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刻:记忆中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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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刻:记忆中的影像-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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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进来的时候用两台机器一口气拍了12张,四个人都在画面上,姚文元刚刚进来,还没贴近铁栏杆,另外三个人也刚刚站到栏杆前。再晚一分钟陈伯达就进来了,那就不是“四人帮”了。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而其他记者都在近处拍特写,自然难以把四个人都收进来。
  1980年9月29日,全国人大决定成立由24名检察官组成的特别检察庭和35名法官组成的特别审判庭,列举林江反革命集团四大罪状:1。诬陷党和国家领导人、策划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2。迫害、镇压广大干部群众。3。谋害毛泽东主席、策动反革命武装政变。4。策动上海武装叛乱。共48条罪行。
  这是一场超级审判。先后有6万多人直接参加了旁听,在当时的环境下,由于涉及国家机密,没有让外国记者参加,但已经是“高度开放”了。国际传媒铺天盖地地报道。历时77天,开庭42次。被审判者包括前“第一夫人”、中央政治局委员江青;前中央政治局常委、副总理张春桥;前中央政治局委员姚文元;前中共中央副主席王洪文;前中央政治局常委陈伯达;前解放军总参谋长黄永胜;前空军司令吴法宪;前海军第一政委李作鹏;前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前南京部队空军政委江腾蛟等10名主犯。这两个反革命集团的另外6名主犯林彪、康生、谢富治、叶群、林立果、周宇驰已经死亡,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最后判处江青、张春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王洪文无期徒刑,以上三人均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姚文元20年徒刑,剥夺政治权利5年。
  孙毅夫自始至终都参加了审判过程,亲眼看到了这些人的面目:张春桥穿一件黑上衣,推了平头,胡子有半寸长,一言不发,死猪不怕开水烫;江青在法庭上大喊大叫,目中无人,因为她善于表演,那天故意穿了件领子上带补丁的黑色衣服,苍白的脸上残存着昔日的傲气;王洪文很“配合”,双目无神,机械地眨着眼,全无造反派的威风,问什么说什么;姚文元浑身哆嗦,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问不问都要说。
  顺便交代一下,1983年1月25日,也就是两年的缓刑期满时,最高人民法院宣布改判江青无期徒刑,1991年5月14日,她在公安医院治病时在房间里上吊,终年78岁。张春桥2005年4月21日病亡,终年88岁。王洪文在秦城监狱服刑时病亡,终年58岁,姚文元在1996年刑满出狱,隐居上海。他们左右中国的时代已经彻底翻过了历史的一页。
   。。

《彭德怀在前线》
%%%《彭德怀在前线》:中国军队高级领导人在前线的惟一照片
  彭德怀是著名的军事家,解放后在十大元帅中排名第二。彭德怀怎么打仗,很多人没看过,但这张照片和它的拍摄者徐肖冰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
  他在前线,站在不太深的战壕里,举着望远镜,身上穿着皮衣—那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获来的。旁边就有用于伪装的树枝,但彭总不用,他不怕枪林弹雨。彭总的对面就是日本人,枪炮声都听得见,子弹从身边带着风呼啸而过,我在旁边拍照时也害怕,太危险了。他边看边说话,在指挥战斗。他的脚下就有卷好的电线,那是通讯兵专门给指挥员架的电话线。对面的战斗正在打着,作为八路军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员,彭总的担子不轻,那时他指挥着105个团在打日本鬼子,史称“百团大战”。
  1940年,国际战局很不好,德国、意大利在欧洲战场上取得了令人瞠目的战果。日本和德国、意大利结成了军事同盟,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和控制,中国国民党在日本的强大压力下更加动摇。毛泽东说:我们应当估计到最困难、最危险、最黑暗的可能性。
  为了粉碎日军对华北我军的全面进攻,打击其“牢笼政策”(日军宣称将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企图把各抗日根据地装在他们的“牢笼中”),从1940年8月开始,八路军在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的指挥下,向华北敌占区交通线和各据点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战役,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在长达三个半月的时间里,八路军共投入了105个团的兵力约20万人,作战1824次,毙伤日军2万多人、伪军5000多人,我军伤亡17000余人。(另一说是动用了40万人,毙伤日军万人。)总之,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浴血奋战。毛泽东和朱德远在延安,所以在前线指挥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彭德怀了。这一次的战斗原本是要以破坏敌人的交通线为主的,也叫“交通破袭战”。胜利之后新华社要发消息,问副总参谋长左权怎么写,结果大家一商量,就叫“百团大战”吧。毛泽东听到消息后很高兴,发贺电说:“百团大战真是令人兴奋,像这样的战斗是否还可以组织一两次?”后来有人批评这次战斗说暴露了我军的实力,减少了对国民党军队的压力,使日军集中兵力转而对付八路军,并开始批评彭德怀。
  照片上的这一仗叫关家垴战役。彭德怀是总指挥,其他指挥者还有刘伯承(师长)、陈赓(旅长)等。时间是1940年10月20日。本来那个战壕是专门给彭总准备的,但他不用,这样暴露在战场应该是犯忌的,但彭总不管这些。
  我那时刚从冀中过来,主要任务是拍战斗的场面。因为那时电影团拍的东西许多是后方的建设、生产、根据地的镜头,缺少前线的战斗场景。我那时年轻,胆子也大,就跟着上前线了。那时还经常派人穿便衣到敌占区买胶卷和相纸,那是很冒险的啊。我还曾经通过当地的“维持会”穿着便衣到敌占区拍纪录片。靠这种掩护,我们可以通行敌占区。到太行山区拍这些镜头是为了做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这是袁牧之的编导、冼星海的作曲。袁牧之给我的任务是拍一些战斗的场面。我拍了电影,也拍了照片,可惜的是这个画面拍得太少,只拍了两张。我用的是雷丁那135相机,只有标准头。那时候胶卷紧张,一个画面要想好了才敢按快门,所以那时的许多照片都是一张。照片是我回到延安后自己冲洗的,连放大机也没有,只印了个小样,彭德怀看了以后挺高兴。后来版画家彦涵根据这幅照片的画面作了木刻,在太行山地区流传很广。到了解放以后,彦涵把自己保存的最后一幅木刻作品捐给了中国革命博物馆。那些电影胶片后来袁牧之带到了苏联去冲洗,但是苏德战争爆发后,他们的电影厂都搬到了后方,那些胶片也不知去向了。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又派专人去找回了一些。这部纪录片到底也没搞出来,很是可惜,但部分胶片还是留了下来。我那时拍的很多胶片大都是这种情况,倒是这些照片都留了下来。后来新中国成立,有关部门又派人去找这批胶片,而且去了不止一次,但还是没找到。
  现在对百团大战的评价仍然是肯定的,只是彭德怀为人耿直,从不阿谀矫饰,治军严格,律己刻苦,也同时因态度生硬,不免得罪人,所以那时就挨了20多天的批判。后来他在“文革”中的惨境,使人想到那句古话“直如肠,死道旁;曲如钩,做诸侯”,这是后话。
  

杨绍明:聚焦伟人(1)
他拍摄过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陈云等国家领导人,其中许多是独家照片,珍贵无比;他可以频频出入这些领导人的家,与他们合影;他在革命圣地延安和中南海里长大;他毕业于著名的北京大学;他的父亲是前国家主席###,他就是摄影家杨绍明。
  杨绍明拍摄的组照《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在1988年第32届荷兰新闻摄影比赛(这是世界最著名的新闻摄影比赛,差不多相当于电影界的“奥斯卡”奖)中获得系列人物三等奖。虽然是三等奖,却是中国大陆作品在这个领域零的突破。
  大概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之类的作品问世,在中南海里长大的杨绍明当然看得出这里面的文章,凭着他多年积累的新闻敏感和政治嗅觉,他意识到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创作空间。随即拍摄了大量的领导人照片,尤其是邓小平在家中的照片。若干年过去后,这些照片就越发显出它们独特的价值。《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系列照片一共4幅,其获奖并且在世界各地的媒体上频繁出现,成为了邓小平“打破终身制”理论的形象注解。
  在荷兰获奖的共有4张照片:一张是邓小平在出席中共十三大时的半身像;一张是邓小平在打桥牌的;一张是邓在家中的沙发上看《参考消息》;最后一张是邓在院子里双手要抱孙子的照片。这些看上去很平常的照片,怎么会得世界大奖呢?评委的评语是这样的:“这些照片让我们看到了在家里的邓小平和我们没什么两样。”过去几十年里我们的领袖照片都是高大威武、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而且不是招手就是握手、讲话,人们很难知道领袖日常生活中的状态。那么这些照片是怎么拍的呢?后面有什么故事吗?且听绍明慢慢讲来。
  先说第一张,邓小平在1987年出席十三大会议上。这张照片看上去好像没有特别之处,实际上是邓小平要退下来的宣言。
  那是1986年,美国著名记者###获准采访邓小平,规定只有一个小时。快结束时,老练的###又提出一个问题,邓耐心地回答完这个问题,起身要走。这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中国的第一号领导人物,您准备在主要领导人和主要顾问的位子上再留多长时间?
  邓说:我同意大利记者法拉奇说,我干到1985年就行了,现在超过一年了。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退休。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希望早退休。但这个问题比较困难,在党内和人民当中很难说服。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退休,对现行政策能继续下去比较有利,也符合我个人向来的信念。
  ###问:您准备对###作什么表示呢?
  邓说:坦率地告诉你,我正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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