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家黑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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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家黑皮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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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和:对电影公司,我想人们还是更多地关注公司的产品。你觉得,编剧、导演、演员以及营销,在华谊哪个最强,哪个最弱?
  王中军:对影视公司而言,有好导演没有好营销不行,可光有好营销没有好戏也不行,所以我觉得这几块缺哪都不行。但当老板的都会发觉,公司中真正能干活儿的人并不多,这与“二八定律”也很相似,100个人中,真正能干活的只有20个。
  苏小和:如果真有20个人干活,那情况也已经很不错了。
  王中军:对。越能干的人干的活就越多,他的能力也就得到了更大的提高。在一家电影公司,那几个最好的导演永远在扛大梁,但没有其他人做陪衬也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觉得老板一定要平衡心态,不能觉得谁都应该特别强,都应该如你一样的水平,或者是所有导演都跟冯小刚一样的水平,这是不可能的。
  苏小和:2005年,《孔雀》上映,对这部电影人们褒贬不一,你自己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王中军:这部电影的票房只有1 000万,这也反映出叫好的人不多,票房是最能体现叫好与不叫好的一个数字。就个人而言,我觉得《孔雀》的画面很美,文艺气息非常浓厚,但不商业,人们找不到一个进电影院观看它的理由,因为它也可以通过电视观看。
  苏小和:在本质意义上,电影应该是商业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柳传志的忍耐力(13)
王中军:百分之百的商业。就个人而言,拍公益性质的电影当然可以,但作为公司来讲,每一件产品的出现都带着商业的诉求。当然,每件产品的诉求可能不一样,比如《孔雀》,它虽然不赚钱,但却可以为公司树立品牌。在拍《集结号》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多大的盈利空间,实际上我们的诉求不是盈利,而只是为了拍第一部大的中国战争片,同时给冯小刚营造一个探索的环境,出发点非常低。但这部戏最后盈利了,卖了两亿七千万,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非诚勿扰》就完全不一样,它的目标就是低制作、高盈利。不同的电影有着不同的定位,喜剧片肯定就是商业,广告可以无限多。《李米的猜想》则没有盈利的任务,它的目标就是帮助经纪公司,运用周迅、邓超、王宝强、张涵予四个华谊兄弟的演员的明星效应,拍一部很有意思的小电影,赚个口碑。每部电影都可能是商品,但商品的目的不一样。
  苏小和:那种所谓的探索电影,华谊有没有拍?
  王中军:有,比如《可可西里》、《秦腔》、《卡拉是条狗》、《鸡犬不宁》以及去年的《李米的猜想》。但我觉得,“探索电影”这个词不一定正确,小制作电影并不都是探索电影,所以我更喜欢小电影的称谓。对小电影,我喜欢拍相对温暖和健康的内容,而不喜欢拍那些所谓的揭示性内容。我没这个爱好。
  苏小和:就整个中国电影产业而言,它的市场水平如何?
  王中军:越来越市场化。很多方面基本已经达到百分之百市场化,很多东西都是透明的。比如,演员的片酬实行明码标价,假设某个演员在电视剧中一集的片酬为10万,50集的戏就应该支付500万的片酬。朋友之间给面子不是给片酬的面子,而是给时间的面子。
  苏小和:在这种市场化的环境下,政府主导拍的电影还有吗?
  王中军:当然有。在中国,还有纯国有的电影公司,比如中影,但我觉得纯国有不能与国有主导相等同,它也拍商业电影,但它有一些所谓的宣扬主旋律的要求。我觉得,这个也是无可厚非的。想想,可口可乐可以拍片子宣传可口可乐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拍宣传共产党的片子呢?其实两者是同一个道理。但它制作出来的影片照样要受市场检验,因此它必须尽量市场化。《集结号》也可以算是歌颂中国军人的影片,但人们就认为它是商业电影,所以,我们不能有偏见,一部出自纯国有电影公司的影片没拍好,认为这是政府主导的原因,这其实还是导演的问题。
  苏小和:是导演水平的问题。这是否与产权问题有关?华谊就是纯粹的民营公司,而中影则没有这么清晰的产权体系。
  王中军:民营与国有各有各的好,私企并不一定就比国有公司好。最初,我国只有中影这么一家电影公司,这么多年走来,它积累的经验比我们多,积累的资源也比我们多。我觉得这就是它的优势。当然,民营公司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在题材的选择上更加自由,不会受政府影响。现在,电影行业里国有和民营的竞争也属于一种良性竞争,只有中影还拥有一定的垄断权。那就是对进口片的控制,这是不公平的,这就好比在竞争中,它在拥有一堆砝码的情况下,跟我们谈判。另外,它还拥有CCTV6,中国最大的一个电影频道,这些都是它的砝码。

柳传志的忍耐力(14)
苏小和:它们在靠垄断吃饭。
  王中军:对,民营企业在与它竞争的时候会觉得不愉快。
  苏小和:像中影这样的公司,它虽然占有一点垄断市场,可能还有一些垄断产品,但在整个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它的盈利情况怎么样?
  王中军:应该不是特别好。
  苏小和:对,产权不清晰的话,也就不会太好做,这是体制原因。
  王中军:对。比如上影、西影、长影,它们也都是纯国有单位,但它们享受不了这个待遇,没有这个优势,因此,在竞争中,它们与民营公司处在同一个层面上,竞争力或许比民营公司还弱。为什么呢?因为它们还背负着很多政府任务,而这些任务都无法带来实质性的利益。在中国,电影市场就被三大块瓜分:超强的国有单位、一般化的国有单位与民营化单位。
  苏小和:中国电影在海外市场的情况怎么样?
  王中军:海外市场就好比一个饼,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正吃到它。中国一年有约400部电影,但估计只有三四部电影能够走出去,开拓所谓的海外市场。在这个方面,还是我前面讲的,中国电影走出去必须依靠强大的电影公司,如果没有超一流的传媒公司,电影是无法走出国门的。
  苏小和:现在,很多电影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奖。
  王中军:但我们可以看到,一般拿奖的电影都没有主流电影院愿意播放,而且我觉得,国际上的各类电影奖项都带有很明显的政治倾向性。比如,在各电影节上,越不主流的电影越容易获得奖项,越灰色、越和本国政府唱反调的电影越容易拿奖,而一部主流电影,一部对这个国家进行正面评价的电影去拿一个金棕榈奖,基本不太可能。这其实是一种很怪异的现象。
  苏小和:华谊拍了不少电影,有送去参加过这类评奖吗?
  王中军:有参评,但没通过。比如《鬼子来了》。那是10年前我刚入行的时候拍摄的作品,在当时对这个不太懂,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国际社会中还是有一些与我们唱反调的声音存在。这在经济危机面前可以看到,我们怎么做在他们看来似乎都不对,我们去国外进行兼并收购,他们会惊呼威胁来了,可如果我们不去做,他们又说我们没有大国风范。当然,这是由于长期的东西方对垒形成的,属于意识形态的对垒,这个界限虽越来越模糊,但依然没有完全消除。
  苏小和:那《鬼子来了》算不算是一个失败的商业案例?
  王中军:我不认为它是一个失败。那个时候我刚进入这个行业,华谊成立也没多久,我觉得这部电影能为华谊带来影响力就足够了。这对于当时在业界还籍籍无名的华谊来说,《鬼子来了》、《荆柯刺秦》就是两部赔本但赚影响力的电影。但我觉得很值,这笔钱就当我们向市场交付的学费,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家公司的存在。同时,一开始我们就与国内的知名导演合作,如陈凯歌、姜文、冯小刚等,因为我觉得,找一些籍籍无名的导演与演员拍一些小电影,并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要想真正进入这个行业,与大导演合作是比较好的选择。
  真正的使命是盈利
  苏小和:从个人来看,就我国电影产业而言,你们这一批企业家是不是背负着某种使命或者说某种价值取向?
  王中军:我觉得,振兴我国文化产业之类的话有点大,而就个人而言,真正的使命就是成功达到董事会给我的要求。

柳传志的忍耐力(15)
苏小和:也就是盈利?
  王中军:我们毕竟只是一个企业。我觉得,对一个企业的领导人来说,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股东谋利,而这一点也最实在。而其他更宏大的使命则由你所在的地位决定,由于现在我们在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影公司,这就在无形中给我们带来了所谓的使命感,而这个使命感就是拍好自己的电影。前几年如果没有华谊的电影,整个中国电影市场的热闹度就会差很多,这就是使命,但这肯定不是主要的。
  苏小和:这就是商业效果。在中国,我们的电影有时会张扬某一种意识形态,或者某一种理念,而不是直接了当地说我是企业,我想赚钱。
  王中军:我觉得,现在这种痕迹已经越来越淡,过去那种意识形态的张扬则与前些年导演的大师情节,以及我们的教育体制有很大关系。在过去,我们的电影学院的目标就是培养大师,而不是培养商业导演,大师就应该另类,就应该与众不同,他们拍出的电影也应有所不同。可电影没有那么多不同,电影的功能就是娱乐大家,就是通过一个故事,要么让人哭,要么让人笑。一个让人从头哭到尾的电影,我觉得是一部很好的电影,一部让人紧张到头的也是好电影,所以我觉着这与我们的教育有关。
  现在,新一代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学生则在改变,因为人们对导演的评价改变了。原来,人们认为能拿奖的就是好导演,现在则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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