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啦,这是谁这样害人呢?”那天,她越想越气,到底是谁这么陷害我?头脑一发热,也不考虑什么后果,拿着报纸就直奔了沅湘日报社而去。不一会儿,马声义径直来到了报社,见了报社的编辑们,她无法抑制自己心情的激动,有些气愤地对他们说:“这是谁写的,谁让你们登的,你们有什么根据说我是共产党?”
看着愤慨的马声义,沅湘日报的编辑们并不惊讶,他们看着这个气得通红的美女的脸,哈哈地大声嘻笑起她来。有一位还兴灾乐祸地说:“你是不是共产党我们不管,要登报更正是不可能的!给你道歉,连厕所门都没有!”
马声义听了理所当然就同他们争吵起来,可是越与他们争论,越被他们调戏。有人说:“你一个*分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来这里吵闹,你再讲我们半句坏话,我们就要叫警察局来抓人了!”
对方轰堂大笑,她气得无法,只好大声骂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如此缺德,一定会遭报应的!”她一边哭一边跑出了报社。心中十分委曲地回到了家中。
唐振之和她的亲友们得知了马声义到报社后的遭遇,也只好安慰她道:“别人要怎么说,那是没办法的,你自己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他们还告诉她,“省立常德中学的校长张怙被周澜在操场上枪杀了,学生会、总工会、农会、*、妇联都被他们捣毁了。”“你们学校参加了宣传队的同学,死的死,关的关,你没有出事,应算是很幸运的了。”“以后做人做事千万要小心,不能自取其侮啊。”
马声义只能叹了一口气,她确实不明白人心与世道,为什么会如此险恶呢?其实,黑暗的专制统治才刚刚开始,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危险对她而言一直存在。无可奈何的她也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心中充满了愁怅与期待。中国的*不是靠嘴巴讲出来的,是必须用枪打出来啊。
到了1927年的冬天,寒意奇人,万里长空被大片的阴霾笼罩着,一个艰难的季节已经来临。蒋中正先生领导的中国国民党政权独掌天下,差不多完全控制住了南中国社会的局面。蛰伏在家的马声义躲过了政府的搜捕,谢天谢地,没有收获牢狱之灾。
春节前,唐振之去了长沙,从未婚妻的安全着想,他决定把马声义也接到长沙去。正好他父亲此时也到了长沙来治病,老人很想看看大儿子自己选择的这个新的儿媳妇。于是,唐振之委派弟弟唐浪平与他的一个勤务兵一起,到马声义的家里去接人。唐浪平与那勤务兵一起来到了马家,说明了此行的目的。要嫂子马上收拾东西起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47、别离亲人去长沙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倚桥看水流,马声义的亲人知道她目前在常德的处境危险。为她的安全考虑,也只好同意她离开常德,随唐振之去长沙谋生。女儿毕竟是娘的心头肉,此去太茫然,母亲为她那不知凶吉的未来忧心忡忡,哭得像个漏筛似的。母女两千言万语堵在心头,离愁、关心、担忧、怜惜,一切都化成了那一行细密的泪水。
离情别愁,临行前母亲哽咽地叮嘱道:“声义,你出门在外,万事要忍,做人做事,千万要小心啦!”
女儿心情沉重地说:“娘,我不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为我操心,我会照看好自己的。哥,妈就拜托给你,请你多费心,多关照了。”
马声义的哥哥是个老实人,他不会说那些缠绵的离情别愁,见母亲与妹子哭哭涕涕的难分难舍,就说道:“你们婆婆妈妈的,那么多罗索干什么,倒让他叔叔见笑了,要走就走吧。”
母女俩只得忍住眼泪,提着包裹,一行人送她出了门来。千叮咛万嘱咐地道了别。此时已是年关将近的隆冬时节,北风不时在呼呼地作响,天色低沉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才刚吃过中饭不一会儿,却仿佛已近黄昏时分,昏暗得让人有了身背重负的感觉。整座常德城都显得死气沉沉,一切生命都处在了对春天的盼望与期待之中。
马声义、唐浪平一行三人,行色匆匆地来到了码头,顺利地登上了去长沙的客船。此时的马声义已是20出头的大姑娘,长期关在家中已养得更加的美白。身上穿着唐振之为她买的厚厚的羊皮红色棉袄,配上她那时髦的黑色皮裤、高跟皮鞋,更加显得十二分的高雅与华贵。可她的眉宇之间始终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愁怅,自出门以来她几乎没有说过话。
当年去桃源求学,马声义也出过远门,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与亲人、与常德有了这种深厚的难分难舍的离愁。说实在话,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自己此次去长沙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她想到,这一次也许是真的要离开自己的亲人了,说不定与亲人、与故土的别离,真的就成了生离死别。人是情感动物,每逢此时,人的情感自然会流露出最真挚、最脆弱的一面来。
上了客船后,唐浪平觉得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的个性平和,言语朴实,是一个为人忠厚的诚实青年。马声义与他即是校友,又是嫂子与小叔子的关系。因此他们俩的关系一直相处得比较融洽。见马声义没有一点说话的兴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船上的客人并不很多,谁也不关心她是谁,他们要到哪儿去。这些人都是千百年来一惯的菜青脸,一致的灰黑服饰,一样的阴郁表情,面对大美女马声义带来的亮丽、赐予的美感几乎也麻木了。他们没有惊喜、没有羡慕,仿佛娇艳的她并不存在一样。
载客的轮船顺流而下,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进入了宽阔浩翰的洞庭湖。原先还在天空中飘扬的毛雨收住了,天色也高远了许多,湖面上起了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依然是波涛翻滚、水天一色的、灰茫茫的一片,给人以身临绝境的感受。
048、真象让她受不了
客船进入了湘江,离长沙越来越近,马声义的心情也越发紧张起来。有一个问题在她的心中一直挥之不去,那就是唐振之除了自己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同学们曾议论过,像唐振之这样年轻、标致、*、有才华、有前途的官场中人,三妻四妾的太多了。他们在通信及交谈中,他都回避了这个对她来说却十分重要的话题。
唐振之是否还有别的女人,马声义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现在面对唐浪平,她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好的求证机会。她把他约到了甲板上,背对迎面刮来的刺骨的冬日晚风,她尽力用平缓的语气轻声地问道:“浪平,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你家里还有几个嫂嫂?”
唐浪平一听,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问哥哥唐振之是否还娶有别的女人。他不想骗她,但又不能明确地回答她。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道难题,他只好羞涩地笑了笑,说我的堂兄都结婚了,有四个呢。他想以此搪塞过去。
见唐浪平笨拙而又憨厚地一笑,马声义的心就凉了,他不回答我,也不否定我,那不就是有么!可她又不甘心,你不明确回答我,也表明没有确证。于是她又追问了一句:“浪平,我不说你堂兄他们,我说你亲哥唐振之,他娶亲了么?你说话呀,你能不能明确地告诉我呢?”
此时的马声义,是多么想听到他哪怕是一字半句的回答呀!他却反问道:“嫂嫂,你怎么突然向我问起了这样奇怪的问题?我真的不知如何对你说起。”
她急切地说:“有还是没有,你先回答我呀!”
他仍然不慌不忙地说:“你和我哥婚都定了,你怎么来问我呢?”
她有些生气了,加大了音量说:“你哥要是肯告诉我的话,我又用得着来问你吗?我看你为人老实,我们姐弟俩的关系那么好,想不到,你也跟你哥合伙来欺负我!”
她实在是有气,也不是要用什么激将法,可唐浪平面对娇美发怒的未来嫂嫂,却没了招数。他显然听不得她说自己也欺负她的话,只得吞吞吐吐地对她说:“说来话长,你不要怪我多嘴,我才敢告诉你。”
听他这样一说,她知道马上会有下文,心里格外紧张起来,便催促道:“我怪你干什么,你快说就是了。”其实这样的状况,想都不用想,问题肯定存在,可她竟然没有理会到这一层。
唐浪平显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原来是有一个,只不过他去了杨再杰旅部当参谋后,就让她舅佬接回娘家去了。”
不论怎么说,他唐振之是结了婚的!马声义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气得受不了,脾气也就上来了。不管此时此地是何场所,她大声骂道:“骗子,骗子,你哥是个老骗子!我不去了,我要回常德。”可此时已下不了船、也回不了头,她自己只好伤心地哭泣起来。 。。
049、爱生恨满腔悲愤
唐浪平显得手足无措,生怕马声义因气得发疯而投江,连忙解释道:“那年我哥去北平读书,是我老子帮他找的,我哥读书回来,是坚决要跟她离婚的。他们是包办婚姻,我哥从来就没喜欢过她。我哥长年不在家,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我哥说要离婚,我娘不准他们离婚。但她老早就不在我家里了,是我让她哥来接回通道娘家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怪我多嘴,你恨我好了。”
马声义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转身离开了甲板。此时轮船已在湘江上行驶,她就是想下船却也没了办法。唐浪平知道她心中十分生气,怕她想不开跳江出事,只好紧跟着她,他像是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似的,小心谨慎地陪着她,就像一条尴尬的尾巴。马声义的心中不再担忧什么,而是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悲凉,她心中对唐振之的爱,顿时全部转变成了无尽的恨。此次长沙之行,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打算等船一靠码头,就下船返回常德,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去听他唐振之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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