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中日武汉大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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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中日武汉大会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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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薛岳恰是这场会战的前敌总司令。
  薛岳脸上急骤变化的神情没逃过程潜的眼睛。他十分理解地走过来,拍拍薛岳的肩头,言辞恳切地说道:“伯陵,过去的事就像一阵风,刮过去也就算了。来日方长。记住:大辱安能忍,此仇永勿忘。你还年轻,你还有洗雪耻辱的那一天。”
  薛岳良久无言,心中充满苦涩。但一丝隐隐的冲动也似火山里的岩浆在不停地涌动。他站起身握着程潜的手,咬着牙,用劲地点了点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转身走出了程潜简陋的长官部。
  “他妈的。这公平吗?”
  一直闷坐着的薛岳一声吼,把身旁的副官吓了一跳。
  “委员长怎么会看上桂永清这个混蛋。平日骄横跋扈,战时贪生怕死。要不是他临阵退缩,丢了兰封,土肥原岂能从刀板上溜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倒要我和程长官替他背黑锅,受人暗算。韩向方(字复榘)这个白字粗人,也活该他倒霉。”
  薛岳一腔怨恨,骂人也骂得莫名其妙,骂桂永清却捎上了韩复榘。但他真正想骂的,只有他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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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断言“日本危矣”(1)
1937年底,疯狂的日军挟连下上海、南京、北平、天津的余威,在战场上攻城掠地,所向披靡。陷华北、华东要地,赶走韩复榘占领了山东半岛,又从南北两面向中原压来。中国东半部丰硕的平原就像早春河道里融化的冰层,一块块地化裂开来,落入日本人手中。一连串军事上的胜利,使日军骄狂的气焰直冲云天。随着军旗上那面炙热的“太阳”疯狂地燃烧,中国大地一块块化作焦土。中国人心在颤抖、淌血。正义也在这淫威面前一时失去了光亮,中国大地上一时阴云笼罩,黯淡无光。
  又一个严酷的冬天早早地降临在中国大地上,每个中国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坼人裂肺的寒冷。
  东瀛列岛。随着帝国皇军在遥远的中国战场上凯歌频奏,日本人狂热地沸腾起来。东京内阁、军部乃至普通百姓,到处都沉浸在一片欢呼、鼓噪声中。被官方左右的报纸、电台每天都重复着一个声音:天皇万岁!扩大皇军的胜利。蠢血沸腾的军国主义狂徒,更像肮脏的油污般浮了上来,环住日本海峡,拥住东瀛列岛。他们组织游行、###、请愿,在日本列岛上窜来窜去,疯狂地鼓噪着:
  扩大战争的胜利!
  彻底消灭顽固的###军队!
  征服###!
  东瀛列岛尽管雪花飞舞,寒气逼人,但大和魂却激得矮小的日本人热血沸腾。
  1938年初,日本大本营贪婪的目光又投向古国中原重镇——徐州。徐州属于中国两大铁路动脉津浦线和陇海线的汇交点上,是中国铁路东西南北往来的枢纽,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日军瞄向徐州,意图相当明确,就是要打通津浦路,解除日后进军武汉的右侧威胁,再由陇海路西上,切断平汉线,一举拿下武汉,逼蒋介石摊牌。
  日本人的如意算盘拨弄的哗哗作响。此举成功,不啻趁热打铁,再给蒋介石以致命一击,彻底打垮蒋介石的抵抗意志,向日本人投降。日本人对几千年前中国兵学鼻祖孙子的一句话领悟得也相当深刻:不战而屈人之兵。退一步说,即使蒋介石不投降,失去武汉,也意味着他将被赶入西南大山中,国民政府也将随之降为中国的一个地方政权,那时蒋介石政权真正有多少权威?中国的半独立政权可多的是,蒋介石为各省军阀注目的焦点,让他下台,必能在各省得到热烈的拥护。到那时,日本人再另起炉灶,扶植起构筑于日本人羽翼之下的新政权岂不易如反掌。这种一厢情愿的逻辑当时在东京颇有市场。但日本人忽略了致命的一点:外敌当前,军阀纷争是没有市场的,在抗日问题上中国空前团结。
  1月16日,日本内阁首相近卫文麿见迟迟不能压服蒋政权,恼羞成怒地发表声明,声称:“帝国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的建立与发展。”全然不把蒋介石放在眼里的样子。惟恐分量不足,26日,近卫再次蛮不讲理地向全世界声明:一、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日本均不与国民政府交涉;二、日本为阻止外国军事援华,仍可对华宣战;三、日本对华之新政权,居于监护人之地位;四、绝对不容许第三者出面调停。
  日本人虽然急于结束中国战事,但自认对付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游刃有余。近卫仓促间抛出这个日后被日本外交界、军界认为最愚蠢的声明。
  刚退入武汉的蒋介石如洞中观火,把日本人的这一企图看得清清楚楚。日本人发表声明,偏偏忽略了一点,蒋介石本人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头。一接到近卫的声明,蒋介石嘿嘿就是一阵冷笑,对中国外长王宠惠和军政部长何应钦等人说道:
  “日本人黔驴技穷,进退失据还敢出此狂言,日本危矣!”
  对蒋介石的这番话,王宠惠吃惊不小,何应钦则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老蒋不过是在硬充好汉。事实上,蒋介石被穷追猛打到这一刻,心境反倒清明了。他心里明白,日本人又是拿否认国民政府,又是拿宣战、继续军事行动威胁他,无非是要他停止抵抗,举手投降。但他明白,此刻投降,那他和他的国民政府,立刻就会被中国千百万民众和各党派愤怒的狂潮所淹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降低和谈条件,他试过,可日本人不答应。所以他所能选择的,只有继续抗战一条。要说抗战,蒋介石并不像他的副手汪精卫那么悲观。汪精卫总认为,中国再战必亡。可蒋介石向来把汪的话当做文人之言。他心里清楚日本人的底牌,他更清楚已无兵可派的日本人要把他的200多万军队歼灭,那不过是痴人说梦。只要能在这关键时刻顶住,随着日本人的消耗,国际社会的干预,甚至西方国家的参战,那失败的结局一定属于日本,而不是他蒋介石。 。。

蒋介石断言“日本危矣”(2)
蒋介石没有被日本人吓倒,但素有“干才”之称的国民党###何应钦想的却并没蒋介石那么乐观。身为军政部长,军事上一连串的失利他都深知内情,因而对今后的抗战前途也越觉茫然。但自“西安事变”他演出了“逼宫”那一出戏后,惊觉惹恼了蒋介石自己身后则再无退路,遂转向对蒋介石百般讨好。眼下见蒋介石有此豪迈之语,只觉蒋介石是在自我安慰,便忍不住问道:
  “委员长所言极是。只是眼下日本人从南北扑向徐州,这徐州守或撤还没定准。委员长以为李德邻(李宗仁字)的30万杂牌部队能守住徐州吗?”
  蒋介石盯了何应钦一眼,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何应钦的话把他又拉回现实之中。
  从长远看,蒋介石并不怕横行在中国大地上的这些日军,可眼下这股日军还没有受到极大消耗,战斗力还很强,从战役上来说,他的国军尚不是对手。更何况国民党军又新败于京、沪,损兵折将30万人,元气大伤。但如果徐州不保,让日本人轻轻松松地拿下中原,再挥兵转向武汉,那他的残余部队就更没有喘息时间。想到这,他转向何应钦,语气坚决地说道:
  “徐州是要守的,而且一定要设法守得长久。须知,今日之津浦路防御,就是明日武汉之守卫。津浦路守得越久,武汉会战准备得就越充分。我相信日本人今年就会进攻武汉的。”
  这句话,更使刚才惊讶不已的王宠惠如坠入雾里云中。尽管他对蒋介石一会儿一个论调的思考方式见得不少,可在这决定国家、民族的大事上他丝毫不敢懈怠。听着听着,他的汗珠子滚了下来。犹豫片刻,王外长忍不住插言道:
  “委员长,据悉天皇已颁下圣诏,明言今后暂不扩大事态,难道……”
  蒋介石挥挥手,像是对“天皇”这两个字很不耐烦似的。
  “日本人言而无信,裕仁也是日本人。他们的‘不扩大’不过是休整部队而已,不值一信。”
  蒋介石说罢,沉思片刻,转向何应钦说道:
  “敬之,你要负责把津浦路会战计划抓紧催办一下。告诉李德邻,津浦路一定要死守,守得越久越好。那个,那个,就说至少要守3个月。”
  何应钦点头。蒋介石想了想,咬咬牙,又郑重地补充道:
  “第五战区枪械弹药,军需物资可以提供一部分。告诉李德邻,川军裁并编制一案可暂缓。一定要他们把日军拖在津浦线上。”
  蒋介石今天对李宗仁可真够大度的,几乎有求必应,这也是他自己逼出来的。去年年底,蒋介石意气用事,在京沪战场与日本人拼一日之短长,结果把国民党军队,包括他的精锐嫡系中央军30万人扔在京沪城下,大江南北。为此,他心疼得半个多月茶饭不思,夜不能眠。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大国领袖的架子。眼下,行兵布阵捉襟见肘,他能怨谁呢?他只能依靠李宗仁指挥的第五战区30万杂牌部队把日本人拖在中原,他的中央军好抽出来整补部队,恢复元气。他需要武汉的安定,他需要时间,他也只有干一件他最不愿干的事——扩大那些被他视为眼中钉的地方部队。
  自今天被委员长召来,王宠惠很少能插上话。按说今天本来是研究如何应对近卫声明,可蒋介石里外里只顾糟蹋日本人,却迟迟不在这件事上表态,他不摸底,可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想到这,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委员长,对近卫的这次声明,中央该如何表态呢?”
  蒋介石这才想起今天讨论的是什么,沉思片刻,吩咐道:
  “王外长,你回去搞个声明,措辞要强硬些。日本人要开战,我只好应战。今天要逼我摊牌,我也要摊给他们看看的。”
  1月19日,武汉国民党《中央日报》首先刊出了蒋介石对日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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