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困缅共中央的行动过程中,赵尼来得到报告说,中央警卫人员已开枪打死了他们带来的两名战士,便怒气冲天地把缅共中央里两个对他们不满的领导人抓了关起来,还扬言要杀他们。但鲍有祥对他说:“我们是来和平协商、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自相残杀的。不能杀。”经过做思想工作,赵尼来把两位领导人放了。鲍有祥命令剪断电话线,控制电台,然后进屋与中央领导谈判,要他们交出中央领导权。
面对多年的老领导,面对缅共最高领导人德钦巴登顶,鲍有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地生出一缕愧疚之情,但他还是坚持下来,对想要达到的目的紧抓不放。德钦巴登顶知道大势已去,所以答应交出领导权,让鲍有祥、赵尼来等人担任中央领导,但要留下原中央领导层中的杨光、余建、古翁等4人。但鲍有祥对德钦巴登顶说:“你留下可以,那4个人不行,我们不能同他们一起干。”因为这4个人是缅共路线的制定者和推行者。德钦巴登顶不知道,那4个人得知鲍有祥领兵来邦康的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早已逃之夭夭。虽然鲍有祥这样说,但德钦巴登顶还是表示自己要离开邦康。当时他已经年迈,而且重病缠身,行动不便,被几名士兵用担架抬到了边境上的一个小镇隐居,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就这样在他身后转眼间烟消云散。 。。
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3)
下午的时候,鲍有祥、赵尼来宣布:缅共中央领导已离开邦康,愿意留下的请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离开。部队中除有200多人相继离开邦康以外,绝大部分干部、战士自愿留了下来。
其实,这一切早已在密谋进行当中。鲍有祥、赵尼来抗拒了率兵前去“平定”彭家声的命令后,缅共中央知道大事不好了,显得无比恐慌,所以向北佤县派出了秘密特使,欲出其不意地夺取兵权,然后除掉这些心腹大患。鲍有祥、赵尼来的心腹手下鲍有谊、张月祥收到了一份来自缅共中央的秘密情报:“有5条狗到北佤去了,小心咬了你们。”
4月8日天快黑的时候,果然有5名全副武装的陌生人来到了北佤县公明山区大寨张月祥的家门口,声言要在此住宿一夜。张月祥的警卫员心想,这5个人肯定就是情报里所说的“5条狗”,所以拦住他们不准进门,还说:“这里没有住处,到县委招待所去住吧。”那5个人不肯,硬要进门。警卫员端起枪喝令道:“你们走,不走我就开枪了!”那5个人只好离开了。
此前两三天,赵尼来和鲍有祥既已分别到绍帕、昆马组织人马去了,他们临走前对留守人员吩咐道:要注意事态的发展,必要的话就举行起义,先下手为强,等刀子架到脖子上时,后悔就来不及了。且说,那5个人正是情报里所说的“5条狗”,是缅共中央派来夺取北佤部队“帅印”的特派员。鲍有谊、张月祥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立即发动了“4·16”起义,将县委书记郭志明、缅共中央代表陈正明等和“5条狗”分别骗出缴械软禁起来后,发表了“起义宣言”,宣布脱离缅共领导。
两天后,邦桑“4·17起义”也发生了。缅共中央政权在鲍有祥和赵尼来等人周密谋划的南北呼应的“起义”当中土崩瓦解,其所统治的大部分地区落入了“起义者”手中。起义者决定“定都”邦桑后,觉得“桑”跟“伤”和“丧”都音近,看起来有些不吉利,所以把它改成了邦康,希望走上和平建设的康庄大道。但很多当地人还是改不了习惯,仍然称之为邦桑。
此后,国际上曾说鲍有祥、赵尼来等是“*集团”。但鲍有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不是反对共产党,是反对缅共领导层中一小撮领导人的错误路线……如果不是人心所向,众志所归,我鲍有祥、赵尼来两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放一枪一弹,就能把缅共领导人及其错误路线请走?对于缅共的历史,我们还是要一分为二地看,错误就是错误,成绩就是成绩,我们这些人跟了缅共20年,如果缅共是完全错误的,那我们也完全错了!我们应当实事求是。当初我们跟缅共闹革命没有错,后来脱离缅共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也没有错。脱离缅共领导是大势所趋,是合乎国内国际形势发展的,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理解这个问题。”
2鲍有祥成为佤邦的实际经营者
我的几个朋友对佤邦及其首领的情况都很熟悉,当我向他们请教时,他们同情地讲述了很多看起来是比较客观的内幕故事。
1989年4月18日,也就是缅共中央领导离开邦康的第二天,赵尼来、鲍有祥主持成立了佤邦联合党和缅甸民族*联合军。赵尼来任联合党总书记,鲍有祥任联合军总指挥。1989年10月,鲍有祥以起义部队和自愿留下的缅共人民军部队为基础,收编了布盟、岩小石、扎跌、麻哈三、鲍来吴、昆俄等十几家原先与其敌对的“自卫队”,将民族*联合军改为佤邦联合军,由他担任总司令。 。。
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4)
赵尼来是绍帕游击队的主要创建人和领导者,鲍有祥是昆马游击队的主要创建人和领导者,当初就是他们两支游击队联合起来,主动接受缅甸共产党的领导的,后来二人又联手发动起义夺取了缅甸共产党的中央领导权,建立了佤邦联合党、佤邦政府。由于赵尼来在当地的尊称是“达来”,鲍有祥在当地的尊称是“达棒”,所以,在缅甸的佤族地区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达来开辟的路,达棒教导的话。”由此可见,二人在当地的威望之高。
赵尼来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多一个客人多一个办法,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他还有三句口头禅,就是每到一地总要问:“粮食够吃吗?学校办了没有?干部的团结怎么样?”除任佤邦联合党中央总书记外,他还先后兼任佤邦地方管理部部长、佤邦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佤邦政府名誉主席,缅甸联邦国会代表等职。1991年1月、8月和1992年2月,他被推举为佤邦代表团团长,率团与缅甸联邦政府代表分别于户板、腊戍、仰光进行和平谈判,争取自治权。后来由于长期的嗜酒贪杯,严重伤害了身体,终致瘫痪。所以,到后来他只是作为佤邦的一个精神领袖存在,佤邦实际上的经营权完全掌握在鲍有祥和李自如的手中。正因为这样,2005年1月李自如去世后鲍有祥才倍感孤独,大有“谁与吾分忧”的悲戚。
和平时期,佤联军部队由战斗队转为生产队。
从各方面来看,这次兵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开始,他们就有意识地向缅甸联邦政府抛了这样一个媚眼:我们的“4·17”行动,既不是背叛缅共,也不是与联邦政府分庭抗礼,只是顺应时势和民心,要求取得应有的民族自治的政治地位,创造一个相对和平安定的环境,从而建设佤邦地区,改善人民生活。在谈判中,缅甸联邦政府执意要把佤邦联合军称为“缅甸第二特区特别警察总署”,只发给2700人的供给,每年240吨大米,佤族地区归属于缅甸掸邦,赵尼来为地方领导。赵尼来和鲍有祥却坚持要求联邦政府承认佤邦联合党的合法地位,让佤联军所控制的地区成为高度自治的佤邦。谈判双方的愿望相距甚远,几次谈判都未能达成共识,除了双方不再打仗外,其他事情都被拖了下来。
战乱结束了,缅甸及其各民族地方武装进入了和平相处的时期。佤联军十分珍惜这种和平机遇,“把部队由战斗队转向生产队”,急不可耐地开始了大规模的各项事业建设。制定了经济建设十年发展规划,分两个五年实施。第一个五年计划,从1990年到1994年,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军事力量为后盾”的口号,重点是抓好教育和医疗卫生工作;交通方面要创造条件,为第二个五年计划打下基础,同时提出要逐年减少大烟种植面积,积极寻求改变种植大烟的替代办法。第二个五年计划的重点是交通、能源、城镇建设,分地区分片落实大烟的禁种,禁止吸食和贩卖毒品,发展各种经济作物。
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建设佤邦”,1992年4月20日,他们成立了佤邦政治协商会议,曾与鲍有祥部队为敌的“反动武装”首领岩小石,被鲍有祥推荐为政协副主席。同年12月20日,佤邦召开了第一次联合党代表大会,赵尼来、鲍有祥、李自如、赵明、肖明亮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赵尼来担任总书记。1995年5月组建了佤邦政府,由于赵尼来身体欠佳而任名誉主席,鲍有祥任主席。
第六章 取坤沙而代之,建立南部佤邦(1)
佤邦脱离缅共后,面临着巨大的困难,特别是经费上和军事上的压力很大。资料显示,1989年4月17日他们接管缅共中央政权时,只有缅共留下的40多吨大米、700个老盾、4万元港币、3600元人民币、30文缅币、1根金条。完全是一个困难重重的烂摊子。中国这边堵得很死,毒品很难从这里外销,而一心梦想建立“掸邦共和国”的坤沙集团控制着“金三角”南部地区,那里是最主要的毒品外销渠道。被夹在中间的佤联军急需筹措巨额经费来保障其庞大的军费开支,最快的方法就是通过“金三角”南部通道大量倾销毒品。这样一来,势必时常与坤沙的部队发生摩擦,加之“一山不容二虎”,或者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佤联军有不铲除坤沙就不得安生的感觉,佤联军的气势和野心极大地刺激了坤沙集团的神经,让他们坐立不安,也产生了不灭佤联军就自身难保的担忧。
坤沙,本名张奇夫,坤沙是掸族名字,也有人叫他张坤沙。传说他的祖籍在中国南京,后来迁居到中国云南。坤沙则自称他的祖籍在中国云南大理,父亲是汉族,母亲是掸族。20世纪70年后,他取代了国民党残军和罗星汉,成为世界头号毒品大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