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又是如雷贯耳,回家就翻加缪的书,想查出确切的出处,结果没查到。便再去问人家才女,才女甲告诉我,这是她从亦舒小说中看到的,接着便向我推荐亦舒的小说。
我读了亦舒的小说后才明白才女甲的风格从何而来。此后,她再对我说“女人有两种”或别的什么有两种,我就不觉得如雷贯耳了。
套用一下这恶俗的套路,可以说“才女有两种,一种是亦舒型的,特冲,一种是张爱玲型的,特大家气派。”
才女乙就是后一种,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似的,她当然也给我引用过什么,比如红玫瑰和白玫瑰,娶了红玫瑰,那红就慢慢成为蚊子血,白的依然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那白就会成为饭粒儿,红的还是心口的朱砂。这段话凡是读张爱玲的人大都会背。
我这里追述才女甲和才女乙,是想说明我对女人的一大误解,那就是女人的才华不过如此,要么来自亦舒的点拨要么来自张爱玲的点拨,没有什么更高妙的。
显然,这是井底之蛙的看法。
工作之后,我接触到更多的女人。她们嘴里的话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绝不肤浅,比如“后现代”,比如“工具理性”等等这些词。可惜,我从来没把她们当做“才女”,觉得她们有学问有才华很正常。我消除了我的“蛙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No。1 婚姻圈套(5)
最近,朋友们告诉我另一大说法,问我是否知道“中央台三大才女”,这儿的“中央台”当然是中央电视台,三大才女是说那儿的3个节目主持人,一个出国了,念了硕士,写了书,最近在全国签名售书呢;另一个曾参加过什么辩论会,不仅嘴厉害,小说也写得好;还有一个是主持新闻节目的,在刊物上写专栏,发表自己的日记等等。
我想,中央台有本事的女人绝不只这3位,但她们被放到一堆儿说。只因为她们除了电视之外还写作,好像干了什么分外的事似的。接着又想,才女这称呼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起因:一个女的,非得显示出自己有才华来,结果才被人叫成“才女”。()
独身者宣言
∷∷ 韩冬梅
我和女友已一起生活、相爱、争吵了八年。我们挣的钱是我俩的钱。我们分享一切,并希望就这样一起度过一生。我们不想履行结婚手续,不想签订婚姻的契约,因为从我们被爱和信任连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彼此订下了契约。我们不想参加那种我们常常嘲笑的仪式。
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只是因为人人都要结婚。有人结婚是因为不愿意被抛弃。一个女人结婚的大喜日子往往和离婚的那一天一样终身难忘。那怕她已身怀六甲,也要费力地穿上美丽的婚纱。
怀有真正宗教信仰的一对男女结婚是为了得到上帝的祝福,这是再明了不过的了。但如果上帝是圣明的,两个人真心相爱,就一定会得到上帝的祝福,为什么还非得穿上极不舒服的衣服整天在那儿站着,而那些你们一点都不喜欢的亲戚却在那儿用你们父母的钱肆意地又吃又喝?如果这就意味着上帝的祝福,那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人们喜欢婚宴的喧闹、美食、香槟酒、新婚之夜奢华的旅馆等,所有这一切都那么令人神往。可三个月过去之后呢?新婚夫妇们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生活本来的样子并不是那么神奇。夫妇俩白天各干各的事,晚上回到家疲惫不堪,连*都兴味索然。即使这样,结婚对他们仍然是必要的,因为还有孩子的缘故。
然而,结婚是为了使孩子能有父姓,这种世俗习惯早已过时。新娘们现如今也不必在自己的名字前冠上夫姓了。婚姻并不能保证把双亲拴在一起。只有爱才能达到这一点。一个孩子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心智的发展才能趋于正常,而没有爱的家庭是很难为孩子提供榜样和正常的精神营养的。
我觉得婚姻显示了人类脆弱的一面。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情,因而非得找一个专家证实才行。我家所在地的一个官方牧师是个满嘴谗言、极其虚伪,成天一本正经地穿着一件紧身法衣的家伙。他连撮合两个刺猬成亲的资格都没有,可人们还是跑到他那儿结婚。当他用那副破嗓子喊道:“我现在宣布: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时,那些男女对他一派虔诚。谁能解释这样的事情呢?
当我嘲笑一些结婚的朋友时,他们常自嘲说:是的,我知道那样做是有些蠢,可我想让我的父母高兴,想让他们记住这一天;有的说是为了减轻纳税的负担;还有的说是因为想要孩子。这些理由都无法让我相信。有一对夫妻说:“我们之所以结婚是因为我们对世俗的力量无能为力。”这才是实话。我对一个单身朋友提到这个话题,他对我的演说极为惊讶,他说:“你这个狗娘养的未免太妄自尊大了!为什么你就觉得你是对的,而成千上万的人都错了呢?如果人们想结婚,那都有他们的理由,关你屁事。”()
No。1 婚姻圈套(6)
邻居女孩
∷∷ 许知远
小时候我读过李白的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梅青??”我总觉得该有那么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从小伴在我身旁,一起游戏,做爸爸妈妈地过家家;一起长大,互相吵吵闹闹,然后就是两人都开始情窦初开,对对方有那么点儿意思,见面时该带着羞涩的笑了??什么都充满戏剧性和诱惑力。
可惜,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我住在楼房里,四周即没有好看的花,也没有竹马,只是骑辆单三轮车,这些道具没有浪漫的意义,更糟糕的是我周围的邻居都是那些和我一样剃着光头的傻小子。
台湾歌星周治平把《青梅竹马》写得浪漫得不着边际,害得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总盼着楼下住着个高高挑挑、清清爽爽的女孩儿,我能跟她谈谈学校和功课,再说些不那么礼节性的话题,张楚的一首歌里这样唱:“想想邻居女孩儿,听听收音机。”我收音机是有得听,邻居女孩儿却没得想。
上了大学,我想自己该成熟些,我对自己说青梅竹马的故事是虚构的,现实中绝对少见,可是,我的同学们告诉我,他们大都有过要好的邻居姑娘,他们对我的惨境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同情。
转眼间,我已老大不小了,猛然意识到青梅竹马肯定没戏了,我知道很多人的梦想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有人说过:一个人20岁不美丽,30岁不健康,40岁不富有,50岁不聪明,那么他一辈子就不会再美丽、健康、富有、聪明了。这让人悲观,说这番话的先哲没有说多少岁时见不到邻居的女孩儿,就该打消青梅竹马的念头,但我知道我这个人这辈子没机会骑竹马,看小姑娘玩梅花了。
我的痴心一直没有实现,但我从中还是明白了一点儿道理。我在青春期时的梦想完全集中在邻居女孩的范畴之内,这真是要命,陌生的女孩并不都漂亮,但漂亮的女孩儿都那么陌生,我总幻想楼下或楼上或隔壁能有个漂亮姑娘,只不过是想让亲近异性的机会更顺理成章一些。
更要命的问题在于,我的青春期太漫长了一些,该成熟的年纪还容易表现出一股幼稚的毛病。我知道,老指望骑竹马的人肯定会错过一些虽然不喜欢梅花但却真正出色的好女孩。只是我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正是因为我总在幻想中惦念那个邻居女孩,现实中缺乏真正的女孩,我的青春期才被延长,而这恰恰又是成人们所说的让孩子度过青春期最最安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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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物共舞
∷∷ 刘芳
人们每天都要铺床叠被,涮洗碗碟,打扫房间,常常是不假思索就把这些活儿做了。法国人让·克罗德·考夫曼却心系家务,对扫帚和抹布着了迷,烫件衬衫擦块玻璃都满怀激情。考夫曼是社会学家,他在今年新作《家务活儿的理论》中说:“在抹布和灰尘的王国里,一切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日常家务的细枝末节都蕴含着人之成为人的原动力。”按照他的观点,吃完饭要擦桌子,饭碗要放进洗碗池,人们正是在这些习惯的基础之上构成了一套极为复杂的行为和思维系统。家务活儿看起来微不足道,实际是文明的奠基石。
考夫曼援引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的观点来说服人:起初,穴居的原始人睡觉前只需把铺边碍事的骨头和果壳一脚踢开就行;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吃剩的东西不应该留在“家”里。就弯腰捡起骨头果壳一一扔山洞外。这是举手之劳,却也是我们大脑组织的飞跃——“整理”的概念由此诞生,人类发明了垃圾箱,也发现了家务的必要性及其烦恼。 电子书 分享网站
No。1 婚姻圈套(7)
原始人把骨头扔出洞,铺张兽皮躺下,心里就踏实了。现代男女却有千百件物件等待安置,物理的物在屋子里,观念的物在脑子里。绝大多数时候人们如自动化机器一般无意识就完成了拿起放下的动作,比如早上叠床,我们顺手就在做,并不硬生生告诉自己这个动作是在叠床。妙就妙在无意识,它使做家务像是在与物共舞,随扫帚和抹布轻扬起落,人的意愿无声表达,万物去向它们的归属,快乐也油然而生。
当然这种舞蹈不可以速成。每天几摞脏碗碟真是令人烦恼,爱玩爱俏的年轻夫妇终归会发现自己不知从哪天起每顿饭后都在洗碗,而且觉得原本就该是这样——当干家务活儿变得不由自主,舞蹈也就进入了生活。
家庭就是一个物和人的世界。有的妻子做家务时,情愿让丈夫和孩子待到一边,自己来体会“与物共舞”,舞蹈中的每一个动作又都是爱的表达。还有一些家庭里,物有时会让人产生另外一种不由自主。考夫曼书中讲到一个女人连续八年使用抹布后要用熨斗烫过,知道这样做没道理,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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