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下意识地“嘤嗯”出声,身子敏感地一抖。陆泽章听见她的声音,像是有了兴味一般,手指指腹缓缓摩擦起来。接着就听见阿叶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身子越发颤抖地厉害,双颊晕红,眼中带着水意与毫不刻意的媚色。
“舒服吗?”陆泽章沉声问道,一边狠狠地捏了一下尖端。阿叶忍不住申嘤了出来,眼中似是要落下泪来,只能看着陆泽章点了点头,双脚都要软的站不住了。
陆泽章看了看她几欲不稳的身子,挑了挑眉,笑得邪肆,“这般……就受不住了?”说着缓缓靠近阿叶,一把将窄小的抹胸扯下丢在地上,见她全身玉白无寸缕遮掩,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如此美景……如此美景……”
笑着笑着,眼中渐溢满悲伤之意,带着疯狂与执念,有如魔障。
阿叶看他如此模样,想了想上前两步,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了他的,丝质的外袍带着凉意,让她全身冷的一抖。刚想要退开一点,整个人却被按倒在了床上。脊背打在床榻上生疼,她看着身上的男人眸色如墨地模样,心中惊惧,面上却柔媚地展颜一笑。
寒风肆虐,雨丝如霜一般带着浸人的凉意,阿静撑着伞站在许琦梧的身后,一手提着八角宫灯,双眼看着地面。耳边是隐约自窗户之内传来的深银声,带着哭腔与媚意延绵不绝,偶尔还能听见男人带着情遇与难耐的低吼,久久未曾停息。
唇齿间喊着的,不知是“阿叶”还是“迦叶”。
两人静静站立的影子落在地上,如雕塑一般,没有丝毫移动。
阿静看着皇后五指紧握,甚至有血丝逐渐自手心流出,一时担忧,“娘娘,我们先回去吧?”她声音压得很低,险些要被淹没在了风雨之中。
雨渐渐大了起来,打落在伞面上,响起啪啪的声音。
沉默了良久,许琦梧才动了动身形,她转过头来看着阿静,眼中竟是带上了笑意,“阿静,你可知我为何要站在这里?”她转身迈开步子,每一步都极为艰难,却没有想过半途而弃。
“奴婢不知。”阿静随着她的脚步走着,宫灯的影子落在地上,一晃一晃,阴影数重。
许琦梧看着自天空细细密密下下来的雨丝,松开了握成拳的手。她像是没有感觉到痛意一般,表情平静,“声声如刀,却也只有在鲜血淋漓之后,才不会再感受到丝毫的痛意了。”
她语气平淡,“我只是在提醒自己,往日那些奢望俱是浮梦,也该醒了。”说着拢了拢镶金赤狐裘,先一步走进了雨幕之中。她脊背挺直,端华无比。
雨滴落在她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寒意浸染,如临霜雪,如踏冰棱。
☆、第三十四章
陆泽章踏进凤仪宫内殿的时候,就看见许琦梧坐在凤榻上,神色安然地等着他一般。她的眉间细致地贴着烧蓝镶金花钿,听见脚步声双眼直直地看过来,坦然无比。
陆泽章看着她的样子,蓦地心中一阵火气,大步走过去,扬起手便直直地朝着许琦梧打去。明黄的龙纹翻飞,一时晃眼。
许琦梧没有躲,任由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耳中都有了嗡鸣,白皙的面颊上霎时一片绯,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她面色无波地看着陆泽章上下起伏的胸口与紧抿的双唇,随后竟是带上了笑意,“阿叶的滋味如何?”
见陆泽章的神色一时青黑,似乌云压顶,也没有惧怕躲闪,继续笑道,“谁能想到,我大雍朝的陛下会因为一个男子再不近女色?皇上,昨夜可是舒服了?”说着笑容扩大,衬着脸颊上的指印很是诡异。
陆泽章的双眼有些危险地眯起,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许琦梧这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敢动她分毫,那自己和迦叶的事情就掩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皇上此时必定想要杀了臣妾而后快吧?”许琦梧站起了身,凤袍拖落在地,婀娜的身子缓缓靠在一身冷硬的陆泽章身上,声音低低,有如梦呓,“皇上可真是不能杀了臣妾呢,若是臣妾死了,谁来给陛下的儿子做嫡母呢?”
她的声音有如毒蛇吐信,一点一点缠绕在了陆泽章的心上。
说完,许琦梧就看见陆泽章的呼吸一顿,随后神色渐渐恢复正常,于是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陆泽章,你我都是可怜人啊。”她的声音慢慢带上了颤抖,像是突然不能压抑自己的心绪一般,喃喃道,“当日你掐死尚在襁褓中的皇儿的时候,心里是作何想呢?迦叶是不是就站在一边,怀里抱着陆承宁?”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轻了,却带着骇人的恨意与阴森。
说完大声笑起来,眼角带着泪痕,“陆泽章!你就不怕你儿子半夜入你梦中,哭喊着唤你父皇吗?”她看着身前神色紧绷的男人,终于问出了埋在心中十数年的话,神色凄厉。
却没有得到回答。
许琦梧说完,正想退开他的身侧时,却突然感觉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腰,一时无法动弹。姿势亲密,神色却阴狠。
耳边是陆泽章呼吸传来的热气,只听他阴鸷地道,“许琦梧,不要再触犯朕的底线,懂吗?”说完,他猛地将许琦梧推开,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许琦梧踉跄数步才扶着凤榻站稳,她缓缓抚上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疼可钻心。陛下,为了迦叶您还真是能忍……
许琦梧笑出声来,近乎疯狂,笑着笑着,却终是流下了泪。
许久,她才看向站在阴影中的阿静,声音冷硬,“人呢?”她在凤榻上坐正身形,眼神锐利,带着仇恨与厉色。
“拂晓前已送出了宫。”阿静自角落走了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许琦梧,“娘娘,奴婢为您拿些膏药可好?”脸上的痕迹极为清晰,整个脸颊都高高肿了起来,可见当时皇上下手是有多重。
许琦梧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道。“告诉父亲,一定要让阿叶生下孩子,男孩儿。”说着倦了一般合上眼,掩住了眼中的层层算计。
阿叶见她闭上了眼,便悄声地退出内殿,关上了大门。一时殿中空荡寂静,唯有罗幔高挂,炉烟袅袅。
东宫。
顾明珩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陆承宁压在身下,不能移动分毫,一时有些无奈。自立冬开始,他的身子就总有些困乏,夜里时常不能安眠,因此白日的时候总起得晚些。
这些日子陆承宁都跟着阿徵早早起来习武,往往顾明珩还没有起来,他就已经满身热气和汗意地进了寝殿,就不知为何喜欢上了这样的姿势。
“阿宁,会着凉的。”顾明珩将手从锦被中拿了出来,轻轻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陆承宁,柔声说道。连续说了两遍之后,陆承宁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顾明珩,睡眼惺忪的模样,接着两手撑在顾明珩的身侧,定定地看着顾明珩的眼。
顾明珩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总觉得这样的姿势与陆承宁的眼神,让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阿珩——”陆承宁含含糊糊地喊道,见顾明珩不看自己,带着有些委委屈屈地语调。说着整个人又压到了顾明珩的身上,将自己的脑袋放到他的脖子里。
感觉他的嘴唇轻轻擦过,顾明珩下意识地身体一颤。
发现了他的反应,陆承宁眼里带着笑意,完全就没有尚未睡醒的迷蒙之色。
顾明珩想了想,反手抱住陆承宁,“阿宁可是尚未睡醒?”他的语调徐徐,带着清晨的沙哑,很是悦耳,细细地磨着陆承宁的心。
陆承宁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一时唇与脖颈上的肌肤相互触摸摩擦,让他的眼里带上了满足与异彩。
“阿宁我们起身了可好?郑老已经快要来了。”顾明珩对着像个孩童一般的陆承宁很是没辙,只好温言劝道。陆承宁许久才起了身,一手握住顾明珩的手,就是不放开。
顾明珩身体并不是很好,才起身双手也有些发凉,陆承宁的手却很是温热,分外暖人。
两人一路走到崇文馆的时候,远远便看见谢昀泓和穆寒江两人站在廊下正在说着什么。谢昀泓披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眼精致。
顾明珩正准备抬步踏上台阶时,突然感觉陆承宁拉住了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地偏头,就听见陆承宁小声说,“阿珩,路滑。”说着执着顾明珩的手自己走到了前面。
顾明珩突然感觉眼眶一热,他看着陆承宁的背影,缓缓笑了出来,一时如云破月来。
阿宁,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如此温暖。
他紧了紧与陆承宁相握的手,顿了一瞬便迈出步子跟了上去,厚锦镶银鼠皮银白裘的软毛拢在他的下颌处,衬得眉目如花树堆雪,淡雅清绝。
日上中天时,崇文馆便下了学。穆寒江见顾明珩跟随郑老去了藏书阁,想了想自一摞书中抽出了几本书册,朝着陆承宁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顾明珩不在的原因,陆承宁的神色与之前很是不同,显得要肃然深沉许多,一双眸子如夜幕寒星,毫无情绪外露。
穆寒江将那几本书册放到陆承宁面前,笑着道,“这是殿下要的书册。”说着靠近了一些,小声道,“我可是趁着阿珩不在才拿出来的。”还很是隐秘地扬了扬眉。
陆承宁的眉眼柔和了些,将书收了起来,“多谢阿木。”他不过是前些日子提了提他想要看兵书,没想到穆寒江就记下了,还这么快就找来。
“多大个事儿!”穆寒江很是豪气地摆摆手,满不在乎,“我穆家什么都不多,就兵书地图刀剑什么的一大堆,殿下这几本看完了我再给拿过来。”说着又皱着眉有些疑惑地问道,“殿下最近喜欢兵法吗?为何要看兵书?”
陆承宁看他表情丰富的模样眼里带了笑意,“嗯,见阿木很是精通兵法,所以也有些好奇。”说完就见穆寒江双眼亮晶晶的,一手搭到了自己身上,自豪无比又得意洋洋的模样。
谢昀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