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心里清楚,为了他,任晓雯牺牲了很多、给予了他很多,始终无怨无悔。而他,却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从回报,也无所回报。因此,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一直是心怀愧疚的。
在支队的日子里,任晓雯曾经几次委婉地提出想结婚,于飞却不敢接话茬儿,总是想着法儿将话题岔开了。
他不敢去想结婚的事,一想起来就头疼。
拿什么去结婚呢?眼看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自己又能拿什么去立呢?就是感情再好,整日价蜗居在部队的小公寓房里,靠微薄的薪资过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幸福,又有什么资格给予任晓雯以幸福?
再说,虽然部队工作目前还算稳定,但毕竟以后还存在一个转业的问题。何时转业?转业后去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事业未成,居无定所,如此境地,何以家为?
所以,除了真实的感情付出,他无法给予任晓雯以婚姻形式的承诺。愧疚与逃避,是他无奈的选择。
直到最近,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感情沉淀,于飞才感觉到,自己当时的想法是那样的幼稚,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在无数个思念任晓雯的孤独的夜晚,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幸福的真实涵义。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人与人之间彼此的依赖,就是内心的充实,就是生活的安全感;就是相聚时真实的拥有,就是离别时揪心的牵挂;就是吵嘴后双方的自责,就是无语时两人心领神会默默的相望;就是看对方受伤时自己心里的刺痛,就是自己受伤时害怕对方担心而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微笑……幸福是挥舞着翅膀的天使,常常翩飞于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细节里。点点滴滴的积累,就汇聚成了爱的海洋。
其他的,也需要,但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百十八章 绝密纸片(七)
现在,任晓雯像一座不设防的城墙,再次真实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熟悉而陌生。熟悉是因为感觉的回归,而陌生是因为时间的间隔。
于飞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他才定了定神,小心地伸出手去,放在任晓雯的肩上。
“睡着了?”他轻声问。
没有回答。
“嘿嘿,别不理我呀,大兄弟,在想啥呢?”于飞没来由地突然想起了QQ上的对话,不禁笑了。
任晓雯的肩膀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在海城蛰伏的日子里,于飞曾以一个新的网名,一有空就找任晓雯聊天,以陌生人的身份,帮助她化解心中的困惑与苦闷。而任晓雯却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网友。
在网上,于飞开口闭口的总喜欢称呼她为“大兄弟”,而且语言睿智而风趣。这让任晓雯感觉亲切,因而特愿意跟他聊天,特信任他,并将他唤作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告诉你,我的心理诊所已经开起来了,你有什么心理问题,尽可以找我聊聊,乐意为您服务,嘿嘿。”于飞干脆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任晓雯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于飞:“你……沙中世界?”
“正是在下。”于飞作了个武林中人见面抱拳的姿势,神情甚是谦恭,脸上却有些绷不住笑。
“啊呀……你个死于飞,骗我骗得好苦!”任晓雯扑了过来,用枕头按住于飞,劈头盖脸一顿猛打。打得他左右躲闪直喊“救命”,她才意犹未尽地罢手,顺势偎在了于飞的怀里,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于飞使劲地搂着她,脸贴着她的额头。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身体温软,却又有着健康的刚性,让人十分踏实。缕缕秀发柔顺而富有光泽,散发着宜人的清香。
“沙中世界”竟然是他!这是任晓雯所没想到的。也曾有过一闪念的猜测,会不会是他,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工作中的于飞总是严谨刻板的时候居多,生活中的于飞虽然也风趣幽默、嬉皮笑脸,却也没有表现出如QQ聊天中嬉皮笑脸得让人敞开心扉、以至完全放松到愿意无话不谈的地步。
而且,他还装得可真像呀,假模假样地问这问那,都没露出过什么破绽,好像真的跟陌生人似的。可气!
不过,在她最难过、最无助的那段日子,幸亏有了他网上的陪伴,她才得以顺利地熬过一个个失眠的夜晚——她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于飞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刚开始时的陌生感在嬉闹和感动中完全地消除了,久违的温情慢慢地浸满了小屋。
灯灭了,屋内一片漆黑。于飞想起身将窗帘拉开一点,透点光线进来,但被任晓雯扯住不让。
黑暗中,喘息声越来越重,还有断续而轻柔的对话。
于飞的声音:“坏了,我这里没有……没有那个东西,怎么办?”
任晓雯:“什么?”
“就那个什么套呀,我怕不安全。”
“你没预备着?嘻嘻。”
“我单身汉一个住在这里,预备那个东东干嘛呀。到安全期没,我的傻大姐?”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呀?”
“按说这几天是安全期,可是……近几个月来得有些不准,有时早几天、有时晚几天的。书上说,这样就不一定安全。”
“那怎么办?咱别继续了?憋得难受呢。”
“看你急样儿……应该是安全期,没事的。要实在不放心,我明天再去买紧急避孕药吃吧。”
“还是保险点好,你明天回去后记得买了吃,听到没?”
“嗯……轻点……” 。 想看书来
第一百十九章 临战准备(一)
第二天一大早,任晓雯便独自出了社区,直奔汽车站而去,顺利地赶上了首班去滨州的车。
一路上,凛冽的寒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吹在脸上硬生生的疼。任晓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一点也没觉出冷。她眼睛望着窗外,右手下意识地往脖子那儿摸了摸,忍不住笑了。
她的脖子上,原来挂着一条用红丝线编织的项链,项链上连着一块佛像玉佩。这块玉佩是她从小就戴着的,据说是和田白玉,小是小了点,雕刻得却非常圆润精致。戴的时间长了,表面像抹了一层亮油,显得晶莹剔透。玉佩背后还专门刻了两个字母“XW”,也就是“晓雯”的意思。
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那块玉佩总算挂在了于飞的脖子上了。
在大学时,于飞曾节约一个星期的口粮,攒了百来块钱,给她买了一个银戒指。虽说并不珍贵吧,可任晓雯看着跟宝贝似的。当时她就想着将玉佩送给于飞,算是私订终身了。
可于飞不肯,说私订终身有他的戒指就行了,这玉佩是她打小就戴着的,不好乱转送给他人。再说,俗语讲“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个佛像玉佩,又用红丝线连着,更显得女性化。他一个大男人戴个这东西在脖子上,以后还怎么坦胸*地装性感呀?
凭她好说歹说,于飞死活不肯要。
就在昨天晚上,经过一番甜蜜后,任晓雯突然又起了那个念头。她定下主意,软磨硬泡的硬是将那块玉佩系在了于飞的脖子上,郑重声明如果于飞敢取下来,她就再也不理他了。遭此强烈威胁,于飞这才不再拒绝,踏踏实实地戴着了。
一想起于飞刚戴上玉佩时的那个别扭样儿,任晓雯就忍不住想笑。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人既温馨又伤感。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有些想打瞌睡,脑海中却忽地记起于飞早上交待的话,猛地一激凌,强打起精神来,再也不敢睡。
回到支队时,支队长肖震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参谋长黄嘉轩坐在旁边沙发上。
任晓雯报告进门后,身子立得笔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肖支队长的脸。还是那副惯有的严肃神情,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她暗地里吁了一口气。
“傻站着干什么呀?拿过来。”肖震敲了敲办公桌,朝任晓雯伸出手去。
任晓雯赶紧从里层衣服里,掏出于飞大清早亲自给她藏好的一个小纸包,双手递了过去。
因为于飞一再嘱咐她这个纸包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也不能私下里打开看。因此,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肖震小心地打开纸包,轻轻地将最里面的两张纸抹平了,凑近认真地看了起来。
足足看了大约五分钟,他才抬起头来,将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好!”然后微微起身,将两张纸递给参谋长黄嘉轩。
一张是画有周雄团伙组织结构图表的纸片,另一张,是于飞手写的说明文字。
黄嘉轩也看得十分仔细,过了两三分钟,禁不住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将纸片拿在手上晃了晃说:“确实是个好东西,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任晓雯还立正着站在那儿,想走却还没得到许可,留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想偷眼瞄一下纸片的内容却又不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待报告退出,肖震转过身来问她话了:“你这次见着于飞了?”
任晓雯很快地回答说:“是。”多此一问,不见着于飞,这“好东西”哪儿来的?
“他找你去的?”肖震淡淡地问。
“是。”任晓雯还是回答得很快,眼睛看着桌底下不敢抬。
肖震轻轻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你来部队时间也不短了,参与办理各类案件也有好多起了,有关的组织纪律,你是清楚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哪件事做得对,哪件事做错了,你心里应该有个衡量标准,不用我去提醒。有时候,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一个小小的失误,而使整个事情发生破坏性逆转,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越到关键时刻,就越要谨慎,越要小心翼翼,不容许有丝毫的犯错,记住了?”
任晓雯心里一顿,迟疑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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