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现在来秋后清算吧？我偷偷的瞥她一眼，立即看见母狼眼睛在不盯人时呈现的最温柔的一双呆痴的海龟似的眼。
她发现我在盯她（？），海龟眼突然发光，狠狠的（狼来了！）盯了我的小黑眼。
他爹爹的（这是我的口头禅），大爷我灵魂出窍，因为我仿佛看见：一匹母狼在微笑！我赶紧低眉，收回不由自主的目光，脑海中，出现她的两副画像，是今昔对比照——过去，她看谁都不笑；今天，却似乎学会了笑！相机呀，赶快抓拍吧，肯定获国际大奖。可是，母狼真的笑了吗？我的眼睛戴着近视眼镜，忽然有点儿怀疑望远的精度了。我大胆的抬头，第三次瞄准她的脸，再多看了她一眼。
是的，我敢断定，她的脸有点儿狰狞，但却分明是在笑呢。
可是，像是挤出来的笑；但的确是笑，尽管很恐怖很稀罕。
我的联想：像是鲨鱼的笑——国际著名摄影作品！（她从陆地跑海洋了？——拍摄鲨鱼的笑，应该是这样被抓到的吧？——我思想又开小差了）。可无论如何，那笑在我看来，的的确确的比哭还要难看！
我张了张嘴，完全忘了回答雄悍女上司的提问。
坐对面的方副部长，轻咳一声，大姐模样的，送来鼓励发言的一张亲切熊猫脸。
我的心思，这才被诱导回会议桌前，定了定神，看了桌前坐的人一张张A4一样的脸。
哇塞，乖乖的，我该说什么呢？我像是不经意间已经泄过了！惊悸之余，脑袋一片空白。曾经有过的，雄伟策划的腹稿，好像没拿好，不小心就掉了。脚下是水坑。掉浑水里了！
“沙眼镜，你咋整的，*了？”
旁边坐的东北大个子吴祖贤，在我耳边低声的，带些许坏意，吃吃的笑说。
“我……”我也恨自己不中用，想发言就跟阳痿似的只在心里想！
他妈妈的，瞧见那女人鲨鱼笑的母狼眼死盯住我，心里发慌，没有上去就整个蔫了……
“不要光知道喊口号，要脚踏实地嘛！”
女人部长的嘴又张开来，说出的话很尖刻，学领导学得蛮像的“嘛”。我的感觉，就像她突然变大马蜂，歪了臭臭的屁屁，长矛似刺我一枪，让我好受伤。
“好了，还是高天空说一说，我们该如何在‘历史事件中去发现大众喜欢的话题’呢？”她屁股上锐利的矛，迅速的转过去，对准了北大高材生又刺一枪。
“我认为要像副台长说的那样，‘吸取央视好节目中的精华’”高天空含沙射影的应战道。
孟完澜鲨鱼笑的母狼眼从我脸上收回后，死死盯上我身旁的小高，脸上的笑死机似的凝固了。
“比如‘百家讲坛’这样的优秀电视栏目，的确是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和借鉴的！”高天空言犹未尽，又补充道。他是故意引用上级领导的话，凃在自己的蜂刺上，反刺女人部长。
“哼！”的一声，是从孟部长嘴里发出的声音，我看见她的脸仿佛黑屏，鲨鱼笑也已消亡。“好哇！”她声音怪怪的，听上去，像是有潜台词在胸中发酵。看母狼眼，似乎在放绿色光。那意思好像是：“亏你还是北大毕业，志向也太低了点儿吧！”
“借鉴什么？”
女人部长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紧接着，自问自答的道：“可是它的填鸭式灌输大众？还是它单口相声的呆板形式？”她发出连续的反问句，将矛头对准了央视的优秀节目，“难道大家还没坐够吗？小学，中学，大学，都是老师在台上哇哇的讲，学生在台下傻傻的听。离开学校，走向社会，看个电视，仍然看到老一套，他讲你听，你听他讲，都许多年了，大家真的没有听厌烦吗？”
她不但黑屏了笑容，还将谦虚的美德一并关机，盛气凌人，对央视优秀节目极大的不敬，接着道：“冯小刚早就告诉过大家一个词句，叫‘审美疲劳’；难道大家就从来没有疲劳过吗？”她嘴里说的话，已经没什么避讳了。
“我看到你才疲劳！”
我的嘴里蹦出这句话来，但没敢大声说，只有旁边的吴祖贤听到了。
吴大个压低声音，对我笑道：“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疲劳个鸟呀？”
“你恶不恶心？肿眼皮包的，做你女朋友去！”我捅了吴祖贤，笑骂一声。
“这个女人，谁都瞧不起！”高天空在我的另一侧耳语般的嘀咕道。
我相信了自己的观察——刻薄长相的女人，心胸肯定是不会宽广。
“哼，不就在国外镀过金吗？还不是被华尔街出卖了！小样儿的，连老板的圣旨她都敢违抗了！”高天空又道，他意思是自己引用副台长的语录，她都敢不投降，他妈妈的太狂了！
“不要私下议论！”孟完澜喝道。 。 想看书来
＇7＇ 吴大炮
看见方玲和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大约是担心自己的高声会贬低对外形象，孟完澜怒喝之后，脸上刷新似的从黑屏状态回到死机样的鲨鱼笑，换了柔和的口气，像是微软的执行官在解说电脑的知识产权，道：“我其实并不是要跟大家……这个，的确是因为有的人太……给过你们时间了，可没人理睬……是少数人逼我这样……嘿嘿，干这样勾当…是保护…嘿嘿！”
看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还要甩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唔…！”方玲向我们做了个善意的提醒手势，又像是故意岔开孟部长的活头，道：“还是请孟部长将我部的策划要求说一说吧！”她说话时和颜悦色，面带微笑。母爱熊猫。
孟完澜像是遇上一堵防火墙，火气被完全阻隔，脾气顿时消去一半，脸上的彩屏回来了。她“咳咳”两声，清清喉咙，尽量用了圆润的嗓音说：“中国已经走向世界，我们策划的话题，肯定是要对外的。所以嘛，在话题的形式上，不能够学了填鸭式的单口相声，要学会适合外国人的口味……”
“适合老外？是不是咱台里都用德语做节目？”号称吴大炮的吴祖贤（外号也叫吴大个）冷不丁的故意发问道。
“轰”的一声，许多人都笑了。
“哈！”我感觉一道喜悦在我心中掠过，知道“电脑”又得出问题了。
果然，孟部长的脸没有经过死机的过渡，直接就黑屏了！
“哼，让吴大炮的鸟嘴臭臭她也好！”我有点儿幸灾乐祸。
“是谁在说怪话呀？”
副台长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吴大个惊得慌忙低下头不敢做声了。
孟完澜女人部长的电脑脸又恢复到彩屏状态。
“你们继续！”
副台长挑了个座位坐下，静静的听了起来。
“当然，我们的节目也要让国内的观众看得懂才行！”
孟完澜女人部长的脸，色温很好，颜色以红为主。
我感觉这个女人自负得很。我倒要看看她能够推出什么样的洋策划来！
可是，我想看她的笑话，最后还是没有欣赏到。
因为尽管我不太舒服她，可人家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一说到具体业务，孟完澜没完没了的，能够说一大通，精心分析之下，倒也有她对于电视节目独特的见解。
先不管她的那些见解正确与否，可主管的副台长倒是很欣赏。不然，这个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一张脸跟微软控制的电脑似的，老爱间歇式黑屏的三张多的女人，也不可能在我台的部门领导岗位上混得下去吧？
“很好。我们巨龙电视台这一次的节目，就是要与央视的同类型节目有所区别嘛！”
黑猫警长似的副台长，当着策划部的全体人员，肯定了孟完澜的《总策划报告》。
“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报告就是；站伟人肩上，就要比伟人站更高！”副台长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当然也算是台里的观念。他还说，女人孟部长的报告，不但吸收了“百家讲坛”的长处，“最最关键的是，它还有我们巨龙自己的特色！”
这几句主管老板的高度评语，一定让孟完澜听了很惬意。因为我看见她的脸，跟加了张荧屏保护膜似的，光线变得十分柔和了。当然，她跟眼下许多女星装嫩一样，得在领导面前装得谦卑，跟小学生见老师似的——两只鲨鱼笑的母狼眼，一时半会儿虽说放射不出什么水灵的光芒，但却可以挤出几分海龟眼的色泽；并且，看着副台长行注目礼呢……哼，这个女人虽长期在国外工作，对国内的下级在上级面前的表现方式，倒也熟悉得很呢！
“我看了你们孟部长的总策划，印象有两点，”副台长继续说，“第一点是对抗性，”他像教授（叫兽？）在上课，“什么叫对抗性呢？报告说得好——就是不要再像过去的同类节目那样，一个人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讲，一群人在台下没头没脑的听，讲的人是疯子，听的人是傻子，”副台长站女人部长一条线上了，他继续说：“双方都很被动嘛！”哇，副台长赞成激进的观点了。他接着发表看法：“报告中说‘咱们既然要让疯子来表演，弄那么多傻子在荧屏上干什么？难道是以傻子凸显疯子的高大形象？这，恐怕不符合国际惯例，也就谈不上和国际接轨’！这个话嘛，是直接了一些，但还是有见地的……”副台长的话像是赞成批评优秀节目。我想，一定是那个女人煽动的。只有她看不惯人家国营大电视台。
“你们孟部长说‘我们的电视节目，不要搞一言堂’。这个话，有它的合理性。不过，一言堂也算是一种讲话形式嘛；当然罗，不是唯一的形式；或者说，不是你们此次策划的形式，你们的形式是要创新！”
创新说了十多年，我们周围日新月异，手机从无到3G，咱能感觉到创新的好处。
“怎样创新？国外辩论节目非常多，我们可以洋为中用，借鉴来为我们服务！所以，小孟报告中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