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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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鳄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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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完全属于欺诈行为……耿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接着电话就断了。他知道,张河林一定是将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耿迪赶到酒店,见到了精神极度萎靡的钱行长。老钱耷拉着脑袋,神情憔悴,看上去老了很多。他一见耿迪,最关心的就是张桂翠的情况。他告诉耿迪,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吃过一顿踏实饭,睡过一场安稳觉,连电视新闻都不敢看。问题越想越多,后果越想越怕。万一事情败露,别说他自己丢人现眼进大狱,就连家里人也都得跟着受牵连。他的两个闺女都在宁海上学,其中岁数大的,跟张桂翠年龄相近。如果他要出事,她们以后还怎么做人……“老弟,老哥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张桂翠的事就拜托了!”老钱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信封,交给耿迪,“这里是三万块钱,再多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耿迪把信封塞回老钱的手里,又被老钱硬推回来,他再塞回去,老钱又推回来……

“老哥,您要是这样,这事儿我还就不管了!”耿迪的脸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老钱:“这、这……”

“老哥,您听我把话讲完,”耿迪把钱放进了老钱的手包,又将拉锁拉上,然后接着说,“我耿迪向来不为钱帮朋友。我帮您,是因为我能帮,您值得我帮!我耿迪向来说话算话,这件事到了我这儿就算到头了。您还信不过我?实话跟您说吧,张桂翠已经认我做她的干爹了。她的伤势一旦好转出院,我就安排她去我女朋友的公司上班,月薪两千块。她说了,对你老钱她永远也不想再提了。至于张河林,他现在跟我一样,可能还不如我呢。现在盛京好几家公司都在起诉他,说不好听,明儿他就有可能变成一个穷光蛋。你我都帮不了他。就算哪天他想咬你,拉你一起下水,证据呢?人呢?这种事,女人不告,谁他妈管得着?您就放心吧。还有,您可别以为我耿迪帮您是有什么企图。我一不用您的贷款,二不需要您的照顾,我在盛京发我的财,您在宁海当您的官儿,咱们碰在一起就是一个缘分!大哥,我的话说明白了吗?”

老钱早已经是感激涕零、泣不成声了。耿迪从洗手间里拿出一块毛巾递给老钱,万分诚恳地说:“大哥,您就听我的。您踏踏实实回去接着当您的行长,该干嘛还干嘛。要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谁要是跟您这儿提这件事,您就告丫诽谤罪。您看到时候,张桂翠会不会站出来帮丫说话!”

老钱抬起头,悲喜交加、感慨万千地想说什么,但他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耿迪在他的眼里,比亲儿子还亲。过去都说这小子特仗义,能耐巨大,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跟张河林那个小王八蛋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开始意识到,此时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任何感恩戴德的话都是多余的。于是他站起来,握着耿迪的手,说:“耿老弟,大哥再求你一件事!今儿你哪儿也别去了。就在酒店好好陪哥哥喝几杯!”

“成,没问题!”耿迪乐呵呵地答应了。

黄晓军和邱建在办公室完成了对张河林公司起诉书补充件的最后审定。

“就这么着吧!明天让庞律师再辛苦一趟。法院这次可替咱们做了一回主。人民法院帮人民。这话今天讲起来特别的顺口!”邱建站起来,绷直了身体,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黄晓军乐了,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在俄罗斯的时候,有一次一个俄罗斯的二倒爷让我帮他上一批咱们浙江的皮货。我说没问题,先交20%的订金。这哥们儿二话没说,当场就把订金和货单拍到我的桌上了。我一看,那傻瓜要的东西还都挺邪。可我一想,反正交了订金,办呗。嘿,等货到了,这哥们儿人却不见了。我有些犯晕了,这货总不能老压在手里吧。季节一过,那就死定了。最后一想,出吧。他妈的,我赔着本儿刚把货盘出去,丫就来了,带了一帮人……得,到了我还成了‘骗子’。订金一分不少全退,另外还赔了那帮混蛋八百美金。我说我他妈到法院告你们丫的!你猜人怎么说?”

“说什么?”邱建笑眯眯地问。

“那王八蛋说,‘你去告、你去告,你别忘了,这里是俄罗斯。俄罗斯的法官为俄罗斯……’后来我才知道,我赔本儿盘出去的货,也落在丫手里了!妈的,你说这帮人多孙子!”

夜深了。张河林躺在床上抽吸白粉。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六次抽粉了。这段时间,他的毒瘾急剧加大。他害怕回到那个令他心烦意乱、深恶痛绝的现实中去。这些天耿迪从盛京打来的告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满是谎言和诬告的文件源源不断地传真到他办公桌上。他不知道耿迪在盛京请了一个什么狗屁笨蛋律师,官司越打越被动。还有狗日的卞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次竟栽到了他的手里。他几次电话找卞昆,希望他能看在旧日的情分上,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没想到卞昆在电话里回敬道,就是因为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才这么做的。气得他破口大骂卞昆不得好死。结果对方还没等他骂完一句,就关机了。还有何伟这个小王八蛋,现在连电话都不接。豆豆也没有了音信。张桂翠也不知道被耿迪藏到哪里去了……他越想越烦、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他恨不得用枪把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牲王八蛋一个个全给杀了,用刀把一个个都给剁了……

由于张河林在公司喜怒无常和神魂颠倒的狂乱,加上员工们都已经知道公司到了濒临破产倒闭的边缘,大家人心惶惶、涣散如沙,纷纷忙着寻找退路。就连几个副总也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四处奔波,另谋生路了。张河林昔日看似辉煌的大厦,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时至今日,张河林惊叹自己身边竟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依赖的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吧。张河林现在最怕又最希望的就是耿迪的电话,尽管每次他都会控制不住地暴烈叫骂或摔掉电话,但他相信,到现在,他也只有耿迪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第二天中午,何伟介绍来的东北人找到了张河林。两个人密谈了将近一个下午。张河林从保险柜里拿出五万元的现金交给来人。双方约定,十五天之内把事办成。事成以后,再付剩下的十万。

“放心吧大哥,就照您说的,先让姓黄的搬了家,再收拾姓卞的那小子。保证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来人淡淡缓慢地说道,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你叫什么来着?”张河林一下记不起来了。

“您叫我‘特驴’就得。”

“好吧,特驴,我看你也是实在人。废话就不多说了。办完事,你们就派人来拿钱走人。今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这是规矩。您放心吧!”

“好吧,你可以走了!”

何伟根据姐夫的旨意,自己连夜开车悄悄地进了盛京。为了掩人耳目,他选择了一家最普通的星级宾馆住下了。他这次来盛京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与张河林公司的二号人物耿迪见面。关于这次秘密约会,姐夫给何伟定了三个原则:第一,充分尊重、听取耿总的意见;第二,谦逊谨慎地小心说话;第三,不要当面承诺任何事情,也不要在盛京往回给我打电话。至于谈什么、怎么谈,姐夫只是说,到时候他自然就明白了。根据各种迹象表明,何伟猜测到姐夫可能早就跟耿总,或者是耿总周围的朋友有过接触。当他得知与张河林合作的盛京“新维多”公司提出重新验收他的工程并转告姐夫时,姐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只是笑了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需不需要重新验收也不是谁单方面说了算的事。何伟现在最担心的是张河林拖欠自己八百多万的工程款何时才能回到自己账上。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夫对这么大一笔欠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淡漠。就算将来法院判决,以物抵押,或者拍卖归还,毕竟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况且张河林到底负债、亏损了多少,现在谁也说不清。何伟曾经见过耿迪,但也只是点头之交。在他的印象里,耿迪属于那种比较豪爽,容易接近的人。张河林曾经在他的面前夸过耿迪,说此人在盛京城也算有一号,属于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的人物。

第十三章 出局

何伟拨通了耿迪的电话。耿迪在电话里客气委婉地告诉何伟,他现在很忙,恐怕今天见不了面。明天再说!

何伟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这跟他来之前,姐夫所说的有很大的出入。他本想给姐夫打个电话,但一想到临来前姐夫给他定的原则,又只好放弃了。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儿?何伟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起来。突然,他被一个一闪而过念头震惊了。他想起来自己帮张河林牵线找的那几个东北“道上”的朋友,现在已经跟张河林联系上了。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最愚蠢的蠢事。张河林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了,加上又吸毒成瘾,思维混乱,缺少理智……万一要是败露了,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而且张河林现在绝对是什么都豁出去了。自己还有那么一大笔钱在他手里……一想到这些,何伟先是不寒而栗,紧接着浑身就被汗水湿透了。他后悔当初没有听姐夫的话,一时冲动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现在他想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不知道张河林要搬谁的“家”,什么时候搬,以及双方交易的全部内幕。按着道上的规矩,他是无权过问这一切的!

“妈的,我他妈整个一大傻×!”何伟自言自语骂道。他开始绞尽脑汁寻思如何尽快、彻底地把自己从这件凶多吉少的事情上脱出来……

何伟同耿迪的见面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深夜,何伟于是明白了姐夫给他定下的三个原则完全是有道理的。首先他了解到张河林目前的处境之糟糕,远远超乎他所预料的程度,自己那八百多万的工程款已经陷入了张河林的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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