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苦苦地深思。
“我操张河林这个王八蛋的奶奶!”半天,邱建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句来。
耿迪转过身,用一种极特别的目光注视着邱建……
“迪哥,你怎么了?干吗这么看着我?”邱建又诧异又好笑地问。
“邱建,我想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真心的!”
邱建看着耿迪那双充满了期待和真诚的眼睛,他点点头,说:“可以!”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是真心地为了‘新维多’,为了晓军吗?”
邱建想了想,点点头,坚定地说:“当然,我信。我绝对相信!”
“那好,我要你实话回答我的几个问题!你能吗?”
“当然,只要是我知道的!”
“第一,当初你和晓军搭帮的时候,‘新维多’到底有多大的家业?”
邱建略略想了几秒钟,说:“加上固定资产也就不到三百万吧。”
“好。第二,‘新维多’现在的实际家业是多少?当然不算你和晓军这些年的个人积累。”
邱建淡淡一笑,轻松地说:“都在公司的账上,不算张河林的这个项目,全部加起来将近四千万吧。”
耿迪走到坐在椅子上的邱建跟前,弯下腰,盯着他,问:“当初晓军给我的承诺,这个项目有我15%的红利,算话吗?”
这是个邱建没有想到的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耿迪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当初黄晓军在跟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曾有过异议。当时他觉得黄晓军如此抬举耿迪,没有必要。后来黄晓军讲了一大堆理由,也没有真正让他心服口服。按照这些年来他和黄晓军的默契,每一单生意完成以后,纯利的分配为:30%作为公司的发展基金,10%作为公司员工的奖励和福利基金,剩下的黄晓军为占40%,他占20%。关于张河林的这个项目,黄晓军和邱建在做预算的时候,将税前利润做到了1。2亿。黄晓军也曾暗示,到时候在给耿迪兑现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打一些折扣,或者兑现部分现金,其余的以股份转让的形式给耿迪。但在给耿迪的聘用合同书上,对这一款的说明比较含糊。耿迪根本就没有计较或者是忽略了这些问题。
见邱建没有回答,耿迪直起腰,走到一旁。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邱建来说难度比较大。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很容易使人想到“趁人之危”这句成语。他反省自己这几个月为“新维多”做过的每一件事、花费的每一次心血、充当的每一个角色和黄晓军对自己的诸多恩惠,以及面临将要和张河林做最后的拼杀,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在哪里,还有没有后路?他要权衡利弊,他要弄明白黄晓军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他已经意识到,黄晓军的城府很深,且有过一些不被人知的奇异阅历……
“迪哥,”邱建走到耿迪的身边,语气诚恳、委婉地说,“是这样,当初晓军对您的承诺是和我商量过的,我也同意了。我们原想事成之后,说服迪哥用您的红利收购公司的部分股份,换句话说,兑现承诺,但可以考虑换一种方式。我不知道迪哥你怎么想,我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当然,如果迪哥您不同意,坚持全部兑现,我想晓军也说不出什么来。晓军想到了和张河林的合作可能会有麻烦,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麻烦。这些年我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精力都投进了‘新维多’,如果它就此被人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什么。”
邱建眼里有盈盈的泪花。
“迪哥,咱们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佩服迪哥的为人和做事。我也知道迪哥的能量,但如果事情的发展真的会越来越糟,我只能希望迪哥尽全力挽回局势!‘新维多’能有今天不容易。当初晓军和我在创建这个平台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辉煌!”
耿迪点点头,拍拍邱建的肩膀,说:“走吧,咱们去给晓军回个电话!”
和黄晓军的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小时。
耿迪和邱建来到一家餐厅。两人喝了两斤二锅头,醉得一塌糊涂。邱建反复念叨:“要杀了张河林这个王八蛋……要宰了这个混蛋……要把他的鸡巴割下来喂狗……”
餐厅的老板认识邱建,用自己的车把两个人分别送回了家。
张河林在下榻的酒店客房约见了耿迪。耿迪将经过邱建和财务人员加工后的‘新维多’近几年的财务报表交给了张河林。张河林拿出毒犯遗书的复印件,让耿迪先看。这是一份将近一万字的遗书:
爸、妈:
明天我就永远离开你们了。前天晚上我才知道,我的上诉被驳回了。我冤呀!当初你们劝我投案自首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是今天这么个结局?我不怨恨你们,但我死得冤。我这一辈子干过不少坏事,可比我更坏、更该杀的人大有人在。我投案自首后,协助他们提供了那么多的情报,结果没有换来宽大处理。我们被抓前,老大卷走了大量的钱财,把兄弟们几年来用命换来的成百上千万的钱交给了他的死党……
耿迪足足花了二十分钟,一字一句看完了。张河林又拿出一台微型录音机,亲手将耳机戴在耿迪的头上,开始播放毒犯临刑前给家人留下的遗言……
耿迪听完录音,摘下耳机,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操,你真行!”
张河林笑笑,动手将遗书和老录音机收起来,装进他带来的密码箱。“怎么样,老耿,我没冤枉黄晓军吧!我这次来盛京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是说证据不足吗?现在我搞到了,你看该怎么办?”
“好吧,黄晓军下个礼拜回国。”耿迪看着张河林,有些犹豫地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晓军答应你的条件,那你怎么办?”
“可能吗?黄晓军要是早答应,不就没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吗?!实话说吧,老耿,我帮他算了一笔账,在我这个项目上,你们公司扣除所有的成本,起码净赚了八千万。可我呢,七扣八除的,实际利润不到四千万。后期的物业管理、投资回报等等,还有一大堆的费用要承担。宁海市每年的旅游旺季不到两个月,这种酒店式公寓的出租率到底有多高?别说给业主们的投资回报,能不能维持正常的物业管理都他妈成问题!到时候我是死无葬身之地。他黄晓军以为我张河林是傻逼,玩我呢?当初我提出采取资产重组,共同开发,风险共担,利益均沾。黄晓军不同意,告诉我二期开发的时候再说,可现在二期在哪儿呢?你说,我不弄死丫的,我弄死谁?”张河林忿忿地发泄着自己一肚子的怨恨和委屈。
耿迪点点头,似乎表示理解和同情。他当然知道,刚才张河林的一通话,实事求是的成分不是没有,但整体概念是荒谬的。昨天在自己跟黄晓军的通话中,耿迪把目前的情况尽量客观地告诉了他。有一点,他和黄晓军的看法不约而同的一致——那就是事已至此,无论“新维多”做出什么样的让步和妥协,都只能换来张河林得寸进尺的要挟。耿迪本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说服张河林放弃这个最终很可能是既损人不又利己,而且还有危险的游戏。但现在看来,这已是不可能的了。
“我今天约了检察院的朋友,他们明天才有空。怎么样,晚上我给你安排安排?”耿迪笑呵呵地问。
“什么安排?”张河林两眼顿时亮了起来。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耿迪故意卖了个关子。
晚饭的时候,薛佳灵和豆豆按时前来赴约。当张河林看见这两位姿色出众、性感迷人、气质高雅的女人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耿迪把豆豆介绍给他的时候,张河林满意地乐了。接下来,张河林开始在两个女人面前不遗余力地表现自己的富有和教养。豆豆以一种适度的娇柔和矜持,彻底突破了张河林本来就薄弱的心理防线。他完全沉溺在和豆豆打情骂俏的欢乐之中了。耿迪在一旁观察张河林和豆豆之间的一系列表演,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酸楚。毕竟,这个女人曾令他有过极度消魂的一夜风流。为达到拖延张河林最后摊牌时间的目的,自己像个皮条客,把豆豆送进了张河林的怀里。耿迪在和薛佳灵商量的时候,解释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黄晓军。况且只要豆豆手段到家,完全可以从张河林身上捞到一些油水,从而为实现她的美好理想奠定有利的经济基础。晚饭后,薛佳灵和豆豆起身告辞,她们告诉两位男人,今晚必须赶回学校。张河林万般失望地将两个女人送到餐厅外面。分手的时候,张河林问豆豆,明天可以约她吗?豆豆点点头,给出一个令他魂飞九霄的甜蜜微笑。
“怎么样,这姑娘还行吧?”耿迪一脸坏笑地问张河林。
“操,绝对人间尤物!”张河林咽着口水说。
第二天下午,耿迪和张河林在酒店的咖啡厅约见了老叶。老叶先看了张河林带来的遗书复印件,又听完录音。
“怎么样,叶大哥,”张河林恭恭敬敬递上一支烟,迫不及待地问,“这件事有眉目吧?”
老叶故弄玄虚,狡狯地笑了笑,说:“这件事耿迪老弟前几天跟我提起过。实话讲,这种事有些不太好办。如果你们是想借此搞一下黄晓军,我觉得好像有点过于牵强了。对黑子案件的判决是经过了一系列法律程序,最后敲定的。关于后来两个被枪毙的毒犯,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投案自首的。他们原以为出卖了黑子以后,可以独吞一大笔资产,然后出逃,从此逍遥法外。但是黑子早有防备,赶在同伙对他下手之前转移了毒资。说穿了,这其实就是贩毒集团的内讧。两个毒犯投案以后,确实提供了一些情报,但多数都已过时,等我们公安机关下手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一次又正好赶上严打,再加上那两个都曾经是黑子集团的骨干分子,所以要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实话给二位说吧,给刑事犯翻案,你们谁听说过吗?二位老弟,听我一句话,别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张河林打断老叶,说:“大哥,我们不是要给那两个傻瓜翻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