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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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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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世齐叫我盛菜,缓和道,
  “听说你们局里有人事变动?对你有没有影响?”
  我摇头,迟疑道,
  “重案组叫邵阳代队长,只能算临时的,不知道局里有没有定下人选。”
  “暂代……没错。”岳世齐想了想,
  “看来一时没有什么人选。市里现在正是青黄不接。我看说不好要空降,你做好思想准备。”
  “空降?其他部门不能调过来吗?”
  “其他部门?”岳世齐避而不答,
  “小川,你看得到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复杂情况,也意味着调职不只是个人的争斗。你非要一个人在外面,就要懂得配合。”
  我微微一怔,缓缓点头。每个人都很复杂?是这样吗?如果说丁允复杂,似乎可以相信。但是孟浩翔呢,方儒呢,生存的游戏里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吗?
  “不要想太多,”岳世齐哈哈一笑,
  “有什么问题就说,队长调成谁也不怕。不过重案组冲在最前面,陷得最深。我还是建议你换个方向。”
  我捧着饭碗摇头道,
  “在重案组挺好的,文职太琐碎,也不适合我。”
  岳世齐默默点头。等我们吃完饭,我将碗筷收拾起来放到水池里,泡了壶茶,准备再呆一下就走。
  临走时,岳世齐道,
  “小川……你年纪也不小了。明儿认识不少好女孩,你也可以见一见,多一点选择。”
  “啊……好呀。”
  我毕竟没有正式表达过自己要找一个女孩的念头。岳世齐这么直说,让我很不习惯。要我认识岳明认识的女孩吗?一个小警察怎么跟他公子哥争?想想就觉得好笑。
  走出门心里很明了。岳世齐的态度明确。叫我不要想队长的位子,叫我远离南楠。
  时局?趋势?我愿逆水行舟。
  
  坐在出租车里,忍不住在兜里摸,烟都抽光了。这时候,南楠给我电话。掉头的一刻,心里悬着已久的好像将要得到满足。我知道自己,无论身心,都将被欲望吞噬。
  每晚去南楠那里,她都把东西备好。起初只是因为她的要求,好像我吸下去,便是完成了与她不离不弃的承诺。之后就在强烈的兴奋中肆意承欢。像是作为奖励,南楠总是抱我洗澡,然后拥我在怀里入睡。无论是事前的快感还是事后的抚慰,即便饮鸩,我也欲罢不能。
  才不过六天,我已经开始想念那份超越思维和意志的快感,也因此加倍期待南楠的电话。也许已经不知不觉上瘾。也许这正是南楠期待的,以追求白粉的强烈渴望表达对她的渴望。
  如果南楠感到满意,我也不会介意。
  南楠在房间里等我。一支叫诱惑,一支叫沦陷,烟卷包得很紧。
  起初我以为南楠自己也吸,后来她说之前很多日子熬不过,忍不住想尝试,却都最终放弃。我不由笑道,“只是好奇想亲眼看看会有怎样的反应吗?那我吸给你看也好。”
  我终于熟练地像抽烟一样。不能染给她,就在厨房水池边吸。贴着纸卷,可以闻到带着诱惑的香气,轻轻捻着纤长的纸卷,似乎能触到南楠的气息。越是即将到手越要显得沉着,漫不在意地点燃渴望已久的烟卷,和着空气一同吸入,好像优雅地品味珍稀。呼出烟气的一瞬,明明身体忍不住颤抖,看着飘散的轻烟,却好像陶醉的模样。
  厨房和餐厅隔着一道落地玻璃窗。南楠坐在外面看我,接连不断地吸着烟。修长的手指搭在脸畔。烟雾袅袅升起。透着魅惑的气息。隔着玻璃却似隔着镜子。我们做着相似的动作,欣赏着镜子里美好的自己。
  两支吸完,打开抽烟机。冷风从身畔腾起。扶着料理台,浑身都在颤动。好像有什么随着鲜血翻滚进脑海中。
  我跌跌撞撞地出门,抱起南楠。解她的裙子,解不掉。嗓子里干的似要冒火。急将裙子扯裂。
  南楠发出一声惊笑。搂住我的脖子,由我抱起来,抱在墙上。小腿紧紧夹住我的腰。南楠也将我上衣扯开,丁字裤移到一旁,摩擦在我腹部。湿热而奇特的质感。
  南楠说:“阿乐,你抽烟的样子真勾人。”
  我笑,“你也一样。”
  生活好像再度点燃,迅速而猛烈地放出焰火。我和南楠,都不能奢望地久天长,生命也不过如流火一闪而逝。如果可以,我愿意燃尽自己,给她命途中最绚烂的光亮。
  
  最终清醒过来时已经在浴缸里。我身体像散架一样萎靡无力。温热的水喷洒下来。
  “南楠,一直都没问……任烽呢?”
  南楠把头埋在花洒喷溅的流水里。半晌探出来,
  “他在东南亚处理货物的问题。我们约定五年内事成之后结婚。”
  南楠说得很直接。我不知道内心是否感到刺痛,
  “什么货?你在做什么生意?”
  南楠玩味地看我,微微一笑,
  “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好。”
  我尴尬地笑,不知该说什么。
  “公私分清楚,我们在一起顾虑少一些,才开心。”
  南楠道。
  我笑而不答。下身在温热的浸泡下再度胀起。忍不住探到蓬头的水里,亲吻南楠。温水的润滑下,南楠的皮肤变得加倍光滑诱人。身体在水中触碰,若即若离。
  南楠将我的手抓到身下,以示鼓励。闭着眼睛,在蒸腾的热气和不绝的水声里。我只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从未想过有一天和南楠会变成床伴的关系。如果只谈私事,只谈□,是不是变得简单?没有未来,也不考虑过去。不再有利益,不再有感情,靠着药力和本性,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思考,诚实,可靠。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或者无爱,哪一种更残忍




☆、羡慕

  第二日天未亮我便清醒。南楠靠在我怀里,背对着我,枕在我上臂,身体略微弓起,手臂伸展开来。睡得很安稳。
  身体像被碾过,胳膊几乎是酸痛。药效下越发不能感受身体的极限,做着疯狂的事情,透支精力。
  半夜时任烽给南楠电话。似乎喝醉了,重复不断说想南楠。南楠把电话按掉,不一会儿任烽又打来,完全不知道被拒绝一样,锲而不舍。
  南楠就把任烽电话放在一旁,压在我身上。那时候我身体很干,她的手指划过我下身,另一只手在我胸口揉搓,勉强地寻到方向,马上肆意挺进,像是无声的发泄。手机屏幕亮着,我咬牙看着墙上南楠起伏的身影,抱住她,把她扑在身下。
  不知道是电话先挂掉或是我和南楠终于睡着。
  有时我会跳线一样忽然想起刘静怡。刘静怡的打趣玩笑,止于调情。好比舞步,我若进她便退,若即若离,保持亲近又可以脱身的余地。
  在同样知晓没有未来的情况下,刘静怡的暧昧,南楠的疯狂,是各自选择的伪装。既然白头偕老于我们这样奢侈。
  我可以理解这两种状态。明知荒唐,明知虚空。同样是游戏人间,百花丛中过和纸醉金迷夜,哪一种更高尚,或者哪一种更堕落?
  我心有不甘。
  
  南楠醒来后,说谭小流出院了,一起去看看。
  迁延巷在旧城一条很热闹热闹得显得嘈杂的大街背后。拐不了几拐就到了。车开不进,巷子不算深却着实很窄。灰路灰墙灰楼梯,窗户小而密,到处都透着潮湿阴暗。
  任晴开门,谭小流一身家居打扮,领口隐约露出身上绷带。两个人素面朝天,过日子的样子,毕竟都是年轻女孩,不需打扮就各有各的漂亮。
  房间比我宿舍还要小,外面是公用厨房,推门进来就是很低的窄单人床加了靠垫当做沙发,里间摆着一个稍嫌窄的双人床。
  谭小流抓抓头,叫我们随便坐。
  南楠说不忙,呆一会儿就走。
  任晴出去烧水泡茶,很是熟悉的样子。想来两人在这房间共度的时光不短。
  南楠问谭小流新房子看得怎么样。原来之前已经许诺。
  谭小流说受伤前就看好了,过两天去办手续。
  谭小流拉了椅子坐在一边。我和南楠坐在沙发上。任晴进来倒了茶坐在我旁边。
  南楠问了问情况,谭小流说断了根肋骨,没什么要紧。南楠这回倒没有上手摸摸看是哪根。
  我不知该说什么,听她们聊。南楠在,我不由得拘谨。后来任晴和谭小流留我们吃饭,南楠说还有事情,叫我跟她们吃,就先走了。
  我没想到南楠给我安排午饭。虽然不太自在,但毕竟是来感谢救命之恩,一句话都没有也不合适。何况南楠走后,吃饭也就随便很多。
  
  我把托孟浩翔带的墨镜给谭小流。谭小流手术戴了义眼,毕竟是人工,不如之前俊朗。谭小流试了试,经典款风镜。
  谭小流说喜欢,收下道,“乐姐不用这么见外。有什么事吩咐我,义不容辞。”
  我笑。如果南楠吩咐她,的确义不容辞。而我到底假借什么呢?
  “这是谢你们之前带我去医院。最近走霉字,还好你们不嫌麻烦。”
  我们就近在巷子里找了家兰州拉面。饭店建在住宅楼一层,门脸极小,两排靠墙加起来八张方桌。但无论如何是“全国连锁”,标准口味。
  等面的时候。谭小流给我递烟,点上火,然后自己抽出一支。任晴很干脆从谭小流嘴里把烟揪掉:“医生说什么的,你还抽!”
  谭小流用目光表示哀求,没有获得批准,最后作罢。
  我微微一笑。深吸了几口,觉得过意不去,便将烟掐掉。
  任晴对我道:“没关系的,你抽你的,就让她看着眼馋。”
  我笑着摇头道:“也没什么好抽的。”
  任晴点头,“什么叫觉悟,谭小流你学着点。”又回头对我道:“你自己也出院没多久,还是多当心。”
  我点点头,道,“你俩这样真好。挺让人羡慕的。”
  “嗯?哪有?”任晴害羞。
  “你这么管着她,多好。”
  “我是欠人管。难得小晴愿意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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