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学·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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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第二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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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我那时候还小,但好奇心宛若雨水充沛时节疯长的植物。孙婆婆的故事抛给我的,是比生命更加漫长而错综复杂的脉络。爷爷讲故事的时候总会遗*什么,那是我所不能接触的,爷爷说,小孩子,这些你不要问,以后你就懂了。爷爷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孙婆婆的故事像一个影子一样追随着我,我想,除了我,没有谁会知晓更多关于孙婆婆的故事了吧。
  孙丽芳并非执迷不悟的人,对父亲的感情还是有的,更何况孙海涛已经濒临生命的尽头。孙丽芳每天给他擦身子,帮他料理一切,诊所几乎呈半关闭状态。偶尔有人来问诊,孙丽芳还是会放下手头的活,给病人仔细把脉。孙海涛在生命的最后时段,好似幡然觉醒一样,变得喋喋不休起来。他每天背书一样背下大段大段的药方。孙海涛说,你要记得,医者,善其身,诚其心。他的肺和肝染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半夜咳嗽而醒,竟咳出血来。孙丽芳不敢深睡,她怕父亲突然离她而去。与父亲十几年来的关系,时好时坏。许多时候,孙丽芳觉得,自己是活在父亲控制下的提线木偶。父亲的命令不可违抗,那时她尚年幼,惧怕黑夜一般辽远的孤独。身处在这个世上,维系血缘纽带的那层关系,成了退而求次时的依托。一旦父亲过世,她便举目无亲了。孙海涛整个脸颊的肉被病痛抽空了,颧骨高高突起,眼睛满是血丝。她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晚上父亲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就披了张毯子,靠在躺椅上,已渐入深秋。平凉镇坐落在北回归线上,一年四季草木常绿,但秋天一到,气温还是骤然下降。冷风从门窗的缝隙里挤进来,她缩了缩脖子。没想到秋天这么冷,冬天来了可怎么办呢?

平凉·旧爱(25)
孙丽芳隔几天就要到集市上买菜,她挎着一个竹篮子,脚步匆忙地走过石板街。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她将自己的走动范围仅局限于诊所,也不知道她的吃喝拉撒都是怎样解决的。几乎足不出户,整日躲在诊所里,时常控制不住流眼泪,孙丽芳觉得积聚了一辈子的眼泪就快为徐方裘流光了,只要眼泪流光了,心里的伤也就痊愈了。但,真的会痊愈么?
  一个月后,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平凉镇时,人们都吓了一跳。与传说中那个披头散发眼神哀怨的疯女子不同,孙丽芳的身上看不出半点的异样。买菜的大婶找钱给孙丽芳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大婶说,丽芳,你没事吧?
  孙丽芳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看我像有事的人么?
  平凉镇人的猜疑被慢慢消解在深秋里。但沉寂一段时间后,关于孙丽芳的流言再度四起。而这一次,孙丽芳再也脱不开身了。
  那天晚上,孙丽芳走出家门口给孙海涛倒尿壶。恍惚间瞥见榕树背后有影子闪过。孙丽芳警惕地问了声,谁?
  榕树黑暗的阴影里,寂静无声。喵,喵,喵——随着一声骚动,孙丽芳听见榕树那边传来猫叫声。
  吓死人了。孙丽芳见是自己大惊小怪,便弯下腰,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干净尿壶。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片刻过后,尿壶就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黑暗中一个影子冲过来,用一块湿漉漉的布捂住了孙丽芳的嘴巴和鼻子。一股强烈的乙醚的味道冲进她的鼻腔里。孙丽芳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孙海涛在屋子里喊了几声,孙丽芳,孙丽芳你回来没有?
  外面除了清水河的声音,一片死寂。孙海涛不知道孙丽芳去哪里,勉强挣扎从床上爬起来,蹒跚着步来到门口。四处望了一下,却不见孙丽芳的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转身回屋子的时候,瞥见滚落在地上的尿壶,里面的水流出了大半。
  孙海涛大吓得惊失色。几乎是用尽了气力,喊了一声,救——
  话说到一半,孙海涛顿觉晕眩,几乎是同时,他从高高的门第上一头栽了下来。
  孙丽芳被蒙着脸的男人背至后山的大仓库内。彼时已近深夜,平凉镇的街上不见一个人影。男人绕过大路,跑得飞快。行至仓库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把孙丽芳的双手反绑在一根木桩。木桩横在地上,孙丽芳整个人被牢牢地固定起来了。
  仓库里几乎透不进一丝光线。这座废弃的仓库是用来存放麻绳和沥青板的。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其间,令人恶心。
  乙醚的效用很快过去,孙丽芳在半睡半醒之间,觉察到温润潮湿的物体在她身体表面蠕动。她的眼睛被蒙住了。心扑通扑通直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毛骨悚然的感觉。孙丽芳失声尖叫——你干吗?!滚开!
  男人浑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我干吗?那要问问你自己。臭×,今天还不让老子玩个够!
  呸!孙丽芳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吐了一口痰。
  那人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变本加厉了,他拿嘴巴在孙丽芳的乳房上来回吮吸着,舌尖挑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少女的乳房刚发育成熟,坚挺而富有弹性,男人忍不住用牙齿钳住。孙丽芳奋力挣脱,双手被绑住,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孙丽芳伸出脚狠狠地踢他,但很快就被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住了,她的双脚被勾住,紧紧地压在地上。男人压得她就快呼吸不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融进漆黑的夜色中,孙丽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眼前着禽兽为何人,更不知道她能否逃离这个人的魔掌!她哇哇地哭了起来,眼泪洇湿了蒙着的黑布。孙丽芳张开嘴朝他一口咬了下去,男人的耳朵被孙丽芳狠狠地钳住,疼得大叫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平凉·旧爱(26)
孙丽芳咬住他不放。男人花了好大气力才把孙丽芳推开。耳朵被咬出血来。男人捂着耳朵,恶狠狠地骂道:老子不来狠的你还真不怕!
  说完男人就把一团纸塞到孙丽芳嘴里。孙丽芳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男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仓库里空空荡荡。男人几乎把孙丽芳身上的衣服都扯光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像一只贪婪的狗一样舔舐着孙丽芳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的腋下,脖子,嘴巴,眼睛,大腿……甚至是*。孙丽芳就快疯了,她完全抵抗不了。身体成了一具任由他人摆布的空壳。只有眼泪,屈辱的眼泪一刻不停地往外渗。
  孙丽芳的身体在颤抖,剧烈的,控制不了的颤抖。她拼命地摇头,双腿并得紧紧的。
  男人奋力拨开了她的双腿,他的身体如此强壮,力量大得惊人。他把自己的大腿横在其间,这样一来,孙丽芳就无计可施了。
  孙丽芳尽一切能力去抵抗,但终究逃不过那一劫。
  男人褪下裤子,腿上的毛摩挲着孙丽芳的大腿。肌肤相触的一霎那,一种让人头皮都发麻的恐怖随之袭来。孙丽芳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仿若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恐惧和耻辱。
  男人摸索了一番,嘿嘿笑了一声,便把整个人使劲地往孙丽芳身体里撞去。一次又一次。
  疼。孙丽芳只感到*被撕裂一样的感觉,随后一股潮湿温润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汩汩流了出来。孙丽芳觉得她的整个身体里的血液就要流干了,她的生命,奄奄一息。
  她的头脑里闪过的,是徐方裘的脸,这一次,徐方裘哭了。孙丽芳看见徐方裘无奈地站在她身后,他无从阻止男人的暴行。
  孙丽芳在心里默念着,徐方裘,你快来救我,救我……
  男人在那个夜晚死命地发泄自己的欲望,这个恶魔一般的人,饥渴如同豺狼。他嘴里发出听了令人恶心的呻吟,孙丽芳感到身体里被植入了肮脏的物体。直到男人筋疲力尽,呼哧呼哧喘着气,他才从孙丽芳身上退下来。一瞬间,成了一只泄气的皮球。
  整个过程延续了大半个夜晚。这刻骨铭心的、植入身体的肮脏把孙丽芳的意志搞垮了。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扯开塞在孙丽芳嘴里的纸团。孙丽芳使劲最后的气力破口大骂:畜生,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
  骂到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她的头脑里混乱一片,一会儿是母亲的脸,一会儿又是父亲,然后徐方裘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可是,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救她。没有。
  男人冷冷地说,我才不去死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哈哈。
  你不得好死!
  孙丽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骂出来。
  妈的,我让你骂,让你骂!说完男人朝孙丽芳小腹踢了一脚。孙丽芳只感到肠快被踢断了,深入骨髓的疼。孙丽芳你给我听着,别以为你很清高,脱了衣服还不是臭×一个!今晚的事情你要是说了,我让孙海涛也见棺材去。
  孙丽芳紧紧咬着嘴唇,一直咬到出血。
  她不知道过了今晚,太阳将从那里升起来。
  临走的时候,男人说,我还忘了送你一份礼物,我要你以后再也没脸嫁人。说完,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玉米,朝着孙丽芳软绵绵的大腿里侧,用力塞了进去。
  孙丽芳尖叫起来,刺骨的疼从大腿一直延伸到头皮。很快她就昏厥了过去。

平凉·旧爱(27)
17
  此生难忘的晦暗片段,令整个人生的颜色由此暗哑。孙丽芳强迫自己忘掉,将它彻底地粉碎在记忆里。却时常在难以忍受的苦痛中惊醒,梦里面有青面獠牙的鬼魅。追着她跑,将漫天的大雨降及头顶。如此,仿若错综复杂的蛛网弥盖。
  孙丽芳走出仓库大门的时候,月光清冷。深秋已至,郊外冷风萧瑟。孙丽芳低头看自己孤清的身影。眼泪已经流干,她裹紧衣服,沿着长满衰草的田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迈进。孙丽芳不知道究竟要走向何方,身体的疼痛持续折磨着她。有那么一刻,她脑海里冒出了死的念头。死。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青春埋葬在荒郊野外。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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