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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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书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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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学书店的确非我想像的那种格局。由于它临街,且大门为玻璃门,所以店中采光极好。面积大约是40平方米,除去里间的库房,实际的店面也只有25平方米左右。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斗室中,却集中了时下学术出版物最精粹的部分。
  我没顾上与长乐老多寒暄,放下背包,便一面向双手哈着嘴中的暖气,一面在书架前巡阅起来。首先给人的印象是,这里的书一般每种只有一两册,所以种数极多;其次是书的总体质量很高,所谓无“俗书”是也;再次是所涉及的学科极多,举凡人文科学各门类的著作都能找到。最后,也是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在琉璃厂中国书店、上海古籍书店都还未露面的最新古籍类图书,在这里已经上架了,比如上海古籍的《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一书,我在别处专售古籍的大书店中均未见到,而在汉学书店却有了。而所有这一切,正说明了店主人所具有的不同凡流的学养、眼界和勤奋。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笔下的那个旧书商门德尔。那是一个有着超凡的记忆力、知识渊博的奇人,是一本长着两条腿的百科词典。他没有博士的头衔,但在维也纳的知识界里无人不知,博士们有时遇到难题,也不得不去向这位书商讨教。我想,现实中我们很难见到这样的传奇人物,不过,我在长乐老身上还是看到了门德尔的一点影子。
  看过一番架上的书之后,我们都坐了下来,开始聊天。我们都聊了些什么,这里就不去多说了。但他告诉我的一件事,给我印象极深。他说,本地有一老翁,是个出入烟波的船老大,平生喜收古今词集,藏品之富无人能及。翁于词学一道造诣极深,先前无人识之,及至被人“挖掘出土”之后,震动了当今词学界。翁有煌煌400余万字词学著作,不久将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予以出版面世云云。
  这个话题是由长乐老刚刚接了个电话引起的。此翁亦与长乐老捻熟,几乎每日都打电话到店中询问有何新书。我能从长乐老述说的口气中感觉出他对此翁是很佩服的。我听后感觉它真像一个传奇故事,不过我还是相信,江湖上的高人还是有很多的,所谓“潜龙在渊”,一不留神从水里冒出来就会吓你一跳,还是夹紧尾巴吧。
  聊了将近一小时,天色慢慢地暗淡下来了。长乐老拿起电话拨通了散木的手机,让他早点到店中来会合,以便一起到外头共进晚餐。
  华灯初上时节,我们三人已经坐在离汉学书店不远的光明楼酒家的二楼了。据长乐老说,这是他招待书话网友的定点餐馆,光这个月他就在此招待了四批网友。这让我感到不好意思,因为这样招待网友,且不说要破费许多金钱,光时间也耗费不起呀。
  席间,我们谈到了“书话”中的人和事。我问长乐老是怎么来到“书话”的,没想到他和我一样,也是通过搜索引擎无意中进入“往复”,而后又从“往复”来到“书话”的。话题于是又转到了“往复”。我说,我是2001年2月份才进入“往复”的,至今还不满一年,却经历了“往复”的忽盛忽衰,现在说起那时节的热闹劲儿,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可见这网络上的事是易变的,谁也说不准。不过,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太温和、太矜持了就缺乏生气,有时还得吵吵架才显得热闹,只是吵架的内容和方式不能像泼妇骂街那样欠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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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行记零(3)
谈得最多的还是买旧书。长乐老很自豪地说,五六十年代出版的古籍类旧书,他已差不多收齐了,而且品相很好,“别人没有的,我有;别人有的,我比他品相好。”他讥讽散木买旧书不注重品相,散木则分辩道,“哪是不注重品相呀,关键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假如有品相好的和品相差的让人选择,谁会去选择品相差的呀?就那么一本,你说买不买?”我请教长乐老藏书品相好的秘诀,他告诉我,其实他也买过品相不很满意的旧书,不过只要碰到品相有更好的,他就会再买一本,把品相不好的那本替换下来,直到品相达到满意的标准为止。
  不过,说到新文学版本书收藏时,长乐老插了一句“那种书没有价值”,就很被散木驳斥了一番。散木说,长乐老比较看重学术书,对新文学版本书收藏一窍不通。此时的长乐老也只好不吱声,静静地听我和散木大谈新文学版本问题。其间,我谈到我个人的一个观点:洋装书虽然在书籍史上是一个进步,但若论能够保存久远的,恐怕还是线装书。现在我们所能见到的民国年间线装书一般品相都还不错,而同时期的洋装书品相好的就有如凤毛麟角了。长乐老听后表示赞同。
  我和散木还神聊起了时下股市的情形。这虽然是我所熟悉的领域,但却是我不爱谈的话题,真是“无话不可说时便无话可说”,我也只能就散木关心的几个问题随便谈了谈自己的看法。长乐老不时插话“不懂”、“不懂”,散木告诉我,长乐老不炒股,所以对股市也是一窍不通。末了,我终于发现我与长乐老有一样共同的“一窍不通”,那就是对当红的歌星、影星以及流行的武侠小说作家很陌生,原先我很为自己的这一短处感到惭愧和孤独,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在这方面可能比我还差的“同志”,心里多少找到一点安慰。
  那个晚上,我们不知喝去了多少壶茶水,我也不知抽了多少支烟(他们两位是不抽烟的),相互谈了多少话题,但总之是非常愉快的。而这样愉快的聚会,都是因为有了网络,有了“闲闲书话”,才有可能。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直到酒楼快要打烊时,我们才结束神侃,成为最后一批离开酒楼的顾客。
   。 想看书来

但求他年相视笑(1)
  香笛发帖时间:2003021216∶45∶00来者不善
  年前的时候,青杏问我:过年我与老鼠去福建看你,好不好?我随口答道:好啊。其实心里并没有当真。
  过了两天,老鼠忽然对我说:已经买好正月初二飞厦门的票了。这一听,我便傻了眼。天啊,原来她们是闹真的。
  急急忙忙跑到镜子前面,不行不行,我谁也不见。一整个冬天都在长胖,眼角的皱纹,脸上的雀斑,还有满身的油烟味,左看右看,都是个家庭妇女。
  困扰还不止这些。这两年在“书话”,我对青杏、老鼠表面上是客客气气,暗地里仗着自己眼尖嘴利不知得了多少便宜,我再笨,也能猜出她们心里有多恨我。
  这不,一上网,一句留言赫然入目:别得意太早,看我俩过去怎么收拾你!
  不是和尚,吃什么佛跳墙?
  搬救兵显然来不及了,我还是学乖吧,老老实实地给她们转些帖子,介绍些风味小吃,她们心肠一软,或许就饶过我了。
  福建的小吃有不少,可不知是谁,偏偏与青杏扯起佛跳墙来,真令人丧气。坐在电脑前面,满心懊恼,正好看到W冒了出来。
  我:不好办了,青杏想吃佛跳墙。
  W:佛跳墙?好啊,有机会我也想去福建尝一尝。
  我:尝什么呀,不过是一缸把鸡鸭猪鱼等混在一起炖出来的大杂烩!
  W:是这样?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小姐们的胃口。
  我:对啊,不知道青杏的朋友安的是什么心,竟然向她推荐这个菜。
  W:既然人家说好,你不妨带她们去品尝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可是,可是,没有四位数的价钱是煮不出正宗的佛跳墙,你知道不知道?
  W:啊?这么贵,那你给她们要一个不正宗的不就得了。
  我:什么呀,正宗的已经是难吃至极,不正宗的还能入口?
  W:是你夸张了吧。
  我:佛跳墙是闽菜中惟一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青杏老鼠若是尝过,一世英名怕是从此要毁了。
  W:真这么难吃?
  我:依我看来,这道菜也只有那种天天吃素的和尚才会越墙而来,闻香而动。
  W:呵呵,那你就与青杏说,不是和尚,吃什么佛跳墙?
    刺桐双塔
  青杏和老鼠到福州时大约是傍晚,我住得远,赶到西二环,已经很晚了。
  开门的是青杏,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心想,怪不得有人称她为“小朋友”。老鼠窝在床边,一脸疲倦,比想像中要瘦弱,一见到我,便大肆投诉起青杏来。杏子这也不对,杏子那也不好,看来,一路上是受尽折磨了。我听了直笑,只好安慰她:“没事没事,熬过这几天就好了,你不想想,那个谁谁谁,他才是让人同情,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老鼠给我带的是一方蜡染织巾和两对精致杯垫,青杏给我带的是三本植物图鉴,有诗有文有注释还有摄影图片,全是我的宝贝,想到日后可以与《毛诗品物图考》对着读,心都要飞了起来。
  晚饭是在“福友”吃的,我点了平时最爱吃的豆腐羹,她们也都喜欢。鼠是名副其实的“窈窕鼠女”,吃东西细嚼慢咽,一幅淑女作派。杏子爱吃蘑菇米饭,不喜欢广东芥兰,她的饭量远远没有老鼠形容得那样夸张。
  问起一路行程,你一言我一语,谈了很多印象。
  其间与杏子打趣:泉州去过了,什么时候翻译“刺桐双塔”?
  杏子答:在泉州我们没看到刺桐。
  我:怎么可能?正是花开的季节呀,叶已落光,一树的红艳,到处都可以看到。
  鼠:红花倒是有的,我认为是木棉。
  我:木棉与刺桐应是两样,很好区分,福州也有刺桐,如果遇到了,我指给你们看。
    你一定要去博物馆
  吃过饭,一起回宾馆。在我和鼠的怂恿之下,杏子给L拨了个电话,用的是家乡方言,但没逃过我的耳朵。我给鼠边翻译边说:上海女人的“作”,你终于领教了吧。鼠笑:这一路上,我是越来越同情他了。
  杏子带来的书是三本,《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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