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南山
世上有六种女人能折腾死男人:漂亮的女人迷惑男人,智慧的女人成就男人,有才华的女人气死男人,善良的女人激励男人,破烂的女人修理男人,风流的女人累死男人。
不知道齐国的美女文姜属于哪一种女人?
说到齐国的美女文姜,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一个山东美女潘金莲。大约文姜就是金莲的前世今生吧。
文姜也就是本诗中的“齐子”,是齐僖公之女,齐襄公的同父异母妹妹。这个齐僖公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宣姜,如花似玉,当初是打算嫁给卫宣公的儿子公子伋的,不想半路上被卫宣公抢了去,后来卫宣公死了,齐国,大概也就是这个齐僖公强迫宣公的儿子昭伯和宣姜通奸(这实际上不能算通奸了),还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女。文姜是僖公的小女儿,更是似玉如花,据说还颇有才气。原本齐僖公两次向郑公子忽提出将此女许配给他,不想,两次都被对方委婉地拒绝了。后来,郑公子忽做国君没做多久就被杀死了。看过《金粉世家》的读者自然对“齐大非偶(耦)”这个词很敏感。或许这也是文姜之幸,就文姜的个性来说,倘若嫁给了忽这个短命国君,尚不知要做多久的少年寡妇。
文姜据说生得很漂亮,也是风情万种的那种。大概看了《水浒传》或《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就不用看文姜,看了文姜也就不用看潘金莲了。金莲的风骚是尽人皆知的了,而文姜的风骚有过之而无不及。金莲的风骚是出于追求叔叔武松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愤然投入西门庆的怀抱;而文姜的风骚莫非与郑公子姬忽的拒婚有关系,进而一气之下投入自己的哥哥齐襄公的怀抱?如果说金莲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个正常女性的对自己命运的抗争的话,那么文姜与兄长私通,则显然纯粹是一种乱伦的性爱。
此事一发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弄得齐国上下妇孺皆知了,成了一典型的桃色新闻。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传来传去乃至邻国鲁国都知道了。按照惯例,齐国诸侯的女儿是不能在国内婚嫁的,一则周礼有同姓不婚的规定,二则齐国国内没有人能和国君门当户对。这个时候,也就是到了公元前709年,也就是鲁国的公子翚刺杀了鲁隐公的第三年,公子翚便给鲁桓公做大媒,要娶文姜。而齐僖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跟女儿有不正当关系,只想赶紧把她嫁出去了事。于是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个公子翚并非不知道文姜那一档子事,他显然是想拉拢齐国,做自己的靠山,便不顾丑事在先,凑成了这桩婚姻。
两国把亲事订在九月,临到出嫁的日子到了,鲁国派了公子翚陪着鲁桓公亲自前到齐国来迎亲,按规定,诸侯不亲迎,也不亲送;妹妹出嫁,兄弟送亲,但齐僖公怕他儿子那档事再闹下去,便决定自己亲自送亲。襄公(当时还没做国君,应该称诸儿)便主动提出来要自己去送。齐僖公只得推说,我已答应人家了,不好反悔。其实正是怕了他这个儿子。诸儿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待到妹妹上花车之前,这个色鬼哥哥还跑到马车跟前,兄妹两个又说了几句私房话,才依依而别。
文姜成了鲁桓公夫人后,与这个哥哥仍然是藕断丝连。鲁桓公本也是一个血性男儿,原来只听到些风言风语半不当真。有一次,鲁桓公带文姜一起到齐国去。一到齐国,这时已经成为了齐襄公的哥哥随即就把鲁桓公夫人、自己的妹妹文姜接进了宫里,兄妹俩多少年没有见面,没有亲热了,这一回怎能不颠倒鸳鸯,做死的缠绵?就把鲁桓公一个晾在馆驿。两兄妹折腾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很晚才让文姜回到桓公身边。这才让鲁桓公恍然大悟。但桓公本来就有求于齐国,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心想等回国后再跟这个骚娘们算帐。然而,深怕事情败露的齐襄公就在鲁桓公回国途中把他弄死了。
南山:金莲的前世今生(2)
有道是,群众的眼睛雪亮的。齐国兄妹这档子绯闻,实在让人看不过意,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做妹妹的理应就此收手,现在反而还在光天化下之下做得这么出格。于是诗人便写下了这首《南山》。
既然兄妹们所做之事完全是禽兽之行,于是诗人干脆用禽兽来起兴作比。“南山崔崔,雄狐绥绥”,说的就是齐襄公,把他比作是一个好色滥淫的雄狐,把他那四处张望,两只眼睛色迷迷的求偶之态刻划得惟妙惟肖。下面的“葛屦五两,冠緌双止”,大意和我们今天所说的半斤八两差不多,意思是说你文姜和齐襄公这个老狐狸比起来,都是一般货色。
诗人的情绪一旦起兴,就一发不可收拾。整首诗每一章都有不同的起兴,然后直指所要讽刺的对象,尽情地发泄着对这种禽兽之行的不满:
南山呀又高又大,公狐狸四处寻配偶。
通往鲁国的大道平又坦,文姜要从这里出嫁了呀。
既然你已出嫁了,为何你还想着他?
葛履要成双呀,冠缨也配对呀。
通往鲁国的大路平又坦,文姜你是从这里出嫁的。
既然已经出嫁了,为啥你还粘着他?
大麻应该怎么种?横一排来竖一排。
娶个妻子怎么样?定要告诉爹和妈。
既然成了你的妻子了,为啥还任其放荡呀?
柴草应该怎么割?不用斧子劈不开。
娶个妻子做什么?没有媒人不行呢。
既然成了你的妻子了,为啥还任其淫乱呀?
诗人对两人的讽刺在这首诗中还算是十分克制的,但对两人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尽情的责骂,而且在后两章还把作为丈夫的鲁桓公也连带责怪了一番。似乎在这里鲁桓公完全是受了委屈,他们兄妹乱伦跟我何干?可在诗人眼里不这么看,作为一个丈夫,你和她朝夕相处了十八年,也不短了吧。如何时隔十八年,你自己的女人还是割不断这段孽缘呢?不是割不断,诗人说得好,剖柴草尚且要用斧子,那么割断这孽缘当然更应当下大力气才是。否则你头上那顶绿帽子岂不是白戴了?没有人同情你!
文姜这种女人,真的能够折腾死男人。
现代人竟然还把文姜和齐襄公之间的苟且之事称之为“爱情”,说什么“雄狐绥绥”就是指男人向女人求爱。真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什么是爱情。
任何时代的爱情都应该建立在道德、伦理和纲常的基础之上的,脱离了这个基础,就不亚于一只邪媚的狐狸。人性不在了,人伦也丧失了。所以自古以来,人伦、礼制就是一篇大文章。后世有人极力想为潘金莲开脱卸责,都打着人性的幌子,其实都是徒劳的。
甫田:回到自己的位置(1)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齐风·甫田
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被天神惩罚,终年做着推石上山的苦役,石头推上山顶又滚落下来,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这个故事历来有着许多解读,有的说,这正好说明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怕失败不甘失败的表现;有的说,这是一种毅力的体现,虽败犹荣;有的说,这是人与命运抗争的表现,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总之人们都乐于赋予它积极的意义。只有存在主义者加缪表述了另一种消极的意义,他说,西西弗斯的命运是人类生活的隐喻,即人生的终极意义就是毫无意义。为减轻事件本身的悲剧性,加缪又提出西西弗斯的内心深处是幸福的,因为推石上山的愿望本身已经使他得到满足,不必苦苦追问生命的价值是什么,重要的是应当怎样去承受生活。从而给悲剧的命运涂上一层瑰丽柔和的色彩。
实际上,西西弗斯神话的解读还得由制造这一神话的人或上帝来解读最好。因为,西西弗斯的行为并不是他本人的愿望,也不是他本人的意志,当然也就不能代表他内心。他是被迫的,因为他抗争不过天神的神威。
相反,我们应该问,上帝为什么要施予他这样一种惩罚,而不是别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上帝提出来的。透过西西弗斯徒劳无功的行为,上帝已经告诉人们答案了。那就是,巨石本身就不应该置于山顶,而应该待在它自己的位置,而愚蠢的西西弗斯却始终不理解上帝的用意。
而在我国《诗经》时代,诗人们其实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齐襄公与妹妹文姜的淫乱,闹得举世皆知。为遮人耳目,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妹夫鲁桓公弄死在齐国。尔后又嫁祸于大力士公子彭生。这样一来,激起国人民怨沸腾。
为了转移国人视线,齐襄公兴无义之师,先后三次出兵干预他国事务。他借口郑公子忽被其兄弟杀死,把杀死忽的罪首逮住杀了,想以此来博得郑国人的好感。然而,郑国却并没有因此结束内乱。四公子五争的故事仍在继续,此其一。其二,他借口要报自己的先祖齐哀公被周天子烹掉之仇,把矛头指向当年向周天子献谗言的纪侯,出兵灭了纪国。其三,又出兵帮助卫国攻打他国。然而,这些措施并没有使自己善终,最后自己还是死在国人手里。
于是齐国的诗人便作了一首《甫田》诗,来讽刺他: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高高长势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惶惶。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深深长势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怏怏。
漂亮孩子逗人怜,扎着小小羊角辫。才只几天没见面,忽戴冠帽已成年。
执着于就诗论诗的后来人,自然读不出诗中的“刺”,他们还坚信,这是一首妻子怀念丈夫或者少女怀念恋人的诗。其实,诗人是正话反说,奉劝世人莫去耕那种荒芜多年荒草丛生的田地,那样费力不讨好;莫去思念那个远方的人,想也白费力。意在告诉人们,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