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的体温笼罩,柳意不自觉的轻颤,被寒风吹了一夜的声音沙哑,“等你。”
酒魈眼神复杂的望着他,看他冻的嘴唇发白,“我送你回去。”
柳意拉住他的手腕问,“你,还走吗?”
酒魈略略沉默,“后日走。”
柳意握了握披风下的手,勉强朝他笑笑,“恩…”
酒魈把马留在山庄外,他搂着柳意,轻移脚步,转眼便到了山庄内。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没有拿走他的披风
“酒魈!”柳意忽然叫住他。
“明日你来找我吧,新年要到了,我带你去转转洛阳城,很热闹的……就算是送别了”
酒魈看他一脸期盼,脸上的红晕仍盖不住主人的苍白,“好。”
云杉回到醉梦楼时,众人刚吃完午饭。
玉兰端一盆水在外面浇楼前的花圃,“姐!姐,二爷回来了!”
玉兰欢笑惊叫着赶快跑进楼里去喊众人。
炼云杉怀里横抱一个人快步走进醉梦楼,留下为他庆贺的一群人。
玉溪皱眉,担心的望着已经看不见的身影。
玉兰拉住也急匆匆进去的水果,“二爷怎么了,他抱得是谁啊?”
“炼公子。水糖去找大夫了。”
“啊,是炼琴师,他怎么了,又生病了吗?”小叶头每次见炼羽祭的时候,都是在他生病时,二爷去食房煎药。
“请大夫了吗?”玉溪接话。
“恩,玉溪姐,水糖去了。让人拿些热水用水囊装一下给我里,快点。”
云杉抱着炼羽祭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阳光从开着的纸窗倾洒进来,落了一地的金辉。
他把炼羽祭轻柔的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给他盖住。
炼羽祭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疼痛微微皱着,他双手放在腹部无意识的轻轻捂着。
刚到京都,就开始痛了。逆天承孕,终究不会那么轻松。
水果把水囊送了进去,用了一层棉布包着。
试了试水囊的温度,炼云杉掀开一点被子,把水囊塞进去,放进炼羽祭手里,让他抱进胸前,自己运内力于手上,贴在羽儿的腹上。
温热的暖气沁入肌肤缓解了疼痛,炼羽祭眉间松开,他睁开迷蒙的眼睛。
“睡吧。”云杉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在耳边,才敢放松完全睡了过去。
小城镇的新年总是那么热闹。
城门下的士兵换上了新的战袍,小兵新奇的瞅瞅这瞅瞅那,守门的将领一动不动的守护着这座城,年纪大的老兵懒懒散散的翘着腿倚在城墙边,被阳光照耀的眯起眼睛打量着热闹的人群。
大人们围在肉铺糖铺边讨价还价,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炮仗,穿着喜庆的袄,扎一个冲天角,笑嘻嘻的围在一起玩耍。
店铺里热闹非凡。酒楼里小二忙忙碌碌招呼。
大街上,几家卖艺人临街摆摊,过路的人儿瞧一瞧,我家的武夫最精妙。
酒魈安静的走在柳意身旁。
柳意一路向他介绍,这边的酒最浓,那家的菜偏辣,这里的晨汤很好喝,这个折扇不错……
一直到他也没有力气说了,声音渐渐小了,不想说了。
☆、炼情76
酒魈停下来,在他面前站住。
柳意微微侧头,不愿和他对视。
酒魈忽然无声笑起来,“饿了吗?”
柳意讶异的转过头,还没开口就被酒魈拉走了。
“我带你去吃饭。”
酒魈拉着他一路小跑。
庙寺人来人往,祈祷着下一年的安康。
酒魈和他停在庙寺的后面,一家挂着白布黑字的招牌,上面写着油茶。
柳意瞅着眼前灰黑色的粥,上面有细碎的花生粒和芝麻,还有油炸的果子形状。
“这……”
“是武陟的特产。油茶。”酒魈给他解释,武陟油茶润如酥,山珍海味难媲美。
柳意拿过勺子舀了勺,接着是第二勺,第三勺。
酒魈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嘴角微笑有宠溺。
炼云杉等炼羽祭睡了才出来来,通知大家都不要担心。
玉溪招呼着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洗尘宴。
玉兰抱着碗碟欢快的穿梭在人群中。
水果和水糖被包围了一圈,笑眯眯的和大家分享路上的趣闻。
看见云杉出来,都忙围上前去。
“二爷,炼琴师没事吧?”
“二爷,你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
“下回出去要带我去呀”
“二爷……”
玉溪递上一杯水。云杉看了她一眼,发觉有些不太对,但又被众人的欢笑声给吸引住了。
“二爷,你们回来的真及时,明天就是新年了,我们今年又可以一起过年了。”
云杉把给大家带的礼物分了出去,“恩,我们又可以一起过年了。”
“要是公子在,就好了。”一个小仆叹气道。
云杉一直笑着,摸摸他的头,“公子最想要的就是我们不要打扰他们,让他和齐公子独自相处。”
留酒山庄开始放烟火,一朵朵无比绚烂。
柳意让人在他的后院摆上一桌小菜。他向来不和家人过这种节日,在柳意心里,除了过世的娘亲,就再无亲人。
今晚,他要为酒魈送别。
酒魈还未来,柳意把自己亲手酿的果酒倒入细瓷酒蛊中,顺着酒进去的还有白色粉末。
果酒,果实的香甜,花粉的浓密,酒味的微辣,飘散在空气中。
他看着那些粉末和着酒流入,心里一阵苦涩。
他低头凝视自己的指尖,那里有个伤口,很小。
酒魈无声无息落在他面前,他仰起头,端起酒杯,微微笑。
明眸皓齿不惋惜,只愿佳人再回忆。
今朝有酒醉何人?相得月明饮酒时。
又是将来月圆日,何人醉酒醒今朝,
忆不可忆人难得,皓腕霜雪笑吟吟。
热,很热。
酒,味苦。心,微涩。
他扶着酒魈进了房间,门上了锁。屋内同屋外的热闹不同,冷清,燥热。
他在酒里下了双倍的情/药,用果酒掩盖了药味。
那人坐在床边,试图用内力抵抗药性,墨黑的头发湿乱的贴在鬓边。
他的左脸用银色的面具掩盖,遮住了煞人的伤痕,发丝在上面蜿蜒。
柳意看痴了迷,他颤颤伸着手摸上去。
顺着勾画面具的形状,酒魈只觉的凉意在脸上,缓解了身体不不适。
柳意看他已没有开始那么抵抗,他又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他的脸,慢慢摸索。
又移到他的鬓边,顺着发丝,解开面具的头绳。
面具瞬间滑落。
酒魈身体剧阵,猛地推开柳意。
柳意被他猛地一推,没防备跌在桌边,桌上的茶具咔擦碎了一地。
酒魈神智微微清醒,他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又睁开眼去扶柳意。
柳意望着那个试图保持清醒的人,身边是碎了一地碗瓷。
暗暗握紧拳头,在他伸手扶自己那一刻猛地抱/住酒魈,贴上他发烫的唇。
酒魈的神智,理性在那一刻全部崩溃。
☆、炼情77
身体叫嚣着燥/热难受,神智不被控制,任由自己身体为所欲为。
他把柳意压在桌上,俯身去寻清凉之意。
狠狠的吻住还带着酒味的唇,咬,碾。
柳意只能顺从的张开嘴,任他出入自由,双手无力的抱住他的脖颈。
他的手摸索到柳意的胸/口,探入亵衣,肌理丝滑,紧致有力。
“去、床上。”柳意断断续续说出声。
酒魈托/起他的腰,转身压他在床上,青色纱帐随声而落。
有多疼?他不记得了,身体早已麻木了。
或许他都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他不知道自己对酒魈有多少感情。
他不知道以后还要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未来,他真的不敢赌。他不知道这个赌是否会赢,就算赢,又将持续多久。
身上的人还不停歇,不在乎他流了一床的血,不在乎他几乎昏迷。
不在乎他的痛,不在乎。疯狂,痴迷,狠戾,一显无疑。
柳意茫然的望着晃动的床顶,突然嗤笑出声,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身上的人不满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咬/着他的唇,迷蒙了他的神智。
又一次带他浪潮起伏。
云杉和众人喝过酒,让大家好好玩,自己转身进了食房。
熬了些枸杞乌鸡汤,用艾草去味,又加入精米,怕汤吃不饱。
端着汤蛊上去的时候,换下满是酒味的衣衫。
进门就看见炼羽祭靠在床边,望着纸窗树影斑斑。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炼羽祭扭头对着云杉笑笑,“刚醒。”所以才没有叫他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炼羽祭本来吃的就少,加上刚开始的怀孕反应,更是吃了就吐。
“恩,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他们为我们洗尘,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炼羽祭感激的朝他笑笑。
酒魈觉得头很晕,他昨晚并没有喝很多,昨晚?!
记忆就空气涌进密室般,浓烈的涌入脑子。柳意!!
他像毒蛇吐信一样盯着身边苍白着脸睡着的人。
眼神复杂,情绪不定。
柳意缓缓睁开眼睛,睁眼就看见他的脸,有些干涩的嗓子吐出字,“早安。”
酒魈无言,默默的套上衣服,,拿过面具,转身离开。
“酒魈!”柳意突然叫住他。
他的脚步停在门边,没有回头。
“你,还要走吗。”颤抖着。
“值得吗。”酒魈没有回头,望着面前这扇门,打开它就是另一个尘世。
“不值得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我喜欢你,不惜放下尊严挽留你,不惜赌上未来和你在一起,我有错吗!”
酒魈微微抬头,放在门前的手收紧,他压抑着心里莫名的痛。
“你是庄主,我只是普通的江湖人,我们、不合适。”
顿了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