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门后取下黑皮包挂在肩上,匆匆走到书桌前,抱起那沓批改完的作业本,低着头到门边,拉开门就往外走,险些撞到阻挡在门框上的人身上。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双手撑在门框上的人。
“我们的园丁要迟到了,所以才这么慌里慌张的。”门框上戴着墨镜的人讥讽地说道。
小丽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问道:“你找谁?”
那人干笑了一声,说:“找你呀!还能找谁?”
小丽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要赶到学校去上课,请你走吧。”
“走?”那人感到很可笑,环顾了一下四周,便迈步走进屋里。逼得小丽又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进来!我要喊人啦……”小丽惊慌地冲那人嚷道。眼看那人把门关上,并插上了门里的插销。
那人蓦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冲着小丽说道:“喊人?你喊呀!”
小丽张嘴就喊:“来……”气还没有呼出,就见那人在眼前一闪,动作极其迅猛。她只感到腹部遭受猛地一击,好像穿透了脊梁;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冲大脑,眼前一片漆黑,刺目的亮点到处乱跳。
她躬下腰,双手捂住腹部,接着双膝跪到满地的作业本上,又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她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坐在一只小木船里,在大海的波涛中剧烈地摇晃着,小船的桅杆倒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喘不上气来;一阵阵恶心作呕,逼得她拼命挣扎……
她突然睁开双眼,见一个面目狰狞、眼睑急速颤抖的男人的脸,在眼前上下晃动着。她惊骇地马上明白过来,拼命挣扎,用双手推攘身上的男人,可两条腿却瘫软的不听使唤。
她极力想喊叫,刚一张嘴,一支手枪粗硬的枪管猛地插进了她的嘴里。她感到枪管扎到了喉咙,痛得她急忙用双手抓住嘴上的手枪。那人又猛地把枪管抽出来,照她嘴上砸了一枪柄。
牙床和嘴唇撕裂般疼痛,上下门牙全部被砸得落入舌面和咽喉里。她又一次感到眼前漆黑,亮点乱跳。腥气的血流直往嗓子眼里灌,由不得她剧烈地喷咳起来,鲜血和门牙喷溅的到处都是。
“我让你叫!我让你喊!”那人咬牙切齿地淫兽般的咕哝道……
此时的小丽侧着头,被砸烂的嘴里,食物夹杂着血液一口接一口地涌流而出。在她朦胧的心目中,只有一个死字;她渴望死亡赶快降临,尽快结束这种残暴的蹂躏。
当她神志清醒时,发现自己*着身体躺在床上。她吃力地用肘部撑起上身,奋力地将头撞向墙壁。
那人,不,那个禽兽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67式消音手枪粗黑的枪口顶在她的额头上,气势凶凶地说道:“想死?还不到时候呢!”
她流淌着泪水,透过眼前散乱的头发,抬头盯着对方那张憎恶的脸,“求求你,让我死吧。”她艰难的变了调的吐出这句话。泪水像涌泉,滴落到自己身上。
那禽兽收回枪,“啧啧”地咂着嘴,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她赶紧抓过毛巾被遮挡住自己的身体。那禽兽却就势用枪管敲击了她的腮帮子一下。她痛苦地哼了一声,用手捂住脸,鲜血从肿烂的嘴里涌出。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别怪我叫你吃苦头!”那禽兽凶狠地瞪着她嚷道。
她惟恐再受到折磨。疼痛已使她周身麻木,大脑呆痴。她全身颤栗不止。她此时的唯一念头就是死。此刻,死对她来说,是一种享用。
“上礼拜六下午,在海滩上,你是不是把一个邮包给了田燕?”那禽兽问道,并用枪口指着她肿烂的嘴。
她慌忙点头称是。
“那个邮包是从春城寄来的,托你转交给田燕。是不是?”
她惊愕地看着禽兽,随即又点了点头。
“那个邮包,是田燕的未婚夫赵晓东寄来的,对不对?”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禽兽…… 。。
第六十五章 惊骇不已
小胖站在镜子前,试穿着还未完工的毛衣。田燕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收拾起床上的针线和毛裤,放进柜子里。
“谁打来的电话?”小胖问道。
“是个男的。说是小丽的同事。小丽病了,要我去陪陪她,她在家里等我。”田燕边说边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掳了掳自己的头发,戴上军帽。
小胖脱下试穿的毛衣,思忖道:“小丽这个人也真怪,都要结婚了,突然又跟男朋友告吹了,也不知道为了啥。现在病了,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挺可怜的。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田燕想了想,说:“你别去了。说不定今晚我不回宿舍去了。晚饭你自己做了吃吧。哦,对啦。帮我请个假。”
“哎。你赶快走吧。”小胖帮田燕拉开门,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塞进田燕的军衣口袋里,“把这点钱带上,给小丽买些补品。”
田燕推辞道:“我有钱……”
“还是多带点吧!如果小丽病得厉害,说不定你明天也回不来。”小胖着急地说道。
田燕觉得小胖说的在理,点头道:“好吧。那我走了。”
“代我问候小丽,就说我改天去看她。”
“好的。”田燕答道,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小胖站在门边,一直目送田燕拐下楼去。
田燕中途特意下了公交车,走进一家较大的食品店,为小丽买了许多食品,有奶粉、饼干和一些食品罐头,还买到一瓶限购的且价格昂贵的葡萄糖粉。她买了一个网兜将这些食品装了进去,沉甸甸地提着一网兜食品,在车站登上了公交车。
当她走进小丽居住的那条里弄时,里弄静寂无人。她想,现在正是上班和上学的时间,人少可以理解。但她总感到这条不长的里弄,安静得让人发毛,令人胆寒。她急匆匆地走到小丽原本作为结婚新房的门前,喊了两声小丽,见没有回应,便伸手敲门,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推开门,见床上面朝墙躺着小丽,全身用毛巾被捂得严严实实;窗户上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屋内光线昏暗。她想,小丽可能睡着了。又在心里怪责道:这个小丽,睡觉也不把门插上,什么也不在乎。
她进门后轻轻将门关上,顿觉室内空气混浊,还带有腥气味。心想,怎么搞的吗?屋里弄成这个样子?她将书桌上散乱的学生作业本推到一边,把沉重的食品放到桌上,又弯腰拾起一本地上的作业本放到桌上,然后走到窗前拉开了一半窗帘,将紧闭的窗户打开了一扇。
“小丽,小丽……”她轻声叫喊着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摇动小丽紧裹毛巾被的肩膀。她发现毛巾被上有血迹,继而看到床单上也有成片的血迹。她惊讶地蹦了起来,大声疾呼小丽:
“小丽!小丽!……”没有反应。
她伸手搬动小丽的肩膀,将小丽翻转过来。
“啊!”她不由地大声惊呼,恐怖得圆瞪双眸,两只手举得老高。小丽的嘴部血肉模糊,上嘴唇向上翻肿得几乎盖住了鼻孔,没有牙齿的上下牙床朝外龇咧着;蓬乱的发丝后,一双凸出的大眼睛,仿佛在述说恐惧……
她惊骇得呼吸都停止了,只感到大脑嗡嗡作响。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和打击,她显得惊恐万状。她瘫坐到地上,拼命地大声吼叫:
“不!……啊!……啊!……”
终于有人听到屋里歇斯底里的哭嚎,推门进来。见到屋内凄惨的情景,立刻报了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十六章 惊魂未定
民警很快赶到出事现场展开勘查。把不能自制抱头痛哭的田燕,搀扶到里弄口的吉普车上,拉回到公安局刑侦队。进屋后,扶她坐到办公桌旁。她感到眩晕难忍,趴到桌面上。
女民警倒了一茶缸白开水放到桌上,关切地拍了拍用军帽捂住脸的田燕肩膀,说道:“喝点水,会好些的。”
经过短暂的休息,田燕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坐直了身体,用手指揩干了脸上的泪水,抹平了蓬乱的头发,郑重地戴好军帽,然后目视着桌后一男一女两个民警。
男民警年龄较大,他瞅着田燕,关心地问:“觉得好点吗?”见田燕点头,“你喝上几口水,会感到心里踏实些。”田燕未动,他劝道,“你可以试试看。”
田燕双手捧起茶缸,慢慢喝了两口,顿感心里暖和踏实了许多。她向民警投去感激的目光。
男民警看着田燕问:“你还记得我吗?”田燕只是呆呆地瞅着他,“两天前,你和另一个女兵在街面上,被两个流氓开车跟踪,遭到群众的围攻。是你怕造成混乱,影响到街面的治安,在我们赶到地点之前,你把两个流氓放跑了。”田燕还是呆呆地瞅着他,“我问你俩,记住那辆轿车的车牌号了吗?你俩都摇头。当时我想,你俩可能压根就没有想过,记住车牌号码,可以找到那辆轿车。想起来了吗?”
田燕似乎回想起民警说的事,深感自愧地点点头。
“其实,小丽老师,我认识她也有两年多了。她是我儿子的班主任。是个好老师。”男民警话锋一转,有些伤感的说,“对于她的死,你是第一见证人。我们对你要作些笔录,以便尽快侦破此案,严惩凶手。你能配合我们吗?”
田燕肯定地点头。
“那好,咱们开始吧。”他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女民警。女民警已作好了记录的准备。
田燕在民警的提问下,把自己的姓名,工作单位,发现小丽出事的经过,以及自己跟小丽在大学相识和参加工作后的情况,一一作了回答。最后,焦点集中在了小丽的近况上。田燕如实回答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一年前,经人介绍,小丽跟文华局的一个大龄青年相识;那人名叫孟昊,是一名画家。经过一年多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