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奇心促使我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我不假思索就问道:“老板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去。
我被她搞的莫名其妙,瞪着她的背影发呆。
“可怜啊,”身旁一桌的客人突然冒出一句。
我扭过头,说话的人年龄在四十开外,他自顾自的边摇头边叹息,筷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搅动,迟迟不送入口中。
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头撇我一眼,我有些发窘,移开视线,却听他轻声说:“这儿的米粉我吃了十几年了,每次都看到她满怀希望最终失望而归。”不待我问,他又接着说:“她儿子在几岁的时候走散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因为喜欢吃米粉,所以她开了这家店,希望有一天能母子团聚。所以她看到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总会多看上几眼,姑娘,你不要介意啊。”
原来如此。
我从未想到在一家简陋的小店也会隐藏这样一段感伤的往事。
我迟疑着,缓慢的说:“那这么多年了还能寻回来么?”
“能,”一低沉的女声在我头顶上方响起,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她的唇微启,坚定的说:“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只要尽力了,人生就有希望。”
“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我重复一遍,心中有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了。
沉思片刻,我忽而站起身,真挚的对老板娘说:“你一定会找到儿子的,因为他有个世间最好的母亲,无论自己过的如何,都从来没有放弃过。”
说完这些,我鼻子有些发酸,向晖搂过我,下巴抵住我的额头,几不可察的噌了噌,在我耳畔娓娓说道:“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迷路的。”
我白他一眼,“你早就迷路过了。”我意指他从前的种种,他一下抱的我更紧,露出小鹿般可怜的眼神,“迷途知返的人,你能收留吗?”
可恶,知道我心软,居然来这一招。我摸摸他的头发,“乖,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阿姨一会给你买糖吃。”说罢,自己忍不住发笑。
被刚才的事一耽搁,米粉放长了有些黏糊,但我们毫不在意。所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和谁一起吃,选自竹喧语录,想必她也是实践出真知。
向晖舀了勺辣椒酱和米粉拌在一起,他喜辣拒甜,我也早就知道,可自己从来不敢尝试。今天不知怎的,看他吃的香甜,忽然就动了念头。
向晖见我巴巴的盯着他,坏坏的笑,“想尝尝?”
我猛点头,他挑了些放进我碗里,我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顿觉气血朝上涌,辣味顺着喉咙一路往下蔓延,脸在瞬间烧的滚烫,眼前蒙起一层雾气,我不住的吐舌头,“好辣好辣。”
向晖边笑话我边叫了杯水递来,“你这个人就是喜欢逞强。”
咕咚灌下半杯水,觉得舒服多了。我不服气的顶嘴,“总有一天会胜过你。”
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终一语成谶,可是很多年以后,经历过酸甜苦辣的我们再次坐到这里时,却再也找不回那时的心境了。
向晖轻轻笑了笑,从我手中接过茶杯,一仰脖把剩下的水喝尽,我怔住,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我想说些什么,脸一红说出口的是:“我在感冒,你……”
他扬起懒懒的笑,什么都没说,可好似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忽然想起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的一段话,如果遇上这样的男人,你就可以考虑嫁了:笑起来很像个坏蛋——其实不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他自己不知道;你感冒了,他还是会用你的杯子喝水……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瞧,止不住的想笑。
“再笑下巴要掉下来了,”他勾起唇角,笑容绚烂。
我不以为然的撇嘴,“哪有。”
他眼底满是笑意,抬手揉乱我的头发,也揉进了我的心。
雨势渐小,我们踏上返程的路。
走着走着,向晖渐渐放缓步子,一开始我还没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落下一大截。回过身看他,他的侧影坚毅挺拔,鬓边有碎发随风飘逸。
“走不动了?”我往回走,带着轻松的笑意,终于逮到一个机会笑话他。
他不说话,我忽然急了,小心的问:“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低低的唤道:“叶子。”
我一手探上他的额头,有些担心他是被我传染了感冒,还没回话,他拉下我的头,唇深深烙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很强的攻击性,与上次蜻蜓点水般的浅啄完全不同,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伸手推他,使不上力。
他的鼻息急促而温暖,唇柔软,浓郁的如巧克力般让人欲罢不能,我慢慢放弃了抵抗,无力的攀上他的肩头。
直到呼吸被掠夺一空,他才满足的离开我的唇。眼神炽烈,像是要把我一次看尽。我嘤咛一声,倚进他的怀里,不敢抬头看他。
“现在才想起闭眼,不觉得迟了些么?”他捋过我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揶揄。
我闷头笑了半天才回答,“那是你技术太差,我没有感觉。”
“噢?”他俯身看住我,脸凑过来,“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还没说好还是不好,他已钳制住我的身体,我动弹不得,他的唇瓣再次覆盖住我的,轻舔浅吮,逐步深入,唇齿交缠在一起,仿佛凌霄花和长青藤的纠缠,生生不息。
“这次有没有感觉了?”他放开我,微微喘息。
我的脸早已烫的不像话,再不敢胡言乱语,要不,吃亏的还是我。
回校的第二天,我和向晖相继病倒,这便是浪漫过头的下场。
第二十六章
承诺本来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一场角力,有时皆大欢喜,大部份的情况却两败俱伤。
春夏交替的时候,如烟和大鸟之间出了些状况,整天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几次问她,她又不愿说。
逼急了,她才咬牙切齿的把大鸟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末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事情的始末很简单,也就是小两口的拌嘴上升成为了阶级矛盾。大鸟平时油嘴滑舌惯了,和女孩子打打闹闹开开玩笑,说上几个荤段子属寻常,有如烟在场的时候还知道收敛几分,若是如烟不在便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活该有事发生,那天如烟身体不适早早的回了寝室,本来和大鸟说好晚上也不陪他,后来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又说要去图书馆找他,结果就看到大鸟和他们系里的女生谈笑甚欢,打情骂俏。
如烟一发飙,胡搅蛮缠的说:“我死给你看。”在众人面前大鸟怎丢得起这个脸,他一发狠蹦出一句话:“你敢死我就敢埋。”气的如烟直发抖,事后他无论怎么道歉如烟就是不予理睬。
大鸟求到我这里,我自是站在如烟这一边。向晖笑我护短,我理直气壮的答:“我就是护短,怎么了?”他也拿我没辙。
如烟的脾气强起来跟头牛似的,谁劝说谁倒霉,我虽充当着他们媒人的角色,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还是向晖出了个主意,确切的说是鬼点子。因为宿舍里竹喧老是同柳如烟对着干,彼此把气死对方作为人生的最高追求,所以如果能成功捉弄她一次,想必如烟扬眉吐气一番之后自然也就跟着气消了。
竹喧不是盏省油的灯,大鸟有这个本事吗,对此我抱怀疑的态度。
我不清楚大鸟能否在短时间内想出办法,只知道柳如烟在接了一次电话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天下午,总攻开始了。
如烟买了本瑞丽杂志,原本这类书籍大家都是扔在桌上随意翻阅的,所以这次竹喧也没放在心上,顺手就取了还拿到床铺。
柳如烟刚巧回来,将之逮了个正着。事后我才想到她不是回来的巧,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她开口就骂道:“死丫头,你老是偷我的书,这回被我抓到了吧。”她得意的笑。
竹喧头都没抬,“这是偷吗?你搞搞清楚,窃书不算偷。”(典故出自《孔乙已》)
“哈……”如烟冷笑,“窃和偷有区别吗?我告诉你,窃就是偷。”
竹喧不耐烦的答:“我是窃,不是偷。”
柳如烟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眼中精光毕露,“你确定你是窃不是偷?”
竹喧想都没想立刻就说:“是啊,我是窃,就是窃。”
如烟声音大的足够轰动整层楼面,“正房不做,你非要做妾,真是作孽啊。”说罢,肆无忌惮的张嘴大笑。
满屋子爆出连珠似的笑声,程英的反应稍稍慢了一点,等大家笑够了她才捧着肚子,几乎笑出眼泪。
满堂欢声笑语,唯有竹喧白净的脸涨成猪肝色,憋了许久放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瞧。”却被当作笑柄,惹来更大哄笑。
事后我转述给向晖时,他虽然早已从大鸟加油添醋的说明中了解了情况,还是被我绘声绘色的表演逗的捧腹大笑。
经此一役,大鸟在我们寝室中名声大作,原本竹喧和柳如烟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逐渐演变成大鸟和袁琅斗智斗勇的比拼,自此寝室中笑料层出不穷,如果哪一天竹喧和如烟没有上演唇枪舌剑,我们反倒不习惯。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收到一份神秘的礼物。礼物是由宿舍管理员阿姨代为收下,并且亲自送到我手中。礼品盒包装精美,一看就知道煞费苦心。
拆开包装,里面有个小一号的盒子,同样是粉红色绸带打成蝴蝶结形状,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一把密码锁。
我将礼盒翻过来转过去的搜寻,没有发现落款。
竹喧早在我拿着礼物进门的时候就盯上了我,见我不急着打开反而托腮苦思冥想,终于按奈不住,猴急的催促,“叶子,快拆开看看呢。”
“要密码的,你知道?”我没好气的说。送礼物的人也真是,直接送不就完事了,非要搞花样。
竹喧抓耳挠腮,嘟起嘴,“不外乎那几个,生日,门牌号,电话号码,你挨个试试不就得了。”
有理,我依言先输入我的生日,不对,再试寝室电话,仍然不是,如果家里的门牌号还是不正确的话,那这次试验只能以失败告终,结果,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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