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脏话就成了要判三五年的罪了,到了这些也要判死罪时,那连抠鼻涕也不行了。我不知道他这是从哪位思想家那儿搬来的理论,不能说没道理。但是当我从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堆干鼻涕嘎巴儿时,我们家又开始讨论“犯罪率”到底应保持在什么程度才算好。()
头像
∷∷ 布丁
我见到过两次切·格瓦拉的招贴画,一次是在北京的燕莎商场,商场里有一间餐厅,餐厅外就有一张格瓦拉的招贴;另一次是在广州的酒吧里,那里正推广一种汽酒,用格瓦拉做形象代言人,酒的名字叫“克格勃”,唯恐自己不酷。
北京上演现代话剧《切·格瓦拉》,演出现场就出售印有格瓦拉头像的T恤衫,于是偶尔就能见到一些年轻人穿着这种T恤在街上逛。有人愤愤然,说,这帮人不是真正热爱格瓦拉。言下之意是,我才真爱格瓦拉呢。
早两年,有甲、乙两人,都喜欢约翰·列侬,甲雅擅丹青,就在一件白色T恤上画了一幅列侬头像。画列侬头像是一个熟练工种的活儿,电视上曾演过,一个德国人在半分钟内就能画好列侬头像,甲不是熟练工种,可也画得不错。可乙看到甲穿的那件T恤衫,就说:“呀!这不是张明敏吗?”这话实在伤人。
现在有人想表现自己热爱摇滚、具有反叛精神可能不会要印有列侬头像的T恤,他没准儿得穿件印有涅乐队自杀的柯本的T恤衫。可也有乐评人讥讽,说那些崇拜柯本的地下摇滚者是在做秀,装蒜,根本就不配崇拜柯本。
综上所述,你是否有资格崇拜切格瓦拉、列侬和柯本,是不是穿了印有他们头像的T恤衫,都免不了有人嚼舌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能把自己的头像印到别人的胸前,这是一种了不起的偶像地位。10年了,在我印象中,中国大陆只有崔健做到了这一点,而在昨天,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姑娘穿着印有赵薇的T恤在街上吃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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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坐在萨特的位子上
∷∷ 施武
来自书里的印象:法国这地方有思想的人都整天在咖啡馆里坐着,小说哲学之类的东西部是在这儿生出来的。那位自称对这种地方退避三舍的玛格丽特·杜拉,也一数就数出一串咖啡馆的名字,“塔布”、“四季”、“两个烟蒂”、“花神”,都是些著名人的著名去处。好热闹的萨特和他那永不分手永不同居的波伏娃,天天约着去个咖啡馆相聚,就连波伏娃给萨特再找个年轻的也往那儿带。
在巴黎坐咖啡馆,肯定是一等一的雅事。不同于泡吧。泡吧多俗,那是累了一天的人的咖啡馆,月明风高,黑灯瞎火,里面是酒气烘烘,高声大嗓,狂歌醉物。北京三联书店的酒吧倒不算这种,那儿也是谈书论道的人爱光顾的地方,小型的讨论会啊,读书版的记者采访学者啊,作者向编辑交书稿啊,有点像巴黎出思想的咖啡馆。但它是三联书店的一部分,是整个书店的一个角,进去之后总觉得是走进了三联的一间休息室,或者招待室。 txt小说上传分享
No。2 完美主义者(17)
我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一个故事,说一个老头是教电影理论的,他年复一年地在课堂上大声发问:连美国电影史上都不提的《魂断蓝桥》在我们这儿怎么就那么高的地位?怎么了?美国电影史不提,就不许我们提?对,那是人家美国的电影,当然应该以人家的说法为准。虽然我也没觉得它好到哪儿去,可谁让他放出国让我们看着了呢;我们花钱买了票去看,就应该有权利说出我们的看法。当然,那位老头也没什么错,他看不得一个东西被学走了样,就是个原教旨主义。
宗教上的原教旨主义怎么样,那是世界观的问题,谁也替不了谁。其他方面的原教旨主义就叫耽误事。这就说回到咖啡馆了。对北京的咖啡馆怎么也看不上眼的S兄,带着我这个头一次去巴黎的文盲(一个法文词也不懂)满巴黎地走。正说着咖啡馆呢,赶上一对同性恋人卿卿我我的,他又不满了,说戴单只耳环是同性恋的标志,北京一些人瞎赶时髦不是同性恋也来个单只耳环,我听了好几天这种原教旨主义的指责真听腻了,加上也走累了,要求在路边的咖啡馆歇会儿。路边挺好,S坚持要进屋上楼。坐定之后,他说,你的屁股坐在萨特的位子上。可是我累了,也渴了,这会儿我只想喝杯花茶、绿茶、乌龙茶。可惜,萨特这儿没有。一气之下,我说,戴单耳环怎么了?我们就不当这是同性恋。我们戴,就按我们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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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
∷∷ 烟灰玫瑰
记得小时候。家里卫生间总贴着洗过的手帕,我会做的第一件家务事就是等它们干了就往下揭,然后叠得平平整整,比上浆熨平的还要挺括。幼儿园小朋友列队手拖手在街上横行,胸前一律用别针扣着手帕,花哨的手帕对于那时的衣服而言,其功用类似领带。上中学,男生从口袋里拖出的手帕总是那么恶心,还是各种各样的恶心。然后,手帕就淡出了视线,自己和周围的人开始用“纸巾”。
用纸巾,可以标榜为“提高生活质量”,骨子里其实是不爱劳动,缺乏保持手帕整洁的信心,经过观念整合,纸巾有了地位,如果有本“格调”的中等城市in China版,纸巾应该能被归为“小资”。我用纸巾,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小资,周围那些我觉得算小资的家伙倒是个个用纸巾。
年前,感冒中,抱着一盒“抽抽纸”,配合响亮的鼻腔清理动作,我哗啦啦哗啦啦地“胡扯”。闺中密友在身边,吃着我的“病号水果”,看着我的动作,眼光里有忧郁。我安慰说:小感冒,别担心。不料对方嗫嚅半天,说出一句:你扯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森林?我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大片花花的树木和森林,很佩服女友,觉得她是小资中的小资,因为她能从纸巾想到大森林,这促使我抛弃了原先的“小资唯纸巾论”。病好了,又快快活活到处吃喝,突然发现这个MM竟然也用纸巾,当即提醒她大森林的问题,人家回答:“我用的是进口纸巾,保住了咱们的大森林。”再次佩服。过了—段日子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咱们的大森林变成了纸浆出口,再变成纸巾进口,咱们非但没了大森林,连当中的加工费都没有赚到。脑子乱了,就反思不下去了。
关于纸巾和小资还有以下几件事实:1.去乡间小住,收拾行李的时候细细掐算究竟要带多少包纸巾,带多了不划算,带少了肯定无处补给,真是很困难。2.夏天,看见对面走来的女郎额上脸颊“巴”着纸巾碎屑,她衣饰完美,颇为自信。我和她素不相识,不便去提醒,她昂然离去,继续徜徉街头,我忐忑。3.在茶馆聊天,*漂在茶里,小匙碰在杯沿,来了个高大威猛的男生,两粒扣的西装只扣上粒,微笑着坐下,随后将手放到外套内袋摸索,想他在取烟,觉得这个人今天的衣服很配七星烟的包装,眼看他的手抽出来了,我笑了——不是因为猜对了,而是猜错了,他拿出的是一包纸巾,虽然包装纸颜色很配他的西装,可却有不可言说的滑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No。2 完美主义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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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高粱”快餐店谈开去
∷∷ 黄平
朋友告诉我红高粱快餐连锁公司新近在北京王府井麦当劳对面开了一个餐馆,专营中国北方的传统烩面,生意还蛮不错。周末下班,我正好路过王府井,顺道看了看,发现果真全都是烩面系列,加上一些中式小菜和饮料。价格也比麦当劳便宜一半左右,装潢样式倒是麦当劳式的,连餐馆标记也与麦当劳大同小异。
据红高粱北京公司的总经理乔赢先生对我说,虽然这家小餐馆才开张不到一个月,但是生意火爆,而该公司的目标是与麦当劳竞争,最终要做到“哪里有麦当劳哪里就有红高粱,但是哪里有红高粱却未必就有麦当劳。”这位乔先生列数了如下理由作为自己自信的依据:1。中国文化的历史比美国文化的历史悠久;2。中国人的经营之道不会比美国人次;3。就食物说食物,中国食品在营养、味道等方面都不比美国食品差,而加上在中国开餐馆,中国人自己投入的单位成本要低得多。
这位年轻的总经理先生的话引起了我的一些思索。其实,文化历史悠久也许反而正好敌不过后来的新兴文化,至于说经营之道,似乎现在还不敢一般地就说不比别人的次。至于食物本身,我们的传统食物虽然色香味美一应俱全,但是不应忘记麦当劳是打着美国文化的旗号风靡全球并长驱直人中国的。根据我在东欧和其他地方的观察,人们热衷于麦当劳(还有可口可乐、肯德基等),并非因为其有多么可口,而更多地是因为欣赏这类食品,对于发展中国家和才开放的社会的大众来说,常常就意味着领略美国文化、体验西方文明。我曾经于1989年以后在布拉格等地亲眼目睹过市中心第一家麦当劳开张的盛况。尽管大街对面就有许多香气扑鼻的传统式餐馆,却备受冷落,而麦当劳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有一段时间,北京只有王府井一处有麦当劳,我的一些高级知识分子朋友到了星期天,宁可专程从海淀跑过来,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去不了西方,吃也得吃一回西方文化!”
如果只是吃一回,当然也没什么,问题就在于麦当劳决不只想让我们吃一回。它花了很大的工夫改善经营,包括服务的态度、环境的卫生、办事的效率(本来作为快餐店,还有价格便宜)等等,从而所向披靡地打向世界的各个角落。
如同所有的煽动并操纵消费主义的大财团、大公司一样,麦当劳首先瞄准了天真的儿童(以及妇女)。乔赢先生对我说。麦当劳吸引了孩子们,而孩子只在消费群体中占30%。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