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感到憋闷;但是我还是有很想回家看看的感觉。
端午、中秋、国庆节,总之,是个节日就会有人燃放烟花爆竹,在烟花爆竹的钝响声中,生活仿佛又重新开始了一样,小孩子捂起耳朵远远地闪在一边,脸颊上扬,一副惊恐状,生命就在这样恐惧与麻利中彰显,声音停止了,他们跑过去,围住余下的烟花筒观看,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过,心事重重,这个中年人就是我。我来到一座石桥上,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石桥,没有名字,路面上铺摆着剥落的碎石子,上面还几个外地来的农民工,他们和我一样带着发财梦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的运气没有我好,从他们的穿着上看的出来。我们的心情可能是一样的,在他乡人合家欢乐时,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单纯而无知的人会失声哭泣,单纯而深刻的人会凝望故里,冥想人生。我没有哭泣,并不代表我的深刻,这是习惯,我没有哭泣的习惯。我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不断地观望竞飞的烟花,桥上其他的人走尽了,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家看看。我做出的必须实行的决定并不多,这是其中一个。
回到了家里,我住在耳房里,三米宽,六米长,五米高,水泥板顶,墙壁粉刷的雪白,里面放有两袋玉米,每袋约五十斤,一把老虎钳子放在窗台上,靠窗的墙下是一台抽水机,旁边有一段梅红色软皮细水管,地面不太干净,有灰尘。床也是很简单的结构,桐木支架上面放有四块四公分厚一尺长的桐木板。木头是最好的家具材料,冬暖夏凉。就是这样,小的时候就是不太爱干净,被子从来没有折过,脸从来没有用香皂洗过,头发从来用过洗发水,书本从来是卷角的,我完全的放松了自己,把领带扔到深红色衣柜上,那夜,我睡的很香。
第二天是麻雀把我唤醒的,古代人只知道雄鸡一叫天下白,其实麻雀比雄鸡更能掌握时间的变化,它们总是在天还有一丝黑色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出巢,站在枝头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清嗓子,振奋一下精神,把人们聒噪醒,好从他们掉失的食物中寻找自己要的。动物界特别是鸟类,没有懒汉,没有一只睡眼惺忪的小鸟,斑鸠、喜鹊、老鸹在很冷的冬天也会早早的出来觅食,喜鹊的叫声就是人们的笑声,怪不得人们把遇到喜鹊的叫声作为喜讯的征兆呢,只要起的早勤下地,每天都可以听到喜鹊的叫声。听到麻雀声,我的心一下子回到了童年,那时候自己很爱麻雀,经常想办法捉它,学了鲁迅的《闰土》,就知道在雪地里扫出一片空地,支起一个筐子,在里面撒些秕谷,等待它们上当。又听大人们说,麻雀的脑浆可以用来治疗冻疮,于是我会用石头砸开它们的脑袋,把带血的脑浆涂在痒肿的手面上,结果自己心里很难过,七八岁吧!就已经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罪恶恶心的事了。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想过捕捉麻雀,连可爱的斑鸠我也很打主意了。小的时候,很想想一些小动物玩,而农村最多的动物就是麻雀,养麻雀是最方便的了,然而麻雀是一种很犟的动物,一天,我逮到了一只,给它做了舒适的窝,一个半米方形硬纸箱,里面铺有碎麦秸杆,还放了少量的麦子,把它放进去,第二天它死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它不要我给它铺设的舒适的巢,我为它感到惋惜,它为什么不享受我给它带来的好处呢?我不懂。小时的伙伴告诉我说麻雀是最勇敢也是最知道疼爱子女的动物,如果谁掏走了他们的孩子,它们会跟随谁一直念咒语,一直到口干舌燥累死为止。只从我不再惦记麻雀之后,院前槐树上的斑鸠巢就成了我新的目标。也就是说它替代了麻雀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那棵槐树是村里面最高的,叶子也最茂盛,顶端的枝杈上搭建着一个小型的巢窝,叫声暴露了住所,在阳光充足的时候,我透过层层的叶片和枝条可以隐约地看到浓密的一团东西,我知道那就是它的家了,很快,我就找来了一根硬铁条和几条橡皮筋制作了一个弹弓,用石子作弹子,瞄准它的家一发接一发地发射,如果在古代我应该是不错的弓箭手,因为只几下就射中了它,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斑鸠惨叫一声刺棱飞去了,没能射死它,我恨失望,但没有灰心,总相信它还会回来,不出所料,第二天它照样窝在里面。我不敢在用弹弓,怕惊到了它,它再不肯回来,于是想到爬到上面捉住它。沙土垣墙上栽满了浑身是刺的仙人掌,为的就是不让孩子翻墙弄坏了它,我拨开树边的几株,树木上了年纪,树皮是黑色的,一抱余粗没有人给它修剪,所以上面小枝小杈很多,而且枝条上全部是锋利的刺,碰一下就会扎到皮肤里,我光着肚皮,肚皮上磨蹭出一道道血印来,我没有退缩,根本就没有退缩的想法,只想着到上面把斑鸠捉到。树的上部有一根手腕粗的直溜的干一直伸展到两米处分叉成三个小枝,上面安稳地坐落着用麻绳线头缠绕的简陋的家,开始我想用棍子猛击鸟巢,一下使它致死,可是找一根棍子又不是轻易的事,于是我打算爬上这个细干,我度量那根干难以承载我的重量,但是我还是执意要上去,爬到一半的时,一阵微风吹来,树干来回摆动,幅度很大,感觉是树要断了,于是不敢再向上爬,也不敢往下滑,风过去了,我没有下来的意思,还是上去了,斑鸠早就知道了我的用心,它扑棱棱翻转着跌落在地下,在地上弹跳着挣扎着显出要飞走却不能的惨痛样子,我以为它吓着了,于是赶快下来,等我来到地面,它已经展翅飞地无影踪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一次次地带着惊恐和希望爬上去,发现了秘密,斑鸠之所作诈,是因为巢里面有蛋,白色的。它的未来的儿女。大概是两个,我没有把它们拿下来,而是每天爬上去看它们一次,风雨后的一天,我又爬了上去,很惊讶,窝里面只剩下一只麻麻点点的蛋,摇一摇,呼啦呼啦的液体碰击声,蛋坏了,精子卵子死了,未出生的孩子,白孵化了,斑鸠会使出诡谲的诈术,我想它们也是会痛苦的,不然在以后的几年里,好好的巢为什么就没有一只斑鸠再肯住在里面呢?另一只蛋我在地面上上找到了,它摔得粉碎,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不细心是不容易发现的。没有一只无情的鸟禽。乌鸦的巢最漂亮最暖和,乌鸦也是最凶猛的小型鸟类之一,是不是凶猛的动物都是很讲究的?我小时就很勇猛,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狠,秋天里,我喜欢捉野地里的蚂蚱蝗虫,特别喜欢把它们的整条腿拧下来,之后在大腿的一半处掐折,把肉捋下来,里面的一条白色的细而结实的筋就会露出来,牵拉它,小腿和足脚就会随之卷曲,当时百玩不厌,觉得那是最有趣的事了,它们的活体对失去双腿好象没有知觉,我用稗草从它们颈部硬壳开裂处刺穿过去串成串带回家;或者喂鸡子;或者烧熟自己吃掉;开始的时;我没有把它们肮脏的内脏挤出来;味道很苦很古怪;也就是说难以下咽;有了经验后;我又开始觉得他们嘴里面吐绿水看起来很恶心;渐渐断绝了烧它们吃的念头。我做很多坏事都是别人教的;本来我是很怕蛇;在我的想象中总觉得蛇的爬行速度很快;它能很快地追赶上我;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伤害蛇;在遇到它们的时候我总是尽量快地远离它们;有一天听祖母讲蛇是世界上最灵性的动物;它们夫妻之间是很恩爱的;如果其中一条死了;另一条就会很难过;蛇不会流泪;但是从它们的行动中可以听到它们痛苦的声音;祖母亲眼见过这样一个事实;夏天收麦子的一天;地里的两条蛇死了一条;另一条天天在蛇死的那块田地里搜索;不知道是希望找到自己的伴侣;还是要寻找自己的仇人;总之;它的样子就像一个寻觅家的有学问的人。从那以后;我开始敬重蛇;但是有一天;一切一下翻转了过来;村里的一个行止人人称道的中年人在一座坟墓旁把我叫住;我来不及思考从未有过交谈的他为什么要喊我;我走了过去;他告诉我说坟旁爬着一条粗大的刚刚吞下一条老鼠的带花蛇;问我敢不敢打死它;我很厌想走开;他看出了我的情绪;在我没有走开之前他赶快说告诉你一个诀窍;打蛇打七寸;一招致命;然后他拿起一个小枝条;轻轻一下;蛇没有翻转一下;尸体伸直死掉了。从此;我非但不再怕蛇;而且喜欢到处找蛇玩;把它当绳子一样缠在手脖子上当玩意儿。
满地疯狂爬行的焦虑且孤独的成百上千各式各样的蛇不分黑夜白昼地在茫茫的充满了各种杀机和天堑的地面上苦苦地寻找一个本来不是它们猎手而阴错阳差地成了残害它们一族的凶手的我。荒谬的结局。错误的开始。蛇是不幸的。没有人无辜。
第八章
白歌本来是普通高中的学生,学校声誉很差,生源很少,就那样,学校领导还瞎折腾,分重点班、普通班,白歌高考成绩不高,被分在了普通班,他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托人办理了转校手续,转到了我们学校。那天我的同桌不在,白歌正好先和我共用一张桌子。上课时他很专注,我就觉得他比我有耐心,于是很高兴地跟他攀谈起来。我问他是哪个学校的,他说不是私立中学的。我就知道他是普通高中的了。
一天,学校门卫室的校监让我送一封书信给白歌,是一个山东的女子来的信。好奇之下,我问白歌他和那女子什么关系,白歌狡黠地说男女朋友,从他的不自然的表情中看得出他在说谎,我没有戳穿他的谎言,但心中从此留下一段心事,想弄清楚白歌和那女子的关系,也想以此为契机来了解他和师君之间的关系。
你的孩子不好好学习,每天神不守色的,成绩一直上不去,我们几个老师商讨过,一致认为他很有天分。可是,就是找不到她不认真学习的原因,我们想知子莫若父,就来找您,想通过您来了解她,希望你能理解配合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