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樵夫杂文集- 第55部分

　　反思，是人类理性光明的一面旗帜，照亮愚昧黑暗的一座灯塔；反思，人类文明进步发展的阶梯；反思，解刨失败的手术刀、显微镜；反思，勇士攀登险峰的生命支点与拐杖。

26　闲品小人
小人，犹如一道劣质霉变的茶汤，闲暇时细细品之，除苦涩霉酸外，还真能品出些复杂的人生百味来。每每无聊时刻，摇柄蒲扇，半眯了双眼，冷眼静观那些小人们轮番登台亮相表演，你方唱罢他登场，每日在那里激烈地搏杀角斗、唾沫横飞，恶战尤酣，好不热闹，比欣赏电视连续剧还精彩三分，特来劲。试想，万一世上小人们象恐龙那样绝了迹，普通人的生活，还真会因此寂寥、平淡、乏味了许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倘若硬性将一个个生命个体，按人品划分开去，大概可分成君子、好人、小人、坏人四类。好人约占八、九成，绝对主流群体，其它不过一、二成，百分百的支流而已。小人并非永远是小人，终生不变，小人有时会良心发现，浪子回头，转化为好人，甚至君子；有的则蜕变为恶人坏人，甚至堕落成为罪犯。千万别小看了小人的能量，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小人改写历史的丑恶事件，在中外历史中屡见不鲜。

　　何谓小人？道德之林中的侏儒，灵魂之玉里的瑕疵，为私欲、私利所支配控制的奴仆。敢于突破法律界线限制的人被称为罪犯，频频超越道德底线的人被称之为小人。小人大多是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大罪没有，小错、缺德事不断，法律还真拿小人没辙。指望道德自律、道德谴责，来提升小人的道德品质，实在是好人们一场善良的空梦而已。其实，由小人蜕变为罪犯，距离并非遥远，相隔半寸之遥，仅在一念之差。

　　古代先哲曾有句名言：近君子远小人。中国历史上曾有过孟母为教子而三迁的典故，可见古今中外的小人们，向来是不受百姓大众欢迎的，他们象苍蝇、蛆虫、老鼠，让人望而生厌，避而远之，经常受到人们的谴责抨击，甚至诅咒。难怪孔老夫子曾告诫弟子：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现实生活中，时常听到人们办事不利时发出感叹抱怨：今天什么倒霉日子，出门尽遇到小人啦！你看，人们将小人与厄运划归同类了。然而，有些贪官、黑社会的老大，却喜欢大量的小人们菌聚其周围。

　　君子与小人，在品质、形象方面，可谓泾渭分明，高下清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的人格品德高尚，高风亮节，乐善好施，乐于助人，出污泥而不染；小人的人品低俗卑下，很贪很黄很暴力很庸俗很市侩，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贪婪，损人利己，见利忘义。君子与小人，两者处于不同的人性道德层面，高低鲜明。在历史长河和当代社会中，君子犹如璀璨黄金般稀少珍贵，小人则宛若旺季里被人丢弃的坏瓜烂桃，随处可见。相对而言，小人的数量永远多于君子，小人族群的异常繁茂，绵延不绝，是由于人性中的贪欲所定。贪欲，是滋生繁衍小人的肥沃土壤。

　　小人并非仅仅混迹于社会底层的草根民众中，皇帝之中多小人，官场之中多小人，名人之中多小人，文人之中多小人，商场之中多小人，百姓之中多小人，家族之中多小人，皇帝周围多小人，名人周围多小人，君子周围多小人······历史与现实生活中，小人多多，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如果利益是块鲜肉，小人们便似蚊蝇般蜂拥而至。利益是块具有超级引力的磁铁，世上只要利益尚在，小人便会象投火飞蛾般扑向利益的磁石。

　　小人之所以成为小人，是由其道德品质和性格所决定的。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病毒细菌，不断复制繁衍，蓄满其体魄与灵魂，并深入骨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人为自己，上帝为大家。利己是其人生价值观念的核心。小人每日的思维、行为活动，都是为了满足其自私利己的欲望，而奔走忙碌，绝少利他行为。小人为满足一己私欲的行为，大多建立在损害他人利益的基础上，有时会不折手段，蝇蝇苟苟，奴颜婢息，舔痔吮疮，甚至认贼为父。

　　小人的刻毒阴损残暴，甚至会超过职业刽子手。刽子手是当众明杀明砍，小人则多为暗处下绊、投毒，背后捅刀子，煽阴风、点鬼火，里勾外连，是其贯用技俩。

　　小人的贪欲尤甚，贪婪成性，得一望二，得二望三，得陇望蜀，永无止境，永不满足。在你满足小人100次要求后，当第101次要求没有满足时，小人便会因此失望不满，牢骚满腹，与你失和，甚至与你反目为仇。

　　小人的感恩回报，通常极为吝啬，斤斤计较，往往是涌泉之恩，回报之滴水。小人的馈赠，大多为抛出的钓饵，以期钓回丰厚的利益。面对小人的馈赠，世人当格外谨慎提防之。

　　小人的脸皮极厚，厚似城墙，有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般韧性与耐力，毫无做人的自尊，为人处事，极其功利势利化，有奶便是娘，有利便是爹。

　　小人的灵牙利齿，极其厉害，指鹿为马，雄辩滔滔，巧舌如簧，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惟恐天下不乱。用舌头杀人或恭维谄媚是其强项，以极低廉的成本，获取高额的利润。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是这类小人说客的典型标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见君子与小人之心，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小人的心胸狭隘，鼠肚鸡肠，常常为了针尖点蝇头小利，鸡毛蒜皮般的丁点矛盾，鸡争鹅斗，口出恶言，手脚相加，大动干戈，甚至酿出命案。

　　小人的嫉妒心理甚强，报复欲特重，仇富心态特重。他人落难，小人躲在一旁兴灾乐祸、甚至落井下石；面对他人的成功，小人嫉妒得双目冒火，逮住机会，便将对方的成功贬损得一无是处，甚至乘人不备，暗下黑手，将对方整倒整败，直到整得不如自己，方能心理平衡。

　　小人在博取功名方面，极善专营，察颜观色，巧取豪夺，沽名钓誉、极会作秀。往往仕途得意，一人高官得中，便拉帮结伙，全家鸡犬升天；若商海赢金，富甲一方，则多成为遭万人唾骂、为富不仁的守财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贪起财来，不择手段，往往财迷心窍，利令智昏。不论公款私款，只要从其手中流过，都要狠狠地刮下一层皮来，方肯放行，否则便寝食不安，觉得吃了大亏。能从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是其发财强项与理财习惯。

　　小人在为人处世方面，虚伪狡诈，口是心非，口蜜腹剑，阴一套，阳一套，阳奉阴违，阴谋阳谋轮番使用，小人群里不乏号称小诸葛类的人精。小人在搞窝里斗方面，向来是其强项，游刃有余，长袖善舞，先是把水搅混，然后浑水摸鱼，乱中谋利，乱中取胜。小人一旦得势，格外猖狂，便会成为*、市侩、庸俗风气的领军先锋，倘若形成社会潮流，社会道德价值体系便会随之迅速滑坡，出现香风不香，邪风不臭的社会风气，正不压斜，唯利是图之风，便会甚嚣尘上，遍布华夏大地，搞得家无宁日，国无宁日，内乱频频。

　　小人的内心永不安宁，小人的人生哲学、价值观念是一切为己，损人利己，时时都在谋划牟取一己私利，也时时都在防范来至受到伤害者的报复，常做亏心事，心中阴暗有鬼，终日凄凄惶惶，惧怕半夜讨账鬼前来敲门索命，也就有了孔子颇为准确的描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在某些特定环境场合，小人与小人之间，为共同利益而出现亲和力，拉帮结伙，结成朋党，为小团体、小集团、本部门的利益而营私舞弊，与国与民争利。一旦发生利益冲突，小人集团间的利益争斗格外惨烈。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小人菌集一起，则是一口私欲大染缸，一孔利益发酵池，一段腐烂的道德朽木，一片痛苦的泥沼，一道人性的深渊。即使十分善良纯洁的健康人，一旦被拖进这小人堆里浸泡数日，毒化数月，也会被小人私毒感染，重者大病一场，由此蜕变成小人，轻者也会遗留下牛皮癣之类的后遗症。

　　面对失败挫折，小人也会进行反思反省，但绝少做自身方面的检讨，而是将责任、过错推卸得一干二净；或躲在阴暗角落里，终日思量谁谁对不住他，好像整个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欠他多多；小人从不思量自己是否对得起他人，自己对他人对社会有何奉献付出，小人是极少内疚自责的。

　　小人大多具有双重性格，人格缺损，缺失仁爱与善良，缺乏付出与奉献，只知一味索取，绝少知恩图报。小人常常实施双重人格标准，对己宽容，对人严苛；一个人时是条龙，一群人时又是一群虫；领导面前是唯唯诺诺的丫鬟，下属面前变脸成高傲冷酷的阔婆；时而自负，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绝顶聪明；时而又极度自卑自怜，庸人自扰，多疑多惧，满世界没有一人可信任，自筑围城，将心灵严密地封锁包围起来。

　　小人，在商多为奸商，在官多为奸臣贪官，在民多为刁民，在将多为献城迎降、开门辑盗的降将，在金钱面前多为钱奴，在情欲面前多为*成性的*，在强盗面前多为俯首称臣的贼奴，在医多为虎狼庸医······

　　与普通人一样，小人也同样收获成功。小人获得成功后，往往是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口出狂言，目空一切，甚至飞扬跋扈，骄横狂放。犹如将猎到的一只山兔，当成了一只猛虎，犹善好大喜功。小人也不乏奋斗成功风光的时候，虽然披上明星、名人、高官、富翁的华丽时装，招摇过市，沽名钓誉，在公众媒体面前惺惺作态，拌嫩装嫩，故作清廉公正高雅善良，却包裹不住小人的庸俗气质，无法掩饰内心私欲的贪婪与狰狞。是谁在那里笑贫不笑娼？小人；是谁在那里搞贪污*？小人；是谁满口仁义道德却又满腹男盗女娼？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