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华尔街教父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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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厄姆-华尔街教父回忆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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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后我对德国文学失去了兴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我十分钦佩德国人的精神。这个民族的科学效率和多愁善感相结合迷住了我那尚不成熟的判断力,导致我忽视或者说原谅他们的大声威吓、对上司的奉承和对下级的欺凌。但是在1914年到1918年期间,我对德国人的“大众心理学”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并且几乎完全厌恶一度使我深深喜欢的德语和德国文学。也许,我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希特勒及其不合逻辑的激烈言词与甜言蜜语背后的集中营阴影。
  我的拉丁语学习怎么样了呢?恰恰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课程,所以我决定在哥伦比亚大学不再继续学习这门课。既然我有能力在家里利用课余时间阅读拉丁文的书,还有什么必要去选修关于贺拉斯、卡图卢斯卡图卢斯(Catullus;约公元前84—前53):古罗马最杰出的抒情诗人。他的爱情诗对诗人维吉尔、贺拉斯等都产生过影响。今存遗诗116首。——译者、卢克莱修卢克莱修(Lucretius,约公元前9—约前50):拉丁诗人和哲学家。著有长诗《物性论》。——译者和塔西陀塔西陀(Tacitus,约56—约190):古罗马历史学家、政治家、文学家。主要作品有《历史》、《编年史》、《演说家对话集》等。——译者的课呢?我曾努力去熟悉这几位以及其他一些拉丁文作家,事实上,贺拉斯已成为我相当密切的朋友。不再在大学里攻读拉丁文的决定造成了一个相当荒唐的结局:我不能获得文学士学位,因为当时要求学生在大学里必须学拉丁文。因此,我成了理学士,但是谁都想不到我在大学里并没有修过一门自然科学的课程。我在中学读的物理和化学已达到了获得理学士学位的要求,而我主修的数学成绩则相当不错。有一次,我偶然碰到凯佩尔校长,他责备我破坏了该校牢固确立的传统。他说:“直到现在我们总是说,关于哥伦比亚的理学士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理学士学位获得者不必懂拉丁文。由于你的缘故,这个传统已不再存在了。”
  由于我主修数学,所以我听了许多数学方面的课程。我记得最清楚的教授是赫伯特·E·霍克斯,在凯佩尔当上助理作战部长之后,霍克斯继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我向数学学术讨论会提交了两篇论文,这两篇都不是大手笔的论文,而且第一篇还花掉我一些钱。该论文是有关几何学公理的。老师教导我们说,公理是不言而喻、无法加以证明的。我把自己想像为小笛卡儿笛卡儿(Descartes;1596—1650):法国数学家和哲学家。黑格尔等人称其为近代哲学之父。主要作品有《方法谈》和《哲学原理》。——译者;对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是直线这个公理作出了我认为最精确的证明。霍克斯教授对此印象颇深,于是要我向学术讨论会提出自己的论证。我很晚才想到去了解一下欧几里得欧几里得(Euclid;活动时期约公元前300):古代最杰出的数学家。代表作是《几何原本》。——译者本人关于这条公理说过些什么。在大学图书馆收藏的欧几里得有注释的大部头著作中,我发现了与两点之间最短距离是直线这条公理附在一起的、由后来数学家想出来的四种不同的证明方法。于是我年轻时的伟大梦想中又有一个化为泡影,心里有点难过。然而我得到了一个安慰:我的证明与书上所述的四种方法不同。霍克斯觉得把我的证明方法告诉大家仍旧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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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图书馆特许我外借珍贵的欧几里得著作的第一卷。我提交了论文,并认真负责地汇报了我的竞争性的证明方法,然后拿着这本书回家去。可是在地铁里我遗失了这本书,从此再也未曾找到。图书馆要我赔15美元了结此事,这一金额比赔整套书价要低得多,无论如何这套书现在是不可弥补地遭到损失了。但是赔偿在经济上对我是一个重大打击。我忧愁地低声抱怨:“荣耀的道路只把我引向贫困。”
  我还对哲学非常感兴趣。第一年我听了一年级学生必修的逻辑课。后来我又听了弗雷德里克·A·伍德布里奇教授的哲学史课。每周一个小时伍德布里奇教授为满满一教室的听众讲课。在第二个小时里,我们分成若干小组,由年轻的助教对我们进行小测验。伍德布里奇的讲课很精彩,满满一教室的学生几乎个个屏气凝息地在聆听。我仍记得他用类似以下的一些话开始论述康德:伊曼纽尔·康德(ImmanuelKant;1724—1804):德国自然科学家、古典唯心主义哲学创始人、启蒙运动最重要的思想家。主要著作有《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自然通史和天体论》、《宇宙发展史概论》、《判断力批判》等。——译者
  伊曼纽尔·康德是一个最伟大的哲学家,他对后辈产生了比几乎任何其他人更广泛的影响。但是有时候我真希望他从未诞生过。
  有一次,伍德布里奇引用一段令人振奋的资料作为讲课的开场白。主题是笛卡儿,特别是笛卡儿著名的二元论把人的精神和身体分成两个独立的世界。接着伍德布里奇引述我的话。他说:“在准备向你们讲笛卡儿的时候,我发现很难忘记你们的一位同学在评价二元论的文章中写过的一句话。这句话说:‘谁也无法将笛卡儿分开的东西结合在一起。’”
  至于英语,我听了布兰德·马修斯教的小说课,这门课很著名。当时他已快要结束杰出的教学生涯了,哥伦比亚大学校园里的布兰德·马修斯礼堂使得他可以流芳百世。他有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狮子脸,配上络缌胡子显得更加有光彩。我还在约翰·霍厄斯金这位受到普遍欢迎的教师、作家(著有《特洛伊城里海伦的私生活》)和音乐家那里学习过(后来他当上朱利亚德音乐学院院长)。有一次,霍厄斯金称赞我在评论《呼啸山庄》《呼啸山庄》是英国女作家埃米莉·勃朗特(1818—1848)的代表作,描写18世纪末英国北部约克郡偏僻地区弃儿出身的希斯克利夫被欧肖家收养后受到歧视和排斥,以及他蓄意进行报复的故事。——译者的论文中提出的看法。我指出,这本充满暴力情节的小说之所以创造出可怕的印象,原因之一是小说情景中没有出现过一个警察或其他法律代表,这在英国是不可能存在的奇特的事。霍厄斯金对我说,这个看法对于研究这部经典作品是一个新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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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师从另一位优秀的教授和作家卡尔·冯·多伦。我给他看过我最早写的一些简短的爱情诗,这些诗如同一个男子生胡子一样不可避免地闯进我的内心世界。多伦和我一起辛勤地修改诗句,那些诗句太需要依靠他的技巧进行加工提高了。在我毕业后,1914年的夏天,冯·多伦被任命为一所高级女子预备学校布赖尔利学校的校长。他写信问我是否愿意考虑到他那里当英语教师,那里有愉快的环境、优厚的报酬以及晋升的良机。但我考虑了他的提议后推辞了,理由是恐怕难以胜任。此后我好几次顽皮地想像自己——一个怯生生的20岁青年——正在努力向一群社会名流之女、年龄和我非常接近的姑娘教英语。这可能产生什么结果呢?1937年,我会再次见到外表老得多的卡尔·冯·多伦。他的女儿将与我的孩子一起从原来的林肯学院毕业。而今,1967年,当卡尔的侄子在电视智力测验节目中赢得了很大一笔奖金,后来又令人惊讶地揭露出他是串通作弊才获奖的时候,我再次想到冯·多伦一家。在人的一生中,别人总这样出现、消失和重新出现。
  在哥伦比亚大学教员中,我最密切、最举足轻重的朋友是一位在该校毫无特别重要性的英语教授。他的名字叫阿尔杰农·杜维维埃·塔辛。他毕业于哈佛大学,后来对戏剧感兴趣,有许多年跟随著名的朱莉亚·马洛的演出公司到各地去演戏。他写过不少剧本,但是从未上演过。我师从塔辛学英语口语,这门课要求学生朗读一段文章,清楚地解释一下,并且动脑筋提出争论。第二年我上了他的另一门课,叫作《每天一题》。每个上学的日子,不管下雨还是天晴,我们都必须交一页作文,作文的题目是前一天宣布的。天天要写作文是一件十分紧张的事,但是这样做肯定能教会我们如何写英语。
  塔辛通常喜欢批阅我的作文。大约在该学期中期,他要求我们写一系列一页长的人物性格素描。我写了最熟悉的人——母亲、兄弟、表弟洛以及我当时的女友阿尔达。有一天,塔辛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严肃地问我:“所有这些人物素描都是你自己写的吗?”我惊诧地回答:“当然是我写的。”他说:“要是这样,我对你说,你是一个伟大的天才。我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像你这样年龄的人能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表达得如此简练、精确、有力!”这是些会使人头脑发热的话。然而除了那些简洁的文章外,我再也没有发展自己的人物素描技巧。在以后的岁月里,塔辛仍然是我的亲密朋友,并且在经济景气和萧条时期都是我的金融业务伙伴。
  我最得益的学术活动是所谓“英语—历史—哲学讨论会”。每两星期一次,一小批优等生聚在一起,在厄斯金、伍德布里奇和著名历史学家詹姆斯·哈维·罗宾逊的指导下,就某个课题开展讨论。这些讨论会给人很大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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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哥伦比亚大学没有交上知心朋友。是因为我忙于学习和工作,还是因为感情上发生了什么事,妨碍我结交男性朋友呢?无疑是后者,因为这同样的缺点在今后的岁月中都起着坏作用。倒不是说在交朋友方面我有什么困难——事实上交朋友有点太容易了。在哥伦比亚大学,一群这样的朋友盛情邀请我加入主要的犹太兄弟会——泽塔贝塔陶(ZetaBetaTau)。我谢绝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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