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公主 一(1)
BB公主是一类特别的人,你知道,风靡纽约。每个人都想成为BB公主,实际上那忒难了。你也许不会相信,要成为一个美丽迷人、淡金色头发、皮肤无瑕,同时过着美妙得无与伦比的生活的纽约女孩儿,得付出多少努力。说句实话,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其困难程度相当于学习希伯来语或者戒烟。
从头说起。将头发染成恰当的颜色简直要人命。这都是由我最好的朋友茱莉·玻格朵芙掀起的潮流。她是彻头彻尾的纽约女孩儿,金发碧眼,纤瘦香艳,还是个百货商场的继承人,是这里最时尚有型的人物。听说她从高中起就在玻格朵芙的美发师爱丽儿那里染头发。显然,她将这个小秘密告诉了自己的CK品牌私人购物顾问,顾问又把这事儿传了出去。反正是风传茱莉每隔13天补染一次她的金发,于是一夜之间每个人都想要变成“13日金发女郎”。头发还不能是黄色的,得是浅得近乎白色,就像肯尼迪总统的儿媳妇卡洛琳·贝塞特·肯尼迪那样。茱莉是标杆,她的发色让人崇拜,当然也贵得离谱。如果你能预约到爱丽儿为你服务的话,她要价450美元才给挑染头发,不过你显然约不着。
BB公主总是无可避免地被人反复谈论。无论何时翻开报纸、杂志,总有文章是关于BB公主们最新爱看的浪漫电视剧或爱穿的礼服(现如今正是米索尼[Missoni]的流苏裙子)。不过,有时候关于自己和朋友们的八卦反而是最可靠的消息来源,尤其是在曼哈顿。我总是说,既然八卦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我自己的真相,为什么我还要去相信自己呢?
好吧,据八卦说,我是在市内的香槟泡泡女孩儿之一——纽约是惟一介意是否有女孩儿在市内的城市——如果你认为派对生活就是完美生活的话,我正这么完美着呢。我从不告诉别人这些,但有时候去派对之前我会照照镜子,看见的是活像从电影《冰血暴》(Fargo)中走出来的人。我听说几乎所有的曼哈顿女孩都在忍受这样催人老的状态,但她们从不承认,茱莉尤其如此,搞定一身装扮使她从来无法准时离开皮埃尔大酒店的公寓去参加任何需要她准时出席的场合。
每个人都觉得派对女孩式的生活是这儿最佳的生活方式。事实上,这种生活和工作加起来简直就是压榨人,但没人敢说出来,以免显得太不知足。在纽约人人都只说“一切妙极了!”,即使他们都在吃“郁乐复”对抗他们的精神抑郁。不过在这里生活还是有许多好处的。你永远不会需要为一些“重要”的事情埋单,比如美甲或修足或挑染或烫发。坏处是这些免费赠品可能毁掉你的社交生活——相信我,假若你的皮肤科医生的孩子没能进入一流的私立高中,那他就会没日没夜地打电话盯着你。
举个具体的例子。上周二我去朋友米米位于六十三街和麦迪逊大道交界处的豪宅,参加她“超级随意”的婴儿赠礼派对。“只是姐妹们聚一聚。”她说。到了那里,每个宾客有三个服务员服侍,莱克星顿柏迪斯烘焙坊(Payard Patisserie)买来的手工制作的粉色曲奇饼和法国馥颂(Fauchon)的靴子形巧克力——就像就职典礼那么“随意”。没有人吃东西,这是纽约东区婴儿赠礼派对的标准礼节。我刚踏进门,手机就响了。
“喂?”我接起来。
“你需要挑染啦!”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叫唤着。是我的美发师,乔治。我约不着爱丽儿的时候才用乔治,不过几乎每次都是乔治,因为爱丽儿永远被茱莉给占了。
BB公主 一(2)
“你在亚利桑那州?”我问道。(我们用“亚利桑那州”来代替“戒毒所”。纽约很多美发师几乎每个月都得去趟亚利桑那州。)
“刚回来,”他回答,“你要是不把头发染成金色,你就会变成孤零零的女孩儿了。”他说到这儿还带着哭腔。
尽管你会认为作为一名美发师,乔治早该知道这些,但我还是得和他解释像我一样深色头发的女孩儿没办法变成金发碧眼。
“在纽约就行得通。”他哽咽着说。
最终,我不得不边参加在米米的图书馆里举办的婴儿拆礼典礼,边与乔治讨论瘾君子的性格类型,听他唠叨在戒毒所里学来的各种俏皮话,比如“我是想意思意思,但不能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云云。乔治每次进戒毒所之后,说话就变得越来越嘟嘟囔囔。我个人认为如果美发师想要提出什么深刻见解,那就只能是关于头发这个主题的。不过至少没人觉得乔治的行为古怪,因为在纽约每个人都在社交场合接美容专家的电话。我很幸运,米米拆开我的那份礼物的时候我不在屋里,那礼物是一套比阿特丽克斯·波特写的儿童读物。她吓坏了,因为这一套比她读过的所有书都多。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大多数姐妹们都在派对上送法国蓬蓬特(Bonpoint)的童装而不是有争议的文学作品。
有时候美发师和他们的瘾头再加上那些派对和烫卷头发占用了太多的时间,感觉就成了你的工作,你完全无法专注于自己真正的事业。(我的确有这么一项真正的事业要考虑——要将来再考虑。)但这就是曼哈顿的情况。所有的事情都牵扯着你的精力,在你意识到之前你早已经夜夜笙歌,疯狂地工作并且秘密地用脱毛蜜蜡清除鼻毛,像所有人都做的那样。不久之后你就会开始怀疑要是你不修剪鼻毛的话你的整个世界都会支离破碎。
在我继续告诉你其他关于米米婴儿赠礼派对的八卦之前,以下是一些你可能想要知道的我的特性:
1能流利地说法语,当然是有时候。对于一些类似于“moi”(我)和“très”(太)的词,我说得很流利,因为它们刚好足够满足一个女孩儿所需。少数不厚道的人指出我这样不算是流利的法语,但我说,哦,这样很好,因为假如我说着一口完美流利的法语那就没人喜欢了,因为没人喜欢完美无缺的女孩儿,对吧?
2总是很关心别人的安乐。我指的是,如果有一位亿万富翁朋友邀请你乘坐他的私人飞机从纽约飞往巴黎,那么你在道德上有义务答应他。因为如此一来,原本你所乘的商业航班上,坐在你邻座的那个人就可以独占两个座位,对他们来说就是奢侈之旅了。并且在私人飞机上,累了就能到卧室里睡觉;而在美国航空767飞机上,我无论多么努力寻找,也从不曾找到一间卧室。所以,如果你的选择关乎别人的舒适,那还是选择乘坐私人飞机吧!
3很能忍耐。如果有个女孩儿穿着上一季的马诺洛·伯拉尼克(Manolo Blahnik)细高跟鞋,我不会立刻和她断交。我指的是,也许一个穿着过季高跟鞋的人性格非常和蔼可亲呢?(有一些纽约女孩儿非常冷酷无情,除非别人穿着下一季的时尚高跟鞋,否则她们都不正眼瞧人家!这有些太过分了。)
4具备常识。这个我很在行。如果这一天的活动只是在浪费你所有的精心打扮,那就必须要及时意识到这一点。
BB公主 一(3)
5以英语文学为专业。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像我这样一个着迷于克洛伊(Chloe′)牛仔裤的女孩儿能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就读;在婴儿赠礼派对上我告诉一个女孩儿我上的大学时,她说:“哦,我的上帝啊!常春藤名校!你就像女的史蒂芬·霍金一样!”听着,像霍金那样有头脑的人永远不会疯狂地花325美元买一条Chloe′牌牛仔裤,但我就是忍不住要买,就像大多数的纽约女孩儿也想买一样。我能够买得起标价325美元的牛仔裤是因为前面所提到的“事业”包括了为时尚杂志撰写文章,文章中鼓吹花325美元买来的牛仔裤能让买主高兴得飘飘然。(我曾经尝试过其他各种牌子的牛仔裤——Rogan,Seven,Earl,Juicy,Blue Cult等等——但我还是最爱经典的品牌Chloe′,它所能带给你的感觉是别的牌子无法替代的。)另外,如果我不付房租就能省钱来支持我那些费钱的习惯——我经常不付佩里街公寓的房租,因为我的房东看起来喜欢我用另外的方式付他房租:比如让他来我这儿喝三份浓缩咖啡,那他就会给我百分之一百的折扣。我总是说:不浪费,不会穷——这句老掉牙的英国谚语是在“二战”期间发明出来,为了让小孩咽下粗糙的全麦面包——当我说这句谚语时,我指的是,不要把钱浪费在房租上,尤其是这些钱本可以花在Chloe′牛仔裤上的时候。
6准时。我每天都10点半起床,早1分钟也不行。
7节俭。就算你喜欢追求昂贵的品位,也仍然可以很节俭。这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因为有些女孩儿很嫉妒):我几乎从不为我穿的衣服花钱。你瞧,纽约的时尚设计师们总喜欢把衣服免费赠送给别人。有时候我在想,那些天才时尚设计师们是不是真有点儿犯傻,就像很多吝啬的人说的那样。难道免费送出一些本来可以卖大价钱的衣服不傻吗?不,这种“傻”其实是非常非常聪明的,因为时尚设计师一类的人好像都拥有至少四座装饰华贵的豪宅(分别坐落于圣巴特、亚斯本、比亚利兹和巴黎),但那些买东西挣钱养家的“聪明人”却好像只拥有一座简单装修的房子。所以我坚持认为时尚设计师是天才:只有天才能够通过送出东西来挣钱。
总的说来,我可以放心地说,尽管面对着纽约的种种诱惑,我的价值观体系仍是完整的,并不像一些女孩儿,成了被宠坏的小公主。
说到公主,米米的派对上就有许多公园大道版的公主们。每个人都去了,除了——很奇怪的——茱莉,她们中最抢眼的公主。最美的女孩儿们都打扮成了325美元Chloe′牛仔裤的外形。她们看起来都欣喜若狂。另一些女孩儿则用哈利·温斯顿(Harry Winston)牌的订婚戒指装扮自己。她们看起来,我只能用“容光焕发”来形容。乔琳·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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