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出的价钱高出行情好几倍,况且看他们那神秘严肃的样子,不像是正当生意。只要有钱赚,这种事的内幕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车主船主便什么都不问,乐得轻松。
这是一个狡猾而老练的对手。很明显,这几起案件的策划者对边防办案的基本规律有着深入的研究,尤其是熟悉顺藤摸瓜的这个基本套路,从而在源头上就将各种线索剪断,让你根本就无从下手。
夏晨将案情分析报告送给参谋长黄嘉轩审阅时,支队长肖震正好在房里。看着寥寥数语的案情报告,他俩不禁相视一笑,同声说了句:“绝!”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是什么意思?夏晨满腹狐疑,却又不敢问。
肖震将报告放到桌上,招招手让黄嘉轩和夏晨都在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对夏晨说:“支队侦查队过几天就要成立,编制已经落实下来了,我们考虑让你去当这个队长,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这可是件大好事呀。夏晨压住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地说:“服从组织安排。”
“一点想法都没有?前几天让黄参谋长给你吹了吹风,你当时不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吗?既然已有心理准备,那么这人员怎么配备,工作怎么开展,你都没想过?”
“工作上肯定是按照支队领导的部署走,这一点我能保证。至于配备的人员嘛,……我没考虑,你们领导定谁就是谁呗。”夏晨直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两个领导,又忙低下头盯着茶几上的水杯看。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尽说些原则话。说,选人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适当考虑。”肖震习惯性地将手挥了挥,掏出一支烟点上,随手将烟盒扔在茶几上,向黄嘉轩和夏晨指了指,示意他们要抽自己拿。
“那我就说说?”夏晨偷偷看了眼黄参谋长。
黄嘉轩笑着说:“你看我干什么?支队长让你说你就说嘛。”
夏晨将身子再挺了挺,说:“我想在全支队范围内挑人,不管他是在基层还是机关,挑中的就直接下调令,让他们全部一步到位。”
肖震说:“全支队范围内挑人可以,直接下调令是否可以商榷,比如以借调、帮助工作的形式?”
夏晨摇摇头说:“成立侦查队的主要目的是加强支队的情报力量,加大案件侦破和辖区防控的力度,提高破案率。我认为,侦查队是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人员必须相对稳定,才能保证工作的连续性和高效率。最好是能够一步到位,这样有利于他们放下思想包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另外,有些事情也好协调些。”
肖震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口烟,将大手一挥:“这样吧,我再跟韩政委商量商量,充分考虑你的意见。不过人员调动是个精细复杂的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说调就能调的。你先在支队范围内物色人选,合适的就尽快报过来。”
“是。”夏晨站起身来,啪地立正敬了个礼。
一个星期后,侦查队正式成立,人员调令也同时下达。夏晨任队长,警训科参谋李一鸣调任副队长,队员七人,都是从基层各单位千挑百选出来的年轻精英。
夏晨带领着侦查队的几个兄弟经常是一身便装,风度翩翩四处“游荡”,神龙见首不见尾。
由于他们侦查队有专项经费,支队便有人笑他们是拿着公款吃喝玩乐、玩了还有理的那种,但同时,也对他们的办事效率心生敬佩。
在成立后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侦查队连续为支队、总队提供了多起案件信息,甚至还侦破了一起贩卖毒品案,一举缴获冰毒(甲基苯丙胺)二十多公斤、摇头丸五千余颗,抓获犯罪嫌疑人三名。
美中不足的是,这起案件中抓获的三个人,都是流动雇工,被人临时聘请运送的。他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包裹,活儿轻松,每人辛苦费五百元先付,乘公共汽车从海城货运站到滨州货运站,送到地点后就走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支队派人到他们所说的取货点蹲点守候,却没有任何收获。
虽说成了无头贩毒案,但毕竟这起案件是支队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一起贩毒案,现实的打击效果还是有的,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至于其他的一些案件,尽管案值不是很大,不过,对于维护沿海地区社会治安稳定,却是十分有益的。
支队因为获取信息多、破案率高,受到总队的通报表扬。那段时间,从支队领导到普通战士,尽管办案都十分的辛苦,但士气高涨,每个人的脸上动不动就会溢着微笑。
微笑归微笑,夏晨的内心深处却始终藏着一件事,犹豫着不知怎么处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该不该对她说呢?要说的话,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合适?她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夏晨无从知晓。
最后,他下定决心,把所掌握到的情况,都告诉她!她应该知道这些!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吃过晚饭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任晓雯一身运动短装,从干部公寓楼里蹬蹬蹬地跑了下来,脖子上还搭了一块浸过水的小花毛巾。夏晨也换上了运动服,两人在楼下会合,向操场跑去。
跑步本是于飞和夏晨以前每天的必修科目,早晨一个三千米,下午一个五千米,风雨无阻。于飞曾努力劝说任晓雯也加入锻炼队伍,说十分有利于减肥,坚持个把月,减个一二十斤的没问题。
任晓雯听得十分心动,但没跑几天就大叫受不了,从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于飞也就由着她了。
事实上她也实在没什么赘肉可减,一米六五的身高,连毛重才一百零二斤,再减还不成竹竿了?
不过“减肥”对于女孩子而言,永远都是一项重大的、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不容忽视的挑战任务。
用于飞的话说,减肥就是一场女人自己跟自己的战争,永远也打不完。尤其是像任晓雯这种略有几分姿色的、比较爱臭美的、尚且待字闺中的年轻女孩,减肥更是她们的头等大事。
夏晨他们连喊“经典”,任晓雯却勃然大怒,将于飞的耳朵拧得连红了好几天。
于飞离开部队后,平时疏于锻炼的任晓雯倒天天坚持去跑步了,早上三千米,下午五千米,量一定要达到,只不过速度慢很多。夏晨只要没事,就会陪着她慢跑,权当是散步。
近两个月,基本上都是任晓雯一个人坚持在跑。夏晨因为办案比较忙,经常不在支队,反而成了运动场上的稀客。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跑着,时不时开上两句玩笑,惹得任晓雯大笑。
她的笑真美呀,就像三月的桃花、六月的风,赏心悦目,让人的内心感到十分的熨贴舒坦。
夏晨有时不经意就会落在她身后,看着她跳跃的小马尾和俊秀灵动的姿势,都有点迈不动腿了。
在大学时,她曾经是自己心目中的美丽女神、一直暗恋的对象。当时正暗打主意准备出击呢,于飞与任晓雯的恋情正式确定并公开了。素以冷静理智约束自己的夏晨,不得不迅速收起自己心灵的触角,将曾经的梦幻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再也不去碰它。
看夏晨落在后面,任晓雯扭头嗔怪着说:“我已经跑得够慢的了,你怎么跑得比我还慢?蜗牛爬呀?”又是一阵开心的笑。
于飞走后,她也只有跟夏晨在一起才能开心得起来。李一鸣虽然也十分熟悉,但他的性格有点内向,说话严谨,开个玩笑他也容易当真,跟他说话有点放不开。
夏晨快步赶上她,两人并肩慢跑着,从任晓雯那边传来的阵阵汗香和轻轻的喘息声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他暗地里屏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问:“晓雯,你最近跟于飞有联系吗?”
“哪有什么联系?这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电话没打一个来,手机号码又停机了,现在他人到底在哪里都不清楚。”任晓雯的语气平淡,脸上看不出表情。她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继续跑着。
“我最近看见过他了。”夏晨说得很快。
任晓雯突然停住脚步,不知不觉跑得有些靠后的夏晨差点撞着了她,赶紧刹车。
她转过头来,盯着夏晨的眼睛问:“你见过他?你们一直保持联系的?故意瞒着我?”
夏晨头往后仰了仰,说:“我们没联系。他跟我联系了还能不跟你联系?我是说,我见过他。”后面几个字,他说得一字一顿。
“你见到他他没看见你?在哪儿见到的?”
“海城,我是远远的看见是他,他没看见我。”
“他都在干什么?”任晓雯逼近了问。
怎么说呢?夏晨有些犹豫。
就在前些天,侦查员李春明悄悄地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轻声对他说,他们在对陆离酒吧的布控中,发现于飞经常跟陈老六等人混在一起,而且看样子关系还比较亲密。
于飞跟那些人混在了一起?夏晨心里格登了一下,这小子,不会是因为退伍,大脑受刺激了吧?他不是对啥都满不在乎吗?
李春明说:“不过,他们在一起也就是喝酒、唱歌、洗桑拿什么的,还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要不要加强布控?”
夏晨点点头,又摇摇头。工作都有个程序,既然没发现异常,好好的控于飞干什么?
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拍拍李春明的肩膀,说:“这样吧,他们不是基本上每天都泡在一起吗?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看了之后再说。”
第二天,夏晨带着李春明及另一个侦查员三人一起赶到海城。在陆离酒吧对面他们临时租住的一个房间,从阳台上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所有进出酒吧的人员动态。
晚上七点多,李春明突然一拉夏晨的衣袖说:“来了。”
夏晨凝神往下看,只见一辆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一个瘦高个儿从后座出来,另一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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