的人家是个孤零零的小独院。我走过去刚要敲门,隐约听见屋里有女人的哭泣声夹杂着男人的淫笑声。我不敢贸然进去,就转到屋后耳朵贴到墙上听,一听才明白是几个汉奸在糟蹋女人。我心中的火一下子攻到了头上,踩着墙外的石头跳进院里。一进院发现灶房里有个男人也在哭泣,我悄悄地走过去,那男人头也不抬地对我说:“老总我给你磕头了,您就放了我媳妇吧,我求求您了。”说着就要给我磕头。我一把将他扶起,对他说我是八路军特战队,屋里有几个人?他一把抓住我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又急又火但又不敢发作,就对他说大哥你别着急,屋里到底有几个坏蛋我去收拾他们。他这才告诉我屋里有两个伪军,一听我心里有数了,我径直向屋里闯去。
我摸到门口一脚揣开门,看见有一个伪军光着身子跪在床上正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另一个伪军站在床前笑着观看。看到这一切我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不仅帮着鬼子打中国人,而且还到处糟蹋老百姓。我大喝一声不许动!两个家伙正在兴头上,看到我一下子惊呆了,趁此机会我向前一冲,一把抓过床边放着的机枪,一个家伙转身想跑,被我一脚就揣在了地上,我用机枪顶住他的脊背说再动就打死你。跪在床上的伪军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我用手枪指着他说下来穿衣服。这时那位大哥也来到屋里,我让他找绳子把两个伪军捆了。可是这位大哥没听我的,他脱下鞋子照着光身子的伪军劈头盖脸就打,打得伪军嗷嗷直叫,连连求饶。我把他拉开,把两个伪军捆好,看到桌子上有饭菜,抓起来就吃,大嫂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脸有羞色地对我说,兄弟多亏了你,我给你弄饭去,说着就往外走。我赶紧说,大嫂真对不起,没经过你允许就吃上了,我一天没吃没喝实在是饿坏了,你也别忙活了,我吃点就走。这对夫妻一听我要走一下子就慌了。那位大哥说你要走那那……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对他们说大哥大嫂别怕,这两个家伙我一块带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就这样我吃饱喝足了,大嫂又给我带了几个煎饼,押着两个伪军出了院子。出了院子我就犯难了,如何处理这两个家伙呢?他看了张宝乐一眼说,当时,我怕你出意外担心完不成任务,若再带上两个累赘那怎么行呢?两个家伙似乎也猜透了我的心思,刚走到山脚下,他们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撒腿就跑,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吓唬,两个家伙都不停下一个劲儿的跑,边跑边喊“八路,八路”,喊声惊动了村里村外的敌人,一时间叫声喊声哨子声响成了一片,这下子可把我急坏了。心里一急,就什么也不管了,对着两个家伙跑的方向一边给了一梭子,打着没打着我也顾不得了,打完后我就向山上跑,就这样我又被敌人给包围了。由于天黑敌人并没有立即搜山,这给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心想你不搜山我可要睡觉,养足了精神再突围。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就睡,迷迷糊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听到队长和你们在叫我,我一个机灵坐起来,天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抬头看了看星星,决定立即转移。我悄悄下山,很奇怪路上并没有碰到敌人,走出大约七八里路的样子,感到向右拐就是返回队里的方向,当听到火车的鸣叫声时,我的头一下子就胀大了——方向错了。气得我照着路边的树踢了几脚,把宿在树上的鸟惊飞了。鸟一飞又怕引来敌人,我也顾不得多想,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又走了一个钟头的样子,也不知东南西北胡乱的闯。这时一声火车的鸣叫提醒了我,铁路是南北走向的,到铁路边上看看不就知道方向了吗。想到这里,我就寻着火车的叫声朝铁路方向走去。
当我辨明了方向天也快亮了。我心里特别窝火,为了一顿饭惹出了这么多麻烦,自己牺牲事小,影响了任务事大。一会儿太阳就升起来了,我站在山坡上望着铁路发呆。火车的鸣叫,声声像铁锤一样砸着我的胸膛,使我有说不出的难受。我想假如宝乐出事,这护送干部的任务怎么完成?特战队怎么向上级交代?再回队上已经来不及了,不如沿铁路再侦察一遍,然后就在那里等。主意一定,我就下山。在一条山沟里找到一处山泉,就着泉水吃了点东西,把缴获的机枪藏起来,向一个山村走去,想了解一下情况。刚到村外的一个坡上,就听到一阵喧嚣,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七八个伪军押着十多个青壮年从村里出来,一个小头目发现了我,他挥舞着枪大声喊着让我过去。我心里想这下完了,又自投罗网了,我答应着迅速地把手枪藏在一块石头底下。伪军头目以为我要跑,带着一个伪军跑过来,不由分说把我推到路上跟着他们向铁路方向走去。这小子显得特别得意,嘟嘟囔囔地对我说:“算你小子有福给你个挣饭吃的机会。”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夹在人群里,我问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抓咱们干么去,小伙子哭丧着脸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到车站去给他们修炮楼。我这才弄明白,这里离我们要过铁路的地方至少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也好,这也给了我了解敌人车站兵力和火车运行情况的好机会。情况是了解了不少,但是敌人看管的相当严,根本找不到跑的机会,没有办法也只能先干着再寻找时机了。他们看我个子大就让我搬石头运砖,由于早晨只吃了两个煎饼,肚子里一会就饿了,好不容易挨到晌午,每人给了两个有霉味的窝窝头和一碗能照见人的糠米汤。这点东西别说干这么重的活,就是不干活也只能维持一小时不害饿,干活时稍稍停顿一下就挨打,晚上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睡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房里,地上只铺了一些麦秸,冻得你无法入睡。我心里那个急呀,这可怎么办好呢。不行,明天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跑出去,再不出去可就误了大事了。第二天傍晚,一个伪军让我给他抱柴烤火,我心里想机会来了,在干活的时候我已对车站周围的地形做了仔细的观察,敌人的岗哨大都靠近铁路,车站外只有一个岗哨,夜里增加流动哨,放柴的地方在车站的东北角紧靠围墙,我试过墙上的铁丝网没有通电。我低着头摆弄着木柴,细心观察周围的动静和哨兵的注意力。这时,让我抱柴的伪军正和一个伪军说话抽烟,我抓住这个机会爬上柴垛跨上墙头,不顾一切地跳了出去,铁丝网上的尖刺撕破了我的衣服刮破了我的皮肉,但总算跑出来了,待敌人发现时我已经跑离车站二十多米以外的河堤上了。敌人发现我跑,机枪步枪一起向我射击,子弹雨点般向我飞来,打得河堤上的沙石乱飞。我顺势向前一扑,一个滚翻就滚进河里。这一招还不错,敌人以为把我打死了都停止了射击,这给我又一个机会,淌着水再跑,当我跑到河的拐弯处时,敌人的机枪又向我拼命地扫射,但是已经晚了,因为这里有一道老百姓浇地引水垒起的沙梁,它紧连着一道山梁,形成了射击死角,再强的火力也奈何不了我。我拼命往山上跑,敌人拼命地在后面追,但只要翻过山梁就跑出敌人的控制范围。就在我跃上山梁往下跑时,一颗子弹打在左臂上,我知道我受伤了,就顺势一滚滚下去,沿着一条小道向山上跑,待我爬上山顶回头看时,敌人已经回去了。我坐下来,看着顺着指头往下滴淌的血,知道伤的不轻。我顾不得疼痛,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扎好伤口就去找枪支。找到枪支以后,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休息,望着天上闪闪的星星,越发想念同志们,加上又饥又渴天气又冷,伤口疼得我直打颤,使我心里感到非常孤独,像一只掉队的孤雁,当时我流泪了,真的不骗你,真的流泪了。说实在的,伤痛我可以忍受,但是孤独我却无法忍受。
同志们都不说话,只有吴凡不停地摸眼泪。
宋秀山继续说,当时如果有一个同志在身边,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这么胡乱地想着,火车的鸣叫声使我清醒了许多,宝乐不知回到队里没有?过路的干部集中了没有?这些使我心里有一种犯罪感。赶回队里是不现实了,只能等吧,但等也不能傻等。为了进一步掌握情况,也为了打发时间和分散伤痛,待天黑后我背上机枪向山下走去。天黑后天气非常冷,从车站跑出来时衣服皮肉被刮破,过河时衣服都湿透,伤又疼肚子又饿,身子不停地打颤,又不敢进村,只能走走停停地沿铁路向南走,把铁路上的情况再侦察一边。渴的实在不行了,就在一条河沟里喝了几口水,不想这下又惹了麻烦,喝得我上吐下泻,搞得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爬着向前行走。挨到天亮我就不敢在铁路边上待着了,就往山上爬。在山沟里遇到了一个拾柴的老乡,他看到我吓得转身就跑,我拼命地喊告诉他我是八路军。这老乡一听我是八路军就站住了,我向他说明了情况,这老乡还真不错,把我扶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走了。过了有两顿饭的时辰,他拿着三块地瓜和一葫芦水送到我藏身的地方,边看我吃边向我说着铁路上的情况,并向我提供了咱们过铁路的那个雨水冲出来的那条沟,靠着这三块地瓜和一葫芦水挨到天黑。天黑后我就按老乡说的,摸到那条沟里,试着把石头移开,怕被人发现就堵上了。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从这里过铁路可省多少麻烦,真应该好好地谢谢那位不知名的老乡!
吴凡给宋秀山倒了碗水说:“小宋,你真了不起!”
宋秀山喝了口水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才了不起呢,机智勇敢地救了我们宝乐,才使护送干部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好。这里面有你很大功劳呢!”
吴凡边给他们倒水边说:“这算什么功劳啊。”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心里有一种很大的成就感。她倒着水看到张宝乐又掏出烟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