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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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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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又找来那领路的细作交代了几句,那细作见这般乱象,要察访留守府中一个人的下落料亦不难,也就答允了,只说目下各族乱杀,总得好一阵子方能停歇,因此这事倒急不得。花荣见他说得有理,便亦点头,怀中取了一块银子出来打赏,此乃当日及时雨宋江常用的手段,花荣在宋江身边见得多了,便也学了些。

那细作谢了赏,又将三人送出一程,到了骡马行在城外的牧场,待花荣等人与其部汇合之后,方又回城去了。这边一行翻身上马,循着来路往回疾驰,路上自然不大好走,时时见到路边有人杀伐劫掠,种种不堪,若是中原人见到时,怕不要一路打抱不平过来。只是花荣等人来到此间数年,早见惯了这辽东各族与中原人的不同之处,须知那杀人抢劫的固然是恶人,那被杀被抢的却也未必就是什么良善,你若是救了他时,他见你不加提防,说不定趁夜就偷了你一匹好马溜了去。身处此等乱地,侠义心肠就等于是自寻死路,有谁来感激你?倒是凶悍强暴,却还更容易得人追随,只因那意味着你更强,能活的更久而已。

因此众人一路不理诸事,只是策马奔驰,若遇到有人拦路,亦不问青红皂白,先队只是人人马上搭一支箭射将去,数十支箭攒射下,什么拦路之人都登时了帐了。

到了天明时分,已经离辽阳府百里之外,前面看看将到八口,忽然有斥候还报花荣,说道那八口地高永昌军中号角频传,兵马游动。好似要动兵一般。花荣沉吟片刻,便吩咐绕道向西,兜了数十里的一个大圈子,到了后晌便与郭药师所部接上了头,当晚便回到了郭药师的营中。

这一天一夜奔驰了近三百里,人马都是疲惫不堪,若不是这一路无论战士马匹都是精选的,几乎就撑不下来。饶是如此,路上亦有数十匹战马不支倒毙,好在到了本军大营中,人人俱是放下了心来,说白了,不管是多么狂妄的人,也没人敢说凭着五百骑就能横行辽东而平安无事的。

花荣稍事休息,便与大忭、史文恭两个来寻郭药师,将路上见到高永昌调动兵马之事说了。郭药师一面置酒与几人洗尘,一面道:“此事我已知之,遣了斥候前去打探,亦命诸营戒备,他若敢来犯我,径直迎头痛击便是。”手上兵力占优,在辽东这几年又不曾败绩过,郭药师的胆气自然雄壮。

花荣见他已经有备,亦是欣然。几人正在说那东京之事,忽然有人来报,说道那高永昌遣使来下书,目下已经到了盖州大营外。

“深夜下书?”郭药师与花荣对望一眼,都察觉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当下吩咐请进使者来。少停,戍卒一声报。那来使大步而入,看装束神情乃是渤海人,自报家门乃是高永昌所部裨将,名唤挞不野。这不野施了礼数,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交给兵丁递到郭药师面前。

郭药师却不忙看,冷笑一声道:“挞不野?你那高永昌有什么事,当面讲来便是,我何曾与他通过什么书信?”

不野身为使者,这点冷遇只作不知,恭敬道:“郭大人,我家高大人来时说起。他奉命调防东京,因而要调动兵马,恐怕郭大人有什么误会,故而遣小人来下书道明,并无他意。”

郭药师和花荣对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好笑,这高永昌早不动,晚不动,萧保先一死立刻就调兵回东京,管他是回去平乱还是抢地盘,总是不安份的主,这样人说的话也好轻信的?不过这消息中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高永昌显然甚为忌惮郭药师这路人马,因而在他回东京之前,势必要设法安抚郭药师,以免身后生变。

郭药师将书信拆开看了,见信中言辞谦卑,只是说些恭敬话语,便交给花荣看,一面向挞不野道:“我与你家高大人虽是近邻,彼此素无往来,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家高大人要回东京,自是奉了东京留守府的号令,与我何干?”

那挞不野看看花荣,面上微微一笑,躬身道:“郭大人这般说,想是领会了我家高大人之意,小人奉使至此,回去也当得向高大人交代了。高大人来时说起,若是郭大人能体会他的苦心时,亦当有心意奉上。”

郭药师眼神一凝,沉声道:“心意?这倒有趣了,不知高大人有甚心意可奉上于我?”

不野心中恼怒,所谓奉上云云,只是敬语,这郭药师却拿来说嘴,分明是有意轻视高永昌了。心中暗暗衔恨,面上却恭敬道:“高大人说道,这心意嘛,不在多少,只在心诚,譬如郭大人营中倘若有什么人口走失,牛马短少,我家高大人寻及了便当送回,管教完璧不损,请郭大人放心。”

郭药师身子一正,这挞不野话说得蹊跷,分明是在说那参议官刘辉了,这高永昌竟是在用刘辉之事作要挟,要他按兵不动,坐视高永昌回兵东京?郭药师一向睥睨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口吻,顿时心中有气,正要发作,却想起这刘辉乃是高强派来的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高强对于他来说非比寻常。

当下强自按捺,将皮球踢给高强派来辽东的最高武将:“花统领,高大人这番好意,你以为当如何?”

花荣和郭药师共事这许久,如何不知他言下之意?剑眉一扬,笑道:“今日闻报,东京留守府生变,汉民与渤海攻杀不已,本将身为汉人,常自忧心,难得高大人肯将我这里走失人口和牛马牲畜送回,我等自当领受这番好意。既是如此,便请高大人军中将南来汉民和渤海之人尽数交与我常胜军,不得留难阻挠,搜刮苛求,来使可能答允本将?”

不野暗叫厉害,这花荣言语中亦暗藏机锋,先点出常胜军已经得到了东京乱事的消息,高永昌调动兵马的真实目的无所遁形,已经没了多少谈判的筹码;跟着又顺着挞不野的话头,把南来的汉民和渤海人悉数划进了“走失人口”的范畴之内,须知塞外各族争斗,抢的就是人口和牲畜,地盘反而不是那么重要,花荣这么一来,对于高永昌的野心便是釜底抽薪之计。

无奈形势比人强,郭药师和花荣的常胜军兵强马壮,粮草丰足,真要厮杀起来,高永昌手上这几千戍卒是不够看的,目下可倚仗的也只是郭药师到现在还扛着辽国的大旗,没有公然造反而已。想要不马上打起来,就只能俯首低头,只是挞不野终究有些不甘心,试图讨价还价一下:“花统领名动辽东,心忧汉人,此事我可代高大人应允了。只是那海人……”高永昌本身是渤海人,他此次回去东京,存的也是利用当的汉人和渤海人的民族矛盾,拉拢渤海人以壮大其实力的心思,因此这渤海人乃是他必争之处,挞不野自是深知。

哪知花荣还没说话。郭药师已长笑一声:“花统领既是汉人,关切东京汉民安危自是当然,我郭药师却是渤海人出身,自当关切渤海人安危,来使岂可视若无睹?素闻东京留守府理民严苛,诸族相残,不似我这里各族安堵,彼此融融一片,便似我与花统领这般同席共饮,何等快活?来使休要多言,只管去回复你家高大人,若要我这里相安无事却也不难。只须有人欲南来我处时,不拘汉人渤海,尽数放了南来便罢。只此一件,你可依得?”

不野心中大恨,这俩人一搭一唱,真是欺人太甚!怎奈对方既然抛出了这些话来,倘若借此起兵要为东京汉人或者渤海人主持公道,自己这边却也禁止不得,只得权且答允下来,安抚了常胜军,待高永昌安定了辽阳府,羽翼丰满之后,才好对付郭药师等人。

待挞不野去后,郭药师向花荣笑道:“花统领果然精明,一句话便捉住了高永昌的软肋,谅他目下兵力不足,也不敢留难南来各族,我这里大可放手遣人北上招谕流民南来,便是那曷苏馆路各部系辽女真,亦可遣人招抚。”

花荣谦谢两句,却道:“郭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我等与高永昌私相授受,可当不得真的,目下东京留守无人镇守,自是无人来理,倘若辽国有新任留守前来,却又不同。趁着目下乱局未定,我等当分秒必争才是。”

郭药师点头称是,当下诸人商定,郭药师在此间设大营安置南来的流民,等候关于刘辉的消息,一面整顿兵马;花荣等人回往大忭大营处,与陈规等人汇合,利用那张晖设法招抚熟女真来降,又要说服之前接来的生女真温都部阿海一族,命他们派人返回北地说与生女真各族,纵使不能使其来投,也要让完颜部不能那么顺利的统合生女真各部。

阿海等人吃了完颜部二十多年的苦头,如今好容易得出生天,心中如何不恨?当下慨然答允,便即派了十几人分几路北上,前去联络一些与温都部关系较为密切的部族。

书中简短,不过数十日间,已经到了新年之时。这一年,用辽国年号的乃是天庆四年,大宋则是政和四年。不过从这年的正月一日开始,这辽东又多了一个年号,生女真完颜部太师完颜阿骨打在来流河畔登基称帝,国号则不似中原习惯,没取什么玄妙有来历的字号,就叫做女真国,改年号为收国,其攻城略地,建立国家的野心,从这年号中便昭然若揭了。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一七章

摆脱辽国统治,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这原本就是女真的夙愿。世代以来,每当辽人对女真予取予求,诸般挞辱,甚至因此而形成了一个专门的词语,就叫做打女真,试想,有哪个追求自由的民族能够忍受这种处境?一旦加在身上的枷锁松懈,势必要挣扎反抗一番,辽国的天灾人祸,便给了女真这样的一个机会。

阿骨打建立女真国之时,自然要发表一下就职演说,将本族起事的理由诉说一遍,以争取那些原本一盘散沙的女真族人的支持和拥戴。阿骨打为人不善言辞,然而自是一方雄才,历数契丹罪状和女真苦楚之时,便令得众女真族人慷慨激昂,亢奋不已,嗬嗬大呼不已,而后宣告立国,自号为郎主,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只是这革命之时,为了能引导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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