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们搜身的搜身,抢钱的抢钱,另有两人及其迅速地打开柜台旁边的钱柜。
赌场管账吓的语无伦次:“好、好汉,高、高抬贵手——”
包打听用一大袋子一下套住管账的头,扯着公鸭嗓子威胁说:“再说话就割下你的舌头!”
包打听边撤边挥舞着手中的短枪威胁赌场里的人说:“谁也不准乱动!九路军没离开,谁抬头谁就要吃施震雷的抢子!”
一声呼哨,众蒙面人有序地离开赌场。
整个抢劫过程,迅速而有条不紊。
案发后,赌场老板连夜报案,警察局局长张良栖当即带人去现场调查侦探,但毫无收获。
第二天,张良栖据在赌场现场人提供的情况,在城防司令部小会议室向刘锐襄、彭少石、李存泉、黄长运等人作了汇报。
张良栖介绍完案情后,分析说:“刘家大庄子赌场抢劫案,通过现场侦探和取证,可以认定是惯匪施震雷所为。”
刘锐襄讥讽地说:“张局长,我看你什么证据也没有!”
张良栖说:“是没有直接证据,但根据这次案件的作案手法,与以前施震雷历次的抢劫案进行比较,手法完全一样,可以这么认定。”
彭少石问:“他作案都有些什么特征?”
张良栖介绍说:“一是武装抢劫,人多势众,对方无法反抗;二是行动迅速,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三是只抢钱,不抢财物;四是不伤人,无血案;五是……”
刘锐襄不耐烦地说:“好啦,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要你破案,捉住施震雷!”
张良栖嘴上说“是”,心里则在说:你去捉给我看看啊。
彭少石好奇地问:“这个施震雷为什么要号称九路军?”
黄长运讥讽道:“八路军的弟弟呗。”
彭少石“哦”了一声,不甚明了。
李存泉说:“刘司令,彭书记,开赌场也是政府明令禁止的,我们既要清扫土匪,也要禁止聚赌。”
彭少石说:“那当然。”
刘锐襄却说:“彭书记,你不知道,刘家大庄子赌场是有背景的,老板跟台湾巡抚刘铭传的后人是同宗,我们惹不起。对他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彭少石:“哦……”
李存泉附和刘锐襄说:“也是啊,有时候,我们的两只眼睛都得闭上!”
七嘴八舌,会议无任何结果。刘锐襄只好宣布散会。
可他刚回到办公室,刘家大庄子赌场刘老板就找来了。
刘老板哭丧着脸催他抓紧办案。
刘锐襄只好应付,用好言相劝:“抓紧啦,警察局专门为你家的案子成立了专案组,有张局长亲自当组长,你说我们重视不重视?你先回去,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难道我不想把他绳之以法吗?难道我愿意你家被抢劫吗?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啊。”
他好说歹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刘老板劝走。
奚月梅戴着耳机正在保安司令部报房收发电报,通信兵走进来,递给她一个大信封,说:“奚小姐,你的信。”
奚月梅摘下耳机,满腹狐疑地看了看信封。
信封上写的是六安保安司令部奚小姐亲启,无地址姓名,信封上的邮戳是六安的,时间是昨天。
她疑疑惑惑拆开信,里面寄来的是一张四尺三开尺寸的国画。画面主体是数枝苍劲古拙的梅花,背景是朦胧的云月,上题“晓月雅梅”四字,落款是半僧,落款印是“半俗”,并没有任何信件。
奚月梅大为不解,但她非常喜欢这张画。自语道:“怪事!这是谁给我寄来的呢?”
她带上这个大信封走出去,准备打听一下作者住处,好去拜访。
来到保安司令部大门口,奚月梅遇见沈晓雅。
沈晓雅笑着跟她打招呼:“奚小姐!你好啊!”
奚月梅只匆匆跟沈晓雅见过一面,记不得他是谁。在加上那天他穿的是制服,而今天穿的是长衫,她就更没印象。于是她迟疑地问道:“先生,你是?”
沈晓雅笑道:“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奚月梅反问:“我们认识吗?”
沈晓雅哈哈大笑,击节道:“妙哇!”他唱起《红娘》中的西皮散板:“千般袅娜——”
奚月梅一下想起来那天她去茶楼找彭少石的事,眼前这人就是彭少石口中的那个“高士”,但在她心目中,他却是个轻狂的半吊子二百五。
她打断沈晓雅的陶醉,厌恶地说:“呵呵,是你啊,给我走远点。”
沈晓雅毫不生气,嬉笑着说:“遵芳命!远香近臭嘛,哈哈。”
他一笑走开,边走边接着唱:“万般艳……”
奚月梅摆脱掉沈晓雅的纠缠,来到鼓楼南一品斋文房店。
一个老店员正在整理店内文房四宝,见奚月梅走进来,便热情地问:“这位小姐想要点什么?”
奚月梅说:“我想打听一下画家半僧住在什么地方?”
老店员想了半天,问:“半僧?是古人?还是近代人?”
奚月梅笑道:“是个大活人。”
老店员说:“我们六安画画的人里面,没有听说有叫半僧的啊?”
奚月梅把画拿出来,老店员仔细看了看,说:“画子不错,但我不知道这个人。”
奚月梅很失望:“哦。”
老店员:“你去装裱店问问,他们比我见识多。”
奚月梅说声“谢谢”,离开一品斋文房店,来到装裱店。
装裱店柜台前的老掌柜和小伙计仔细地观看了这张“晓月雅梅”图后,老掌柜说:“不知道这位半僧半俗是谁,没见过他的画,也没听说这个怪名字。”
奚月梅大感失望,也很奇怪。
彭少石将彩礼准备好以后,来到刘锐襄家,想请刘锐襄为自己做大媒,送彩礼。
刘锐襄听后大笑:“哈哈!好,好,这个忙我愿意帮。不过,按我们这里的规矩,送彩礼的日子,要双方协商来定。你想在什么日子下彩礼呢?”
彭少石不好意思地说:“我看阴历七月七很好。”
刘锐襄大笑:“好好,七夕喜鹊架天桥,牛郎织女相会,正好日子也近了。好好!我明天就去沈府帮你问问。”
这样举手之劳的好事,刘锐襄自然乐于做,他第二天就来到沈公馆。
沈子儒在客厅热情接待刘锐襄:“哎呀,襄公,你可是个稀客啊!请坐,请坐。”
刘锐襄含笑坐下:“子儒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哈哈,你猜都猜不到我是来做什么的?”
沈子儒为刘锐襄泡上一杯茶,老实地说:“是,我脱离地方政界多年,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请喝茶。”
刘锐襄大笑,说与那些捞杂子事不相干,自己现在是彭瘦石家的媒人,来商量定亲日子的。还说阴历七月初七是个好日子,要热热闹闹地把彭家彩礼送过来。
沈子儒思量半天,以沈仪淑还在上大学,定亲的事情要等到她大学毕业后为由,将定亲的日期推迟。
刘锐襄想一下,觉得也在理,便告辞。
刘锐襄走后,沈子儒把事情对沈夫人说了一下,又勾起沈夫人对女儿的思念和牵挂。她默然流泪坐下,呆呆看着看着沈子儒。
沈晓雅手拿一份《中央日报》走进来,没注意到母亲在伤心,只好奇地对沈子儒说:“爹,《中央日报》说刘伯承、*惨败山东,流窜到豫东皖北来啦!中原大地,现在是硝烟四起啊。”
沈子儒听后,分析说:“哦,《中央日报》一贯是报喜不报忧,它作这样的报道,那就是豫东皖北的形势严重了。”
沈晓雅:“是,一定是刘伯承、*的大部队过来,怎么也瞒不过去啦。”
沈夫人闻言大惊:“呀,那济南府不就离黄河不远吗?这一打仗,枪子不长眼,仪淑在济南多危险啊?!”
沈子儒生气地说:“你知道她就在济南吗?咱们现在连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操心有什么用?”
沈夫人连声叹气。
沈晓雅这时才发现母亲心情不好,就劝说她:“娘,你就放心吧。仪淑又不是傻瓜,她不知道去安全的地方吗?”
沈子儒叹道:“唉!彭家请刘锐襄做媒人,刚才刘锐襄来了,催着来要下彩礼的日子,想正式定亲。我没办法,只好以仪淑没毕业的名义回绝了。可这纸里包不住火,一旦时间长了她不归家,咱们对人家怎么说啊?”
沈晓雅却不在乎:“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在说。我不相信,她就不回家了?”
彭少石的家虽然在六安城内,但全家人都随他父亲彭瘦石去了南京,他一个人在家里住,在县政府食堂吃饭。
这天他草草在食堂吃过晚饭,来到县党部自己办公室,点燃起煤油灯,摊开信笺,关上门给沈仪淑写信:
仪淑妹:
暑假匆匆一别,悠忽数月,思念之情,终日萦怀。你我青梅竹马,今又结连理,乃少石三生有幸!望妹起居冷暖,饮食凉热,俱应一一注意。寂然一身在外,生活不必克俭,更应保重身体。妹实习多长时间?盼来信告知,少石想去济南接你。此心殷殷,词不达意……
沈仪淑在他的心目中是一个圣洁的女神,虽然沈仪淑对他各种表示爱情的方式没有回应,但也没表现出拒绝,这使他信心大增。加上两家家长都赞成,彭少石觉得,他和沈仪淑理想的婚姻只是水到渠成的时间问题。
信没写完,门外传来敲门声,彭少石急忙把信放进抽屉。说:“请进!”
奚月梅推开门,走进来:“彭书记,这么忙?晚上还在加班啊?”
彭少石:“不是加班,奚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奚月梅满脸不悦:“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彭少石意识到自己的冷淡,解释说:“对不起,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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