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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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传-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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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照亮了整个图画”。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讲着有关预兆、鬼怪、啤酒花的故事以及酿酒的秘方。在丹麦,除了菲英岛,没有别的地方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啤酒花藤,所有这些采集来的啤酒花藤将被酿成好喝的啤酒。年老的工人们会讲起以前的日子,大家会为了使啤酒更加的可口美味,而无所不用其极。对于啤酒的发酵过程和口感来说,没有什么比新鲜的血淋淋的小偷的手指更好的东西了。当然,这必须是从一个刚被绞死的人身上取来的。所以,在幽黑昏暗的夜晚,酿酒工必须悄悄地溜出去,从还吊在绞刑架上的尸体上切下一根手指。然后,再把那根切下的血淋淋的手指从桶孔放到啤酒桶里。这就是那个年代,这就是当花藤越堆越多时,流传的有关啤酒桶和酒糟的童话故事。有一次,汉斯?克里斯蒂安听一位坐在啤酒桶旁边的老人说,上帝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长大后的安徒生在他1847年的自传中说,他被这个想法完全控制住了,于是决定晚上去验证这个理论正确与否。他悄悄溜到村里的池塘边,站在位于水池最深处正上方的那块大岩石上,想要结束自己的一生。如果他跳进水里淹死了,那这就是上帝的意志,那个酒桶边老人的话就是对的。该不该这样做呢?他冥思苦想着,突然间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这是魔鬼想要控制我。”于是,这个小男孩发出一声尖叫,撒腿就跑,就好像被菲英岛所有的侏儒、巨人和鬼火追赶着。回家后马上投进他母亲的怀抱。像谷仓里所有其它妇女一样,安妮?玛丽?安德斯达特相信极度忧伤的人会看见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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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英岛一个具有先见之明的女人(3)
年轻的安徒生也曾听过有关格拉布罗德医院过道的奇怪故事,他偶尔会去那里听同屋们的演讲和唱歌。或是来自于奥弗盖德救济院或欧登塞监狱的童话故事,那里靠近他童年时居住的孟克姆里斯特德。这里,当年轻的女孩与老主妇转动着手中的纺锭时,在不间断的河流里,流淌着这些蜚短流长与至理名言。这些妇女中的很多人可能被控偷窃、卖淫或付不起通奸罚款。虽然她们没有任何金钱,但她们却是一个故事宝藏,尤其是最年长的人。正如安徒生在他的一本童话故事中说,就像“一本编年体史书,记载着处方和古老的故事”。
  但是安徒生的一些最奇怪的农民的故事则来自于他精神失常的祖父,安德斯?特雷斯?汉森或叫特雷斯?基勒拉普,当时他在菲英岛也非常出名。安徒生的祖父是欧登塞的怪人之一,在他从乡村进城的时候,他喜欢用山毛榉的枝和花圈来装饰他的头。他会带着装有各种造型奇异的木雕的篮子,在街上四处溜达。在这些木雕里,人有着动物的头,怪兽装着奇怪的翅膀,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绝非正常的人所能拥有的东西。正如我们在第10章中看到的,天才孙子的大部分剪纸、绘画作品及其整个童话故事世界与他疯子祖父的原始雕刻极为相似。在安徒生1845年的作品《霍尔格?丹斯克》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祖父的缩影。作品中,他被刻画成一个正常的人,他一边在木头上雕刻巨大的奇怪图像,一边在跟他的孙子讲霍尔格?丹斯克的故事,说霍尔格的胡子最后长成了桌子的一部分。这个故事发生在祖父的工作室里,是关于一个老人如何在雕刻时表现童话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给孙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上床以后再也不能入睡,总是把下巴藏在棉被下面,好像有一根长的白胡子已经变成了床的一部分。在安徒生的自传里,我们知道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非常害怕他的祖父,因为他时常不能区分汉斯?克里斯蒂安和《圣经》的圣子。他经常头戴鲜花,放声高歌地走过城市,后面跟着一群嘲弄的男孩子。有一次,当汉斯?克里斯蒂安正躺在地面,跟几个在檐槽板下面水里的赌场伙计玩时,他的祖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后,严肃地问道:“你难道就是拉撒路的儿子吗?”
  当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年老到牙齿脱落时,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像祖父。实际上,作家认为鞋匠汉斯?安徒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像这个人一样精神错乱。1845年,在他写给英吉曼的信中,安徒生对卡斯顿?豪奇把他形容成一个语无伦次的疯狂作家表示愤慨。安徒生在信中表现出一丝恐惧:“我祖父疯了,父亲也在死前发疯了!”同样,安徒生在《我的童话人生》中描述了他如何在欧登塞的街头被追赶,当一群小男孩在他身后喊道“他疯了,跟他祖父一样”,他就会浑身冰冷。
  而在19世纪20年代,当安德斯?特雷斯因精神错乱被关在格拉布罗德医院,也叫疯人院时,安徒生祖父悲惨的命运并不是安徒生所关心的。另一方面,作家的母亲在1816年鞋匠死后,依旧与她的公婆保持着联系。这可能是因为安徒生的祖父在波盖斯特拉德有一小幢房子,而她则寄宿在那里。安徒生对这个自己曾经生长的地方,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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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求助信和病逝(1)
爱德华?科林在他的书中曾提到,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经常提起他的母亲。与此同时,在他的印象中,汉斯?克里斯蒂安总是常常为他和他母亲的关系挂心。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在19世纪20年代,这位作家几乎毫不关心他母亲悲惨的命运就显得异乎寻常。这与他在该时期的诗中描写的温柔的慈母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在他母亲生命中最后的岁月里,1829~1833年间,汉斯?克里斯蒂安作为一名小说家、诗人和剧作家初露头角,甚至还赚了一点小钱(虽然他仍旧依靠别人的资助过活),但拒绝帮助在欧登塞已经穷困潦倒、正饱受酒精中毒的煎熬的母亲。而在安徒生的文学作品中,他则常常跪倒在圣母玛丽亚的膝前。在1836年的小说《O*9郾T*9郾》中,他描写了人物奥托?索斯特鲁普,讲到“要以罗马天主教的方式对待自己的母亲”。
  在安徒生的许多作品中,我们都能看到他对他母亲的爱的宣言。在1823年的《致我的母亲》一诗中,他写道,在他天真无邪的童年时代,他的母亲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生母。如果说一个儿子能在他的作品中,以“你是我快乐的源泉”这样的措辞,直接地赞美他的母亲安妮?玛丽?安德斯达特,我们就不得不怀疑为什么他在1819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离家远走。而且显然在他抵达哥本哈根之后,或者说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也从未害过思乡病。看起来,似乎安徒生不得不在他的洗礼以后,尽快逃离欧登塞,不仅是为了加入皇家剧院,同时也是为了开创他人生新的篇章———正如他在作品《O*9郾T*9郾》中所说,建立“他自己的高贵族谱”。自他第一天抵达首都之后,这个果断而且雄心勃勃的男孩已经树立了他的人生目标:开创新的家庭,结交新的朋友,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失去、抹去他以前的家庭历史。
  在他母亲最后漫长沈闷的生命中,从1822年她第二任丈夫去世后,直到她在博德医生的救济院里去世,她的儿子安徒生从未给过她任何经济援助,就像在1820~1825年间一样。尽管他当时正在斯拉格尔斯上学应试,接受国库救助,但几乎所有钱都装入了校长米斯林的口袋。在接到他母亲的求助信后,汉斯?克里斯蒂安也只会偶尔地寄给她一些衣装费。在1824年,他曾向他的祖父周转过1/4的遗产寄给他的母亲。但在1825年后,安徒生并不是像他自己早期诗歌所写的那样,寻找一种“精神安慰,而赡养他贫困的母亲”。最明显的是,他总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给他的母亲写信,从这个意义上说,安徒生并没有做到他在19世纪中期时在学校散文中所写的“子女有照顾父母的责任”:“没有什么人比那种背弃父母的人更邪恶了,因为正是他们给了我们生命。”
  如果我们有机会看到那现存的25封安妮?玛丽?安德斯达特在1822~1833年间写给儿子的信(当然她一文不识,必须央人代笔),我们就不难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与关系。他是一个在外面大世界受高等教育、学识渊博的儿子,而她只是一个文盲,在家里那个小世界里贫困的老母亲。她必须时常提醒儿子她的存在,央求他寄点生活费。从来都没有任何亲密和知心的对话———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母亲不会写字,长年以来,都必须由5至10个不同的人代笔。
  1825年春,安徒生的母亲作为一个乞丐被接进格拉布罗德医院,那是一个专门收容贫困老妇人的救济所,在顶楼的右面,有一间放着16张床位的房间。没有人再让她洗衣干活了。她越发酗酒,终于导致了最后可悲的结局,而此时,她儿子的人生却熠熠生辉。
  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832年的夏天,当时安徒生在菲英岛待了1个月。他舒服地住在陆军中校霍?古尔德伯格家里,或出没于菲英岛的布拉姆斯特普、霍夫曼斯盖夫、桑德拉姆盖德和利克施尔姆城堡各处他曾经暴食暴饮的地方,参加以前家族的各种社交活动。安徒生曾在8月3日给爱德华?科林的家信中提起:“在利克施尔姆,他们为我做的实在太多了,想方设法地探知我的愿望,给我所有我期望的东西”。当安妮?玛丽?安德斯达特在欧登塞的救济所耗尽她最后的生命时,她儿子正在霍夫曼斯盖夫花园表演,在布拉姆斯特普听着华尔兹舞曲,在地主们的簇拥下,乘着四轮马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地方游玩。他从未想过要前往欧登塞,他写信给爱德华让他再寄10个银币给他,以继续下一步旅程,说到他路过了故乡,但没有提及他的母亲。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片昏暗。对我而言,好像我已经死了,而现在只是回到了一个另一种方式生活和嬉戏的地方。我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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