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如果有人不自觉,”眼梢瞟向池哲,“那我就不保证用什么方法来助人为乐了……”
意犹未尽,恐吓力十足。
池哲缩了缩脖子,乖乖把注意力放回了手上的文件。虽然说那些文化,世家真的很令人着迷,但……这谱系也太厚了吧!
似乎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池然在软软的沙发上翻了个身,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然后才用一种慵懒的语调开口:“你手里的这份算是简略版的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擅长与人交往。但,现在的政坛,除了开国时的那些占着高位的元老,余者半数来自这些世家。枝枝节节,缠绕不清,这张网,足够大,大的无论你将来在哪方面想要做到顶尖,绝对会遇到这些人。”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我和父亲也不一定能完全护得住你。有些时候,见到有些人,你可以适当的退上那么一些,能省下许多麻烦。”
“姐,”池哲弱弱的举手,“其实……我比较喜欢处处与人为善。”
潜台词:我的底线比较低,绝对不会和人争执,能退1000步,绝不只退999步。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背这些了。
池哲觉得自己的下半生能和这些世家子弟牵扯到一起的概率实在太少太少了。
池然一个抱枕砸过去,“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她眯起眼,抬高下巴,上下打量着自家弟弟,直到把池哲看的缩成一团滚在角落里,才大发慈悲的开口:“让你记住那些人,是为了少些麻烦,节约些时间。至于其他,”
她挑起眉,冷冷一笑,“我们家的人,什么时候需要处处退让了?”
顿了顿,“就凭他们,也配?”
池哲的嘴张张合合几次,还是没有开口。
对他来说,稀罕的不得了的世家子弟,在这儿,起码是在池然眼中,绝对是满大街都是的货色。
世家崇尚多子多福,而这个世界的人口压力算不大,总人口至今不过二十多亿。虽说本国人口独占了四分之一尚多些,但国土面积也足够大。计划生育仍然有,每对夫妻最好生两个,不过更多的像是一个宣传,并没有硬性规定。
所以,世家人口是真多。池然给的文件里,不过是一个名字后最多不过3行的简介,加起来也足有一本新华词典那么厚。
在池哲死命背书的时候,池然也没有闲着。挑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她提前5分钟到了敲响了那扇门。
“爷爷。”进了门,池然微微躬身,和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打招呼。
“大伯好。”
“堂哥好。”池然微笑着分别和几人打招呼。
相较于池泽和池晰的冷淡应答,池毅远则显得热情的多。带着温和的笑,他和几十年来甚少见面的侄女言谈甚欢,似乎完全忽略了旁人。
惹得家里的某两位大龄儿童气闷不已,第二次见面就默契十足的两人相视而笑,关系倒是从心底亲近了不少。
小插曲过后,池然扶着老爷子,池毅远殿后,来到了书房。关了门,隔绝了两位一旦在自己家里,智商就呈直线状下滑,自以为隐蔽实则暴露无遗的大龄儿童。
“黎家……何……乔……上一辈……那个位置……”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池泽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即使听不清,联系这段时间的事,他也可以猜出大概,于是磨牙磨得更厉害了。
自己现在还在乖乖上大学,为什么那个讨厌的家伙已经可以进书房和爷爷、爸爸谈论这种事了呢?!
太欺负人了,我还比她大两!两岁啊!
望着自家大哥脸上的过于丰富的表情,池晰在心底叹息一声,蹲下来,伸出手揉揉池泽的脑袋,“乖,不哭啊。”
完全哄小孩子的语气。
池泽在大方向是向来把握的想当不错,可惜一到这种事,就直接幼龄化了。像个小朋友嫉妒比他先会用筷子吃饭的其他孩子一样。
“放开。”池泽状死凶狠实则轻柔的拿开自己弟弟越来越肆意揉自己脑袋的手,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扣紧衣领,大步走向门口。
自己偷偷摸摸躲在门外的行为,爷爷和爸爸自然是看的到的,既然他们现在不准备让他进去,那么就代表在他们眼里现在的自己还不到要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
既然如此,与其留下来看某个和自身可爱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的堂妹,还不如出去和几个发小聚聚的好。
对了,似乎上次提到有个南边新来的家伙最近在死命的想往圈子里挤?
倒是可以给自己找点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错了,aming同学,应该是13号结课,14号更新。
对了,通知一下啦,本文要修文,每次会在更新之前改,所以看到不断的冒出更新不要惊讶哟,只要看最后一章就可以了。内容不改,主要改错别字
第80章
圈子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圈内的人不一定想出来;可圈外的外却疯狂的想进去。然而一个圈子的大小是相对固定的;即使相同长度,圆的面积最大;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明明是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圈子里是朗朗晴空;谈笑风生,圈子外则是腥风血雨;巨浪滔天。
就像一匹匹的饿狼,明明知道前方是雄狮的地盘;却因为闻到的那一丝丝血腥味而徘徊着,久久不肯离开。
如果出来时,狮子依然是那个百兽之王,那么他们会是最忠心的下属,为了自己的王奉行一切——信仰,情感,甚至生命。然而一旦狮子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软弱,他们就会用那还沾着血迹和鲜肉的雪白利齿露出状似服从的笑容,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一拥而上,撕裂那曾经的王者最后的尊严和骄傲。咽下他的鲜血,吞下他的骨肉,再默默潜伏在黑暗中的角落,用绿色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那个圈子里的人。
绝对的忠诚和绝对的背叛。
贪婪到不顾一切的生物,贪婪到可怕的生物。
当然,对目前的池泽而言,他还体会不到这些,这是属于池家当权一辈需要考虑的事。
所以现在他找了个角落,端着杯牛奶,一边啜着,一边眯着眼看着那群无法无天的发小闹腾的样子。
无聊啊无聊,本来还以为能找到什么乐子呢。
“池、池少?”带着惶恐和恭敬的声音细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池泽抬了抬眼皮,在心底叹口气,如果可以,他也真像当做听不到。可惜他那所谓的教养,还有对面那个家伙足够给力的父亲让他不能忽视身旁的这个家伙。
“嗯。”懒懒的声音,拖长了调子,显示出来主人的漫不经心。
“您、您、您好,我叫、叫、南隅,我、我是……”
“南墨的儿子,”池泽实在忍受不了他这样结巴的样子了,“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被他这么一打断,南隅结巴的更厉害了,白皙干净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咬着下唇,羞涩腼腆的样子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极能引起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士的兴趣,可惜池泽不在这一行列。
“我、我想为您、您、做事。”吞吐了半天,南隅终于把话说完了。不过他倒是还有几分眼力劲,知道池泽不耐烦了,没有在继续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你?”池泽似笑非笑的挑起一边眉,眼神中带着打量和戏谑。
“是的!”这句话,南隅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为我做事?”池泽带着玩味的笑容优雅的啜了一口,呃,牛奶。
“好啊。”他突然想起了某个同样喜欢喝牛奶却格外惹人嫌的家伙。
“您、您……”南隅的眼中透出惊喜,而这样的惊喜似乎让他变得格外容光焕发,清秀的脸庞居然显露出了几分美丽。
“我有个堂弟,叫池哲,我不怎么喜欢他,可惜……”言犹未尽,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池泽带着一种隐晦的笑容望向南隅。
“我、我明白了!”南隅的脸越发美丽起来,甚至带了几分女性特有的娇艳,“请允许我先行告退。”他说话也正常起来。
“嗯,去吧。”可惜,池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随意挥了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他没有看到南隅对着他深鞠一躬的样子,更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带着血腥的兴奋。此时的他还在郁闷于自己不能找最近或许和长辈们有事要做的池然的麻烦,而只能把迁怒于她弟弟的无力感中。
别说是南隅了,连自己最铁的发小黎锦安的话也没能记下几句。
“池泽,别看那小子那副样子,据说他可是个狠人呢,当初帮他爸踩着自己的亲舅舅上位了,他妈哭疯了,最后直接被关在家里了。”
“你二叔家的两个孩子来了?怎么惹到你了?”
“最近京里头不太平,上面那位还想着让自己亲戚占着位置呢,也不想想那可是他的前任都不敢想的事呢?”
……
京都,南家
“池毅清不是好对付的。”良久,南墨掐灭了手中的烟,倚在沙发上,看似喃喃自语道。和他的名字不同,南墨是个长相平凡,气质普通的男人。如果不是此刻他正坐在南家客厅的主位上,恐怕更多的人会把他当成是个来南家干活的维修工。
而他本身的才能也和他的外表极为相符,大智若愚这样的词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如果纵观他的简历,就会发现,他的仕途之路主要分了两部分:南隅16岁前,和南隅16岁后。前半段,靠着父荫,混了个市里的不管事的常委,毫无主见,毫无原则,比头脑更少的是手段。如果不是他那位即使退休也依然能力非凡的父亲,以及爱女如命,世家出生的岳父,他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个角落里了。
后半段则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狠,准,稳,毒,比下线更少的是良心。
南隅的良心。
“父、父亲,”南隅依然是那结结巴巴的样子,然而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孩子面对父亲的紧张和崇拜,他看着南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