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电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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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电影史-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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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嘉宝以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移民,对好莱坞几乎没有带来什么贡献。但从德国来的移民,特别是斯特劳亨、刘别谦、冯·斯登堡,却对美国电影有很大的贡献。

    埃立克·冯·斯特劳亨在1910年离开出生地维也纳前往美国寻找幸运时,对电影还没有什么兴趣。他在美国原想做一个剧作家或新闻记者,可是后来却成了格里菲斯摄制《党同伐异》一片的助手。格里菲斯看中了他那魁伟的体格,请他在《世界的心》里扮演一个性虐狂的、残暴的德**官。在这部影片里斯特劳亨显示了他具有伟大演员的天才,并且因“恨你所要爱的人”这句广泛传播的话而获得了声誉。这部影片的成功使他从此能够导演一些影片,这些影片从编剧、演出到布景和服装设计都由他一人兼任。

    斯特劳亨在《盲目的丈夫》里扮演一个自私、卑鄙、勾引女性的男子,背景是他所喜用的1914年以前的奥地利。在继《魔鬼的钥匙》之后摄制的第一部杰作《愚蠢的妻子》中,他也是扮演一个和《盲目的丈夫》中同一类型的人物。这部花了11个月时间才摄制成功的巨片,是《党同伐异》之后第一部摄制费用超过了100万美元的影片。故事情节以1919年的蒙特卡罗为背景。斯特劳亨特地在加利福尼亚海边搭起蒙特卡罗的赌窟、广场和雄伟宫殿的布景。他有一种把最细小的地方都弄得逼真的癖好。据说他曾经要求在一座大旅馆的布景中安上电铃设备。这种只用去几十块美元的开销,却受到好莱坞的指责,这种指责比后来对《宾虚传》这部影片在豪华布景上花掉几百万美元,还要严厉。电铃虽未产生什么效果,但也不能算是一种豪华,可是人们却把它叫做“斯特劳亨的浪费”。但后来由于《愚蠢的妻子》在放映上获得意外的成功,因此好莱坞暂时饶恕了他这一过失。

    这部影片原来的拷贝可以放映5小时之久,在公开上映时曾被压缩到3小时半映完。斯特劳亨在这部影片里扮演一个欺骗美国外交官的女儿的白俄亲王,靠着剥削他的情妇——一个面貌丑陋的女仆——生活,由于性虐狂的驱使,他了一个不幸的白痴女子。最后,他被人杀死,他的尸首很有象征意义地被扔在臭水沟里。

    斯特劳亨对于自然主义十分癖好,总想把一切情况都表现出来。美国电影检查机关把他在这部影片中用特写镜头表现一个疔疮破裂的画面和别的一些画面一起剪掉,而另一方面,对于他被女仆接吻后厌恶地用手巾擦去嘴上吐沫的镜头,却仍予保留。

    斯特劳亨用一种辛酸的悲观主义眼光来观察人类。他对社会的上层阶级、腐朽的封建制度和富有的实业家的激烈抨击,流露出一种愤怒而不是蔑视的情绪。这种抨击带有一种近乎伤感的怜悯色彩。在斯特劳亨描写的地狱里,残废者、病人、纯洁的爱情、被诱骗上当的女子,甚至丑恶,都表现得令人感动。而这一点也就是“斯特劳亨的人道主义”(引乌谷·卡西拉琪语)和冯·斯登堡在不久以后所宣传的消极的无政府主义不同之处。

    斯特劳亨在表现1910年至1918年的维也纳生活情景的《旋转木马》(未拍完,以后由罗帕特·约里安继续完成)以后,就离开了环球公司,转到高德温公司工作,在那里他根据弗兰克·诺利斯的自然主义小说《麦克·梯格》,拍了一部名叫《贪婪》的影片。影片绝大部分是在构成这部小说背景的旧金山住宅区的三栋房子里拍摄的。故事发生在1905年前后,为了反映当时的情景,斯特劳亨特地在古董店里细心地选购了一些符合当时式样的家具,来装饰一些连天花板都照原样仿造的房间。

    在9个月的时间中,斯特劳亨脚穿破鞋,身着补钉的旧衣,不分昼夜、废寝忘餐地为这部影片工作。摄成的影片可以放映4个半小时,而不是象有些人所传说的那样,可以上映15小时到20小时。因此在上映时分为上下两集。斯特劳亨按照原著的次序,将每一个情节都拍摄出来。他要使观众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完全是真实的”,并且宣称他是以狄更斯、左拉、莫泊桑为师的。

    但这部影片却激怒了制片人萨尔堡,他要求剧作家琼·马蒂斯把它压缩到两个半小时放完。斯特劳亨为了避免影片被删剪得一塌糊涂,亲自参加了剪辑工作,但拒绝承认这部影片是他的作品。这部被删剪得支离破碎的影片,在电影艺术上仍不失为登峰造极的作品之一。

    贪婪和粗暴是这部影片里人物的显明特点,这些人物随着时间和剧情的发展不断发生变化。影片开始时,由著名女演员柴苏·璧斯杰出地扮演的女主人公是一个纯洁而年轻的姑娘,和当时丽莲·吉许所饰的一些女主人公很相近似。但这位女主人公在结婚以后就变得非常贪婪,并且由于家务操劳,使她逐渐憔悴。她使劲地用梳子梳着一头蓬乱的浓发,咬着手指甲,粗暴的性情使她的嘴都扭歪了。她的丈夫(吉布逊·古兰德饰)原来是一个善良的胖牙科医生,当事业遭到失败和破产之后,也变成了一个残暴的酒徒,时常殴打他的妻子,最后终于把她杀死。

    这种在当时还很罕见、使电影第一次具有小说某些表现方法的心理刻画,在斯特劳亨这部作品里,要比大量琐碎的细节描写更有价值,因为这些细节描写虽很真实,可是在斯特劳亨的作品中可说是一种怪癖的表现。在牙科医生和他未来的妻子(他的顾客)遇见的那场戏里,影片所表现的吐唾液和拔牙出血的情景乃是一种已嫌陈旧的自然主义表现方法。这种僻嗜的作法在让·赫舒尔特(以后任好莱坞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院长①)所饰演的那个人物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①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自从1928年以来,每年都对最优秀的导演、演员、摄影师、音乐家、布景设计师等颁发奖品。这种奖品即一般所谓的奥斯卡奖,很被人所重视。1952年该学院由查尔斯·布拉喀特担任院长,1960年由乔治·西顿任该院院长。

    当斯特劳亨撇开自然主义的夸张手法,用真正的现实主义手法来描写三个小市民由于贪财而造成灾祸时,他的表现显得更为出色。在影片结尾的场面里,被手铐铐在一起的两个竞争者相继死去,而另外一个活着的人则拖着他那疲惫得要死的躯壳在一个名叫“死谷”的沙漠上挣扎着。为了深入体验这种沙漠荒凉情景,斯特劳亨和他的摄制组曾在那里生活了一个月之久。

    庞杂、冗长和夸张乃是《贪婪》一片中美中不足的地方。这部壮丽而有力的影片,标志着一个转折点,或更确切地说,标志着一种传统的开端。因为这部影片现在已成为一部经典性的作品了。

    在影片《风流寡妇》上映时期,斯特劳亨曾经对观众作了这样的声明:“我之所以要导演这部下流的作品,唯一的理由,乃是因为我有一个妻子和几个孩子要靠我来养活。”但这部为了收回摄制《贪婪》一片所支出的成本、只费11个星期就摄制出来的12本影片,却比原来勒哈尔的有名小歌剧要好些。斯特劳亨利用片中的华尔兹舞,对哈布斯堡王朝时代的维也纳作了讽刺的描写。这部被迫摄制的作品,比起后来他利用这部影片在商业上取得极大的成功而细心制作的另一部影片《婚礼进行曲》来,并无逊色。

    《婚礼进行曲》是一部分为上下两集可以上映6小时的影片。它虽然是一部巨作,但由于带有过多的伤感情调和象征手法,显得有些庞杂。斯特劳亨此后又开拍《女皇凯莱》一片,但这部影片他没有能够拍成,只拍了那个充满尖锐讥讽和激烈愤怒的杰出序幕。自此以后,斯特劳亨就不能再导演任何新片了,好莱坞把他的名字列入了黑名单。影片公司的老板们始终不能饶恕他在拍《贪婪》一片时花了一笔很大的费用来描写穷人,而不描写豪华;他们也不能饶恕他曾主张导演对自己的作品享有权利。这位年仅40岁、具有杰出才能的导演,发现自己除了当演员以外,制片厂的大门已永远对他关闭了。

    斯特劳亨的命运是有象征意义的,它说明好莱坞开始破坏和抹杀艺术家的个性和人格。象斯特劳亨这样一类的导演——或者是象格里菲斯这样一类的导演——从此以后就成了制片人任意宰割的牺牲品。雷内·克莱尔认为:从斯特劳亨在摄制《女皇凯莱》一片中间被欧文·萨尔堡赶出制片厂那天起,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也就是说好莱坞从此真正建立起来了。

    这种排斥斯特劳亨的制度,对于另一个德国导演刘别谦却大开方便之门。刘别谦在德国所享有的盛名使他到美国以后就被重用,叫他在一部豪华的影片《罗西泰》中充任玛丽·璧克馥的导演。但卓别林《巴黎一妇人》一片的出现,却把刘别谦引向另一种新的影片样式。他把卓别林的这部杰作应用到浮华喜剧上面。战后美国的社会风气虽然已经败坏,可是美国电影在描写通奸之类的剧情时,还不得不穿插一些悲剧和谋杀的故事。而刘别谦这位欧洲导演却居然敢按照巴黎通俗喜剧和中欧小剧院的传统作法,对婚姻大开玩笑,从1924年到1926年,接连拍了《三个女人》、《结婚集团》、《禁入的乐园》、《无线电警报》,居然得到美国人稍有非议的欢迎。

    刘别谦这时的杰出作品乃是《温德米尔太太的扇子》,一部根据奥斯卡·王尔德的有名戏剧改编的、很华丽巧妙的影片。刘别谦在这部影片里运用纯熟的技巧表现细致的心理,而无须用很多字幕说明。可是这部影片还没有超过一般成功作品的水平。在有声电影即将出现的前夕,刘别谦这位比西席·地密尔更富于知识、更为聪明、但较少魄力的导演又回到大场面影片的老路,摄制了两部著名的戏剧,即《王子学生》和《爱国男儿》(在后一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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