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市东卫镇雪花村,落日的夕阳象一个喝酒爱上脸的醉汉一样,扬着红扑的面庞,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走向地平线。
冬闲的日子,人们三三两两的蹲在门外闲聊着,陈小星家门口的象棋摊最是热闹,下棋的倒一声不语,支招的鸡嘴鸭舌“下沉底炮。”“不,跳马,跳马。”……
正当这伙人为该走哪一招争论不休时,一声飞扬跋扈的大喊将这群人震住了。
“全都闪开,闪开!没事闲得难受是吧?”四个长相差不多、膀大腰圆的青年螃蟹似的横着过来了。
这群人见这四位来了,象避瘟神一样迅速让开,象是怕让犯圈的驴给踢了似的。
原来这四个青年是亲兄弟,哥四个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烟袋角,宁肯上吊也不上学,仗着身强力壮,加上他的父亲是村支书,整日里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日久终成村里一霸,谁也不敢惹。
车娃都二十六了,还没有说上媳妇,其他三个兄弟都是一岁之差,在农村算是大龄青年了,这样的货色,谁敢把闺女嫁给他们!
他们的父亲当年为了表达丰衣足食的愿望,分别给四个儿子起了这样的名字:老大叫车娃,老二叫载娃,老三叫斗娃,老四叫量娃,其意是“车载斗量”,希望以后家境殷实,不再挨饿。
三年自然灾害加上十年文化大革命,让这辈务农为生的庄稼汉受尽了饥饿的折磨,饥肠辘辘的痛苦在他们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车娃对三个兄弟说:“你们先在这儿等着。”说完,从象棋摊上一迈而过,大大咧咧地伸手将陈小星家虚掩的大门推开,边向里走边叫:“老丈人在家吗?”
陈小星和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这声音吓得连忙躲藏在母亲身后。
陈小星的父亲陈炳三听到叫声,腿脚发软地从院子走了过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车娃说:“车娃呀,你就放过小星吧,你比她大了整整八岁呀!再说了她还正在上学,准备明年考大学呢。”
车娃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炳三一眼说:“好我的丈人呢,方圆百里我就看上了小星,别人想跟我我还不愿意呢,你就不要推三阻四的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男大八,全家发’,小星跟我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你就答应了吧。”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炳三心想,先用好话将他们稳住,等女儿考完大学后,再做打算。
于是对车娃说:“车娃,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小星明年考完大学再说,好不好?”
车娃一听,顿时牛眼一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事不过三,我这已经是第四趟来你家了,如果还不答应……”
车娃扭头向外走,走到门外抬手从腰里抽出一把斧头,照着陈小星家的黑漆木门猛力剁下,“咣”的一声,斧头深深地砍入了三寸。
陈炳三是个生性懦弱怕事的人,一看车娃如此动作,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这哥四个是什么东西!敢说敢做,虽然自己上派出所报过案,但效果不大,那些警察说逮捕不够条件,等够了条件再说。
什么条件,够什么条件?等强逼成亲就够条件了,那生米煮成熟饭,有啥用吗?唉!
自从车娃缠上女儿,遭到拒绝后,多次骚扰自己家:今天折断自己家果园的几条树枝,明天到家门口一阵胡言浪语,吓得女儿都不敢回家,自己每星期把吃的和钱送到学校。
这叫什么事吗?陈炳三膝盖一软,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车娃看见陈老汉哭了,从门上把斧头拔下来说:“哭也没有用,明天我就把彩礼送过来,过年前结婚,若不答应,我砍死你全家!”
放完恶言,车娃带着三个弟弟扬长而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看着车娃兄弟嚣张的背影,低骂之声响成一片“瞧那熊样,一辈子只有打光棍的份了”“一窝土匪”……
陈小星母女在厨房里也十分难受,特别是陈小星,性格绵软,胆小怕事,听到父亲的哭声后,抱着母亲也嘤嘤地小声抽泣起来,母亲搂着女儿连连叹气,同时暗骂自己肚子不争气,为陈家没有生一个儿子,丈夫又是个孬货,如今让人欺负上门了,这可如何是好,今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陈小星哭着哭着,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找他,此时不找他何时找他,这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第五章 初识武帝陵
第五章初识武帝陵
柳正彪刚吃完晚饭,看着母亲收拾完碗筷,自己拿着小凳坐在院里仰头看着天发呆。
从中卫镇高中毕业快半年了,考大学自己是没那个能耐,对读书一道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王立臣和张可允两个两个铁杆死党,一个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放着上大学的机会不去,而去当什么兵?另一个说自己搞点小买卖,不知到哪里扑腾去了。
自己的前途还是一片渺茫,干什么呢?
也象王立臣一样去当兵,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轻轻一闪,就再也找不着了,自己生性最怕约束,听说部队跟个文明监狱一样,这哪受得了。
做买卖,让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不是那个料。那剩下只有打牛下半截(三秦方言,意为干农活。),可是自己不甘心,难道念了十几年书,到头来还是当农民,干农活,那还不如当初不念书呢。
那是实在没有办法时候的最后一步退路,其实想开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祖祖辈辈不就这样过来了,有一句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卖葱儿卖蒜’,算了,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在家务农算了,柳正彪做了个临时的决定。
念的书多了,虽然开阔了眼界,但现实和书本、理想的差距太大了,文革时说读书越多越反动,现在是读书越多越痛苦。
高不成,低不就,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而眼前却是沉默的黄土,袅袅的炊烟,零星的鸡闹狗叫,没有霓虹灯的绚丽多彩,没有平整的笔直马路,也没有熙熙攘攘的街市人群,还没有那夏天满街飘动的迷人衣裙和妙曼身姿。
想到这儿,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陈小星的身影,那个可心的小人儿现在干什么呢?今天星期天,她应该在家里。
想起和陈小星那软软的前胸,受到挑逗时那醉人的呻吟,那无法抵御的诱人体香,可是这个小丫头就是不放弃最后一道防线,每次都让自己挺着迎风尿三丈的雄伟败性而归,特别是最后一次,陈小星死死的捂住要害部位不放,自己在孰不可忍的情况下只能给她做了一次最有营养的面膜,虽然挨了一顿嗔骂,外加胳膊上一个0形牙印,但总算把强烈的饥渴做了一次尽情的释放。
柳正彪陷入了对往事甜蜜美好的回忆,闭上眼睛,再过一遍电影吧!
柳正彪惬意地将双手交叉在脑后,身子向后靠在了墙上,双眼慢慢地闭上,那令人心醉的往事浮上心头。
去年也就是他上高三的第一学期,中卫镇高级中学组织了一次全校师生旅游,地点就是离学校不远的汉武帝陵,还有附近的茂陵博物馆。
全校从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师生一千余人,在边志宏校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汉武帝陵走去,师生们一路上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到了武帝陵下,校长说:“各位老师同学,爬武帝陵时要注意安全,各班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要照看好学生,同学之间也要相互帮助,好了,按照一到三年级的顺序开始。”
虽然男同学们摩拳擦掌,想借体力优势先爬上陵顶,借此机会在女同学们面前表现一把,但碍于集体活动,只能暗暗地发几句牢骚,随着班集体一起行动。爬陵的队伍向雨天后的蜗牛一样,慢慢地向武帝陵顶蜿蜒。
柳正彪的体形看不出有多么健壮,但他属于“贼胖子”一类,肌肉少而精,隐于皮下而不现,其实精瘦干练。
他在高三一班,前面是高二六班,爬了不大会,柳正彪就走在了全班的最前面,再想加快速却是不能了,因为前面高二六班的大多数女生爬得越来越慢,其中一个穿碎花上衣的女孩似乎没有多少力气了,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柳正彪正想催催她们,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穿碎花上有的女生突然“哎呀”地尖叫一声,脚下一滑,身形侧倒,眼看就要从陵半腰上坠落,柳正彪一见,猛地向上紧赶一步,同时一伸手,将即将下落的身体牢牢地抱在怀里,同学和老师们看着这有惊无险的一幕,赶紧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远处的同学们也停下来叽叽喳喳地相互询问。
穿碎花上衣的女生叫陈小星,由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依旧躺在柳正彪的怀里没有起来,等清醒过来发现一个男生紧紧地抱着自己,其中一只手还捂在自己的胸部,顿时又是一声惊叫,慌忙从男生怀里起来,脸庞飞起两片娇艳的云朵。
柳正彪由于当时只顾救人,哪管抱的是哪儿,等到化险为夷时,才觉得自己左手抓住一条纤细的胳膊,而右手却紧紧地抓着一个柔软肉团,等陈小星挣脱后,才觉得十分难堪,一张脸臊的通红,周围的一些男生也心思各异地开始大声叫嚷:“英雄救美女,哥们好样的!柳正彪手足无措地站在陵半腰,不知如何是好。
校长此时匆匆地走了过来,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人没伤着吧?”,旁边有老师和同学对校长说了刚才的情况,校长一听,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谢谢这位同学,要不是你,今天可就麻烦了,你叫什么名字?”“柳正彪。”柳正彪轻声地作了回答。
校长带着感激的神情重重地拍了拍柳正彪的肩膀,然后转身让大家暂时原地休息,集合老师们把安全的事重新强调了一番。
经过刚才的惊险,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向上爬着,到了山顶师生们极目四望,观赏风景。
陈小星这时磨磨蹭地来到柳正彪跟前,象蚊子一样地小声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刚才就……”
“没什么,没什么,谁见了都会这么做的,只要人没事就行,啥谢不谢的。”柳正彪急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