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终的欲望: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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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最终的欲望:初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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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不仅仅是一个女性的成长经验,唐颖的写作超越了“个人化写作”的局限,关注了女性的成长与社会氛围、时代背景的关系,正是她对女性经验丰富细致的书写,让我们看到了女性从“一间自己的房子”到一种自己的视角之间的跨越。
  

《初夜》创作谈(1)
唐  颖
  写作二十年,出版的书籍全部是小说,其中六部中篇小说集,(《丽人公寓》、《纯色的沙拉》、《多情一代男》、《无性伴侣》、《瞬间之旅》、《红颜》),三部长篇小说《美国来的妻子》、《阿飞街女生》、《初夜》,初夜是第九本书。
  在这么一个商业化的,极端市场化的的时代上海文艺出版社仍能坚持出版文学书,简直是“坚守贞操”,长篇之前,我有三本小说集子是在文艺出版,虽然这部长篇有好几家出版社索要,最后给上海文艺出版社是有知恩图报的意思,
  我在这样的时候也非常感念《收获》杂志,因为初夜最初是发表在这份中国最优秀的杂志上,我有时在问自己,如果没有这样一份纯粹的文学杂志的支持,没有上海文艺这一类仍然努力给文学书一个摊位的出版社,是否还有力量坚持文学写作。
  但说实话,尽管如此,小说出版之际,我是指以图书形式面对市场时,往往也是我作为写作人感觉最坏的时候,现在它已经不是我的书,而是一件商品,面对的是消费者,我开始患得患失,我用消费者的眼光面对它,我觉得它有许多问题,也许外观应该更漂亮一些,内容应该更通俗一些,故事性更强一些,你真的是会在某个片刻对市场妥协,然而,作为作家,你更持久的怀疑是,或者说,这几乎是永恒的自我怀疑,你到底是否拥有这样的才能,让你的作品从五光十色的商品泡沫中浮现,富于感染力的,以文学自身的力量去打动读者?
  现在谈谈我的这本书,《初夜》这个书名,从市场的角度,有种用性感招徕读者的嫌疑,然而正是这个嫌疑让我觉得有挑战,或者说,讨论初夜本身便是对禁忌的碰撞,虽然这本书并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初夜故事,“初夜”在这本书中更是一个隐喻,它是具体的,也是抽象的。
  半年前曾有个新加坡报纸的年轻记者问我最近在写什么书,我告诉她,正写一本书叫《初夜》,她说,哦,这听起来是发生在过去的故事,初夜这个词已经很久不听到人们用了。
  她的感觉很正确,这个词现在的人的确几乎不用,现在的社会相对开放许多,初夜不再是民间社会道德上的话题,恰恰是在禁欲的时代,才会对初夜、处女这类词敏感。
  因此,初夜这个词其实已经带上某个时代的烙印。我的小说主人公的初夜发生在七十年代,因此这个初夜故事便充满了时代的印痕。
  北京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女性学者王筱芸在读了我的作品有过一番非常有意思的评说,她认为,个人经验在我们的文化中是被边缘化的, 个体的生命不被尊重,身体是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我们曾经习惯性地忽略自己最私密的感受,习惯性的不讨论不面对,更不会出现在公共媒介。
  这也是我的这本小说让她觉得具有某种前卫性的原因。
  我们经历过最封建最专制的时代,我们的文化不可能不打上这些黑色烙印,我们的文学同样是在这种文化制约下,尽管在相对开放的气氛下,我们已经可以书写过去的禁区,问题是我们的内心,我们审视世界探究生命的方式是否真的完全打开了?
  触碰禁区,并非只是去描写性,其实个人价值观的建立是比性有更多的禁忌,对一个充满陈规陋习的文化社会,关于个体的生命体验,个人的情感价值,生命意义的探索,是处于失语状态,在一个只承认宏大叙事,津津乐道各种主义的文学领域,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是受到抵制的。
  联想到是日本二战后,战败国为了救自己,朝现代化迈步,日本那时就朝西方全面开放,西方文化潮涌,不仅是在音乐电影教育的现代化,更是国家制度法律的现代化,甚至提出改良人种,但是作为急切走向全面现代化的社会,日本知识分子看到日本人作为个人的生命或者说个人肉体仍然停留在旧有的社会和传统中,便有人提出肉体的现代化,这个肉体,是指个人生命,有血有肉有灵魂的这个身体先要从旧有文化和传统中解脱出来,让个体获得自我解放,在融入现代化的过程中脱胎换骨,真正做到自在自为然后才能自造自新,这自造自新就是将个人的创造力全部激发出来,因此有了大野洋子,三宅一生,大岛主,这些创作领域的皎皎者,他们便是实现了肉体的现代化,是进入肉体之门的现代人,通过个人的生命的脱胎换骨而令自己这个个体成了现代文化创作源泉,日本当年各种领域才会大量出现具有创造性的人才,这种创造性令自己的传统文化重新放射光彩,才有了今天的茶道艺道等等。
  

《初夜》创作谈(2)
然而要实现个人身体的现代化,先要在文化上确立个人的生命价值。
  而文学就是个人认识自我,发掘自我的过程,,通过讲述个人史,来过滤时代谬误。
  我的这篇小说,出版社将它定位为女性的成长小说,所谓女性小说,其实不仅仅是写女性,也是写女性眼中的男性,女性视角中的世界,从更宽泛的层面,这也是一本关于青春和后青春的小说。
  青春其实是一生中最艰辛最深刻的阶段,而初夜应该是青春的高潮部分或者说,几乎是青春的象征,青春是用荷尔蒙写就的个人史,那么身体那么隐秘那么个人却又那么时代,更何况是在一个禁欲的极权的时代,荷尔蒙不会因为时代的禁锢而停止分泌,我们的身体有那么饱满的需求和欲望,而生存环境却像个牢笼,窒息着你的活力;那时候有那么多的盲区和那么多的挣扎,那时候的青春经验必定是更加强烈更加具有张力。那个时代的初夜就有更加令人难忘的痛楚,那份痛楚更具有人性意义。
  因为青春的残缺和荒芜,才会有后青春的追寻,我们曾经经历了个人被集体吞噬,个体生命被时代洪流淹没的岁月,今天的追寻其实是对过往被沉沦的生命的救赎,其实生命从来不会真正消失假如我们不想让她消失,正是通过文学人物的回顾、反省、追怀,去重新打捞、体认被淹没被忽略的个人史,我们正是通过文学感悟,个人生命是比时代洪涝更有生命力更有价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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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是一种温暖的力量
回忆是一种力量,温暖而柔韧地构筑起一座桥梁,带着我们从过去到现在。时光飞逝,岁月流转,我们的人生搭上了时光的飞车,一幕幕地上演着,变换着,我们的灵魂,需要依靠回忆的呼唤,紧紧地追上来,跟上身体的脚步,跟上生活的脚步。无论从唐颖的长篇小说《初夜》,还是张抗抗的中短篇小说新作《鸟善走还是善飞》,都让我们看到了回忆的力量。唐颖从淹没在岁月深处的青春期记忆中,发现着,分析着影响女性情感选择的因素;张抗抗从对知青生活的沉重回忆中,找到现代人克服空洞感的友情。回忆既是作家开始创作的动力,也是她们分析自己人生、整合自己心灵的方式。
  他们改写了“爱情男” 
  ———读唐颖长篇小说《初夜》
  □易木
  阿三,是蝶来的青梅竹马,在苏州水乡招待所,与蝶来有了生涩而激情的“初夜”;李成,奋斗的艺术家,以特立独行的性格吸引着蝶来,成为蝶来唯一一次婚姻的丈夫;海参,中学时代、农场时代蝶来的“暗恋者”,最终以死亡书写了绝恋。这三位男性构建了唐颖长篇《初夜》女主角少年、青年、中年的感情生活,控制着小说的叙述节奏,他们生动鲜明、浪漫性感,对于以往我们在爱情小说中习见的男性形象是一种大胆的背逆,对于我们麻木的阅读经验是一次成功的惊醒。
  男性在爱情中的形象,似乎总是“语言”大于“行动”,他们写一百封酸酸的情书,却不敢轻易对心仪的恋人有一次大胆的亲吻。阿三在苏州水乡那个简陋的招待所,对蝶来连一声“我爱你”还没说,就来了个果敢的“初夜”,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若是被人知晓,骂为流氓也是铁板钉钉的。阿三正是以男性的鲁莽、勇敢、进攻吸引了骄傲的蝶来。作家给予阿三的机会似乎都是“千钧一发”的,不能犹豫,也没有未来。在蝶来的结婚前夜,在蝶来出国转机的成田机场,阿三与蝶来又有了两次身与心的相遇。“完成”与“未完成”之间的揪心、满足与不满足之间的撕扯,折磨了蝶来终身。
  第二男主角李成,他邂逅蝶来,爱上了她,第一次约会是在酒店,李成只付得起一个晚上的房租,他说“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蜜月,但是很精彩不是吗?”
  显然李成是个比蝶来更自我,更勇敢,也更强大的同路人,蝶来对他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这个叫蝶来的女孩曾经独自挣扎在平庸的沼泽里。
  也许自我、个性会吓退性情平庸之辈,但会刺激一个桀骜少女的心智与激情,让她拿出更吸引人的性格来与他共同生活。
  第三男主角海参,理性内敛,与前两位是一个反差。蝶来与阿三“有戏”时,他一直处在“暗场”,少年青年时代没有结果的爱慕与梦想,一直到出国、有事业仍是未解的心结。“结婚时想着只要蝶来来找他,他还是可以离婚的。”他知道自己对于蝶来比阿三“更有耐心”,但在中年后的重逢中,仍然把“前戏”留给阿三,深情却阴柔的男人!等到我们知道他患了绝症之后,我们便也能够理解他的不够雄性。
  对于蝶来,这三个男人,阿三把握了时机;李成掌握了性格;而海参是蝶来的命运。他抢在阿三之前的话,蝶来的命运会改写。等他能够给予蝶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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