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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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狂欢-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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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青年
  ∷∷ 许多
  
  
  
  这好像是80年代的故事,那时候最流行的求爱方式是,路上拦住一个姑娘说,你喜欢文学吗。那时候文学青年是个抢手的称号,对于异性具有特别的诱惑力。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像传说或者像一出滑稽剧。
  记得一天晚上散步时看到一对,他们好像刚刚认识,男子还处于求爱阶段,于是我就听到了一句特别具有戏剧效果的话:我喜欢文学。这句话在闹哄哄的街上如此的动人心弦,我差点儿就被感动了。这时候,他们身边路过一个骑车的哥们儿,他在那个娇羞的女子尚未反应之前,大声说:“我也喜欢文学”,然后匆忙地骑车过去了,留下一片放肆的笑声。
  我有时候也犯这种傻,我跟你一个新认识的姑娘在谈米兰·昆德拉的时候,她就向她周围的人介绍我是一个文学青年。你能想象那些家伙的表情吗,“文学青年,文学青年”,他们不断地摇头,就像阿Q说的“女人,妈妈的,女人”。而且我发现大家都特别喜欢用这个词来嘲笑人,要是骂一个人傻,比如看到我,他们准会说:呦,文学青年又来了。
  我从此就接受了这个教训,再见姑娘的时候就大谈时尚问题,闭口不说任何和文学有关的话题,即使提到也是装出一脸特不屑的样子,然后把那些东西嘲讽一番。这种方法真的很有效,因为姑娘们都露出了亲切的目光。但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读一读文学,还是喜欢让自己被那些大师们熏陶一下,而且我猛地发现那些满脸特别不在乎文学的人也和我一样,而且读书读得越多的人越装得庸俗,越喜欢嘲笑文学青年。我差不多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文学是自己体会的,不用老是拿出来炫耀,而且越是那些半瓶子醋越喜欢拿出来逛荡。最近,我又看到罗德·罗森堡的一句话:只有在艺术脱去其外衣的程度才可能发生。我估计文学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也开始喜欢拿文学青年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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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力贫血
  ∷∷ 施武
  
  
  
  有一个心理学小测试,测试人的想象力。试题是一个图形,被试者要说出这图形画的是什么东西。有的说是山,有的说是绳子,还有的说是驼峰,都被认为是没有想象力,只有一个小孩说是折皱的纸从横侧面看,被认为有想象力。这种评断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总的印象是,这种试测就够没想象力的。

No。5 想象力贫血(24)
有一个说法曾断言,莎士比亚之后,一切情节都是滥套,好像说得武断了,至少是对人类想象力的蔑视。莎士比亚就没有外星人的情节。美国电影大腕们弄出的E·T等等一系列外星人故事肯定是动用了想象力的。可是看上一两回,就觉得人的想象力真的有点贫乏,没有一种外星人与人的样子没点瓜葛,无非是变形而已。在一篇科幻小册子里的外星人倒是不像人了,可是那也不是想象力的结果,不过是说反话的一种,就像我们小时候说的“反唱歌”“颠倒歌”的逻辑。
  有时候我看时装设计师的发布会也常有这种感觉,服装越来越怪,怪到人没法把那些东西当做衣服,这还不仅是趣味问题,是累。有想象力的创作让人看了会为之振奋,会像吸了氧一样有舒了一口气的开心。
  我应该也算爱读书的人,但从来没积累下什么知识。小时候爹妈觉得我是好孩子,爱学习,后来没往他们认定的学问之路上走,就说我白读了那么多书。他们说的不对。做学问和读书肯定是两码事。我之所以读书,是因为我的想象力贫乏,从书中可以通过别人的脑子得到想象的*和精神的飞跃感,就好比我吃饭不是为了变成饭,是为了让我健康地活着。从这种比较中可以看出,有想象力的人类作品就像有蛋白质有维生素ABCDEFG的食品一样重要。
  有些东西刚一知道觉得它特有想象力,但经不起考核。比如对外星人的想象设计,比如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最后发现所有事物都被分为两种类型,不是尖柱的,就是洞状的,这世界这人心未免太简陋了。可能人的想象力是贫乏的,所以,那种掏空心思编故事,一心想在莎士比亚之后趟出新套的作家总让人觉得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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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的“洋泾浜”万岁
  ∷∷ 赵静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圈子里面有个人说得一口纯正的美国英语,词儿跟玩儿似地从他稍卷的舌尖上轻松地吐出来,贵族气十足,引得众人无限嫉妒。其中当然也包括我。我接触母语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又不幸碰上了无锡话这种平舌方言。哎,自卑了许久,最后心渐渐麻木起来,继续心安理得地在该说英语的场合说着我的洋泾浜英语。
  我的洋泾浜在英语中叫Chinglish,就是中国版英语的意思。类似的还有Singlish(新加坡版英语),Inglish(印度版英语)。我在涉外饭店站班,听过各式各样的洋泾浜,精彩极了:
  新加坡版英语,末尾辅音往往省掉,“兔子”不说“rabbit”,说“rabbi”,最后的“t”太胆小,缩起来了。说时间长了,你真恨不得把它的尾巴从喉咙里给揪出来。而且Singlish听起来抑扬顿挫,特别亲切,真像一种你不懂的汉语方言。听印度版英语,是一场意志和体力的双重考验:你乍一听,几乎没有一个你熟悉的单词,还以为他在传授金刚经呢。等他“d,p,b,l”地“德”了几分钟后,你才明白,这些就是英语中常见的“th,f,v,r”,你真想当场给他上一堂英语语音课。我不由地想起大师泰戈尔,究竟他有何“德”,能征服整个英文世界?如果你一不小心碰到日本版英语,那只好祈求天皇陛下保佑了。唯一可行的方法是礼貌地请他闭嘴,拿起笔和纸,把你要表达的意思用英文和中文写在纸上。
  客人和我互相用洋泾浜折磨了对方之后,他们就住进了饭店。以后或是旅游,或是做生意,或是讲学。英语的不纯正并不阻碍他们的工作和交流。接过客人们的英文传真件,你真一时无法把那流利的英文稿和他们的洋泾浜联系起来。我们习惯于崇拜牛津英语或VOA英语,但我们还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学英文主要是为了交流,不是为了献媚。

No。5 想象力贫血(25)
我在英语学习上的“开窍”是这样一个事件。“大一”时我笨嘴笨舌,不敢开口说英语,特别苦闷。有一次到一位非洲留学生的宿舍里去玩,“老非”心善,想冲点东西给我解闷。问我喝什么,他来了一句“You wan(t)wha(t)?”我愣住了。稍微学过英语的人都知道这句话语法错了。英语是老非的官方语言,他用英文写学术论文比我用中文写思想小结还快。当时我没有施行师道,而是顺着性子说了声“Coffee,I wante”就这样,我们说出了不纯正的英语,而他表达了友情,我喝到了咖啡——味道好极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从此以后,我每每说英语,就顺着性子使劲胡说,也不管什么纯正,什么语法。说多了,反而找到了自信,学会了自我表达和交流,词汇量和理解力也随之上升。渐渐地,也有人夸起我的英语“纯正”。Shit!
  既然英语既是殖民大国的母语,又是国际通用语言,那么我们只能面对献媚和交流的尴尬两难。出路?出路绝对不是像某些可怜的傻孩子那样反复奔走相告:“我们!终于!可以——说——不——了!”出路只在鲁迅先生所说的“直面”二字中。泰戈尔的Inglish成了英文新经典,说清真寺英语的萨义德成了美国大学的座上宾,他的学说动摇了西方文化的自以为是。这些都是洋泾浜向英语语境“反向迁移”的例子。我们怎么办?我想,无论如何,首先要做的是学好自己的洋泾浜——中国版英语。这样做,成熟些,也现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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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外语吗?
  ∷∷ 劳乐
  
  
  
  我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曾经这样教训他:“不要以为会背几篇演讲稿、招待几个外国鬼子就是学好外语了。真正的本事是看你能不能用外语和外国人吵架——吵上一个小时损人的词不带重复。”他的爸爸绝对有资格这么说——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援柬部队的副大队长兼翻译官,他为给中国军队营地争取来一台冰箱和一个死硬的美国老头对吵了一个小时,最后他赢了。
  我们的英语老师可能也意识到“争吵”是学习英语的一种不错的方式,所以在口语课中安排了辩论。不过,“学习方法”中的另外一个精髓却不大可能在课堂教学中应用。在我周围有学各种外语的同学。无论是哪国语言,一般我们记住的第一句话都是“我爱你”,然后就该是骂人的话了。德语可能是个例外,我们记住的第二句话是“Trinken Sie Bier?”(“您喝啤酒吗?”)
  骂人的话有时也会有些正经的用处。开始学德语后,不久我们生造了这么一句话:“Ich m?chte auf dich sheiBen。”这是一句很粗俗的话,但我们记得烂熟,而且从此清楚无误地记住了第一人称第一格、第二人称第四格、介词搭配和情态动词直陈式现在时。由中文记外文的例子就更多。我很小就知道“我掐死你发发气”是俄语中的“参加”。
  不过,我们并不想把我们的所有恶作剧都赋予“学习”的意义。下面这些“英语”就纯粹是“为无聊而无聊”:“Let me see see。”是“让我看看”,“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是“人山人海”、“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至于说这些无聊玩意儿是谁编出来 的,那是“You ask me;me ask who”(“你问我,我问谁。”)。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敢像我们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自造的“洋泾浜”。也许是学腻了外语的缘故,“说外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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