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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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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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进士出身,却在东南领应奉局八年之久,今年方因蔡京之荫而入朝为官,岂料赵佶亲自召见,与语大悦,立即封了这么长长一串官职。这其中通直郎为从六品散官,依例穿绿衣,赵佶特许加恩服绯,与四五品官相等,故曰借绯;天章阁直阁为馆阁添差,历来是清贵官职,非得人望者不授,其官自阁学士以下,有待制、直阁等官,而天章阁为真宗御书供奉所在,其地位仅在龙图阁之下;起居舍人则是中书省属官,职司掌皇帝起居言行,备送史馆编辑,因立于大殿之右,故号为右史,乃是一要紧职分。

燕青自大观二年进士登第之后,只授了一个散官,便即远赴杭州执掌应奉局,一掌就是八年,而后因此次立太子而由蔡京亲自执笔写表荫补为官,单单此事就令时人瞩目,咸以为应奉局向来是高强的地盘,燕青既为他的心腹,何以入官竟不由高强,而由蔡京?再与近日京城所传的高强休妻一事联系起来,顿时便引起了无数遐想。

而赵佶对于燕青的青眼有加,又格外增加了这种遐想的宽度和深度,岂有人一入仕便得右史的道理?何况更加馆阁!然而有识之士便不免想起当日燕青尚未出京之时,一手把持丰乐楼,令得京中士大夫皆津津乐道,为青楼中的翘楚,楼中行首白沉香便深得赵佶宠爱,坊间艳传云。如今看来,这燕青当真是深得赵佶信任,故而八年之后仍旧系于心间,一见之下便授高官,想来以赵佶的性子,提拔起人来是基本不顾年资班辈的,这燕青将来飞黄腾达,必不在话下。

燕青闻言,却向童贯笑道:“燕青有何德能,无非是蔡鲁公的恩荫,又有童大王的引荐,方得此美官,故而今日过府相谢,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说着将礼单呈进。

旁边有人接过去,交给童贯看了。燕青手握东南应奉局和海外船队,说他是半个财神爷也不过分,这份礼单上的东西,即便以童贯的见识广博,也要看得动心,不觉笑道:“燕直阁说的哪里话来?此乃官家的恩信,作臣子的进荐贤臣,份所应当而已。“便即请燕青作了上座,问些蔡京安好,东南时事,人物存没等事,俱是寻常对答,燕青一一应答,并无窒碍。

童贯说了一会闲话,忽道:“方今朝中大臣,皆以高枢密为班首,今何相公病重,左相为臣班之首,不可一日不除人,人多谓高枢密有望入相。听闻燕直阁与高枢密相交莫逆,乃是高枢密拔起于墙垣之间,谅来交谊深厚,不比寻常,何以燕直阁要经由此次立储恩荫,由蔡鲁公荐进,而非由高枢密拔擢?此事某家思之不解,望燕直阁不昧。”

燕青听闻,立即站起身来,望空遥遥一揖,正色道:“童大王,论起高枢密对于下官,正是高义隆情,恩同再造,下官纵使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其恩义之万一。只因高相公一意谦退,恐遭物议,不肯汲引亲近入朝,方令燕青在杭州一住八年,此乃不与党争之举,足见高相公高风亮节,燕青恭为高相公近人,岂可于此蒙昧?而之所以为蔡鲁公所知遇,亦是因受了高相公之命,奉养杭州蔡氏,以故得与蔡鲁公相交接,故而今日得以入仕。此中情由,旁人不知亦属无妨,而童大王立功燕云,为本朝第一人望,燕青不得已而言之。”

童贯闻言,眼珠转了几转,复又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某家褊狭了,错估了高相公之美意,还道他有意压抑燕直阁,不使为官,恐有忌才之嫌。”

燕青忙笑道:“焉有是理?燕青碌碌之辈,幸得高相公简拔,传以理财之术,应奉之道,方得以执掌东南应奉局八年,得官家之信重,亦泰半由此,追本溯源,实拜高相公所赐也!而今身既入京为官,蒙官家厚恩,仍许领应奉如故,追思高相公栽培之恩,不知如何报之?”

童贯大笑不止,连声称赞燕青重义,当下留了用饭。席间燕青自是妙语连珠,编词唱曲信手拈来,其风流处便连童贯亦是叹为观止,将自己腰间一对美玉解下相赠,燕青推辞不过,只得拜谢受了。

燕青拜谢去后,童贯复将那份礼单看过,袖中又取出一封书信,只见那信封上分明写着落款:蔡元长!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八章

高强自二龙山返回京城,时日还在燕青之前,只是他甫到京城,便又得悉一桩要事,乃是辽国遣使请和,要和大宋好生论一论这两国盟约的问题。

其实在年初大宋兴兵北上收取燕云的同时,女真也没有闲着。原本是定于去年会同辽东常胜军夹攻契丹的计划,却因为斜刺里杀出一个阿鹘产大王而流产,为了消弭这个有可能危及到完颜部在新建立的女真国中统治地位的祸根,阿骨打不得不极力安抚那些迫不及待地要攻掠辽人的猛安谋克们,转而大举派兵南下曷懒甸诸水,围剿这股神出鬼没的阿鹘产军。由于该路属于国相撒改的传统地盘,是故阿骨打就算增兵,也是以撒改长子粘罕为主帅。

粘罕出手,果然不凡,他率军南下之后巧妙布局,花费了近两个月的功夫,将亲阿鹘产的那些女真部落一一慑服,使得阿鹘产的活动范围逐步缩小,最终被逼到生女真与高丽的边境线附近。然而随着隆冬来临,大雪降下,即便是世代生活在此地的女真人,其活动能力也不得不大打折扣,阿鹘产则仗着兵少而精,又与高丽人取得了默契,就趁着这个时机几次出击,攻克了女真抵御高丽的几座城塞中。

此种卖族求荣的行为,自然激起了粘罕等女真将士得极大义愤,他迅即致书高丽国主,强调两国之间刚刚订立的盟约,威胁说这盟约不但关系到两国邦交,更是经由大宋的居间斡旋而订立,高丽若要败盟,说不得要与大宋一同兴兵来讨。

重压当前,高丽国主立刻见风使舵,将阿鹘产抛弃,且与粘罕合谋,把这一小股女真人给卖了出去。就在新年将至之时,双方终于达成了默契,粘罕率军打了一个伏击,给阿鹘产所部来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其部伤亡殆尽,阿鹘产阵亡。其实以当时的情形而言,阿鹘产见势不妙。原本是打算投降的。毕竟完颜部以生女真诸部的老大自居,女真人的人口又少,倘若对方能够甘心降服,一同参加建设女真国的大业的话,多半还是会善待降者的。在阿骨打起兵击辽之前的数十年中,完颜部历代征服生女真诸部的战斗中,亦皆采用此种政策。

不幸的是,在阿鹘产的军队中,尚有百余名女真战士是从辽东常胜军派出的,为首者便是阿海,他既是阿鹘产旧部同族,便深受阿鹘产的信任,时常带在身边。怎料当阿鹘产力所不敌,想要归降时,阿海反戈一击,一刀便砍下了他的脑袋。随后便向粘罕表明自己属于常胜军的身份,只说是原已迁往常胜军地界,被阿鹘产率军过境时招诱裹胁而来,想请粘罕送他们数十人回返常胜军中。

辽东常胜军兵力虽强,但组织并不严密,尤其是对于新附的各族各部,多以羁縻为主。这一节粘罕也是知道的,因此阿海这般说法,也能圆的过去。然而粘罕毕竟是女真国中的强人,自然不会单凭阿海这几句话就信了他,便即收了阿鹘产的首级,将阿海一群人权且羁押在国中,一面致书常胜军那边查询。

这阿鹘产原本就是被高强拿来牺牲的棋子,也没指望他闹出多少名堂来,他能牵制住女真大军几个月之久,业已超出了高强的期望。于是花荣接获粘罕书信后,便即直承其事,请求粘罕将阿海等人放还,至于粘罕要求依约夹攻之事,则辞以隆冬之时,粮草不足,须待秋后方可成行。原本双方约定的夹攻时间就是政和五年的秋冬,女真自己后院起火,误了时辰,也须怪不得常胜军,粘罕接信亦是无可奈何。

但花荣却另有礼物奉上,他在信中将大宋进兵收取燕云的日期告知了粘罕。当然这一来一回。等到粘罕接到信时,已是正月下旬,燕云战事业已接近尾声了。

可粘罕远在辽东,又没有直接渠道接触到燕云的消息,他怎知具体的战局进展?甫知大宋从南攻打燕云,他急得直跳脚,连声埋怨高强说话不算数,怎地口口声声说什么宋辽友好,不肯夹攻,转脸就自己去打燕云了!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粘罕虽然未必知道这句汉话,但道理却是懂的,他当即便率军回师北上,向阿骨打进言即刻起兵西进,攻打长春州与泰州,这两处乃是女真通往辽国上京腹地的必经之路,最是紧要。

阿骨打亦非常人,素知辽国疆域万里,属国数十,不是败个一两仗就能打垮的,趁着现今辽国四面受敌的当口,定要将他打到不能翻身才可,是以便即应允,遣使四出调集兵力,预备大战。奈何这女真国虽然是建立了,但诸猛安谋克的居住状况也不是那么快就改变的,动员起来更加煞费时日,所幸诸猛安在历次对辽战事中斩获颇丰,一听说要对辽国开战便人人奋勇,因此到了是年三月下旬,阿骨打便集结起大军两万人来,经由出河店去攻打长春州。

此地乃是辽兵重兵把守,留守唤作萧托斯和,乃是一员宿将,老于兵事,情知女真势大,便一面严守城池,一面拣选精士健马,与女真大军周旋,虽然败多胜少,却始终不给阿骨打以打歼灭战的时机。

正当女真兵泥足深陷的当口,忽有辽国大将萧干来投。说来萧干前年便曾经率铁骊部纳款,后来却又逃走,其部众由萧干之兄长别里刺掌管,现今也已被编为猛安谋克,跟随出征。萧干既然归来,别里刺便与他一同前来向阿骨打谢罪,情愿将自己所领猛安交给萧干。

阿骨打正当用人之时,萧干又是深知辽国虚实的大将,自有用他之处,于是既往不咎,更将原本居于达鲁古城一带的九百奚营交给萧干统领——这九百奚营当然不是就有九百部,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加上萧干旧部千人,编作三个猛安,有兵三千五百人。

萧干得了重用,当即摇身一变,成了女真兵的急先铎。他深知辽国现今无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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