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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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狂欢-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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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调门,大多是在北京的舞台上演出,常到各种电视晚会上露一面。
  当然了,不能要求每个相声都像马三立说的《祖传秘方》那样好玩,但北京的一大堆相声演员数年来没提供出什么机智的段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他们也不会研究要怎样振兴相声了。
  春节的时候,电视里播出了十几集的传统相声节目,都是天津演员,嗓音古怪,平均年龄当在50岁以上,相声的内容也都以早年间的生活力背景,听得出来,这些相声所包含的机智是历经数十年的琢磨而依旧有味的。
  春节是一段无聊的日子,电视里没什么新闻,从早到晚是给观众拜年之类的屁话,这个系列的相声节目颇可调剂,这让我想:相声本该在无聊的时候听,相声也该表现出一点儿无聊,在无聊中取乐,低俗一些,这比较接近生命的本质。
  我记得彼得·布鲁克在《空的空间》中谈戏剧,对粗俗的魅力大加赞扬,认为粗俗能为戏剧提供生命力。那么,本是从粗俗中发展而来的相声非要往高尚艺术那儿靠,会有什么结果呢?
  某位相声“大师”,说相声不景气的原因在于演员文化水平低,他好像认为观众要从相声里听到多少文化似的。还有一位相声“艺术家”,说相声不景气是因为创作队伍太小。这两条原因都有道理,但他们没有自我检讨一番:他们对相声的“改进”,路子对吗?他们让相声成为各种场合的应景之作,是不是也毁了相声?他们力求提高相声的品位,是不是伤到了这门艺术的根基?
  话说到这儿,未免显得太严肃了,何况我认可天津相声,贬低北京相声,也只是个人的口味问题,犯不着从文化的角度上去谈。
  我也给大家讲个笑话吧,这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某列火车上,坐着个城里人和—个乡下人,城里人见乡下人有点儿憨,便想占点儿便宜。城里人提议,两个人互相提问题,如果他被难倒,就给乡下人一块钱,如果乡下人被他难倒,就给他5毛钱。乡下人答应了,但条件是由他提第一个问题,城里人同意。 电子书 分享网站

No。5 想象力贫血(29)
乡下人想了想,问:“你知道什么动物长了8条腿还在天上飞?”
  城里人不知道,输了一块钱。城里人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轮到他,他也问乡下人:“你知道什么动物长了8条腿还在天上飞?”
  乡下人说:“我也不知道,给你5毛。”
  笑话讲完了。
  在我看来,北京相声就是自作聪明的城里人,天津相声就是机智的乡下人。
  ()
  当“家”人
  ∷∷ 耳耳
  
  
  
  第一次接触英语的时候,发现老外造词和我们是一个方法,不论干什么的,加一个“er”,便成了干这一行的称呼。比如干活,加一个er,便成了“工人”(worker);在“鱼”后面加一个er,就成了“打渔人”(fisher)。
  这和我们在“工”后面加“人”成为“工人”,“渔”后面加“民”,成“渔民”,是一个道理。然而时间长了,发现同一个道理却有些不同。比如在我们三百六十行中,有许多“家”,什么作家、画家、音乐家、评论家、革命家等等。
  按道理,人在哪里都会分个三六九等,但在老外的英语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家”这个说法。以画画为例,老外画画,往往都用油彩,不用水墨,所以画的画也是“paint”(油彩),画画的人,便是painter。至于所作的画好坏,那自有各人评说,说好的人再多,称为“家”还是不可能的。
  还有所谓作家,在说英语的人眼里,就是写字的人,“写”(write)加上“人”er,就成了writer,我看还是译成“写手”比较好。你先得写出书,才有资格用另一种称呼,即“作者”(author),是这书的主人。至于你写的好坏,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你说这个author这本书写得好,他还会说写得很臭;你找个人在《纽约时报》书评栏里捧两句,还会有人到《洛杉矶时报》骂你两句。讨论完这本书,你又没有资格称author了,仍然回到“写手”的身份。
  现在的人写书都用电脑,其实就是打字机,在办公室里,专门替人把草稿打成正稿的,便是typewriter,即打字员。在中国也有这样的行当,不过即使一分钟能打200个字,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名,所以也没有把“家”冠给打字员的,身份地位一目了然。虽然在英语中从来也没有人把typewriter当成用打字机写书的writer,但粗看上去两人的地位真是没有什么分别,打字员就像是“打字家”。
  各个行业会有许多不同身份的“家”,过去管一个工厂称为“厂长”或“党委书记”,现在开一辆宝马或奔驰管一个快倒闭的厂就是“企业家”。演过些好戏但其实再也演不出戏的,仍然和普通演戏的不一样,前者是“表演艺术家”,后者是“演员”。经常不看戏但认识许多编辑可以随时对新戏发表评论的,是“剧评家”,而你看过了戏对他的评论甚为不满并写了反驳文章去,只能是“观众来信”。
  所以我对自己的职业甚为不满,因为我是个记者。在新闻这一行里,没有“家”一说,顶多有“著名记者”,简称“名记”。日语中就把写新闻的人称为“记者”,日本人像美国人喜欢加er一样,喜欢把干什么的都叫作“者”,以示平等。我怀疑记者这一称呼,来自于日本。
  我们古代向日本输出了许多文化,包括文字,但从来没有教给他们以“家”来给人分高下。所以我觉得,郑和与鉴真和尚,白当了一回“航海家”和“外交家”。()

No。5 想象力贫血(30)
也说名字
  ∷∷ 娜日斯
  
  
  
  张爱玲写过一篇关于名字的文章,说自己的名字恶俗不堪,然而她愿意保留。其实不用她说我们也知道,这名字虽俗,却是大方的,它不是冰心,徽因等等的阳春白雪。张爱玲是张爱玲。
  然而她那时代早过去了,这年代没人会叫七巧、流苏,即使是小说人物。
  中国人到得美国来,则什么好名字也是白搭。我自己的名字则是,在中国是怪怪的,到了美国更是怪怪的,到哪儿都逃不了“边缘”、“另类”。刚来时,我的室友说,你的名字接近英文的南希,可是因为前两年里根的夫人叫南希,作风老派,所以这名字也不流行了。南希是旧好莱坞二流影星出身,有点“美国式琼瑶女主角”的味道。现在的孩子,连美国小姐竞选都要找潇洒大方的,名字自然也讲究利索。总统、副总统都是比尔、阿尔(Bill,Al,William和Albert的简称,昵称),年轻人更不消说。
  现在中国流行的起名,则似乎是怪与洋。比如回国时,随便一翻报,记住一个名字,叫黄爱东西,据说是写小女人文学,文章没看见,名字是一下就记住了。问朋友,说是在黄爱东后面加一西得来。这真是利害,轻轻松松就把个革命时代的名字转眼之间变作了革命后时代的名字,又有怀旧又有新潮。
  我的名字不用改也够特别了。回国时,给一新遇到的女孩留自己的名字,她言语颇有机锋:您也给我们留个中国名!让我大乐。当年,父母给我起了个寻根式的少数民族名,却赶上了今日的时髦。
  有一个朋友,到安徽上学,见校刊上有诗人名鳞鳞,写的诗是一颗心碎成八瓣等等。一男生见了,很是心仪,觉得一定是才女了。朋友笑说,未必吧,我给你打听一下去。打听回来,作者不但是男的,而且原名王保国。
  我上面提到的美国室友,却起了个中国土名,叫罗桂花,让我笑翻,尤其是见其到中国进修中文的证书,写:“兹证明罗桂花同学在我校??成绩优异,予以结业。”她的英文名劳拉,正是桂花的意思,她的姓又接近罗,所以叫罗桂花。中国人都说这名字是乡下女孩子叫的,所以遇到我时,她已被老师改名叫罗兰了。可是她说,我还是喜欢罗桂花,我是爱荷华人,本来是乡下人嘛!
  现在的网络文化,最满足人的转变身份瘾。网上的名字千奇百怪,而且都无从考证。变男变女,变和尚变大侠,变猫变狗,都是举手之事,一天之间,几世的轮回都轮过了。据说有位化名日本人的,遭遇的痛骂,够原子弹威力。又在哪儿,见一位男士写文章说,有天化了个女子名上网去聊天,受了极大的教育,原来男人们对女人说话,是那样的!换了一个名字,人还是原来的人,身份却大变了,于是体验了做另一种人的感觉,网上天地,自是别有洞天。()
  标语
  ∷∷ 无盐
  
  
  
  几年前,曾有语言学家疾呼:字太多了!他说的是街上的橱窗贴满了字,从五金店的“螺栓螺母、铁丝弯头??”到电料行的“电缆电线、灯头插口??”各行当仿佛不把自己的库存说个底掉,顾客就不了解自己是干什么的。语言学家忧虑照此发展下去,中药店会在“丸散膏丹、参茸饮片”之外,再加上“当归、川贝、防风、百部??”到目前为止,这种都市风景,虽不见淡化,却也没有更浓烈到哪儿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No。5 想象力贫血(31)
我想说的是另一类文字——标语。过去是写在纸上往墙上贴,现在的改进是贴在横幅上(一般是红布),一则横幅收放自如,因时因事改变内容方便快捷;二则可为有经济效益的广告腾出宝贵的墙壁。但凡逢年过节、大会小会、宣传模范、针砭恶习、安全月、节水周、戒烟日??凡此种种,标语横幅都可大派用场。大约各商家企业、街道居委会都常备此物。标语一般都简明扼要,主题突出。偶尔也有不太容易理解的,比如这一条:“争创百日安全责任区。”安全而以百日为限,就让愚钝如我者摸不着头脑。最令人惊悚的一条标语为下班路上所见:“破大案、抓逃犯、堵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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