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磊停下动作，完成了今天这次心不在焉的按摩，回答林盛：“恶心倒不至于，有些女的说实话长得很漂亮，但是我也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又有钱就，就那啥了吧！”
林盛问：“那啥是啥？”
钱宁磊笑了：“您懂的呀林总……”
“她们要给你钱买？还是单纯约一夜情？”
钱宁磊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满足林盛的好奇心，他大概不会罢休，这都穿好衣服了林盛还稳稳地坐那喝茶，他不是时间很紧张吗？钱宁磊豁出去了，回答：“都有，但是都不多，最多的是她们只是在按摩的时候暗示，比如让我往一些私密部位按，或者拿着我的手在她们身上摸。”
“你给女客人按摩，有想法吗？”
这个想法指什么钱宁磊自然清楚：“没有，绝对没有，我很专业的。再说我有女朋友……”
“你跟你女朋友说过吗？”林盛又斟了一杯茶。
“哪敢啊，和她说了她肯定跟我闹，我还想在这多干两天呢。而且毕竟这是很偶然才会发生的情况，大部分时候女客人会选女按摩师。其实大部分时候男客人也会选女按摩师，所以这男按摩师少，女按摩师多。”
林盛放下了茶杯，终于站起来了，他对着镜子随意地理了一下头发，从镜子里看着钱宁磊说：“我喜欢男按摩师，男人更有劲。”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快乐！
☆、第九章 777
胡晓梦虽然很不领情地数落钱宁磊打110，但实际上她当然是非常非常感激钱宁磊的。于是第二天，钱宁磊就收到了胡晓梦要请客吃饭答谢的邀请。
钱宁磊答应了，并且没把这事告诉黄芸芸。会所里的事他都不愿意回来说，他想，那些辛苦和灰暗他一个人知道就好，没必要告诉别人，尤其是黄芸芸。他受这些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为了将来自己老婆不受这些。如果要告诉黄芸芸今晚吃饭的由头，免不了要把那天他帮胡晓梦解围的前前后后都交待一遍，麻烦，也没必要。
吃饭的地方定在了学校后面的小食府，胡晓梦说不想在润悠会所附近吃，都吃腻了，非要钱宁磊从学校附近挑。钱宁磊就说了这家味美价廉，他不用看菜单闭着眼睛就能点满一桌好吃的饭店。
今晚黄芸芸说要和室友一起去做头发，应该不会撞见。
胡晓梦心情不错，专门带了一瓶红酒来。别看钱宁磊是学生，酒量着实不错，陪胡晓梦喝了几杯完全没感觉。倒是胡晓梦，酒量明显没烟瘾大，才几杯就已经红晕上脸，说话也更加豪放了。
“说你是小男生你还不服气，我告儿你啊，别不服气，你离长大还远着呢！”
钱宁磊给胡晓梦夹菜，希望她能多吃点占着嘴。
胡晓梦不理会，又倒了杯酒，说：“你以为，咱们会所真像你顾老师说的那么正经啊？才不是呢！他说什么你也信……”
钱宁磊静静地喝了一口，说：“他是我老师嘛。”
“就是老师才好忽悠你小学生啊……你知道么，”胡晓梦放低了声音，隔着不大的双人餐桌靠近钱宁磊这边说：“会所的高级VIP部，就是三楼和地下，都是卖肉的地方，什么按摩，只是幌子罢了！”
钱宁磊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有眼睛会看。他当然发现了知道平时进出地下一层和三层的按摩师都有小姐气质，但是他从来不愿意深究。不深究，这也是打工多年形成的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不该我知道的不乱打听，干好自己的一小摊活儿，拿钱走人就行了。随后他想到，林盛好像只去二楼，至少他在会所见到林盛的几次，林盛都没去过地下一层和三楼。
为了让谈话能继续下去，不至于尴尬，钱宁磊还是配合着胡晓梦应了一句：“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咱们这边的客人都是花钱买按摩的。”
胡晓梦似乎对这个话题有孜孜不倦的兴趣，继续喝酒继续说：“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这些？”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以前就是那的三陪吧？”既然胡晓梦这样问，钱宁磊也不躲闪了，胡晓梦在高级VIP部干过一段时间，她知道的肯定不只是听说来的。
“哈哈哈哈……”胡晓梦仰头发出了一串并不悦耳的大笑，周围几桌都往他们这边看。胡晓梦浑不在意，笑够了接着说：“猜对了大学生哥哥！你不笨嘛。”
钱宁磊无语，终于决定不能再让胡晓梦喝了。他把酒瓶从桌上拿下来放到自己脚边，说：“小梦姐，悠着点，喝多了可没人送你回家。”
胡晓梦也不抢酒瓶，拿着自己手里剩的半杯晃悠着说：“我没喝多，我的酒量你是没见过……当年三个男人同时灌我我说过一声不行吗！”
钱宁磊无语，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玉米汁给胡晓梦。
等服务员走了，胡晓梦才接着说：“我从乡下来这打工，什么本事都没有，一个同乡介绍我学了按摩，我技术不错，换了几家美容按摩店之后，就来了润悠。当时老板还是顾姐的丈夫，会所规模也没这么大，现在什么VIP、白金VIP之类的，那时都没有，那时候这就是一个按摩馆，很乱，有很多地下娼#妓，有很多嫖#客，遇到什么样的客人完全看运气。后来顾姐接手了一部分生意，说这样不行，才分了区。要特殊服务的去这边，要正常服务的去那边。”
钱宁磊从来没听人提起过顾怀雯的丈夫，照胡晓梦这样说，顾怀雯只是老板娘，背后还有真老板。他没打断胡晓梦，继续听。
“他丈夫不是好东西，只想着赚钱！他硬要我留在VIP，说反正我也卖过了！可是我不愿意！我那也是没办法的！”胡晓梦真喝多了，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钱宁磊赶紧劝。
还好这时候玉米汁上来了，有服务员在旁边，胡晓梦克制了一下。
钱宁磊给她倒好玉米汁：“多喝点这个。”
胡晓梦擦了一把鼻涕，笑了一下：“我没事。后来那个男人不知为什么走了，和顾姐离婚了，大概是分财产的时候把这间按摩会所给了顾姐。顾姐是个能人，把会所经营成了今天这样。她知道我不愿意干那些，就找机会把我调到普通客户部了，我很感谢顾姐，从心眼儿里谢谢她。”
钱宁磊点点头：“顾姐是个好人。”
“她是不是好人我不敢说，经营着这么一家黑白两道都接触的会所，她一个女人能好到哪去我真不敢说。我只知道她帮过我，她对手底下的人真义气。就凭这点，我也护着她。我跟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我没什么文化，说的不好反正你懂就行。我就想说，再遇到昨天那样的事，怎么着都别真报警。我后来知道你没报警，小孩儿也算有点脑子……我是说下次，以后，也别乱报警。这个会所水深。”
钱宁磊似懂非懂点点头，不报就不报。既然知道了会所里有灰色地带，那招来警察确实是麻烦事。谁知道此刻哪个黑道大哥或者政府官员正在里面享受高级VIP、白金VIP服务？敢乱惊动吗？没准警察听到是这出乱子也要头痛呢，
胡晓梦看钱宁磊沉默，笑了笑说：“不过你小屁孩儿也别害怕。”
听到这个称呼钱宁磊越发无语，胡晓梦每天给他的称呼都变着花样的囧。
胡晓梦说：“你在你的部门该怎么干还怎么干，那块儿是干净的。只是其他部门的地盘少去，其他人的事少管，干不顺心了就趁早回去读书，别给自己惹祸上身，听见了吗？”
钱宁磊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他发现胡晓梦到底还是把他当弟弟一样教训的。
从小食府出来，时间虽然还早，可天已经黑了，十月的夜晚已经来的很快。钱宁磊想送胡晓梦回家，她喝多了酒总归是不让人放心的。
这时候胡晓梦突然抓住钱宁磊胳膊，小声惊呼：“你看！那不是小亮？”
小亮会出现在学校周围确实是意外的事。钱宁磊和胡晓梦并没打算上前去打招呼，这种在会所迎面走着都未必会打招呼的同事，在外面遇见了更是装不认识的。钱宁磊和胡晓梦站在路边人少的地方，小亮压根也没看见这俩人，径自向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他拉开右边车门，春风满面坐进了副驾驶。
车很快开走了，钱宁磊注意到车牌不是本市D市的，而是很少见的南方W市的牌照，牌照后三位是777。
胡晓梦在一边说：“奔驰，不错的车嘛……记得我跟你说过他是鸭吗？你看今晚他肯定是被客人带走的。”
“为什么他在学校旁边？”
“那我哪儿知道？啊！没准这次是个学生客人！你们这帮学生里有钱人多的是，没准哪个人看上小亮了也说不定……”
“女生开这种车？不像。”
“谁说是女生包养他了？”胡晓梦又开始嘲笑钱宁磊的年少无知了：“开车的那个肯定是男人！这年头，喜欢小亮这种阴柔风格的多半是男人！”胡晓梦越说越开心，已经在心里编写好了一部阔少包养花样美按摩师的剧集。
然而接下来，钱宁磊再没心思考男人和男人怎么包养怎么嫖的问题，因为他惊讶地看到，窄窄的马路对面，黄芸芸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和胡晓梦。胡晓梦的手还抓在钱宁磊的胳膊上。
“芸芸！”看到黄芸芸气氛地转身就走的背影，钱宁磊大声喊了出来，他对胡晓梦说：“小梦姐，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我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一点。”说完就追到了马路对面。
追上黄芸芸还是很容易的，她穿着高跟鞋走不快，钱宁磊可是拿出了50米冲刺的速度。然而追上之后要哄还是很不容易的，黄芸芸根本没给钱宁磊解释的机会，她只重重扔给钱宁磊一句话：“我们分手！”
钱宁磊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要么等黄芸芸能稍微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谈，要么不谈，他不会上演街上和女友拉扯争吵的戏码。于是，他接了黄芸芸那句硬邦邦的话之后，也只气喘吁吁的在心旷神怡的秋夜站了几秒钟，便又走向了依然站在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