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像条狗- 第5部分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给周青青打电话。

　　周青青一听他小子在找日租房就说：我马上到。

　　骡子赶忙说：不用你来了，不用你来了……

　　周青青：……

　　骡子又得赶忙解释：不是我找日——是——是陈耳朵找日租房。情况是这样的……

　　骡子侧开身子走开说话。

　　周青青说：往东走十分钟可以看到一家，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的院子就是。价格会贵一些，有单独卫生间带热水器的，还有彩电和空调，一晚上八十。

　　骡子：操，别人才六十。

　　周青青：我都说价格会贵一些了。人家环境会比较好，我上次……

　　然后没有下文了，留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幸好骡子语文没学好，在他看来省略号后面的东西都是无足轻重可以忽略不计的，殊不知省略号后面的东西往往跟山西煤矿一样，大有内容可挖。

　　找到那家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房子后，果然有空房。显然这的消费水平超出了普通大学生的经济水平。

　　
　　8

　　
　　虽说不如同行那么生意火暴排队消费，但“日”成交量也是十分惊人的。耳东之所以能住进去，是因为一对情侣完成了日工作量离去。

　　已是暮色降临时候。骡子说要回去陪周青青吃晚饭走了。雨林和兴兴也一齐走了。这天一黑，三个男人在日租房里待着气氛总是不对，被人看见了是要被误会的。再说左右对面房间传出来的劳动号子使他们大气不敢喘，再不走就要憋死了。

　　他们走后，家里就来了电话。

　　老爹问他毕业证拿了没，什么时候能回去？老爹说：艺术馆这就等着你去上班呢，拿到毕业证就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面晃荡。

　　他嗯了几声后说很累就把电话挂了。

　　于是他就真的累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床单上有股子味道，他说不出来。然后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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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三天后，所有毕业生开始撤退。一年一度的清空大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中午时候哥几个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这顿饭吃得十分艰难。因为在众多校园小说中，离别饭都是吃得十分艰难的，要喝很多的酒，要说很多废话，要很多的称兄道弟，要很多的花姑娘，要表很多的白，要很多的痛哭流涕，要依依惜别，要相互勉励共创辉煌美好的未来，要相约若干年后再相聚，要相约北京2008……别看上面有很多“要……很多”，看上去很复杂的样子，其实没很多的，其实目的很简单的，那就是：喝很多酒是为了可以说很多废话，说很多废话就是想告诉任课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要废了你丫的；和所有男同胞称兄道弟是为了告诉他们那个谁谁谁（女）是他先盯上的，谁敢插上一脚兄弟就灭了你，这不是都还没桃园三结义烧香放鞭炮嘛；要很多花姑娘，是因为非师范类院校是男多女少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不好平均分配，为了尽量减少自己人插自己人*这样的兽行，所以花姑娘是一定要多的，最好能给导师预留两个；要很多的表白，那是因为花姑娘没有表白是不会跟你开房上床的，在她们内心深处，*是非常之神圣的，最好*前能祷告一下，没有表白就和男人上床是婊子干的，婊子还不让白干呢；痛哭流涕就更简单啦，意思就是爷大学四年了还是个处男，憋屈啊；至于依依惜别，那意思是下一次睡你就不知道要等啥时候啦；最后那些共勉，说的是——看，我多真诚，可不是玩玩的哦，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嘛……

　　没有很多的酒；没有很多废话；四个人除了抬轿搓麻将可以，远远达不到拉帮结派称兄道弟；也没有很多的花姑娘，他们最多的表白是日人家爹；痛哭的没有，兴兴感冒了正在流鼻涕是真；要依依惜别相互勉励共创辉煌美好的未来，要相约若干年后再相聚，要相约北京2008对他们来说不现实，顶多买件印着“2008北京欢迎您”的T恤穿穿，很明显这“您”指的不是他们。中国人对外国人才说“您”，对自己人都说“他妈的”或者“狗日的”。

　　所以哥几个这顿午饭吃得很艰难，一个四方桌一角一个，人家八仙还有个荷仙姑呢。

　　最艰难的是，哥几个口袋没几个银子。所以菜没敢往肉上点，净点些冬瓜南瓜苦黄瓜丝瓜，整得老板心里直嘀咕这几个是不是傻瓜。骡子还指着一道菜问老板：这叫什么瓜的也上一个。老板凑过浑圆的西瓜脑袋一看，靠，倭瓜。老板说：矮瓜。

　　骡子：好。矮冬瓜也来一个。

　　兴兴：……

　　厨师看到菜单后很生气，黑着脸敲着铲子告诉老板说：我很生气。

　　厨师觉得这样的菜单对自己是一种侮辱，他说：这对我是一种侮辱。

　　厨师很生气，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于是他表示不想干了。他说：我他妈不干了。

　　于是厨师就不干了，带着他吃饭的家伙怒气冲冲的走了。厨师带走了他吃饭的家伙，于是那些家伙就没饭吃了。众人看着背着锅铲瓢盆渐行渐远的厨师目瞪口呆，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有个性了，像是传说中的侠客。

　　侠客走了，顶着他那不羁的天空走远了。

　　老板对他们说：看，这下矮瓜都没得吃了。

　　他们不理解厨师为何要带走一口锅，老板说那是他的职业证书。

　　
　　10

　　
　　陈耳东明白自己还是很需要一张纸来证明自己的职业的。我又不能背着泥巴满世界跑，他这样想。想到老爹为自己安排的工作，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弄本毕业证书。关键是这个“弄”很难弄。就像一些领导总是说要把经济什么的搞上去一样，从来都没见搞上去，倒是下面搞进去了，或者把下面人搞了。实在没办法，耳东想到了去办假证，他一想到办假证这个办法就实在没办法了。于是决定办假证去。他想，反正咱们那些干部都办假证，履历里学历这一栏见得多的是“大学学历”，这“大学学历”里面水深着呢。好歹自己学校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也在这学校里真实存在过四年，所有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和其他毕业生不同的是发证部门不一样而已，有什么要紧？没要紧。他这样告诉自己说，于是就释然了。于是拉上雨林一起欣然前往了。

　　根据研究，此类人群大多集中在火车站和外来务工人员集中地。于商业上来说，这叫进驻人流量大的市场，叫抓住消费人群。

　　根据常识，他们认为那些在火车站广场上来回走动貌似等车和接人却不上车不接人的人就是职业办证人员。

　　常识一：他们会对你微笑。

　　常识二：他们会看着你微笑。

　　常识三；他们会看着你的眼睛微笑。

　　常识四：他们会不断的回头看着你的眼睛对你微笑。

　　常识五：他们就是会不断的回头看着你的眼睛对你微笑。

　　常识六：他们会扭断脖子不断的回头看着你的眼睛对你微笑。

　　常识七：他们都是她们，而且很漂亮。

　　雨林不明白为什么是很漂亮的她们，而不是很不漂亮的他们。在他的理解中，职业办证人员应该都是街头阿飞小混混，胳膊上都是要有纹身的，得一脸疙瘩一头长发，这样才符合行业形象。

　　耳东觉得雨林观念陈旧，看待事物没有发展的眼光。他说：你描述的那种是买卖毒品的。

　　你怎么知道？

　　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啊。

　　那办证的为什么都是很漂亮的女人啊？

　　那叫吸引眼球，特别是那种十分吸引眼球的在用眼球吸引你还对你微笑的时候，你有什么反应？

　　*。

　　靠。还有别的反应没？

　　把持不住。

　　然后呢？

　　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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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你有什么反应？

　　软了……

　　陈耳东——

　　干什么？

　　我硬了。

　　雨林说着就朝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去。那个穿着皮短裙套着黑色鱼网长袜蹬着高跟鞋挤着黄金乳的女人正看着他们微笑呢。

　　雨林喃喃的说：我知道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职业办证的为什么是漂亮的女人了……

　　他们走到女子面前，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良久，耳东钝钝的说：……姐姐……我想要……

　　女子说：我看出来你们想要了，还不是一般的想要，跟姐姐走吧。

　　女子带着他们在脏乱破旧的小巷里七弯八拐，然后进了间民房。

　　他们感叹果然隐秘。

　　女子问他们：小兄弟，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

　　他们以为是上楼，说一起上。

　　女子很职业地笑，说看不出来你们口味这么重，不过姐姐胸怀宽广海纳百川来者不拒，你们就一起上吧。

　　不过不要太狠哦，姐姐会受不了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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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意思到找错人了。

　　怎么了？

　　我们不是那个……我们想要……

　　想要就来呀。怎么，还不好意思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们？

　　不是……我们两个……两个……

　　哦，我知道了。行，我叫个姐妹过来一起“哈屁”。

　　什么哈屁？

　　靠，没上过学啊，看你们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大学生呢，哈屁就是英文快乐的意思。

　　我们是，我们是大……学……生……

　　是个屁，来这的男人都说自己是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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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想好没有？一人一次三百，包夜七百，一起上打九点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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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退到门外，撒退就跑。

　　小姐追出来朝他们喊：喂——你们别跑啊，给你们打八折要不要？

　　不要，不要，给我钱也不要——他们的声音在曲折的巷子里拉得极其曲折。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