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她哭得很凄惨,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抖得像只鹌鹑,眼泪鼻涕一把,趴在地上,拉着他们裤脚,求着他们不要打了。然后说自己真的知道,又报了一个地址。
他们将信将疑,但池然表现的就像是个天真相信爱情却又受不起一点折磨的小女生一样,再加上她也只是一个16岁的女孩,脸上带着稚气,又长的很好,一看就是那种生活在温室里被细心呵护的花朵,他们还是派人去了她说的那个地方,几个人留在这里,折磨着池然。池然一直哀嚎着,哭求着,抽泣着求他们相信他,说她真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后来他们几乎都信以为真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敢骗他们第二次。去那里的人只有一个活着出来给他们打电话的,还惹来了一群人。
他们不得不撤退,走前,想杀了池然,被关崎制住了。他对一些事情很敏感,在这次报复展开前,他就是坚决反对的,他本来就不赞成毒品交易,又隐隐的能察觉出池毅清的背景。可是损失了大部分金钱和人手的头不同意,所有最后他也只能争取到自己也参加。
一方面他本就不想真的弄出什么事,另外这个时候他对池然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于是他提议让人把池然随便扔到个地方,这样能拖住一部分池毅清的人,也能给池毅清添点堵,到时候救人的一发现救得居然是池毅清的小情人,肯定会传出去的。
计划很粗糙,经不起推敲,不过在那样的时候没人有心情细想,于是他带着了池然,草草的给她包扎了,然后用绳子把她拴在铁杠上,堵上嘴,就给池毅清发了短信。他走之前,池然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还冲他笑了笑,她那时候应该是明白关崎是不想要她的命的,笑里带着能活下来的喜悦,却没有想到,最后她没有死在关崎的手里,而死在了池毅清的漠不关心下。
池然坐在那里,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了,死的人早就走了,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照过的。
说到底,他池哲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池哲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今天他要去那个据说很刺激的俱乐部。
唔,今天的天气真好。
当你丢了一样东西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不找,因为往往越认真就越找不到。就这样当做不知道,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人也一样。五年里,池哲用尽各种手段,只为了见关崎一面,却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当现在,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再也不想见到关崎这个人的时候,却又屡次相遇。
当他们又一次在同一个宴会上出现时,两个人都升起了一种名为哭笑不得的情绪。
还是关崎先开的口,他言笑晏晏,仿佛和池哲是相交多年的老友般交谈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池哲也应和着,却不想这两个人到时越谈越投机,最终竟真成了好友。
到了现在,池哲有遗憾,有无奈,却也释然了。
后来的两年里,他们相约着,一起旅游,一起嬉笑,池哲过的很开心,这么长的时间,他算是有了一个朋友。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年后,池哲住院了,他病了,病的很重。
不是绝症也不是精神疾病,只是无数小小的毛病堆在一起,没有哪一个是致命的,却也没有哪一个是能根治的。身体已经慢慢的衰老了。
医生通知他的时候,他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窗外。
很多时候,他总是这样看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但其实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到底想要看什么。
现在也一样。
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
他入院的第二天换了一个病房,很好的装修,不是他要求的,医生也没有解释。他却知道应该是池毅清的要求。他果然一直在看着他。
他没有拒绝,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永远是自己。他已经开始想着自己的身后事了。
想了很久很久,在他甚至想着干脆直接交给关崎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瞟到一边的水果篮,却突兀的笑了起来。
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池哲,你傻了吗?
他对自己说,池毅清还活着,怎么可能允许外人来办自己儿子的葬礼呢?
他低低的笑了,又习惯性的看着窗外。
无论底下的人如何,阳光总是这样的灿烂。
6重生
一天天的,池哲躺在病床上体会着身体一点点衰竭,一点点腐败的过程,没有慌张,没有绝望,没有悲哀。
他用孩子一样好奇的眼睛观察着自己。
曾经,他的死亡都太过仓促了。上一刻还是健康的身体,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就直接归于沉寂了。他几世的死亡都不曾超过20岁,蓬勃而朝气的生长期。
他既没有体会过身体上的衰老,也不曾感悟过精神的老去。
池毅清管他管的很严,真正算起来,这几世他脱离家庭的时间不过短短11年,而这11年里,靠着重生的优势,他经历过一些事情,却从未真正的体会过失败,挫折和无奈。
池毅清霸道,却又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他始终都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对这个世界留恋最少的人,所以他走的时候很安详。在迷迷糊糊中就这样的走了。
他以为自己无牵无挂了。
起码在又一次重生前,他是这样觉得的。但看到熟悉的房间时,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原来他还是有遗憾的。
重生这么久,他活的逍遥都是靠着曾经的记忆,他不曾真正的做出过自己的事业,没有能力,没有关系,没有人脉,有时候,金钱是最无力的。
他看着池然死在冰冷的仓库里,他看着那个仙风道骨的外公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看到他离家后的第五年带回了一个男孩,聪明自制,像极了他所想象的“池哲”。
他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怨恨过这样似乎毫无止境的重生,但现在,起码这一世,他感激着上苍的仁慈。
依然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回到“池哲”的房间,他坐在书桌前,一本本的翻阅着书。
在他和关崎交好的时候,关崎曾问过关于池然的事,那时,他已经说明了池然的真实身份。
关崎很好奇的问过他,既然从小就分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池然这个人的?那时候,是闹着要姐姐,还是撒娇耍赖的不接受家里还有一个陌生人?还有池然既然都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会知道把他们骗到那些地方?
什么时候知道有池然这个人的?
当然是在外公来过我家以后了。
池然怎么知道那些地方的?
当然是外公告诉她的。
池哲这样回答着,却突然想起了第二次重生时,他闹着要姐姐,母亲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姐姐。
外公到自己家是在10岁,而自己提出要姐姐是在8岁,也就是说,真正的“池哲”在消失前是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姐姐的?
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听不懂他们的话,实际上,孩子的学习和记忆能力是惊人的,他们就像一块海绵,哪怕不理解意思,也会记下内容。更何况是“池哲”这样应该被称之为神童的孩子。
越小的年龄意味着父母会泄露更多的秘密。
池哲耐心的一页页的翻着“池哲”的书,他坐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
池哲疲惫的按着自己的额头,这个动作由一个孩子做起来显得尤为可爱,肥肥的小手揉着大大的脑门,大眼睛波光迷离(看书看得眼睛酸,揉的)
乔柔从后面抱住自家的宝贝儿子,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哲哲,吃饭了哦。”
“嗯。等我写完这页题完成今天的任务。”装孩子,特别是装一个聪明自制的孩子,池哲已经是熟练工了。翻书的时候,书桌最上面放着一本厚厚的奥数题。
他咬着笔杆,一脸的专注与认真。
乔柔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还轻轻的拉上门。
孩子自己努力上进,父母都是开心的。
池哲不是在敷衍乔柔,他是真的准备把这页数学题做完,这是在“池哲”那张详细到分钟的时间表里安排的,每天两页的数学,做完才是吃饭时间。
最上面的第一道题已经做完了,依着“池哲”的年纪做得很不错。只是在被池毅清按照神童的标准养大的池哲看来,解法还是有些太累赘了。还好是铅笔写的字,改起来很方便。
池哲拿橡皮把字迹擦干净了,准备重做一遍,被迫当了几十年的学生,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经有强迫症了。
放回橡皮的时候,看到文具盒里放着一卷颜色鲜艳,上面印着最近正在热播的数码宝贝的图案的单面胶。池哲翘了翘嘴角,原来的“池哲”也还是个孩子,会喜欢这样小孩子的玩意。
他继续用写着作业,速度很快。作为学生,他的等级已经快要接近满级了,这样小孩子的作业写起来很容易。只是那又小又肥嫩嫩的手给他造成了些麻烦,刚做好一道题,那小手就磨蹭着把作业本蹭脏了。
池哲写完了,皱着眉,拿橡皮擦一点点的擦着污迹,开始盘算着能不能和老师商量商量,以后的作业都用水笔写,“池哲”的文具盒里有水笔,那他提出来应该不算突兀。就是如果写错了,挺难改的。
池哲被迫经历的三次高考回忆里,都有老师特别训练他们如何用橡皮改水笔字迹的内容,单面胶和修正液都是禁止的。
三次,足足三次的高考啊。
池哲突然想起最初,在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之前,他看着小说,梦里都在想穿越,想重生,想捡到神器,然后逃过高考,或是靠神器作弊成为全市,全省,全国的状元,然后上清华北大。却没想到穿越重生了,自己居然被迫经历了三次的高考!现在按自己的水平到的确能考状元了,只可惜不是神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