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很快说道。“我们很好。你留在家里。”
他说话的方式几乎有些粗鲁。
“好的,”我答应道。
“再见,贝拉。”
电话被挂断了。
“再见,”我轻声说道。
好吧,至少他已经回家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心。我步伐艰难的爬上楼,心情烦躁。也许我明天应该在打工之前去看看他。我可以带些汤过去——家里好像还有一罐坎贝尔罐头汤。
当我一大早醒过来时我意识到所以的计划都得取消了——我的时钟显示着四点半——我冲进洗手间。查理在半个小时后发现我,躺在地板上,我的脸贴在冰冷的浴缸边上。
他观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肠胃感冒,”他最终说道。
“是的,”我呻吟道。
“你需要些什么吗?”他问道。
“请帮我给牛顿家打个电话,”我嘶哑着嗓子告诉他。“告诉他们我和迈克染上了一样的病,我今天没法去了。告诉他们我很抱歉。”
“好的,没问题,”查理向我保证道。
我剩下的时候都待在浴室的地板上,把头搁在一张折叠起来的毛巾上睡了好几个小时。查理说他必须要上班,但是我怀疑他只是在家不方便上洗手间。他放了一杯水在我旁边的地板上,让我不至于脱水。
他回家的时候吵醒了我。我可以看到房间里已经变黑了——已经过了黄昏了。他爬上来来看我。
“还活着吗?”
“还有一口气呢,”我说道。
“你需要什么吗?”
“不,谢谢。”
他犹豫着,明显有些无所适从。“那么,好吧,”他说道,然后他就下楼到厨房里去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电话铃响了。查理低声和某个人交谈了一会,然后就挂断了。
“迈克感觉好多了,”他朝楼上对我喊道。
噢,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只比我提前了大约八个小时生的病。还有八个小时我也会好转了。想到这里我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我直起身子靠在马桶边上。
我又靠在毛巾上睡着了,但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我床上了,窗外有些光亮。我不记得自己移动过。一定是查理把我抱进房间的——他仍然放了一杯水在我床边的桌子上。我感到口渴。我咕噜咕噜的把水喝了下去,虽然它放了一晚上味道有些奇怪。
我慢慢的起身,努力不要再让自己呕吐。我很虚弱,嘴巴里很难受,但是我的胃感觉还好。我看了下时间。
我的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了。
我不想给胃施加压力,除了早餐吃了几块咸饼干外什么也没吃。查理看到我康复了也放心了。
当我一确定自己不再需要整天待在浴室里以后,我就马上给雅各布打电话。
正是雅各布接的电话,当我一听到他跟我打招呼的声音我就知道他还没康复。
“喂?”他的声音很嘶哑。
“噢,杰克,”我深表同情的叹息道。“你的声音听起来真可怕。”
“我感到很难受,”他小声说道。
“我很抱歉让你陪我出去。真是糟糕。”
“能去那我很开心。”他的声音依然很低沉。“不要责怪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着。“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
“你生病了吗?”他口齿不清的问道。
“是的,我也生病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康复了。”
“太好了。”他死气沉沉的说道。
“所以你也许不久也会好起来,”我鼓励着他。
我几乎听不见他回答的声音。“我想我和你染上的不是一种病。”
“难道你不是得了肠胃感冒吗?”我疑惑的问道。
“不。应该是其它的原因。”
“你到底怎么啦?”
“所有的地方,”他小声的说道。“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很痛。”
他声音里流露出的痛苦我几乎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可以做什么呢,杰克?我可以给你带些什么过去呢?”
“什么都不要。你不能过来。”他唐突的说道。这让我想起了比利那天晚上的话。
“我已经感染过你得的病了,”我向他指出来。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如果我好些了我给你打电话。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过来。”
“雅各布——”
“我得走了,”他突然急切的说道。
“你好些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他答应我,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和痛苦。
他沉默了一会。我等着他跟我道别,但是他也同样等着我。
“再见吧,”我最后说道。“等我给你打电话,”他再次说道。“好的……再见,雅各布。”
“贝拉,”他轻轻的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10章:草地
一月当贝拉为爱德华的离去伤心的时候,曾经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已经出落出高大英俊的雅各布成为了她唯一的心灵寄托。可是,不怎为什么,平时主动的雅各布突然一段时间失去了联系。
雅各布没给我打电话。
我第一次打电话过去是比利接的,他说雅各布还躺在床上。我追问比利有没有带他去看医生,比利说去过了,但是我总有些不确定,我不太相信他。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都打好几个电话过去,却没有人应答。
星期六,我决定去看看他,不管他们欢迎不欢迎。但是小红房里空无一人。我感到害怕……难道雅各布病得这么严重,不得不去医院了吗?回家路上,我顺便去了一趟医院,值班护士说雅各布和比利都没有来过。
查理一下班,我就让他给哈里·克力尔沃特打电话。查理和他这位老朋友聊着天,我在一旁焦急地等待。他们的谈话似乎根本扯不上雅各布。听上去哈里好像是在医院里,做心脏检查什么的。查理愁容满面,哈里却和他开着玩笑,逗得查理又笑了起来。这时,查理才问到雅各布的情况,但他只是嗯嗯啊啊地回应几句,让我很难猜出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用手指不停地敲着他旁边的橱柜,直到他用手按住我的手指。
查理终于挂了电话,他转向我。
“哈里说电话线出了故障,所以一直没人接你的电话。比利领雅各布去看过医生了,说他好像是单核细胞增多症。他非常憔悴,比利说谢绝访客。”他说道。
“谢绝访客?”我怀疑地问道。
查理抬起一边的眉毛。“别瞎操心了,贝尔。比利知道什么对杰克有益。他很快就会康复的,耐心点。”
我没再问下去。查理很担心哈里,这显然是更严重的问题……我不应该再拿我的烦恼去打扰他。于是我上楼打开了电脑,上网查到了一个医学网页。我在搜索栏里键入了“单核细胞增多症”字样。
我对“单核细胞增多症”唯一的了解就是这种病症是通过接吻传染的,杰克当然不是这种情况。我快速浏览了症状……他确实发烧了,但是怎么没有其它症状呢?没有喉咙疼,没有极度疲劳,没有头痛,至少在他回家之前还没有表现出这些症状,况且他自己还说他“非常健康”。难道这种病来得这么快?网上的文章好像说最初症状应该是喉咙疼。
我盯着电脑屏幕,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什么我会如此……如此怀疑,好像我不相信比利的话?比利为什么要对哈里撒谎呢?
也许是我在犯傻。我只是太担心了,更坦诚地说,我是因为见不着雅各布而担心……这让我感到不安。
我略读了文章的其它部分,寻找更多信息。当我看到文中提到单核细胞增多症会持续一个多月的时候,我又停了下来。
一个月?我张大了嘴巴。
但是比利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地“谢绝访客”。当然不能。杰克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地待在床上,不跟任何人交谈。
比利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文章说患者最好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但是没说不让人去探病,这种病的传染性又不强。
我决定在我采取行动之前给比利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已经够长了。
这个星期太漫长了。到了星期三,我确信自己熬不到星期六。
我决定给比利和雅各布一个星期时间的那一刻,我还不相信雅各布能遵守比利的规定。每天从学校回到家,我都会跑到电话前查听留言,但每次都一无所获。
时间期限还没过,我就给他打了三次电话,但一样没人接听。
我在家里待得太久了,也太孤单了。没有雅各布,没有激动人心的时刻,没有分散注意力的消遣,我那些被强压下去的念头又开始悄悄滋生。梦境变得晦涩可怕、毫无止境,只有恐怖的空寂……一半时间在森林里,一半时间在空空如野的荆棘丛中,而那间白色房子已不复存在。有时候,山姆·乌利在森林里看着我。我不理会他……他的存在并不能带给我丝毫慰藉,我还是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每天夜里,我都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我胸膛的伤口比从前恶化。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但每天我都会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双肩,吃力地喘着气。
我实在没法一个人应付这些。
一天早上醒来时……当然,是惊叫着醒来……我感到格外的愉快,因为我记得这一天是星期六。今天,我可以给雅各布打电话。如果还是没人接听,我就去一趟拉普西。不管怎么样,今天比过去的寂寞的一周强多了。
我拨通了电话,不抱什么希望地等待着。电话响了两声后传来比利的声音,我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喂?”
“噢,嘿,电话线修好了!嗨,比利,我是贝拉。我想问问雅各布怎么样了。能去探望他吗?我想顺路……”
“抱歉,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