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把他的新婚妻子带到第一个妻子——那个武士女人——的家中。在看到王子的新婚妻子时,她十分恼怒。尽管如此,他们三个还是一起回到了王子父亲的王宫。他离开王宫之后改变了许多。他现在是一个已婚男人,也是一个英勇的武士,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追着不切实际的梦而去的追梦者。
他的父亲邀请王子参加一个庆祝他回归的特殊晚宴。武士女人告诫他要小心任何上呈的食物。他听从了劝告,把食物喂给猫吃。猫吃完后,立刻全身痉挛而死。想把武士女人据为己有的父亲命令自己的心腹挖出儿子的双眼,并且弃他于沙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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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2(25)
王子握着自己的眼睛,独自一人在沙漠中游荡了数个小时,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当他听到泉水的声音时,他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向前走,直到感觉到泉水的湿润。他喝足水后,坐下休息。树叶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把树叶揉碎,擦了擦眼眶,希望能舒服些。神奇的是,眼眶立即不再痛如灼烧。王子把双眼放回眼眶中,他的双眼又重见光明了!
王子回到城中,在城郊遭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即使从远处,他也能在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中认出他的武士妻子柔弱的身躯。她毫不留情地飞剑出鞘,一阵呐喊之下,他立刻加入,与她并肩作战,击退了父亲的手下。
战斗结束后,王子和武士女人,一起回到了城中。他登基为王,把两个女人安置在各自的处所,并且对她们一视同仁。他和第一个妻子一起狩猎、比武、讨论战略;和第二个妻子一起探索艺术,心满意足地渡过了余生。
考布拉说完故事后,娜希德和我都沉默了。考布拉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这是一个奇怪的故事,”我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我也没有,”娜希德说,“王子一定有一个幸运的护身符,让他得到所想要的一切!”
她打了个呵欠,侧躺在身边几个舒服的垫子上,把手放在脸颊下。我有一种感觉,娜希德在想象自己能和那个王子一样幸运。我难过地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在听完一个公主的故事后——那个公主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直到心仪的对象出现。
我也躺下,和娜希德面对着面,学着她把手放在脸颊下。
“你认为他有告诉第二个妻子他已经结婚了吗?”娜希德问。
“我希望他有。”
“我讨厌那样。”娜希德说,看起来很生气。
“做第二个妻子?”
“或者第三个,第四个,”她说,“我的父母一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么做第一个妻子,要么什么都不做。”
“这是谦卑的家庭中唯一的好事,”我说,“多数追求我的人都没有能力娶第二个妻子,甚至无法纳一个小妾。”
娜希德扬起眉毛。“富有的男人总是有好几个,”她说,“我想如果我的丈夫娶了第二个女人,我会让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她的笑容里露出一丝邪恶。
我想起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我的祖父娶了第二个妻子,也就是我的祖母之后,两个家庭一直没有往来,父亲和我的伯父戈斯塔罕几乎没有见过面。”我说,“但有时也有例外。我们村最富有的商人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他的第一个妻子十分厌恶她。但是,当她生病时,这个年轻的女人却对她悉心照料,后来她们就成为了朋友。”
娜希德颤抖了一下。“如果真主愿意,希望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我说。“但是,我们不知道考布拉故事里的两个妻子后来怎么样了。她没有告诉我们。”
“因为这个故事不是关于那两个妻子的,”娜希德说。“哪个男人不希望能同时拥有一个可以一起策马奔腾的武士女人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呢?”
我们都笑了。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笑让我们更放松。
我在娜希德家呆了许久。由于天已经黑了,她坚持要让一个女仆送我回家。当我到家时,女仆递给我一个大包裹,说是礼物。包裹里是三件金黄色、粉色和红色的棉布长袍,还有配套的衬衣和绣花裤子。这些衣服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最耀眼的是一件紫色的及膝的厚长袍,长袍的袖口、衣服边缘和胸口都滚着一圈绒毛。看到这些漂亮的衣服,我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把衣服拿给母亲看时,她允许我不用再穿丧服,虽然她打算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都穿着丧服。我大喜过望;我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好运能有娜希德这样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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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3(1)
转眼,我们来到在伊斯法罕已经半年了。一个夏天的早晨,我醒来时,想起了母亲经常吟诵的一首诗。诗里描写的是一个被深爱的女人。她有玫瑰般的脸颊,乌黑的头发,宝石红的双唇旁有一颗性感的美人痣。
看着爱人的脸吧,
在那面镜子中,你能看到自己。
我的爱人不是娜希德英俊的马球手,也不是有权有势老迈的国王,也不是那些在伊斯法罕的桥上漫步,在咖啡厅里吸烟,或者在四花园附近徘徊的成千上万的相貌俊美的年轻人。我所爱的比他们更不可捉摸,更变化万千,更令人惊异的:这个城市本身。每一天,我都兴奋地跳出被褥,急切地想要探索它的奥秘。没有人的眼睛比我的热切,因为它们如此清晰地记得家乡的房屋、人、和动物,所以更想看看新的景观。
伊斯法罕的桥是最好的起点。从那儿,我可以看到雄伟的扎格罗斯山脉,在我脚下奔腾的河水,在土黄色的建筑物的衬托下如星星般闪烁的穹顶。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是三十三拱桥——这个城市里我们踏足的第一个地方。站在这些著名的拱门之下,我可以静静地凝视进出伊斯法罕的人群。 有些是从波斯湾来的,皮肤黝黑如漆;还有些是从东北来的,他们有从蒙古祖先那儿遗传的斜眼睛和笔直的黑发。有时,我甚至能看到牧民,他们的腿粗壮得像树干,因为他们总是背着新生的羊羔爬上高山为他们的羊群寻找牧场。
这个城市也满足了我对地毯的热爱,因为在我所见的每一个地方,我都看到了地毯图案。我细细地观察四花园的一草一木,体会地毯设计师是如何模仿自然的;这个地区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块放大的花园地毯。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在巴扎中寻找出售的动物:坚韧、强壮的野驴;轻快的羚羊;甚至威武的狮子——他们鬓毛画起来总是很棘手。“据说要一百年的练习才能让战马在你的笔下栩栩如生,”戈斯塔罕曾经这么说。
我也会仔细研究来自伊朗各地的地毯,学着辨认各个地区的织法和图案。甚至连世界景象的各色建筑也能给我一些领悟。有一天,我路过皇家清真寺时,仔细观察了门口镶嵌的砖瓦,发现它们排列得像祷告地毯。这些靛青色的砖瓦上画着白色和黄色的小花,四周环绕着一片苜蓿绿。我向自己许诺,总有一天我要做出如此复杂精细的地毯。
在家里,地毯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思绪。我决心要学会戈斯塔罕的生平所学,所以夜以继日地做他分配给我的任务。很快,我完成了波塔哈的设计图。戈斯塔罕同意让我做这块地毯。他的一个工人为我在院子里搭起了一台简陋的织布机。我带着戈斯塔罕借我的钱去买羊毛,在巴扎里挑选颜色,就如同他年轻时所做的一样。我本打算挑选家乡常用的那些简单的颜色——用核桃壳做成的驼色,用草根做成的紫色,用胭脂虫做成的红色,和用红花做成的黄色。但大巴扎中可挑选的颜色竟如此之多!我欣喜地看着像悬挂在树上的水果一样成千上万的羊毛线球。蓝色,从碧如夏空的翠蓝到深沉的靛青。这仅仅是蓝色!我看着一卷一卷的羊毛,开始想象不同的颜色组合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石灰绿和亮丽的橙色如何?或者酒红和品蓝?我挑了12种中意的颜色——我从未在一块地毯中用过这么多颜色。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亮丽的颜色:鹅黄、草绿、橙红、石榴红。我把这些五彩斑斓的羊毛线球带回家,挂在织布机的顶端,接着开始用水彩为我的设计图上色。这样就能指引我在编织的过程中正确使用颜色。我急切地想织好这块地毯,因为这对证明我对这个家的价值很重要。每天下午,我利用大家睡午觉的几个小时织地毯。很快地毯就在我的手中成形了。
当我沉浸在织地毯中时,母亲也成功地通过调制汤药摆脱了戈迪亚的指使。药物很昂贵,虽然母亲在制药上并不娴熟,但是戈迪亚仍然同意母亲的这个提议,因为她认为母亲的农村生活一定给了她特殊的能力。
花之血 3(2)
母亲终日在扎格罗斯山下的小山丘上采集植物、树根、药草和昆虫。她还整天缠着巴扎的药师咨询伊斯法罕本土的药草。在村子里时,我生病的时候科尔苏曾教母亲如何熬炖退热的汤药。这些方法母亲仍然记得。现在,她开始在院子里学习如何调制治疗头疼和女性疾病的汤药。调制出的混合物乌黑黏滑,但是戈迪亚却对它们的疗效深信不疑。有一次她头疼时,母亲给她喝了一些药汁,缓解了她的头痛,帮助她进入睡眠。“这么好的药应该大量制作,”戈迪亚郑重地说。她向母亲许诺,只要做够了家中使用的汤药,节余的可以用来出售,所挣的钱由母亲支配。母亲十分开心,因为她可以主宰自己的领域了,还是一个戈迪亚一无所知的领域。
有一天,娜希德来看我,想看看我穿上她的旧衣服是否好看。于是,我穿上金黄色的衬衣和裤子——母亲已经把它们缝好了边——披上了那件华丽的紫色长袍。“真漂亮!”娜希德说,“你的脸就像玫瑰一样粉嫩。”
“穿了一年的丧服之后,再穿这么亮丽的衣服感觉真好,”我回答,“感谢你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