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和她的小伙伴儿- 第7部分

　　“虎丫，表姐给我邮个歌来，咱俩唱，叫姑姑帮拍拍，行不？”玲玲想着虎丫的好嗓子。

　　“什么歌，我瞧一瞧。”一听唱歌，虎丫来了精神。

　　“瞧也不会，有个电匣子教就好了。”

　　“那不是电匣子，是录音机。”虎丫最烦玲玲不懂装懂，小嘴成天叭叭的乱说。

　　玲玲为了节目，掏出了歌单儿，原来是用知青唱的曲调编了首震区的歌：

　　东庄啊东庄，我的故乡，

　　是美丽富饶的地方。

　　隆隆的地震，把你震伤，

　　变成了可怕的废场。

　　山庄虽小，连着八方，

　　收到了全国的帮忙，

　　村前村后，人来人往，

　　解放军救护的山乡——

　　歌词很长，她俩看不完全，就让姑姑杏梅给她们哼唱。不一会儿，小朋友们都来了。玲玲，虎丫，牛牛，嘎三，秋妹，二龙，胖墩一组，冬林，铁蛋，锁柱，巧秀一组。其他孩子一组。冬林用奶奶给他买鞋的钱给我大家买了笔，本，还给铁蛋买了新书包，这礼物可重了，乡下孩子还没有见过呢。原来爷爷早和冬林合计好了，只有心里没事儿的虎丫才觉得什么都是突然的。

第十三章　　雪人你好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给震区的人们雪上加霜，大人们望着窝棚发愁。

　　好动的虎丫可不愁，她最爱玩雪，脚还没有全好，就已经呆不住了。急忙忙扒拉几口饭，让奶奶扎好两个小毛辫，穿上姑姑从家捎来的大红毛外套，戴上有两个红球的小红帽，用劲迈动两只长筒套鞋，去找牛牛和胖墩，约他们一起来打谷场。

　　打谷场在村西头，大草垛有打更的老头守护，不让小孩乱闹，怕引起火灾。打更的震伤了，这里暂时没人管。虎丫他们好不容易看见有宽敞的地方堆雪人儿，兴高采烈地玩起来，一会儿秋妹她们也来凑热闹。

　　比起虎丫，这几个乡下孩子穿戴就差劲了。玲玲最爱美了，马尾辫包了妈妈的绿头巾，和身上的红花棉袄一配，像个小新娘，那分明是默默地新上衣，也豁出来给女儿穿了；秋妹的毛毛头山顶个狗皮帽子，和她对襟的黑棉袄一配，远看像个小老头儿；牛牛戴着爸爸的毡帽头几乎把眼睛都挡住了；胖墩的棉猴是哥哥的，太大，腰上扎个草绳子。不过这千奇百态一点不影响孩子们的乐心，雪地上布满了小脚印儿，大草垛旁充满欢笑声儿。

　　他们用手攒硬实实的小雪球，放在地上滚，一点点变大，直到成了大雪球。大家顺雪地，越推越大，推不动了，几个人上来推也推不动，便立起来，做雪人的身体，又在上面安了个大大的脑袋。这时巧秀跑来，从怀里掏出煤块儿，尖辣椒，雪人有了黑黑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孩子们忙热了，秋妹吧狗皮帽子给雪人戴上。牛牛找来树枝做雪人的胳膊，一头还挂了一个大手闷子。虎丫怕秋妹冷，又把自己的帽子给她，小丫头拉上大外套的风帽。看着雪人的怪样子，乐得孩子们拍手跳脚。虎丫绕着雪人转，她想对雪人说几句话。看着巧秀把红围巾扎在雪人脖子上，她又想起了红领巾，“啥时候我才能戴上啊？”小虎丫自言自语着。

　　虎丫的心是明净的，像雪后的天空，艳阳高照，她竟想美事儿。平时就偷偷学冬林的样子，敬队礼……这时虎丫忽然对着雪人喊：“我也要！一定能——我的红领巾！”孩子们一起喊：“一定能！能干啥？”虎丫神秘地笑着，没说话。

　　大家伙儿玩的正起劲儿，突然一个雪球飞落在虎丫的肩上，雪沫子掉进脖子里冰冰凉，虎丫特别气恼，这破坏她想红领巾的心情，不顾一切地抓起松雪向来方飞去，嘴上一个“打”字没落，雪球已在对方头上炸开，挨炸的正巧是二秃的光头，“哎呦”一声。孩子们哄笑起来，双方打起了雪仗。

　　对方是嘎三，二龙和他的屁屁虫们，二龙顶着皮帽子，嘎三是黄线帽儿，二秃没带帽子，挨了虎丫的雪球，凉地嗷嗷叫，拼命地追打。这群孩子二龙是个打架大王，敢打敢拼。不一会儿，秋妹蹲到地上，玲玲躲到垛后，只有虎丫儿，牛牛和胖墩，猛猛地往前冲，终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巧秀干脆没参战，直叫：“别打了，别打了！”谁能听到她蚊子声呢？

　　铁蛋最好玩弄雪，找虎丫不在家，看见打谷场上双方打得激烈，回身在杖子上抽了一根是长长的向日葵杆子，配上灵巧紧身的黑衣裤，有点像孙猴子，上来就是一顿横扫，嘎三被打疼了，恼羞成怒，双方滚在一起，你死我活，玩雪仗变成了打群架。

　　巧秀看见他们真打了，忙去叫人。等冬林和锁柱来时，场院里，成海正在骂他们：“小兔崽子，看把场院闹得这么乱，往下谁也不许来。”大家停了手，虎丫吃了亏，心里不服气两眼红红的，含满了泪，手里还攒着雪团儿。铁蛋拉住虎丫：“别动，”又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等剩下一个的，再收拾。”虎丫乐得直瞪眼：“好，等一会儿再收拾你们！”冬林去说服二龙，虎丫见了冲着冬林告状：“是他们先打我的！”又嚷着，“你再捣乱，大伙儿收拾你，小心点儿！”

　　嘎三走来充好人：“哥们没说的，铁蛋儿，别那么公鸡斗架似的，来，哥们交个朋友。”嘎三想在虎丫面前显得大方，有担待。他要虎丫看得起他。

　　铁蛋黑脸“腾”地通红，仿佛受了侮辱，拉一把虎丫：“走，别理他们。”两人又说着悄悄话：“抽空还得教训他们。”虎丫和他拉钩成交，高高兴兴继续修补雪人儿。铁蛋被叫回家了。

　　嘎三给二龙使眼色，两人偷偷拐到小草垛后面，慢慢扒草掏了个大坑。然后引虎丫踩。虎丫看见二龙扮鬼脸气她，往前跑，一下掉到草坑里。嘎三和二龙哈哈大笑。虎丫又气又恼，爬出来，揪住嘎三，又抓又咬。

　　这时老科研提个棒子来了，嘎三眼尖，看见了就喊：“救命啊！不要打我！”爷爷喊着：“住手，别打了！”听见爷爷的声音，虎丫停下来。嘎三冲着她坏笑。“孩子们，快回家吧，以后不要到这里玩了！虎丫，疯丫头，回家去！”小丫头一边应着，一边怒视着嘎三。

　　“虎丫，别生气，咱们是好朋友。”嘎三忙说，“我不是故意的。”二秃也打圆场：“嘎三吹着一口唢呐，等他帮你演节目伴奏，多好。”

　　虎丫不买账：“美的他，滚远点，捣蛋鬼。”

　　嘎三现在犯难了，孩子们的活动不让他参加，和虎丫越来越格格不入，铁蛋成了他的克星。长毛威胁他继续接近虎丫，好有机会骗走她。嘎三心里充满矛盾，一方面是陈东舍命救他，一边是大金牙的威胁，一边是可爱的虎丫，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他想妈妈，妹妹。你们究竟在哪儿呢？

第十四章　演出趣事
外面雪住了，大地像铺了厚厚的白毛毡，雪白的树，雪白的村，什么都是白得干净，白的发亮。虎丫想在上面打个滚儿，穿一身雪棉袄。她的红外套，巧秀的绿棉袄，牛牛的黄帽子，铁蛋的蓝棉猴像白纸上一幅五颜六色的画儿，虎丫没唱够，顺嘴编着唱——

　　雪花飘，雪花儿闹，雪花儿冲我笑，我在雪上打个滚，穿一身雪棉袄。

　　铁蛋说：“我来段快板儿；雪花儿飞，落成堆，我在雪上打雪仗，赛过猛张飞。”

　　巧秀也不示弱：“雪花儿白，雪花儿新，对个雪人叫亲亲，我和雪人跳个舞，献给解放军。牛牛，下个是你了。”

　　牛牛不会，急得直揉鼻子：“我说不好，说个三句半吧，雪花盖大被，麦苗被里睡，做个大美梦——牛牛不会了，铁蛋问：“半句呢？快想。”牛牛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说：“特累。”说不清是麦苗累，还是他累。

　　四个孩子在河坡上滚着，叫着，笑着，直滑到河底。

　　“哎呦呦，我的脚！”虎丫尖叫着，听下来。

　　虎丫脚扭了，铁蛋背起她，牛牛羞虎丫。小丫头不能玩了，一个人闷闷地做在家里。牛牛哄她讲故事，她一会儿就烦了，跟在奶奶身后唱，一瘸一拐的，奶奶说：“脚肿了，得放平养，你这么抻着，啥时候都好？”虎丫只好回屋里去。

　　老军医抽空看虎丫的脚说：“软组织损伤，没关系。”看奶奶有芦荟，就说：“用这个切成片，放上面就能消肿。”说着做了两片给虎丫贴上。老军医一走，虎丫又闹心啦。没办法，巧秀把玲玲，秋妹找来一起和虎丫练表演，四人每人一句，再合诵，标题是《献给最可爱的人》，虎丫扯开嗓门——

　　烈火，烧断房梁，

　　烧不断军民情长，

　　战士们冲进火海，

　　那是爱民金刚。

　　震声，砸断钢梁，

　　砸不断军民情长，

　　战士们冲进危楼，

　　那是——

　　玲玲不认得下边的字儿啦，巧秀接过来，继续朗诵——

　　那是砸不断地脊梁。

　　人都说十指连心，

　　砖石堆里，扒出亲人，

　　宁可自己被埋葬。

　　多少不眠之夜，

　　您驱走多少病魔。

　　喝口鸡汤暖暖身吧，

　　一口鸡汤一颗心。

　　四人又加了动作，牛牛，嘎三，胖墩的三句半也成了。嘎三安心多了，只要让他天天看到虎丫，就像小妹妹在身边，亲近极了。他想妹妹。

　　他们到外面看冬林练快板，响脆的快板声齐刷刷的，传出去老远。虎丫呆不住了，出去看巧秀练舞蹈，要给她点建议。

　　演出开始前，巧秀把虎丫的节目拿掉了，还让她写检讨，因为她又和二龙吵架，把二龙气跑了，奶奶心疼孙女没吃好饭，偷偷煮了两个鸡蛋，用围裙包着，等爷爷去了打谷场，菜塞给虎丫：“吃吧，还热乎的呢，往后别去疯了，跟奶奶坐热炕头儿。”

　　虎丫可呆不住，拉上奶奶上打谷场，巧秀他们演出开始了，锣鼓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