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五爷。”哨兵回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那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老五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听起来虽然小,但是那撼动地面的力量却是不小。老五想到这里,觉得好生奇怪,就叫醒身边的卫兵,着卫兵去把田营长叫来。田营长在进口的地方睡着,一会儿就随卫兵来了。
老五听见田营长走过来,叫他坐下,一人点了一杆烟,用手去罩着吸烟,怕发出的亮光暴露了行踪。
老五说:“田营长,你刚才在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田营长说:“没有哇。”
老五说:“这就奇怪了,我刚才在似醒未醒间听见一阵马蹄声自远疾驶而来,我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在做梦,但是又不像在做梦。”
田营长在黑暗里没有说话,老五知道他听了之后也有些奇怪。
田营长说话了:“五爷,恕我直言,这是凶兆啊。”
老五说:“你说说你的意思。”
田营长:“你听见马蹄声,不管是不是在做梦,这马蹄声绝对不是我们的声音,既然不是我们的声音,这个声音又出现在野外,那只有说明了一点,这种声音是我们的敌军啊。”
“五爷,你看明天这一战,是不是……”
田营长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但是他知道五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爷听见他这么说,当然明白,就说:“田营长,我知道,今天我们发现的好多事情都是与这次伏击相违背啊,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还有退路吗?”
田营长说:“五爷,现在撤下来,我认为还来得及。”
五爷似乎心意已决,说:“田营长,不要再说了。我告诉你,这次伏击打定了。这是大爷和二爷的命令,你不 要再说这样的话,影响了兄弟们的克敌之心。”
田营长说:“既然大哥已经铁了心了,那小弟就请求大哥明天只督战,不可参战。”
五爷说:“我不参战?我不参战谁来指挥兄弟们?”
田营长说:“由小弟来指挥作战。”
五爷说:“太平会没有这个规矩啊,我向来是一线指挥作战的。”
田营长说:“就是一个包围战,不用大哥您亲自出手了。”
五爷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督战吧,但是你要小心啊。”
田营长说:“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
田营长知道,在明天这场伏击中,吉凶难卜啊。
第九章 真相四 伏击之中计
第二天的凌晨,酉时一到,兄弟们便趁着天黑起来开始布置了。他们在田营长的指挥下进入伏击位置。
田营长在道路的前头布置了二十五人,后头布置了十五人,其余十人作为后应,分置在道路的两侧,当人员完全进入攻击位置时,天已经发白,接下来便是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五十人猫着腰在岩石的后面等待了一个时辰,田营长不断地探出头来观望动静。到东边的太阳升至额前的时候,在道路的不远处,一支队伍孤零零地出现了。
田营长举目一看,队伍中披红戴绿,他断定,送亲的队伍来了。
田营长赶紧把自己的头埋下,对身边的卫兵说:“他们出现了,兄弟们听我炮响。”
队伍大约有一百来人的样子,前边是吹鼓手,中间是两顶花轿,花轿的后边是四人抬着的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的后边是大约四五十人的卫队,这样一支队伍从远处孤零零地走过来。
当田营长看见这样一支队伍走过来时,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究竟不对劲在什么地方,自己一下子又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走过来的队伍,这一次他看得很仔细。
他细细地看着这支队伍,想要找出这些人身上的奇怪之处。
但是他左找右找也没有找出那个奇怪的所在来。
于是他又将头埋了下去。
就在他眼睛刚脱离人群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那两顶轿子下的轿夫,是那么的怪异。抬轿子的是四个人,一顶轿子两个,但是这四个轿夫好像是腿脚特别强硬,在抬着那一顶坐着人的轿子时仿佛并不需要力气,而那轿子呢,也在他们的行走中不断地大起大落,好像里面是空的一样。
这就让田营长摸不着头脑了,一个女人少说也有*十斤,加上轿子的重量,应该是两百多斤,可是再看看那些轿夫,行走起来像并没有什么负荷一样。
田营长低着头仔细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是现在的状况容不得他半点怠慢,他必须尽快的做出判断,在这支队伍将要走过之前。
队伍的行动速度在远处看来是缓慢的,但是一到跟前,田营长却发现,他们的速度竟是那样的快,这时候他的脑袋里就像一锅开了的水,咕咚咕咚地乱窜。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不管是有何种的结果,这一次伏击必须打下去。
当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浮现时,他扣响了手中的信号枪。
“砰!”地一枪声,响彻整个山湾。
在岩石后等待的兄弟们随着一声枪响,虎腾般地窜了出来,他们都是太平会里最强悍的兵士,所以当他们从岩石下跃出时,一下子便闯到了岩石下道路的中央。
在楠木山的高处看,只见这一群人同时出现,就像鬼魂一样。
当他们出现时,送亲的队伍便停了下来,鼓手们也停下了手里嘴里的活儿,愣愣地立在路面上,看着这一群从天而降的人。
田营长从高处走下道路中来,他手中的那支信号枪还在冒着烟。
他走到送亲队伍的跟前,打了个哈哈,以表示见面了。
就在他打哈哈的当儿,鼓手们丢掉了手中的乐器,纷纷从腰间拔出刀来。
这倒是令田营长感到意外,鼓手们竟然会使刀,而且看他们的架势,是一些高手,拔刀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握刀的动作是那么的强劲。
田营长愣了一下,但是他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兄弟们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这时田营长喊话说:“送亲的兄弟们,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们只要你们的礼物,这些东西不是你们的,你们请后退。”
田营长叫了两声,不见有人发话,又说:“请大家退后吧。”
这时送亲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高个子的带刀人,他望了望大家,扬手说:“请大家退后,东西放下,我们不必要为此送了性命啊。”
送亲的庞大队伍在大个子的挥手中逐渐退出了那一片地。
田营长看见有人去揭轿子的门帘,就大叫道:“花轿里面的姑娘也要留下,其他人散去。”
众人听了田营长的呼喊,很听话地退了下去。
田营长这时的的确确有些害怕了,他们一行人从岩石上冲下来之后就没有遇到过阻拦,这些人似乎是专门拿着礼物等着自己的到来的。
田营长正在思虑的时候,看见大个子举起一支短火枪,朝天放了一枪,随着那一声枪响,田营长看见,在远处的山脚下,一大批人出现了,他们都拿着火枪,朝这边的方向瞄准。
田营长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慌忙大叫:“快撤,我们中了埋伏了!”
兄弟们听见田营长的叫喊,掉头欲退出这片死地,但是他们已经迟了,出现的官军从山上往下猛冲下来,渐渐的缩小了包围圈。
老五和田营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伏击变成了被伏击,他们用的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诡计啊。
田营长边想边逃出包围圈,但是为时已晚,那个官军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面前了。
安排在后边的那些人已经同送亲队伍交合到了一起,正杀得激烈。
送亲的官军都是百里挑一,田营长的人也是百里挑一,但是送亲队伍人多势众,田营长在后面只安排了十五人,加上两翼的十人也就是二十五人,这二十五人跟一百人较量,显然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啊。
不到半支烟的功夫,后头的厮杀声就慢慢地停息了下来了,地上躺满了太平会的尸体。地上、岩石上、道旁草丛中,都洒满了鲜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风飘荡。
前边,包围圈已经到了跟前,那些人举着火枪,向田营长等人瞄准,田营长的人也举着火枪,冲着官军。田石山知道,这一次是插翅难逃了,自己南征北战多年,今天竟然丧命在这样的一群人手里。
田石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官军的手里,其实从他投靠唐八爷的那天起,他就把命交给了那无知的未来,他想,自己会在对土匪的征战中失去性命,或者会幸运一点,等到太平天国复国的那一天,自己享受荣华富贵,但是今天,他就要在这里送上性命了。
他这样想着,叫来手下的卫兵胡小虎,对他说:“我们掩护你突围出去,你去找五爷,就说我们已经被伏击,叫他发信告知山里。”
然后他又对大家说:“今天我们要成仁了,愿望大家不要怕死,大爷会替我们报仇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掩护胡小虎的突围。”
众人答:“是!都听营长您的安排。”
田营长说:“好,现在我们开始还击,胡小虎,你在枪声响起时赶快撤退。”
“是,营长。”胡小虎将枪提在手上,猫下腰来。
“众人趴下。”在田石山的命令下,太平军兵士们猛地趴到地上。
田石山打响了第一枪。
众人接着开枪,连续的枪声响起,击倒了前排的十几个官军。
但是这一阵枪放完之后,就给官军留下空挡了,因为火枪放完之后必须得另装弹药,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官军冲上来了。
这时胡小虎已经隐蔽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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