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东道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说东道西- 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员。他跟席均因为这一段交往,特别投缘,由爱侣进而缔结良缘,成为
球坛佳话。我这笨手笨脚的临时摄影记者,想不到还做了一次月下老
人呢!我这只张头软片照相机,虽然要从后面对光,在江浙两省所到
之处,可照了不少优美的人物风景。
    后来随侍先母归宁海陵外家,当地民情朴厚温良,风景野逸倩艳
别有雅趣,带去底片,没有几天,全部照完。当地虽然有两家照相馆,
但是不代客冲洗底片,尽管胜景多方,只有对景兴叹。有一天经过一
家药房,发现货架子上居然有十几盒柯达软片,药房里的人也不了解


是什么用途,每盒索价一元二角,比上海二元四角,便宜一半,于是悉
数买了回来,大照特照一番。后来回到上海,在虹口六三花园水池边
拍照,等洗出之后,池中倒影里有两位高髻木屐、绮袖丹裳的佳丽,经
黑白摄影学会几位看过,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大家疑为鬼影,可又拿不
出相当佐证,我对摄影的热气也因此渐渐冷了下来,那只镜箱也就退
藏于密了。
    过不多久上海新新公司新张开幕,我跟汪煦昌兄在照相部参观
(汪留学巴黎,专攻摄影,回国在愚园路成立神州影片公司拍摄电影),
发现有带一套二镜头的康泰时摄影机,不但零件齐全,而且暗房冲洗
放大用具,一应俱全。他认为价钱廉宜,我就买r下来,带回北京。因
为机件灵活,拍摄舞台剧照,特别生动清晰,那时张肖伧在上海办的
《戏剧旬刊》,所有北京舞台剧照,十之八九都是我寄给他刊登的。七
七事变爆发,我尚没来得及走避,日本宪兵队已经“光临”舍下搜查,结
果毫无所获,却顺手牵羊,把我的康泰时照相机,连同附件,一股脑儿
囊括而去了。抗战八年东奔西走,又没有好照相机,当然更没有闲情
逸致搞摄影艺术了。
    抗战胜利,民国三十五年来到台湾。日据时代的总督府,被美机
炸得残垣断壁,尚未修复。衡阳街一带算是房屋整齐地区,每天下午.
两边行人道,摆满了钟鼎瓶炉、采牒翠羽,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照相
机,一望而知是日本人在占领期间掠夺的战利品。战败投降,这些东
西无法携带回国,只好三文不值两文,卖给收荒货的了。我友孙叔威
对于光学仪器素有研究,他每天就在那些古玩地摊寻宝,最多的一次,

一口气买了二十一具摄影机,最大的镜头一点八,算是当时最好的啦。
他坐船往来沪台之间,返往四五次获利甚丰。后来,他在上海,彼此也
就音讯隔绝了。我的书柜里至今还放有几具红绿黄蓝镜头,现在虽然
手颤眼花,久已不玩照相机,偶尔拿出来把玩把玩,想起当年为捕捉一
个镜头,披星戴月餐风沐雨、不辞辛劳的情景,不觉哑然失笑。可是想
久了,又有一缕闲愁涌上心头,我毕竟是老了,没有当年豪兴矣。
话说当年谈照相191


发型杂感
    记得当年束发就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说,留什么发型,随你自
便,可就是不要留“大背头”。所谓大背头是从鬓角留起,一直往后梳,
头发长度超过耳垂。当时年纪小,也不敢问老师是什么原因。等年岁
稍长在北京听相声,有个说相声的叫赵霭如,最爱损人,他说他穷大
手,老也攒不起钱来,所以年过四旬,尚未成家,因此最好跟大背头交
朋友。两人一对眼,红条春凳,挂上油瓶,到二道坛门心交心交,心平
气和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后来细细留心,才知道北京龙阳君都是留
锃光瓦亮大背头的。遇到这种人,总是心里特别腻歪。
    早些年我倒觉得头发如果不是太长,也不十分脏乱,留得长点短
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一天我在桃源街一家小馆吃牛肉面,进来一位
氏发垂肩、满头大汗的惨绿少年,先是用讲义夹子没头没脸地乱扇,继

而不知道是头皮太多,还是头虱作祟,又搔又抓,一时“大雪”纷飞,桌
上落了不少头屑。屋里光线太差,加上我是千度以上的近视,料想我
的面里也不知不觉添了不少作料,越想越恶心。这种举止乖张、不谙
礼貌的狂妄少年,跟他多说无益,只有趋避一途,算账走人。从此之
后,我对不把头发修理整齐的长发人,产生了极恶劣印象。
    1951年,我有一位朋友,是位国际大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他的公子
就读市商,头发越留越长不梳不理虬曲垂肩,形状特别怪异。学校看
他太不像话,纠正了几次,他都置之不理。我这位朋友平素是最讲民
主尊重别人的,在忍无可忍之下,把儿子叫到屋里,拿出推子,二水中
分白鹭洲,从脑门子一】£推到脖颈子。害得他这位公子只好抓顶帽子
戴上,到理发馆推成大光头。现在他的公子在美国加州从事贸易,已
经成了当地侨界领袖。去年我在伯克利看到他头发短洁,衣冠楚楚。
他说今日小有成就,要感谢老太爷一推之赐,才使他的人生改观,步入
正轨。
    有些年轻人说留个小平头,找事都困难,其实正好相反。笔者在
本省中部主持一个食品罐头加工厂,对男作业员一律要求他们平头,
发长过耳者一律不予录用。另作业员工作时必须要戴工作帽,女工作
员扎头巾。食品从制造到装罐的过程,完全由男作业员操作。封罐之
后,工作才由女工作员参加。有一天几位楠梓加工出口区的朋友来厂
参观,觉得很奇怪:前半段制造过程,操作不用体力,为什么不让女作
业员来做呢?我说食品首重清洁卫生,如果罐头里发现一根头发,吃
罐头的人,心里作何感想,是不是对销售方面有很大的影响呢?他们


之中也有几位是从事食品加工业的,认为不录用长发男性作业员确实
是有其必要的。留小平头找事困难,只不过是年轻人一种护发的借口
而已。
    本省三家电视台所演清装剧,凡是留辫发的男士,前面头套修得
四鬓刀裁,脖子上长发蓬松,事实上绝无那种发型。这般护发之士,不
论如何,永远禀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训,发型是绝对
不能改变的。
    香港的电影、电视侵入台湾之初,有些影剧界前辈,曾经抗议反
对。我看到以演《楚留香》出名的无花和尚关聪,一到台湾首先落发,
并且把落发实况录像,在电视台播放出来,光就这一点敬业认真情形,
我们就办不到,遑论其他。最近中视周日所演的《天涯赤子心》,穿插
编排热闹火炽,比一般哭哭啼啼谈情说爱老套子可看性都高。可是剧
中饰演江云飞的黄仲昆,戴上军帽脑后拖了一大堆头发好像孔雀尾,
不光国语说得不标准,表做更是呆板生涩不能人戏,让观众看了替他
着急。我不明了此角色为什么非选中他不可,把整个戏的气氛都破坏
无遗,实在可惜。据笔者所知,早年军队里,只有察哈尔“主席”刘翼飞
的特务队,是留有大背头的,背后人都叫他们“兔子兵”,即便如此,也
不像剧中江参谋,跟另外一位副官也是那么长的头发,在镜里躲躲藏
藏,似乎也党得自己的发型不太合适。经这两位一搅和,白圭之玷,太
可惜啦!
    我时常想,像副官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不肯理发就换别人,
难道制作、编导主管人员就没办法换人吗?还是另有其他原因?演员

护发而不敬业,主持人知而不顾,还能怪大家都要看香港的电影电视
吗?据最近从新加坡回国的一位朋友说:“当地无论是排班等车,或是
到公私机关行号去办事洽公,凡是超过规定标准的长头发的人,一律
排在后面。甚至有几个妇女团体发起,她们的会员所交的男友,一律
被劝其把头发剪短,才肯跟他们并肩挽腕过街。”据说收效甚宏。看看
我们大街小巷依偎并肩情侣,男士的发型又如何呢!
    去年夏天我曾经到美国加州伯克利嬉皮发祥地去观光,他们不论
男女一律衣履不整,破衣烂衫,须发赶毡,走到他们面前都会闻到一种
说不出的臭味。据一位住在当地的加大分校袁教授说:“这一般嬉皮,
西子蒙不洁,外形固然令人厌恶,更可恶的是,他们鄙视社会,厌恶人
群,反对政府,所以他们玩世佯狂,不屑跟社会人群一样。他们标新立
异,不衫不履,镇日浑浑噩噩,混吃等死,请想,这么一群行尸走肉,居
然有些青年人还起而效尤之,这种心理实在令人不解。”
    我所看到那些人,在街头巷尾或躺或坐,不是向阳捉虱,就是当众
抠脚,丑态百出,实在令入不忍再看下去了。本想买一两件他们的手
工艺品带回来,但看到他们那种懒散态度,脏兮兮的手,只好废然而返
了。泰国有位退休的陆军中将拉差,他有一个爱孙,身长玉立,神采俊
迈,偏偏喜欢留长发,而且烫得狰狞怕人。他那位中将老祖父训导兼
施,乃孙护发情殷就是相应不理,气得乃祖无计可施,只好跑到四面佛
前虔诚默祷,假如能让他爱孙把头发剪短,他就雇班女乐,到佛前烧香
舞蹈还愿。谁知道他回到家后,就接到乃孙人营服役的军方通知,军
令如山,乃孙只好乖乖剪个小平头人营服役。邻居们都说佛祖保佑,


他老人家一高兴,不但立刻到四面佛前还愿,而且还到常去的各大寺
院上供拜佛呢!
    今年暑假期间,一般初高中学生,在两个多月时间,头发已经留得
长及颈项,开学之前,有少数人让他们理发,简直难舍难分痛苦异常,
非要挨到最后才肯去理。有一对祖孙,竟然为头发长短,发生争执,乃
孙愤而出走,既不回家,也不到校,急得老祖父眠食俱废,晨昏倚闾垂
泪。可是乃孙音踪杏然,不知去了何处。我想奉告各位年轻朋友,现
在各国蓄长头发风气已经渐渐消失,在美国找工作,一般老板阶层对
长发蓬松的青年人都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