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儿,以后不做了。搞这玩意儿,钱是能赚点,可总觉得心里老搁着事儿,不痛快,我还打算多活几年呢。”丁彪有点像自我解嘲。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走这条道的,什么时候会变得这样委委缩缩?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要活啦?哈哈哈哈。”夏晨心情轻松了起来,开玩笑说。
由于丁彪的货放在别处,具体交易时间只能另行安排。这与黑皮描述的情况吻合,丁彪这人有时显得粗鲁、没心没肺的那种,有时又显得十分谨慎。量再小的货,他也从来不会带在身边,每次交易,都坚持要在外面他“放心”的地点进行。
接下来,在和谐、友好、团结的气氛中,本着平等互利、共谋进步的原则,两人很快商定了价格、交货地点及交货方式。
为表示诚意,夏晨执意预付的一万元定金也当场点清了。
既已谈妥,这是非之地便不宜久留。夏晨与丁彪肩并肩走出包房,往外走去。路过一个开着房门的大包厢时,夏晨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个激凌……
就在夏晨第二次被请进包厢后,想想谈的时间应该不会短,任晓雯便动了找于飞的心思。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的肯定是于飞。这么长时间,竟然再没来一个电话,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她倒想亲眼看一看,是不是真如夏晨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趁着激越的鼓点、混杂的人群和迷离的灯光,任晓雯一忽儿上厕所,一忽儿装作走错包厢,找来找去,就是没见着于飞。
她试着往刚才夏晨进去的方向查找,那两边的几个大包厢还没有去看过。
才靠近第二个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于飞那爽朗的笑声,还有其他人的唱歌声、说话声,看来人数不少。
她顺着门口开着的一条缝看过去,那一幕场景让她真是怒火中烧:于飞斜靠在沙发上,左拥右抱,一边小姑娘在轻轻地帮他揉着腿,另一边的小姑娘正往他嘴里喂东西吃。一个小姑娘的腿还叠压在于飞的大腿上,身子尽量地往前凑,简直就要坐到他的怀里去了!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任晓雯实在按捺不住,想都没怎么想,就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冷不丁地又跑进一个姿色还不错的小妹来?看上去还挺猛的。
吴奇、陈老六、李振军等几个人都在里面,他们刚开始还在问:“谁又叫了小妹?”等见到任晓雯来者不善,脸色铁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于飞看。他们便都不再出声了,全都奇怪地看着,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于飞原先也没仔细看,正准备调侃两句,却陡然间看清了,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任晓雯!顿时心有些慌,手都僵硬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跑进来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他的预想。他不知道任晓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打扮成这样,更不知道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是有丝毫的泄密,那他的整个计划都无法再实施下去。而且,现在他们都是身陷狼窝呀,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可能面临危险。
任晓雯气得有些昏头转向,感觉浑身像掉进了冰窟,冷入心脾。她手指着于飞,有些颤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颤动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声嘶力竭的吼叫:“你这个骗子!”同时气哼哼的一个巴掌抡了过去,重重地落在于飞的脸上。
这一巴掌倒让于飞冷静了下来,刚才反应太慢,是不是有点太失态了?要是装作不认识就好了,得尽快让她离开这里。
他迅速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伸手将两旁的小妹搂紧了,猛吸一口烟,*地直接吹到任晓雯的脸上,面带嘲弄地说:“好,打得好!你看到了,我有的是女人,不缺你一个。这回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死心了吧?”
任晓雯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这真是一个负心透顶的男人!实在想不明白,离开部队才多久呀,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为着大学时纯真的爱情,她义无返顾地跑到部队,陪着他“一二三四”的喊了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难怪不管她怎么暗示,他总不肯提“结婚”二字,原来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如此的龌龊!
任晓雯僵在那里,任凭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脑海里一片空白,绝望,绝望!
夏晨正好从走廊前经过,看见了端坐“花丛”中的于飞,也发现了呆立在房间中央的任晓雯的背影,他立马顿住了脚步。天哪,她都干了些什么?
丁彪就在旁边,指着任晓雯问:“怎么,你认识她?”
夏晨镇静了下来,点点头说:“认识,还不是我带来的那个臭婊子,反天了她。”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拉住任晓雯的手,大声责备说:“娟娟,酒喝多了吧你?在这儿干什么呀?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夜里我把你包下了,还瞎叽吧乱跑啥呀?不好意思,小丫头不懂事,扫几位大哥的雅兴了。”
说完,他点头哈腰地给在座的又是陪笑又是敬烟,一圈过去,总算换来了陈老六的一句“出去吧”,这才连拉带拽地将有点麻木的任晓雯拖出了包厢。
因为看到丁彪跟夏晨一起进来的,又一直站在夏晨的旁边,很明显他俩认识,那么这个夏晨就很可能是同道中人。再怎么扫兴,陈老六他们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于飞端起一杯酒,大声说:“这事都怪我,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陪罪,别为小事扫了兴致。”说罢一口倒了下去,李振军他们也举杯干了。
吴奇猫着腰靠了过来,小眼睛盯着于飞问:“这小姑娘谁呀?这么冲。”
于飞显得有些懊恼地说:“别提了,也就前几天认识的一个小妹,上了床之后就非得说要跟着我,死缠着不放。你想啊,我这儿正经的还要跟哥几个创一番事业呢,哪有闲功夫再理她呀。这不,还要死要活地找这儿来了,真他妈的衰!来,不提这破事,喝。”两人碰杯喝了。
陈老六这时加了进来,舌头有点大地说:“要……要不要我找人剁了她?一句话的事儿,省……省得老来烦你。”
于飞大咧咧地一挥手:“就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六哥出手呀?呵呵,您放心,回头我就摆平她。”
又碰了一杯后,他扭过头问刚坐下的丁彪:“彪子,刚刚进来的那个男的谁呀?好像你跟他熟?”
丁彪喝了杯酒,掩饰道:“也不算很熟,点头朋友吧,还好久以前的。这回突然找过来,尽在我面前哭穷,想找我借钱做生意,我没给。他妈的连飞哥的马子都敢泡,回头我教训他。”
“你要教训他那是你的事,一码归一码,我的事可不用你搅和。”于飞冲他摆摆手,“唱一个?”他将话筒递了过去。
于是继续鬼哭狼嚎,杯来杯往,一派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
可就在第二天的傍晚,陈老六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司告诉周雄,丁彪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边防部门给逮去了。
第七章 蹊跷的广告
第七章 蹊跷的广告
进入公司后的这段时间,周雄待于飞是相当不错。平时总嘘寒问暖的,还给他专门配了辆小车,供他四处遛达之用;安排了一套面积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公寓,再没有人一到月末就猛催房租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天,任务来了,让他这个总经理助理去负责联系海城市的一些纸质新闻媒体,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刊登招聘广告。
同时,印制上万份的小传单,雇几个社会小混混到街头巷尾的电线杆、火车站、汽车站、公交车站的,到处乱贴一通。贴一张算两毛钱,每人每天再发两瓶矿泉水,城管撕掉了再贴。关键是要到处可以见到“大鹏外贸大招聘”这几个字。
广告上没有写单位地址,只留了一个“林经理”的联系人和他的手机号码。于飞曾经问过,周雄解释说,具体都是由吴奇跟外面办事处的一个姓林的业务经理具体操办,随便他们怎么弄,叫他也不要管,只管照发广告就行了。于飞也就不再多问。
其实这事情好做,纸质媒体这块联系一次,能管好几个月大半年的。张贴牛皮癣这玩意儿也轻松,现金交易,待遇从优,好多人都抢着干的。
刚开始接到任务时,于飞本来想好好表现表现,显点交际本事。谁知,还没等他动手呢,吴奇主要请战了,说业务对口的事还是都由他去安排好了,“于总大人”吩咐就行,不劳亲自出手。
于飞的具体操办权无形中被剥夺,他干脆当起甩手掌柜,乐得逍遥。
广告词于飞在打印的草稿上见过,都是鼓吹这大鹏外贸公司效益是如何的好,随着业务的扩大是如何的人才紧缺,诚招天下有识之士、共谋发展大业之类的话,看得于飞头皮直发麻。
通过这段时间他看出来了,这家靠制作加工服装的外贸公司的业务量其实并不多,效益自然不是很好。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听业务员发牢骚。
于飞也到位于城郊的厂房去看过,原来占满两层楼的三个大型车间,机器大部分都闲置了。只剩下一楼的半边车间还有二三十个工人,每天坐在机床前裁剪、缝制、加工那种加长加大型的、所谓专供出口的服装。
一般情况下,公司得两三天才运一车货出去。有时业务多一点,生产来不及,就从周边的小厂里调货,标签换一个,就算是自己的产品了,产品质量根本无法保证。
不过,听那位长得小巧玲珑、笑起来眼睛弯弯显得特别甜的小姑娘、公司财务小鲁说,这些领导都不必要担心,因为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账面上就会有一笔资金流入,保障了公司的正常运作。
于飞问她这资金从哪里来的,她也说不太明白。好像是那位一直未曾见过面的董事长另外还有其他的业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