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的积极力量:怪诞行为学(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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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的积极力量:怪诞行为学(第二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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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卢比—这在当地农村相当于一个人两周的工资。
  接下来,拉梅什给尼汀解释了奖金的具体计算标准。“一共6种游戏,”他说,“每种游戏我们都有两个成绩计算标准,一个是中等水平—良好,优于它的水平就是优。每一种游戏你要是达到良好水平,就可以拿到20卢比,你要是能达到优的水平,就可以拿到40卢比。如果你连良好水平也达不到,那么一个卢比也没有。就是说,根据你的成绩,你最多能挣到240卢比,也可能连一个卢比都挣不到。”
  尼汀点了点头,拉梅什顺手拿起赛门游戏。这个游戏,4个按键中的一个先亮起来,并且响起单音阶的乐声。尼汀需要按动这个亮过的键,这个键再次亮起来,接着另一个键也跟着亮了,但颜色不同。尼汀必须根据这两个键亮起的顺序分别再按动这两个键。然后第三个不同颜色的键又亮了,依此类推。尼汀只要根据各键点亮的顺序依次按键,游戏就可以一直进行下去,依次亮起的键也会越来越多。一旦尼汀按键的顺序出错,这一局就结束,他记住的最长的一次顺序就作为他本局的成绩。赛门游戏中,尼汀可以玩10局,最终成绩按得分最高的一局计算。
  “现在我再说明一下良好和优的标准,”拉梅什接着说,“10局当中,你有一局能够连续按对6个键,就算是良好水平,可以拿到20卢比。如果你能连续按对8个键,就达到优的水平,可以拿到40卢比。这10局游戏结束,我们再开始下一个游戏。游戏规则和奖金计算方法你都明白了吗?”
  尼汀非常兴奋,他几乎看到自己要挣到多少钱了。“我们开始吧。”他说道。他们马上就进入游戏。
  首先亮的是蓝键,尼汀把它按了一下。接着亮的是黄键,尼汀先按蓝键,再按黄键。一点儿都不难。下一个绿键亮时,他也按对了。但第4个键亮的时候,他不幸按错了。下一局,他更加努力,但结果也不行。第5局,他按对了7个,第6局,他尽了最大努力,记住了8个。总的来说他的成绩不错,达到了优的水平,口袋里多了40卢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名参与者,谁会拿到最多的游戏奖金?(3)
下一个游戏是拼木楔,依次下去是复述最后3个数字、拉比林特斯迷宫、飞球,最后是爬坡。一个小时下来,尼汀有两个游戏达到了优的水平,两个达到了良好水平,另外两个游戏连良好水平也没达到。算起来,他挣了120卢比—比他一周的工资多点儿—于是,尼汀兴高采烈地走出了社区中心。
  下一个参与者是阿波夫,他是个30多岁有点秃顶的男人,喜欢体育运动,家里有一对令他感到骄傲的双胞胎。他掷的骰子是1,按我们事先设置的任选规则,他的奖金属于较低水平。这就是说他把6种游戏玩下来,最多可能拿到24卢比的奖金,大概相当于他一天的工资。
  阿波夫首先玩的是复述最后3个数字,下面依次是爬坡、拼木楔、拉比林特斯迷宫、赛门,最后是飞球。总的来看,阿波夫的成绩不错。他有3个游戏达到良好水平,有一个获得优的水平。这样,他的总成绩和尼汀差不多,但由于掷骰子时不走运,最后阿波夫只拿到10卢比。不过,一个小时的游戏能赚到这些钱,他也很开心。
  拉梅什为第三个参与者阿努朋掷骰子,结果是5。根据我们的规则,他的奖金属于最高水平的一个。拉梅什向阿努朋解释如果他在每一种游戏中达到良好水平,就可以得到200卢比的奖金,如果他达到优的水平,就可以拿到400卢比奖金。阿努朋马上算了一下,一个游戏400卢比,6个游戏就是2 400卢比—不小的一笔财富,大概相当于5个月的工资。阿努朋简直不相信财神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阿努朋随机选中的第一个游戏是拉比林特斯迷宫①。拉梅什让阿努朋把一个小钢球放到游戏盘上标有“起点”的位置,并且让他操纵两个球形把手向前移动钢球,使钢球在迷宫的通道上向前滚动,同时还要避开通道上突然出现的陷阱。“这个游戏你可以玩10局,”拉梅什说,“如果你能在任何一局里让小球躲过7个陷阱,就达到良好水平,拿到200卢比奖金。如果小球能躲过9个陷阱,那就是优的水平,可以拿到400卢比。这个游戏做完了,我们接着做下一个。都明白了?”
  阿努朋急不可待地点点头。他抓住控制游戏盘平面和迷宫通道斜度的两个球形把柄,紧盯住放在起点位置上的小钢球,好像老虎盯住了猎物。“千万沉住气,这太重要了,”他暗自提醒自己,“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成功。”
  他开始让小球向前滚动;几乎同一时间,小球掉进了第一个陷阱。“我还有9次。”他自言自语地大声给自己打气。他感到了巨大压力,两只手开始发抖,好像不听使唤,无法精确地进行操控,他试一次失败一次,10局迷宫游戏玩下来一无所获。刚进来时的那种幸运感觉一点一点地开始消失。
  下一个游戏是飞球。阿努朋站在离靶子6米的地方,把球投向贴有维克罗搭扣的靶心。他把球一个接一个地投出去,有的像垒球罚球那样从腋下扔出,有的像打板球那样从肩上方掷出,有的从身体的一侧撇出去。他一共投了20个球,尽管有几个差一点儿就打中了,但没有一个球粘在靶心上。
  拼木楔游戏把阿努朋搞得垂头丧气。要想拿到400卢比,阿努朋必须在短短的两分钟内把9块木楔拼入方框里(如果他用4分钟完成,就会拿到200卢比)。随着时钟滴答滴答计时,拉梅什每半分钟读一次计时表:“90秒!60秒!30秒!” 阿努朋手忙脚乱,拼命地加快速度,憋足劲儿一次又一次地把9块楔子往方框里硬塞,结果是徒劳一场。
  4分钟过去,阿努朋放弃了拼木楔游戏。他和拉梅什来到赛门游戏前面。阿努朋感到有些沮丧,但是他强打精神,竭力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当前的游戏上。
  赛门游戏的第一局,他只按对了两个键—这可相差太大了。不过第二局,他努力记住了6个。他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知道200卢比已经到手了,下面还有8局,加把劲儿争取拿到400卢比。他感到自己最终能更上一层楼,于是更加集中精力,努力使自己的记忆力再上一个台阶。剩下的8局里,他成功地记住了六七个键,但没有一次达到8个。
  还剩两个游戏,阿努朋决定暂停一下。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呼”地慢慢吐出来。非常可惜,爬坡和复述最后3个数字都没得分。他带着200卢比离开社区中心时,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玩了几局游戏,收获不算小—不过他紧锁的眉头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沮丧:多好的机会,怎么就是没抓住呢?
  

面对巨额奖金的诱惑,表现为何大失水准?
几个星期以后,拉梅什和另外4个研究生完成了他们在好多个村庄实验数据的记录汇总,把结果用电子邮件发给我。我急不可耐地想先睹为快。我们在印度的实验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值得吗?不同水平的奖金与参与者的成绩相吻合吗?许诺最高奖金的那些人成绩怎么样?是更好还是更差?
  对我来说,第一个看到实验数据是科研工作中令人兴奋无比的事情,虽然比不上在超声波屏幕上第一眼看到自己孩子时那样欣喜若狂,但也和打开生日礼物包装时同样激动人心。事实上,我观察第一组实验数据的统计分析简直像举行虔诚的仪式。我刚开始从事研究的时候,经过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采集到各种数据,我把它们逐一输入存储器,进行格式化处理和数据分析。数周、数月的努力终于要转化为实验成果,我要保持清醒头脑为自己庆祝。我先倒上一杯酒或者泡上一杯茶,让心情稍微平静一下。然后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实验结果,困惑已久的谜团终于解开,正式庆祝这一妙不可言的时刻。
  那一段时间里,我经常能够享受这种神秘的时刻。现在我已经不是学生了,我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不再有时间自己动手分析实验数据。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我的学生首先进行数据分析,并享受实验成果带来的收获喜悦。但是当印度实验数据到来时,我心里又开始发痒,想再次享受这种美妙的体验。于是我和尼娜商量,恳求她把数据存储器直接给我,并且让她保证我没处理完毕之前她不看。尼娜答应了,于是我又重操旧业,像当年那样按照既定的仪式,亲手输入数据,进行处理……最后举杯庆祝。
  我不告诉你,你先猜一下3组参与者的成绩怎么样?你认为中等奖金一组的成绩会比较低奖金一组的成绩好吗?你认为面对最高奖金那一组的成绩会高于中等奖金那一组吗?结果是,我们发现较低奖金(相当于一天工资)那一组的成绩与中等奖金(相当于两周工资)的一组成绩不相上下。我们的结论是即使是较低水平的奖金也足以调动相当多的游戏参与者,可能已经最大限度地发挥了激励作用。不过,要是人们面临着非常高的奖金(相当于他们5个月的正常工资)会怎么样呢?看过下面的图表,你就知道,实验数据显示,特别是在这个实验中,人和白鼠的表现几乎一样。面对最高奖金的人,结果表现最差。与较低或中等奖金的那两组相比,他们的成绩达到“良好”或“优”水平的人数还不到前两组的1/3。实验结果肯定使面对高额奖金的人感到紧张,他们面临着令人难以喘息的压力,其实和亚尔克斯和多德森实验中的白鼠没有多大区别。
  

损失厌恶与对年终奖的预期
我现在似乎应该告诉你,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按上面的方式进行实验。最初,我们打算给参与者施加一些额外的压力。因为科研项目的预算有限,我们原来想在预算许可的条件下创造一种最强的激励手段。我们选择了在实验条件里混入“损失厌恶”①这一因素。损失厌恶是一个简单的概念,人们失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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