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凡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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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凡倾听-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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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你一直说做导演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以导演自居,要把自己看成一个观众,只不过这个观众是躲在摄影机后面的观众,我们怎么解读这句话?
  王:你当导演其实最主要就是说,到最后你要交出一部电影,那在这个过程当中你有很多判断,你是用什么去判断,是用理性的判断,还是用理论的判断,还是一个实际的判断,我认为最简单的判断就是,我们都从一个观众开始。一个电影到最后你是要交到观众面前的,所以呢,你最好就是说,我自己喜欢看这场戏,我认为这样会好看,还是那样会好看。
  曹:你还强调过导演要诚实。
  王:有些电影你一看就知道导演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拍出来你就知道,这个是虚的。我认为不管是男女之间,父子之间,人跟国家之间,有一些东西是你有这样的感情的时候你拍出来,能感受得到,这个才是真实的。
  《花样年华》——那个时代已过去,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王家卫电影中的情感是真实的。所以,这次王家卫错了。那个时代虽已过去,属于那个时代的情感却依然存在。
  毕竟,王家卫的电影是属于今天的,他会带我们走回那些早已消逝的岁月
  

有生应感国恩宏——杨振宁专访(1)
他是自爱因斯坦之后最有贡献的物理学家杨振宁,中国第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50年前他的获奖改变了中国人自己觉得不如人的心理。而在2004年,82岁的杨振宁迎娶28岁的翁帆,再次引发了一场“地震”。以杨振宁的特殊身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决定,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呢?吸引他们走到一起的到底是什么呢?
  曹:杨先生你好,很荣幸能够在清华园跟您做访问。我知道从上个世纪1929年一直到抗战爆发,您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过八年,那您在世纪之交,在您的晚年,又回到了清华园,创建清华高等研究中心,并且又得到了上帝给您的这个礼物,翁帆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到了一个新的起点?
  杨:当然是。我今年85岁,是很乐观的。我又跟翁帆结婚,是一个很成功的婚姻。这当然都是,也是我的好运气的另外一端。
  曹:当时你们有没有想到,你们的结合会在社会上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杨:当然想到了,因为到底我们的年龄差得很多。不过如果翁帆跟我觉得这事情会给我们幸福,我的家人,还有翁帆的家人,他们就赞成。
  曹:那您求婚的时候,有没有像年轻人一样,也送点玫瑰花什么的?
  杨:当然,但会有不一样。
  曹:你们在准备结婚之前,您有没有先征询一下自己子女的一些想法?
  杨:我们在订婚以前的一年之间告诉过我的兄弟姊妹跟我的孩子。我在电话里头跟翁帆提出来要订婚的时候,她当然跟她的父母去谈了,她的父母也是有点意外。事实上,在1995年,翁帆是汕头大学大一的学生,杜致礼(杨振宁原配夫人)跟我去访问汕头大学的时候,她是汕头大学选了来帮我们,照顾我们的,所以那个时候,我们也有一些照片。那时候翁帆的爸爸妈妈已经知道,翁帆认识杨振宁跟杜致礼,以后偶然也有圣诞节的卡片。后来到了2004年,我在香港见翁帆几次,她的父母都知道,不过说是要订婚,当然还是很震惊的一件事情。结果他们讨论了以后,告诉翁帆说,如果你跟杨教授都觉得这事对你们都好的话,我们当然赞成。
  曹:您最早在汕头开国际会议跟她认识以后,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后来怎么又联系上了?
  杨:我记得也许是一、两年,通常都是在圣诞节时候有圣诞卡。在2003年圣诞节的时候,翁帆写了一个圣诞卡寄到美国,2004年的年初,我在香港的时候收到了这个圣诞卡,是从美国转回来的,而且这一次她上面写了一个联系电话,她那时候不知道杜致礼已经不在了。以前她的圣诞卡上是不是写过电话,我现在不记得了,我没通过电话。这一次,我在香港,收到了她这个圣诞卡,里头有电话,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所以那次就约会了。她那时恰巧写了这么一个贺卡,是一个很偶然的事情。
  曹:那您从个人来说,是不是觉得跟翁帆小姐结合,让您更有一种安全感。
  杨:当然。我经常去各个地方访问、旅游,她都陪着我。在我的日常生活方面,翁帆给了我很多的照顾。我想年纪大的人,非常怕孤独没有人讲话,在这点上,翁帆跟我有很多共同的兴趣,而且我们对于我们因为年纪的差别,所产生的不一样的感觉,也是我们常常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她所讲起来的电影明星,她所喜欢看的电影,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所讲的电影明星,我所喜欢看的电影,她没看过,所以我们现在把这两边的碟都拿来看,教育我们彼此。
  曹:听说你们家有个沙发正好容得下你们两个人坐下,你们把它称作为“爱之椅”。
  杨:我们结婚以后有了这个“爱之椅”,我们两个人在那看电视。后来,有一天,朱邦芬院士他们到我们的卧房去看看,看到这个“爱之椅”,朱邦芬就说,杨教授,在你没跟翁帆结婚以前,我也到这里来看过,那时你只有一把一个人的椅子,我就觉得你是很孤单的。
  曹:那您跟翁帆的父母见面的时候彼此怎么称呼?
  杨:他们称呼我是杨教授,我称呼他们是翁先生、翁太太。我现在跟他们很熟了,因为他们到北京来住过,在香港也跟我们住过,最近我们还一块儿去杭州、上海旅游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有生应感国恩宏——杨振宁专访(2)
曹:当您决定跟翁帆结婚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讨论过你们的未来?
  杨:当然,我曾经有一次跟她讲,说是我将来不在了以后,我赞同你再结婚,假如有合适的对象。她的反应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讲。后来我想了想,我跟她说我刚才讲的这个话,是一个年纪大的杨振宁讲的话,年纪轻的杨振宁不会讲这个话。
  曹:您觉得在您的眼里,翁帆跟其他女孩子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杨:我想她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没有心机的人,她是很自然的一个人,这个也许是我爱她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这当然也反映了我自己的个性。
  杨振宁曾在在合肥、厦门度过了欢乐的童年,在他未满周岁时父亲杨武之赴美国留学,是母亲教会他认识了三千个汉字。杨振宁7岁那年,父亲到清华大学数学系当教授,于是,清华园便成了杨振宁所有美好记忆的开始。
  曹:您晚年又回到“清华园”,创建您一直想做的“清华高等研究中心”,我觉得这似乎印证了您所喜欢的英国诗人艾略特的一首诗,就是:“我的起点就是我的终点,我的终点就是我的起点。”您在海外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以后回到祖国,重新开始你的研究,是不是特别有这样的一种感慨?
  杨:当然,这个楼,是清华最早的四个建筑之一,叫做“科学馆”,是1918、1919年前后盖成的,我父亲1929年来了以后,他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楼里面。我小时候,常常,尤其是夏天,放暑假了,我父亲到他的办公室来办公,我也跟他一块来,做我的功课。那个时候各个地方没有冷气,大楼底下的,房子里面很凉快,等于也是趁着个凉快。
  曹:我听说,您父亲在您小时候一张照片的背后写过一行字,说:“此子似有异禀”,是不是爸爸在你小时候就觉得你有一些特殊的天赋在里面?
  杨:大概是。我想我在小学念书的时候,念得还可以,没特别什么好,我记得老师说,我不太小心常常有把墨水罐打翻了这一类的事,到中学以后念书就念得很好,尤其对于数学。你讲的这张照片,是我父亲有一年在德国休假,他很想念在清华园的我的妈妈,还有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人,所以我们就照了些照片寄给他。我们兄弟姊妹四个人,那时候,他在每一个人的照片的背后都写了几个字,你刚才讲的就是在我的那张照片后面写的。
  曹:您是1945年8月28日离开中国去美国学习的,听说当时父亲一直送了您很长的路。
  杨:这后来我在一篇文章,叫做《父亲和我》里面有一个描述,我父亲送我出国的,那两个钟头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面,是非常深刻的。
  曹:是不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表露,父亲对儿子的那种情怀?
  杨:在我成长的时候,我们家庭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是非常非常之亲近,平常也许没感到,可是现在立刻要远离,要好多年,还不知道前途是怎么样呢,在这样一个情形之下,当时的情感,可以说是迸发,而且是猛烈的,所以那个记忆就铭刻在我的脑子里面。
  当时清华大学有20个同学和杨振宁一起留美,第一次离开家,杨振宁感到从未有过的思念和不适应。
  杨:我和我们同学感觉到稀奇的,也是最初感觉到不能适应的是美国的男女关系。比如说我们打开报纸一看,到处都是女人内衣的广告,我们刚一看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赶快都给翻过去。
  然而能够在世界上最好的物理系深造,则是杨振宁极大的幸运。那么杨振宁和爱因斯坦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他又是如何遇到杜致礼并得到第一段美好姻缘的?
  曹:我知道您父亲杨武之教授也曾经在芝加哥大学学数学,那您当时选择这个学校主要是为了父亲的缘故,还是因为想跟随费米教授?
  杨:不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临出国的时候,并没有预备去芝加哥。当时我有普林斯顿大学的入学许可,可是到了美国以后发现费米教授要到芝加哥去,我是非常希望做费米的学生,所以我就改了去芝加哥。我父亲当然很高兴,知道我去了芝加哥,那是他的母校。他的论文的导师叫做狄克森,是20世纪初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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