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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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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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成功和喜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每个人的成长史,都是新中国的一个缩影。还是这位叫齐每丰的知青写道:“经历过那场人生磨难之后,才使我们真切感知到,每个人时刻都在与共和国同呼吸,共命运,风雨同舟,甘苦同在。共和国的命运始终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共和国的前途始终与我们紧密相连,个人与祖国无法分割。共和国永远是我们的依托,没有共和国的安宁和稳定,我们将一事无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个人价值和前途。这就是那段动荡的历史留给我们的人生启示,是一代人以青春为代价,所悟出的刻骨铭心的切身体验。”
  值得指出的是,老三届新三级这批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出生的。当这本名为《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的书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时候,恰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共和国同龄人”是他们一生的光环和骄傲,共和国的生日就是他们自己的生日。让我与收入本书的50多位作者,共同祝愿我们伟大的祖国生日快乐!共同期待我们伟大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本书主编   张  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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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曾年轻(1)
我们也曾年轻
  吕立宁
  作者简介:吕立宁,女,1948年出生。1961年至1968年在北京大学附属中学学习。1968年12月赴山西省榆次县插队。1976年至1978年在山西省晋中齿轮厂当工人。1978年考入山西医学院医学系,毕业后先后在北京工业大学校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任职。1997年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科学评议中心进修。1999年至2003年中国医学科学院(协和医科大学)研究员,科研处副处长(正处级)。任中华医学会医学科研管理学分会第四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华医学科研管理杂志编委,《基础医学与临床》杂志副主编,发表相关论文20余篇。
  我们曾千次万次地叹息自己生不逢时,千次万次地诅咒那曾愚弄过我们的年代,千次万次地埋怨上帝给我们安排了这样艰难的人生。但是现在,当我们走过了中年的驿站时,尽管有无限的遗憾、无奈、委屈,或是侥幸,我们都可以这样说:我们走过来了,随着历史的大潮,我们度过了人生中最好的年华;我们尽力了,我们将所能奉献的一切,给予了社会、亲人和后代。
  都说这一代人愚、笨、傻。苦,受了一辈子;亏,吃了一辈子;可到头来,还是一个不会转弯的脑子,一股不服输的倔脾气。当我们回到白发苍苍的老师身边,才蓦地发现,支撑着我们走过一切沟坎的正是她们那几句既陈旧又朴素的教诲,流灌在我们体内的正是那一代代传继下来的秉气。那是最初浅最基本的做人道理,永不可变地烙在我们的心底,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事业生涯的升、迁、兴、败,使我们充实,让我们踏实。
  从老三届到新三级勾出了我的人生轨迹。1968年12月赴山西插队,1978年10月走进大学,是影响一生的两个转折点,随之带来的是前十年的艰苦和后三十年的拼搏……
  进入甲子之年,回首一路留下的痕迹,咀嚼曾经的酸、甜、苦、辣,沉淀下来的全是那些曾震荡过心扉、感动过灵魂的丝丝真情,拳拳付出得到的点滴启迪,给予升华之力的人的本质之美,即使是极微小极平常。
  于是,那一段段故事和泪水一起从心底流出。
  “饿”的记忆
  “民以食为天”这世间第一真理,不知有多少人是饱尝了饥肠响如鼓的滋味后明白的,饱尝过了的人,都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当我说到这些时,儿子很不以为然,说谁还没挨过饿。不,我想说的这种饿是没有希望的饿,等待他的是并不能塞饱肚子的食物。按说,我也没有太多资格论说,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还是丰衣足食的,但毕竟多少尝过一些挨饿的滋味,且至今未忘。
  我生在兵荒马乱之年,姐姐们说,那时妈妈奶水少,我是靠她们用筷子塞面糊活下来的。那时的饿我无法记忆,是解放初期的讨饭人最早给了我挨饿的印象,那时要饭的可以上门,妈妈总是给他们烤馒头片或其他什么的,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粮食定量是我们从小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每长大几岁,家长会高兴地拿着粮本去增加定量。但总还能吃饱。三年灾害让正在长身体的我们留下对“饥饿”的终生记忆。那时,除了粮食,几乎所有的副食和蔬菜也都定量了。家里每餐按定量下米,不管饱没饱,吃完就完了。小学五年级的我第一次尝到吃不饱饭的滋味。父亲带着全家人在楼外种了一片红薯,连红薯藤都当菜吃了。人们互相交流着如何能吃饱的经验。记得当时在人民大学工作的一个亲戚一进我家门就对妈妈说:“吃窝头比吃馒头容易饱。”还有,把菜和米煮在一起做菜饭、面条泡烂了再吃等都能增加肚子的饱感。一个同学告诉过我,酱油拌大米粥可香了,她倒光了食堂好几个桌子的酱油瓶。 。。

我们也曾年轻(2)
初中上寄宿学校,对饥饿的记忆更多一些。课后大家冲向食堂的景象很是壮观。每日8两的定量,没肉没油,对正在窜个儿的孩子是残酷了点。而且吃的粮食五花八门,什么高粱面、红薯面、红薯干、大麦米……红薯面蒸出的馒头是紫红色的,红薯干有时发了霉,不管是什么,也都能咽下去。一次食堂门口搞反浪费的展览,展出的是扔掉的红薯皮,批注是“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人居然扔掉”。
  星期天晚上,大家把从家里带来的黄豆啦,饼干啦等吃食储备起来,攒着一个礼拜吃。我在女孩子里算吃得多的,又是田径队员,得训练,饥饿感更强些,肚子总好像是空空的。一次妈妈专门从家里送来一饭盒萝卜馅饺子,看着我一个个吃完。要知道,从家到学校要倒换两次公共汽车哪。
  1963年底情况好些了,学校里可以吃到油饼,有时各桌还可以随便去打鸡蛋汤,遇到这种时候,值日生总是把打来的汤装满我们的碗,再急匆匆地跑去排第二次队。
  “*”期间我们几个女生自愿到门头沟煤矿劳动,每天在煤窑下一干就是8小时,饿着肚子,一刻不停地挥舞着硕大的铁锨,算尝到了当劳动人民的滋味。但那是有盼头的饿,家里的粮票可以随便拿,我一顿能吃1斤2两。
  插队更增添了我们对粮食的亲近感。也知道了我们所经过的“饿”,太微不足道了。农民们对饥饿有着更深的恐惧,逃荒年代的饿,公社年代的饿,把他们饿怕了。我第一次听说旧社会人吃过人,新社会也饿死过人……农民是把粮食看成命的。
  我所在生产队的口粮还足,虽然吃不到菜,更甭提肉,但五谷杂粮还能吃饱。记忆更多的是劳累时的饿,让人头晕心虚,眼冒金星。
  山上梯田分散,加上农时不等人,抢时间比吃饭更重要,常常是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回,骄阳下趴在地里干到下午两三点还吃不上饭的感觉,至今未忘。春天锄谷,夏天收麦,冬天修田,饭都要送到地里,饥饿的人们手上干着,眼睛盯着路口,焦急盼望送饭人的身影出现。饭来了,蜂拥而上,冰凉的小米饭冻成了硬坨子,不管送来的是什么,吃着都香。可谓饥不择食。一次冬日砍柴,我们一大早出发,走到山中已是饥肠辘辘,几枝杏黄色的酸溜溜突然出现,衬着白白残雪,格外耀眼。我们不顾扎手,兴奋地采摘,贪婪地吮吸那酸酸的汁水。说也真神,就那点酸水,解除了难忍的饥饿,支撑了多半天,直到下午背着柴回来。类似记得的还有啃深山中绝对干净的冰块,叫冰梨;在地里烤落下的玉茭;吃生葱……都可以解饿。那年代,我们靠农民喷香的小米饭、玉茭面、高粱面塞饱了肚子,事实上,是我们分吃了他们的口粮。
  再以后,“饿”的滋味渐渐远离了我,各种定量逐渐取消,食物越来越丰富,直至今日大家争先恐后地节食。
  但,曾有过的滋味不会忘,虽然我们仅尝过一点,这种任何人在生存艰难时都会遭受的感觉。
  “石圪塔”的四季劳作
  “动弹”就是劳动、干活,特别是指到地里干活。没有考证,这是山西,还是晋中,或仅是榆次的方言,反正侯峪的人是这么说,刚听到时觉得很好玩,人本来不就总是在动弹吗,不会动就死了。细想想,还真有道理,劳动是特殊的动弹,有时甚至是极量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们也曾年轻(3)
山里人认为动弹是受苦人的天职。我们这些来接受受苦人(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插队生,主课自然该是动弹,是受苦。我在侯峪做了将近五年的受苦人,刚干一年的时候,大队长要调我到小学校当民办教师,我谢绝了,说更愿意和大家一起动弹。
  春夏秋冬,每天干活都是随着小队长扣蛮一声“动弹啦!”开始的。这声音挑得高高的,拉得长长的,在山谷里回响,社员们随之扛着农具,走出各家门。
  各季农活轻重不同,夏、秋更累一些,累活叫“苦重”,反之称“苦轻”。男人们自然是干苦重的,我们女生一般分配和妮子们在一起,可以不必担担子。但这激怒了我们,认为是轻视妇女,并为不给女生买扁担和队长大吵。结果是插队生得胜,每个女生拿到了扁担,从此,扁担也就没下过肩。以至于当时年龄最小的女生方允平直至现在颈后还留着一块硬硬的被扁担磨压出的死肉茧。
  春天最常干的活叫“刨堰子”,因为怕牛耕梯田的地边时跌下来,山上所有梯田的地边就都由人来刨。扛着镢头爬到山上,一人一堰分好后,两腿一叉,就开干。“吭、吭、吭……”一镢镢刨下去,不一会儿,身后就开出一道松软的,泛着新鲜泥土气息的长龙。随着有节奏的抡镢,可以了望远山近壑,可以自由遐想,有时还会发现山石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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