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院子里。
“福泽,你小学老师刚才打电话来找你。”
“爸,是余老师吗?”
“是的!”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就是问你是不是回来了,你昨天回来路过他家门口有没有去看看他?”
“没有,路过他家的时候我看见门锁着就没下车。本来计划走的时候顺便去他家看看的,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去。”
“嗯,你应该去看看,余老师一直都很关心你。”
常福泽从屋里推出摩托车准备去老师家。
“福泽,你就这样去吗?”
“我去店里买两条香烟再买两瓶酒,这样行吗?”
“你等下。。。”
父亲转身回到屋里拎出两瓶酒和两条香烟。
“爸!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况且店里也有好酒好烟啊。”
这时母亲走过来说:“你爸又不喝酒,你爸好面子宁愿自己不吃喝也要你们在别人面前体面风光一些。下次回来不要买酒,给你爸带上烟就行了。再说,你爸经常帮别人办事,好烟好酒也不缺。”
常福泽执意不拿,但是父亲还是把装烟酒的袋子挂在摩托车的车把手上。
“拿去吧,家里现成的不要花那个冤枉钱。”
常福泽心里一阵酸酸的难受,但他还是抿着嘴笑了笑发动了摩托车。
“中午回来吃饭,别在那里喝酒!”
“哎。。。知道了。”
嘟嘟嘟。。。
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院子外面。
常福泽的母亲对肖潇说:“福泽小学的余老师一直都对他很好,他也亏余老师的培养才有今天。算是福泽的启蒙老师吧,是他发现福泽有这方面的爱好慢慢把他引上路的。”
肖潇不解地问:“小学老师能对他有多大帮助?”
“帮助可大了!他就是福泽上小学三年级时候的语文老师,当时就看出福泽的作文写得好。后来就注意福泽,一心想培养福泽。发现福泽有这方面爱好,主要是一次的家庭作业,余老师叫学生编写一首古诗,结果福泽写的最好,还在黑板上写出来表扬。我记得那首诗是写我带他去县城看病的,怎么写的我不记得了。”
二姐接过来说:“我记得,他写的是:‘汽车屁股一冒烟,奔向县城把病看;欲望早达目的地,把头伸向窗外边。’以前我堂弟堂妹经常当歌唱来唱去,都会背了。”
肖潇捂着嘴笑着说:“那么小就会写啊?”
母亲蹲在地上杀着鱼说:“当时他身体不好,天天心里也想着很多事情,平时不说不讲的,所以写作文的时候就会写出来。有一次期末考试,他写的作文叫《我的妈妈》余老师给他满分。后来余老师告诉福泽他爸说这孩子要好好培养,能有出息。”
母亲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
二姐在一边笑着说:“我妈,你看你说的好好哭什么!”
母亲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想起你弟弟写的那篇作文,你爸读的时候都哭了。你弟小时候身体不好,他自己心里压力也大,平时看他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什么都懂。他能理解妈妈的心,才会写出那样的作文。说真的,真的亏余老师。余老师单独叫他写一篇作文,又帮福泽寄给一个小学生报社。后来福泽就当上了那个报社的小记者,从那时候就神气起来了。”
“对,我记得他把小记者证挂在身上放学回家,从来都没看过他那么高兴过。”
“还有一次参加什么全国的作文大赛,余老师把我都感动了。五黄六月天,余老师骑着自行车顶着打太阳来我家帮福泽改作文。满头大汗地骑了几里路,下车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马上帮福泽改作文。他改好一张纸就叫我拿到另一间房给福泽,整整忙了半天。那次福泽要是拿不到奖的话,我都觉得对不起余老师,他是一心想培养福泽。福泽进电视台后,余老师还专门来我们家和你爸聊了很久,说明他一直都在关注福泽,有这样的好老师也真不容易。”
常福泽来到余老师家门口,停放好摩托车拎着烟酒走进余老师家的堂屋。
“余老师,余老师。。。”
“谁呀?”
师母从里屋走了出来。
“表大娘,是我,福泽。”
“哎哟,是福泽啊,快、快坐!昨天晚上余老师还跟我说你回来了呢。”
常福泽把烟酒放到桌子上说:“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锁上了就没下来。”
“你这孩子,每次回来都带东西来,下次别买东西了,你能来看看余老师他心里就高兴了。”
“应该的!没有余老师的教导没有我今天!表大娘,余老师在家吗?”
“真不巧,今天早晨就走了,县教委通知他和几个小学老师开会去了。”
“那我回去了,下次回来我一定和余老师好好聊聊。”
“中午在这吃饭吧!你表妹马上就回来了,我叫她买菜去。”
“不用麻烦了,中午家里还有人,我走了表大娘留步。”
常福泽的师母忙把烟酒拎出来说:“孩子,你的心意余老师领了,这些带回去给你爸,你家常去客人用得着。”
常福泽急忙扭转车头上了公路说:“表大娘和余老师保重身体。”
说完,摩托车在公路上嘟嘟嘟飞驰而去。
第四十八章回城的路上
中午全家人又围坐在一起,因为饭后常福泽和肖潇就要走了,大姐夫也就没有再向常福泽劝酒。面对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和各式各样的菜肴,常福泽吃的津津有味。家里的饭就是香,那是任何一家饭店里的名厨所烹调不出来的味道。他嗅到的不仅仅是菜肴的香味,还有这个家庭团圆的氛围,以及母亲亲手烹制出来的菜肴的味道。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烧出菜的味道,所以他一直忘不了,一直渴望、期待和想念。
饭后,全家人把常福泽和肖潇送出了院子。母亲给肖潇塞了一个红包,肖潇不愿意要。常福泽笑着让肖潇收下了,他告诉肖潇这是农村人的习俗。女孩子第一次到家里来,是需要给见面礼的。
离别,总是伤感的!常福泽每次从家里走的时候,都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到母亲因自己要走而流泪,他心里好过多了。他最怕看到的就是每次走的时候,母亲靠在院子门边抹着眼泪。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母亲的心,常福泽明白,所以他每次的离别时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和亲人们一次次摆手再见。
“我五弟回去上班啊?”
“是啊,我姐跟车卖票啊?嘿嘿!”
“对啊,我每天都跟车卖票,快上车吧,要走了。”
常福泽扶着肖潇上车,然后和堂姐常福秋一起上了车。常福秋和常福泽两姐弟同岁,只是常福秋比常福泽大几天。他们小的时候,两家是门挨着门的邻居。常福泽童年时代最好的玩伴也就只有常福秋一个人,小姐弟两总会把好吃的偷偷拿到一起去分享。他们有孩童时期的共同语言,他们曾今攀比着说,我长大了要我爸爸给我买这个买那个。当常福泽说长大了爸爸会给自己买摩托车的时候,常福秋很认真的说他爸爸会给她买汽车。总之,两个孩子总会比着谁的爸爸更疼自己。常福泽小的时候比常福秋高一头,两个孩子总喜欢在一起比谁长得高,也因此常福泽一直拒绝叫常福秋为姐姐。岁月如流,转眼间他们都成年了。常福秋每天和哥哥从村里到县城跑车拉客,果然验证了他们孩童时期的攀比预言。只是常福秋一直比常福泽矮上一头,而常福泽则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礼貌地管她叫姐。
“我五弟,你看你比我高这么多了。那个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嘿嘿。。。”
常福泽也笑着给开车的三堂哥丢过一支香烟打个招呼,然后就往后面的座位走去,在肖潇的身边坐下。
车子开走了,常福泽把头伸到窗外面不停挥手和家人们告别。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太放心!”
常福泽的二姐看着母亲说:“我妈真是的,福泽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你操心,现在有女朋友了你还操心!”
“不是我瞎操心,他们自己喜欢我和你爸不会干涉。不过这个女孩子说话不太稳重,反正感觉就是那种有心计的女孩,我怕福泽将来管不住她!”
常福泽的大姐夫也笑着说:“哈哈哈,这个时代了还要谁管住谁啊?我大娘操这个心确实是多余了,只要福泽喜欢就行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家院子,各自准备着去田里插秧。
常福泽和肖潇到了县城下车直接去买长途车票,常福泽站在售票窗口往屁股后面的牛仔裤口袋一摸顿时心凉了!钱包不见了,常福泽马上回头去车找。堂哥和堂姐都不在车上,只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坐在车上。常福泽找到刚才坐过的座位上一看,钱包还在座位上面。他拍拍胸口,吓得不轻。钱包里不但有一些零散几百块钱,还有银行卡身份证,关键还有自己的采访证也夹在一起。牛仔裤的口袋太浅了,常福泽接受教训把钱包揣到前面的口袋里。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今天要是找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常福泽尴尬地用手搓了搓脸笑着说:“真找不到,就带你再回家去。”
“谁跟你回家!切!”
常福泽歪了歪嘴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两张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票。上车之前,常福泽又跑去买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凡是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尽量的去做好。他不希望肖潇在车上需要什么的时候自己却拿不出来,他尽量提前想好并做好准备。这趟回家常福泽的心情是最好的一次,他对肖潇的表现更满意。他感觉肖潇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男朋友,要不然她也不会和自己的家人相处的那么好。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肖潇,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一路上,常福泽不是给肖潇拧开矿泉水的瓶子就是给她递上零食。常福泽那种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一直找着肖潇说话。肖潇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看着车窗外不怎么搭理常福泽。
“我有点不舒服,想安静一会。”
常福泽紧张地问:“怎么了?”
肖潇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