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义诗经 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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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绪义诗经 心得-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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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姜是齐僖公之女,齐襄公之妹,然而,两兄妹竟然长达十数年时间通奸,即便后来嫁给了鲁桓公,文姜仍然想尽办法与其兄偷情。这段“艳事”,《诗经》中有诗专门唱过,就是那首齐风中的《载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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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同车:郑国的国人是多么的势利眼呀(2)
我以为,极有可能是,公子忽在帅军帮助齐国之时,就听说了文姜这两兄妹之间的“艳事”,而不愿意戴绿帽子,故而借口“自求多福”而坚决拒绝了。公子忽不娶文姜,应该是明智的,至少他没有落到鲁桓公的那种下场。
  《有女同车》写的是婚礼的场面。有人认为,这场婚礼前面是写公子忽娶陈女妫氏,“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说陈妫容颜如舜木之华,而走动的时候,身上佩的玉饰发出和谐的鸣音,徒有姿色之美,服饰之盛;下两句“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则是写齐女之美且贤。
  这种说法其实是不通的,一则公子忽早多年前就娶了陈妫,娶陈妫之时,根本没有文姜之事,又不是因为公子忽拒绝了文姜之后再娶的陈妫。二则文姜实无美德。
  我以为,《有女同车》写的便是一场虚拟的婚礼。诗人想像公子忽与文姜的婚礼场面,前四句是写文姜的姿色与服饰之美,后两句是写文姜的贤与德。言下之意是说,这样美貌而且贤德的女子你公子忽舍弃不娶,结果害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好的靠山。可想而知,郑国的国人也是多么势利眼啊。
  有人觉得这个文姜实在称不上有美德,诗人怎么会歌颂她呢?于是提出这里的美女不是文姜,而可能是文姜的妹妹。因为齐国曾两次提出要把女儿嫁给公子忽,第二次提出来的时候没有点明是文姜。这种说法也是不通的,一则从《左传》所载的语境来看,第二次提出“请妻之”的时候虽然没有点明是文姜,倘若换了一个人的话,文中自然应有所交代;二则,是诗确实写的是“孟姜”,即文姜。
  唯一的可能就是,诗人在作是诗时,尚不知道齐女文姜与乃兄的风流韵事,因而,仅凭想像而作出此诗。至于事实是不是那么回事,暂且不管,只要达到了诗人的讽刺目的就够了。
  

山有扶苏:有心栽花,无意插柳(1)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郑风·山有扶苏
  宋代老夫子朱熹何以惹来后世的谩骂,我看跟他对《诗经》的评价有极大的关系。他说:“郑卫之乐,皆为淫声。”其实他哪里听到“郑卫之乐”了?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三千年前的诗句文字,而且此人很不地道,先是赞成《诗序》,继而又反《诗序》,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耶?无他,只不过要把《诗经》的“经”的地位降下来,而把自己所编的“四书”抬上去。
  《诗经》变成文学作品,进而变成民歌,就是从他这里来的。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这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不过倒也因了这些阴差阳错,给尘世间增添了一些乐趣。
  正如《郑风》中的这首《山有扶苏》,本来是诗人用来讽刺郑国的公子忽,“所美非美”,结果却成了一首非常俏皮的情诗。诗中的女子本来是在等待她的帅哥,结果却等到了一个狂夫;本来这个名叫子都的帅哥,只是诗人随意虚构出来的一个名字,结果却使“子都”的美男子之名传遍天下。
  我也不反对现代人把这首诗看成是女子与情人约会之时,和他打情骂俏。
  娇爱和戏谑,是女人男人两情相悦、激情碰撞之余的火花,更是性爱之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有了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满目都是情,满脸都是春。正如五代时一位号为“曲文相公”的诗人和凝写他自身的经历:“醉来咬损新花子,拽住仙郎尽放娇。”把自己和心爱的女子尽情欢谑的场景写得那么令人艳羡,连他自己也不尽得意地说:“今夜仙郎自姓和。”
  《山有扶苏》中显然也是这样一个女子,自己约会等待的情人明明是个美男子(即便不美,在她眼里也是美的),却偏偏要说他是“狂夫”、“狡童”,正如我们现代人,爱把自己的爱人称呼为“死鬼”、“冤家”一样,其实在这些言词的背后掩不住心中的骄傲与欢喜。
  人性使然,古今同理。
  诗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起兴,对应的正是自己心中的恋人,高山上长扶苏,湿地里开荷花,各得其所,各称其美。自己心中的恋人其实也和子都、子充一样的美。至于子都、子充是什么人,谁也不知,只有姑娘心自知。《孟子》说:“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
  不过,诗中的子都还真有其人。子都,春秋时期郑国人,大名叫作公孙阏,子都乃是其字。子都是当时的一个有名的偶像派人物,不仅相貌生的美,还有着一身的好武艺,能征善射,因此便做了郑庄公的大夫。然而,子都虽美,却是个小心眼。《左传》隐公十一年里便记载了他因争车未遂而在阵前射杀己方大将颍考叔的事情。
  而子都的盛名,仅靠这一件事还炒作不起来,若不是因为这首《山有扶苏》的诗,子都不过就是无数美男子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得不到那么多的“粉丝”。仅凭这一首诗,子都入选中华美男榜,便是实至名归的了。
  孟子何尝又看见过子都?孟子所看到的“子都”,还不就是诗中女子心里的子都。其实这“子都”,就好比今天追星族眼里的“刘德华”、“李连杰”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近得的偶像。在这首诗里,“子都”被用作了帅哥的代名词,或者也可以说,子都乃是众多郑国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和假想的约会对象。
  后人说,郑国是情歌的沃土,我信。至少这一首诗便足以证明郑国的男男女女都颇解风情。这可能得益于郑国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当时郑国的国势吧。
  《毛诗正义》中说,郑国“右洛左济,前华后河,食溱洧焉”,可见其地理位置不仅十分重要,而且有山有水。这样的地方即便不产美女,也容易生产多情人。
  从历史记载来看;郑国确曾一度辉煌过。在郑桓公之后,郑国先后历经武公、庄公、厉公、昭公、文公等几代国君,在春秋初期一度成为中原地区一个颇有影响力的诸侯国,其国君之作为颇有点“小霸”的味道。尤其是武公(在位二十七年)和庄公(在位四十三年)时,甚至连周天子也不放在眼里。比如,不仅敢和天子相互交换人质,尔后多年不朝见周天子,几次把周天子纠合的多国部队打得大败,而且有一次竟然还把周天子射落马下。综合国力一强盛,人们的精神气质自然就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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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扶苏:有心栽花,无意插柳(2)
不过,这首诗如果读到这里,还不能算读完。从《毛诗序》和三家诗相一致的看法来看,这首诗又是一首讽刺诗。利用小说来反对政治,不是现代知识分子的发明,实实早在三千年前就开了先例。这首诗便是郑国国人用来讽刺公子忽的。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再次佩服郑国人的“幽默”,诗人把日常生活中所见到的男女打情骂俏的语言,写入诗来,不着痕迹地“刺”了一个公子忽。你娶的那是什么人呀,自以为娶到了“子都”,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玩童”。但从诗的字句中来看,这哪有公子忽的影子呀。我想公子忽听到这样一首诗,心里也发作不得,不过他可能听不到了。但是当时人和后来人听了都不免会心一笑。这也是有心栽花、无心插柳的一种手段,要批评或讽刺一个人,没必要直接点名道姓,相反,我通过表扬另一个人,即可达到完全相同的效果。现代读《诗经》的人,不妨也这么一想,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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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乱世中君子的可贵(1)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郑风·风雨
  中国文化之所以不同于西方,就在于在很早的时候,或者说就在中国人刚刚开始步入人文时代,他们的思维就把大自然的许多自然现象赋予了哲学的意义,如《周易》的八卦都是来自于大自然给人的启示。直到现在,这样一种高超的思维能力都让人惊叹不已。《诗经》时代正处于这样一个思维阶段。也就是说,《周易》的思维方式与《诗经》的思维方式是一致的。
  《周易》中的风雨雷电,显然不能当作一般的风雨雷电去看的。如《周易》中的小畜卦,是象征女子婚姻不顺的,其卦辞便是“密云不雨”,也就是未达到阴阳和谐之境。
  这种思维方式就是联想思维。它源自古代一种交感巫术原理。就是说,凡是相似的事物都能互相感应,凡是相似的行为都能产生同样的效果。从这种相似律出发,人们相信只要通过模仿就能实现任何目的。《诗经》时代的诗乐舞主要的目的和用途就在于祭祀、宴飨,通过诗乐舞这种模仿达到人与神交通、获得神的赐福。
  《诗经》就产生于这样一个时代。随着春秋人文精神的进一步上升,人的地位开始与鬼神的地位并列,人们对鬼神的崇拜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敬鬼神、尽人事的观念得以确立。但是这种思维模式仍然起着主导地位。因而,在周礼中,诗乐舞的主要用途逐渐表现在尽人事方面了。反映在《诗经》中,风雅颂有了明晰的分工,雅颂仍然用于祭祀和宴飨,风则用于人事。
  《诗经》时代的人事就是政治,就是礼制。
  明白了这一点,再来读《诗经》,就有理由相信,《诗经》时代的诗人不可能单纯地歌唱男女之间的相思、“爱情”。男女夫妇作为人伦之始,一开始就被纳入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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