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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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印象-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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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来进军巴黎的马赛军团把这首歌先带进巴黎,并顺手牵羊地以自己的城市给它冠名,或许法国的国歌就是“莱茵军团战歌”了。
  斯特拉斯堡是欧洲历史的缩影,正是这种特殊的历史地位,二战结束后,它被首选为欧洲议会、欧洲委员会、欧洲*法院、欧洲军团司令部等众多欧洲机构的所在地。因此,当组织上通知我任职驻斯特拉斯堡领事并主要负责与上述欧洲机构的关系时,可想而知,我怀着的心情是多么的崇敬。
  与欧洲军团司令奥图诺将军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欧洲军团司令部。(1999年11月)欧洲委员会成立于1950年,由43个国家组成,其决策机构为部长理事会。但欧洲委员会的旗帜与欧盟一样,是以蓝色为底色的12颗围绕在一起的金黄色星球所组成,象征着欧洲的团结。由于国内翻译问题和欧洲建设本身过于复杂,我经常发现不少国内报纸仍将欧洲委员会与欧盟委员会相提并论。实际上,无论从成员国范围、职能甚至预算,两者大相径庭。然而,尽管欧洲委员会没有欧盟委员会财大气粗,但它是东欧国家加入欧盟的先决条件,也就是说,在此接受西欧议会*制等政治、社会、价值观的培训和测试,因而备受东欧国家重视。在斯特拉斯堡的43个外交使团中,东欧国家人数最多。其中,俄罗斯又是首屈一指的老大,连交的会费都是欧洲委员会内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俄罗斯之所以这么做,是其重要的对欧外交政策所决定的。我曾多次在欧洲委员会巧遇当时的外长伊万诺夫和俄共议会党团领袖久加诺夫。当时的俄罗斯在车臣问题上面临着西方强大的压力。我记得有一次欧委会议会开动表决机器,俄议会党团因车臣问题当场被表决中止代表资格,搞得主持人欧洲委员会议会主席琼斯顿勋爵不知所措,俄代表团也名誉扫地。这种活生生的外交斗争是很残酷的。
  

风情万种话外省(3)
欧洲委员会还有一大杀手锏,那就是欧洲*法院,它在世界*领域享有很高的声誉。这个法院的特点就是民告官,只要是对成员国公民权构成侵害均可受理。现在法院的管辖权又扩大到属地原则,即凡在欧洲委员会成员国境内的人,不分国籍均有权向该法院投诉。在其司法实与女儿在欧洲议会前留影。(2000年夏天于斯特拉斯堡)践中,就连号称*故乡的法国政府也因其警察执法时侵犯公民权而屡遭批评。所谓批评,就是责成有关政府向被害人做出经济赔偿。值得指出的是,这种判决是最终和强制的。记得希腊政府因无故没收前国王在地中海岛屿的私产而被迫做出巨额经济赔偿。
  当然,说到欧洲委员会,我必须要向读者介绍另外一个欧洲联合重要机构,那就是欧洲议会,因为,斯特拉斯堡是欧盟25国组成的欧洲议会全会的法定场所。说来也有趣,当年法国那么卖力搞欧洲联合,就想在其领土上捞到一个欧洲机构。我们知道,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是欧盟委员会的所在地,欧盟法院则在卢森堡、欧盟央行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还有一些欧洲机构分散在其他欧盟国家。由于布鲁塞尔是议员们向作为欧盟政府的欧盟委员会游说的主要地方,各种议会的党团会议也在那里召开,因此,每个月专门来一次斯特拉斯堡开全会,让一些议员感到很不方便。我记得,以英国和北欧国家为代表的欧盟议员,曾多次在欧盟议会辩论,要求将欧盟议会迁至布鲁塞尔,以节约纳税人的金钱和议员们宝贵的时间。最后,还是1992年爱丁堡欧盟首脑会议再次明确了斯特拉斯堡的历史地位,将在此开会上升到欧洲联合的原则问题,总算是反对声音小了些。平心而论,为了1年10次全会,花了10多亿法郎盖了那么漂亮的楼,真有点过于奢侈。开会时,626名欧洲议员,加上每人至少携带2-3名助手从四面八方赶来,使这个沉寂的小镇热闹非凡。如果再加上搞会务的欧洲议会公务员、各种语言的翻译、前来采访的各国记者、运输会议资料的卡车司机,这个小镇的旅馆就爆满,住成了个大问题,因此,我们常常安排从布鲁塞尔前来听会的全国人大的同志住到莱茵河对面的德国小镇凯尔。需要补充的是,当时的情况还是欧盟15国,现扩大至25国,议员人数要扩大到732人,住房情况估计只会坏不会好。
  最令我难忘的,还是欧洲议会对欧洲建设的高度参与。这种参与的权力,严格讲是从欧盟议会罢免了桑特为首的欧盟委员会开始的。当时的委员会因财务问题没有向议会及时做出解释,最终连主席桑特本人也被议会“集体开除”,从而使委员会意识到,欧盟议会不再是它的橡皮图章。
  开会时,欧盟委员会从主席到委员坐在专门的议席上,像小学生一样随时听候议员们就有关欧盟政策的质询。我当时见的比较多的是普罗迪主席、拉米、彭定康等主管外贸和外交的委员以及欧洲外交安全先生索拉纳和央行行长杜伊森贝格。议员们问得很专业、很具体,那些在欧洲舞台上叱咤风云的可敬的先生们答得是如此谨慎,态度又是如此毕恭毕敬,让人油然感到*机制真正的威力。然而,最精彩的还是发生在法国当欧盟轮值主席国的一幕。
  2000年7月5日,作为欧盟半年一度的轮值主席,希拉克向全体议员发表演说,大谈法国的欧洲观和尼斯首脑会议法国将采取的立场。希拉克讲话后,全场一片掌声,然后是各议会党团轮流提问题。首选是社会党党团,主席是英国人,对希拉克的讲话及其本人多年致力于欧洲联合进行一番赞扬。当时法国刚赢得欧洲杯足球,这位英国议员希望法国能像其由各种肤色组成的国家足球队一样维护欧盟的多元文化,警惕种族主义和排外思潮。接下来是其他议会党团,几乎全是对法国多年来推动欧洲建设的肯定和对希拉克本人亲欧洲立场的赞扬。然而,轮到法国议员发表讲话时,对希拉克则是一片冷嘲热讽。
  我记得首先开炮的是希拉克过去的老朋友,因政见不同而脱离希拉克自成一党的法政坛宿强帕斯瓜尔(Charles Pasqua)。帕不愧为政坛老手,对希拉克竭尽戏弄调侃,称法国现行的欧洲政策,背离了戴高乐将军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损害了法国产业工人和农民的利益。然后,他又狡黠地说道,尼斯峰会肯定会失败,因为峰会不由地使人想起尼斯当地的一道风味,即那单调无味的尼斯沙拉,尤其是这盘沙拉还是用四只手拌出来的(指当时法国左右共处政治,右派为总统希拉克,左派为总理若斯潘)。
  接下来发言的还是法国议员,是戴高乐将军的孙子——夏尔·戴高乐,可惜的是,这位法兰西民族英雄的后代居然成为法国极右政党——国民阵线的发言人。小戴高乐俨然一副戴高乐传人,对希拉克的欧洲政策大加*,扬言法国的欧洲政策从头到尾是为了大资本家的利益,从而导致法国失业高启,外国移民大举入侵。他说着说着,对希拉克进行尖刻的人身攻击,称希根本不是欧洲派,心底里也从来没有任何欧洲建设的理念。希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第四共和国的二流政客,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捞选票。当时主持议会发言的也是法国人,是尼柯尔·芳丹女士,欧洲议会主席。她对小戴高乐放肆的议论很反感,几次要求小戴高乐中止发言。但小戴高乐毫不相让,声称他的党团发言时间还没有用完,他有权继续批评法国政府。于是,由希拉克作为法国主席国的施政演说马上演变成一场法国人之间就欧洲前途的大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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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话外省(4)
然而,令我感叹不已的是一旁在发言席坐着的希拉克总统,只见他不慌不忙用手中的笔记着每位代表的发言,然后起身笑着回答问题。他首先感谢议员们对法国,包括对他本人的信任,深信欧盟尼斯首脑会议将在欧洲议会的大力支持下获得圆满成功。然后,他又对强帕斯瓜尔善意地调侃道,意思是,曾记否,亲爱的老帕,我们都共同服务过一位法国著名的政治家、戴高乐思想的传人蓬皮杜总统。蓬皮杜是如何教导的呢?那就是任何事情要看效果,要看它是否顺应民意。法国已进入21世纪,法国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考虑其欧洲政策。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希拉克讲话多少有点儿“*”的意思,但他学得比帕斯瓜尔要好。最后,希拉克对小戴高乐进行了猛烈反击。希拉克说,在*的欧洲,特别是作为*圣殿的欧洲议会,任何人都有说话的自由,极右也不例外。但希突然话锋一转,称,他承认并接受小戴高乐的所有权利,但惟一不承认其以戴高乐将军名义讲话的权利。希拉克话音刚落,场内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斯特拉斯堡的岁月是难忘的,因为它太丰富多彩了。工作是如此,生活也如此。宽阔的莱茵河从这里穿过,造就了两岸两个伟大民族和旎丽迷人的景色。
  这里有一条著名的葡萄酒乡之路,它长达100多公里,从一个名叫Marlenheim的小酒村开始到另一个叫Thann的小酒村结束,沿路遍布上百个酒乡,风景秀丽。我当初抵阿尔萨斯时,正巧碰上葡萄收获季节,法文叫Vandange,与酒农们一起摘葡萄。这里的酒农种植的葡萄园面积都不大,一般只有几公顷,10公顷以上算是大户了。当时,我们帮助摘葡萄的那家法语讲得不太好,只讲阿尔萨斯当地语。主人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全家以种植和酿制葡萄酒为生。临别时,女主人送给我们很多葡萄作为酬谢。我们几位有点不好意思,不愿收下。女主人说,这些葡萄是多余的,因为今年天气好,葡萄产量大,但他们酒农间在100年前就有一个不成文的限产保质协议,不论收成如何,每公顷的产量是一定的,这样大家的竞争必须体现在葡萄的质量,而非产量上。根据此项规定,多余的葡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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